陈代波
(华东政法大学,上海 210620)
《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是1944年3月22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距今已经整整70年。毛泽东的这篇讲话闪耀着许多光辉的思想,如政治经济文化并重的思想、重视报纸(新闻媒介)价值思想、艺术建设思想和科学普及与医疗卫生思想等等,但是篇幅最多、讨论最细的还是关于教育方面的思想。本文着重从教育思想方面挖掘这篇文献的历史价值,探讨其深刻的学生主体思想及其对高校思政课教学的意义,以纪念这篇光辉的文献发表70周年。
陕甘宁边区原本是经济文化十分落后的地区,长期处于军阀统治之下,人民的教育程度很低,边区的150万人口中有100多万文盲、2 000个巫师。有的地方在四五百人中难找一个识字的,受过中学教育的在有的县只有两人。陕甘宁边区政府成立以后,十分注意开展国民的普及教育,要求在一定时期普及最低限度的教育于40岁以下的成年人、青年人和14岁以下7岁以上的儿童[1](90)。但是一些领导认为陕甘宁边区作为全国抗日根据地的模范,在教育方面应该起到模范作用,不切实际地提出了义务教育口号,要求“不论贫富,凡学龄儿童(八岁到十四岁),一律入学,否则予以处罚”[1](90-91)。同时还提出了学校办学正规化,要求学校的设置、规模、课程、教材、设备、考试、升留级制度、作息时间、寒暑假和校长、教员的任用等方面都正规化、标准化,实现“集中办学、按部就班,整齐划一”[1](91)。按照这种正规化办学思路,一个乡甚至一个区才有一所学校,多数学生都要离家住校,不但不能参加劳动生产,还要加重家庭负担。推行义务教育和办学正规化,不仅未能实现教育普及的目标,反而使得学生大量减少。据1942年的统计,边区17个县合并初小后,学生减少40%[1](91)。在教育内容上,尽管号称融知识化科学化儿童化于一体,但由于严重脱离边区农民及其子女的实际,根本不受农民欢迎。
在《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的讲话中,毛泽东批评了这种不尊重学生的办学方针:“过去我们有许多小学办得不好,群众不欢迎,我们硬要办,这是命令主义。”他还批判了现有的一个乡仅仅设置一个小学给学生造成的不便:“听说陈德发那个乡有二十五个自然村,一个乡只办一个小学,学生读书要走几十里路,很不方便……娃娃读书要寄宿,寄宿要交粮食,在家里吃饭六七斗便够了,交学校要一石三斗”,这是增加人民群众和学生的家庭负担;不仅如此,学校里“学的尽是九州万国,不从农民的实际需要出发,又有变成公家人的危险”[2](113-114)。因此,毛泽东同意胡乔木认为小学应当村办的意见,认为“在乡村里,一个村办一个小学是比较方便的”[2](113)。他肯定了锁家崖村办小学实行一年三学期制的做法,认为该校“农忙时放假,学生帮助家里耕作”的学制可以让学生“一面读书,一面帮助家里做事”,也没有“变成公家人的危险”[2](114)。同样,对于群众的识字教育,毛泽东也主张在冬季搞一下,“来一个三四个月的冬学”,因为春季夏季“人家忙得要死,要上山种地。”[2](115)可见,无论是办小学还是群众的识字教育,毛泽东都以方便学生、方便群众为本,主张从学生(包括群众)的实际出发开办学校、设计学制。同样本着以学生为本的思想,毛泽东在肯定小学民办的同时,也主张边区政府公办高级一些的中学和师范学校。
根据毛泽东关于学校设置要以学生为本的指示,陕甘宁边区的小学学制变得机动灵活:班级形式有全日班、半日班、早午班,让学生按照自己的空闲时间来学校学习;放假制度也改变了,一般不放暑假,放麦收假和秋假,以适应农业生产的需要;学习年限也不用确定,学会一两千字,能写会算就行了,不一定非念三年不可。完全从农民和学生实际出发的办学形式受到农民欢迎,农民群众不仅愿意送子弟入学,连同他们自己也高兴参加学习了[1](98-99)。
在传统的教育活动中,教师都是绝对的主导者,学生只是被动的接受者,这就会导致教师教学内容不符合学生需求,学生不愿学、学不了等情况经常发生。现代接受理论认为,接受者才是接受活动(包括教育教学的接受活动)的中心和主体,任何接受活动都必须符合接受者的期待视野才可能被接受。期待视野是接受理论的核心概念,意思是任何接受者在接受信息之前都会对其接受活动有一个预见的视野,这个视野是由接受者固有的价值观念体系、原有的接受经验、接受能力和接受心态等共同形成的。期待视野会对即将进行的接受活动产生是否愿意接受、如何接受、接受多少等作用。尽管接受理论及期待视野概念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才在西方发展起来的学说,但是毛泽东早在70年前就已经具有相当成熟的“接受”思想。在某种程度上说,毛泽东是一位接受学的大师。他主张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观点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社会调查思想,以及他在《古田会议决议》提出的“十大教授法”,都表明毛泽东早就深刻地认识到:接受者才是接受活动的主体,要让接受者(群众、教育对象)接受自己的主张,就要先通过调查了解他们的需要、愿望和条件、处境等主客观因素,然后再确定相应的方针政策办法教法——这不就是现代接受学的思想吗?在《关于陕甘宁边区文化教育问题》的讲话中,毛泽东通过对师生关系的讨论,强调教师要以学生为本,要先向学生了解“历史、个性和需要”,就是天才的现代接受思想。
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的教育主要分为两类:“一个是普通教育,包括社会教育、识字教育;再一个是干部教育。”[2](117)对于群众而言,他们为什么要接受识字教育、文化教育,接受教育对他们的生产生活有什么帮助?对于干部而言,日常工作非常繁忙,为什么还要抽时间接受教育,他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教师如果不了解学生的需求,只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断组织教学,其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学生不听,二是不仅没有帮助学生,反而妨碍学生。比如,当时边区的一些同志本意是帮助妇女识字扫盲,但由于不了解乡下妇女,结果是“做了很多蠢事,妨碍人家纺纱,妨碍人家带娃娃”[2](118)。因此,毛泽东明确指出,“教员不根据学生要求学什么东西,全凭自己教,这个方法是不行的”;他提出了一个三七开的制度——“就是教员先向学生学七分,了解学生的历史、个性和需要,然后再拿三分去教学生。”[2](116)他表扬杨家岭妇委的同志在下乡组织妇女学习之前先学习纺纱,结果“只学了两个星期,到了乡下妇女就欢迎得很”[2](118)。为什么学会了纺纱这个本领,乡下妇女就欢迎了呢?因为纺纱是乡下妇女的基本技能,也是她们的日常劳动,教员学会了纺纱就和乡下妇女有了共同语言和沟通渠道,就可以既不妨碍乡下妇女纺纱又能够帮助她们识字——这种锦上添花的好事当然能够得到妇女欢迎。
为了帮助延安的知识分子了解群众,毛泽东号召他们冬天都下乡去,“做群众工作,帮助群众演秧歌、办冬学、办训练班、订按户计划等等,做三个月工作,真正学习本领”[2](119)。为了达到帮助群众的目的而不是打扰群众,毛泽东还要求知识分子下乡要做到“看菜吃饭,量体裁衣”[2](118)。“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是毛泽东同志1942年2月8日在《反对党八股》的讲话中提出的要求,其意思是“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看情形办理,文章和演说也是这样”[3](834)。毛泽东同志在两年之后再次提出要“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就是要求知识分子开展文化艺术教育活动也要从群众的实际需要出发,根据“菜”的多少选择“吃饭”的方式,先把身体的尺寸量好了再裁衣,这样才能符合广大群众的需要。
由于陕甘宁边区的教育同时涵盖学校教育、群众扫盲教育和干部教育三种类型,因此教学的内容也不可避免地会有所不同。但无论是哪种类型,最终都是要让学生有收获。毛泽东认为,要让学生有收获,就要联系学生的实际来设计教学内容——“从中央党校、延安大学、行政学院一直到每一个村小学,都要做到这一点(着重联系实际)”[2](117)。当然,“着重联系实际”的这一原则体现在小学生、农民群众和干部身上有很大的差异。
对于小学生而言,他主张“编一些书,搞一些关于生产知识等方面的书,作为教材”。同时,他要求小学生“学会打算盘,学会写信,学会记账,学会写路条”[2](115)。因为这些知识是农民的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东西,小学生学到了这些东西,他们的家里人就会感到送孩子上学很有价值。据1944年3月21日《解放日报》报道:“延安市完全小学在去年上半年以前,教学方针脱离群众,教的是天下国家大事,很少陕甘宁边区的事情,在学校所学的不能为群众服务,因此群众不愿送子弟入学;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听取了群众意见,改变了教学方针,教学内容增加了记账、写信、写路条、写契约、珠算等,自编一些介绍边区的乡土教材,并实行教学与生产相结合,受到群众的欢迎。”[1](100)毛泽东同志看到这条新闻,非常高兴,他说:“有这样一条新闻,比我讲好多话还起作用。因为这个完小已经做出了实际成绩,应该把它传播到全国去。”[2](113)
对于广大的农民群众而言,最主要的需求就是“识字”,能识字就能够看《边区群众报》,能够看路条、信件、便条、钞票等,也能够记账、写信、开路条和便条、打算盘。在大生产运动中,为了提高生产效率,增加生产,各个小学和民众学校的教学内容又增加了生产斗争的知识,如订生产计划、组织劳动互助以及改良农作物等科学知识。毛泽东还致力于在人民群众中树立家庭新风尚,他提倡“父慈子孝”,主张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尊重、爱护:“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双方互相靠拢,和和气气过光景。”[2](116)此外,毛泽东还主张普及医药卫生知识,帮助群众治病,循序渐进地帮助他们破除迷信观念。毛泽东关于农民群众的这些教育主张,实际上都是对农民群众实际生活需要的回应。
干部教育一向是毛泽东关注的重点和核心,1938年他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中指出:“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因此,有计划地培养大批的干部,就是我们的战斗任务。”[4](526)为了加强干部的培训和教育,毛泽东在1940年的《论政策》中主张:“每个根据地都要尽可能地开办大规模的干部学校,越大越多越好。”[4](769)干部教育的目的主要是学以致用,为此毛泽东在《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中着重强调了干部教育要着重联系实际。他在肯定以《解放日报》材料以及《国共两党抗战成绩之比较》作为延安乡长、支部书记训练班教材的同时,又指出了其不足:“到农村只会讲抗战成绩的比较是办不了事的。应该交给他们工作的方法,使他们懂得一个支部书记、一个乡长应该如何工作,使他们晓得工作的方式方法不能总是老一套,而是根据当前的情况如何做工作,如何当乡长,如何当支部书记。”[2](117)由此可见,毛泽东同志认为干部教育的关键在于帮助干部如何做好实际工作,因此干部教育的教学内容必须结合干部的工作实际才能有的放矢,才能不断提高干部的实际工作水平。
毛泽东一向注意教学方法,早在1929年12月的《古田会议决议》中就提出了著名的十大教授法[5](104),这些教学方法直到今天依然还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在《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的讲话中,毛泽东再次强调了教学方法的重要性。他认为选择教学方法的核心原则就是“教员要根据学生的情况讲课”[2](116)。具体而言,他在这篇文献中主要谈到了因材施教、激励式教学、互助式教学、渗透式教学等四种教学方法。
因材施教是两千多年前的著名教育家孔子提倡的教育方法,毛泽东充分肯定了这种方法。他举例说:对于同一个问题,孔子对冉有的回答和子路就不同,因为子路是急性子,所以孔子“对他的答复就要使他慢一些”;冉有是慢性子,孔子“对他的答复就要使他快一些”[2](116)。毛泽东以延安的乡长、支部书记训练班为例,认为应该根据他们的工作特点“教给他们工作的方法”,而不是只讲抗战成绩的比较。同样,他要求“延安的学校”都要“着重联系实际”,从中央党校一直到村办小学“都要做到这一点”[2](116)。尽管毛泽东没有再进一步论述应当如何因材施教,但是从他在《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中所涉及的小学生、农民群众和干部三种教育对象而言,他希望教师要针对不同类型的学生施以不同的教法,而非不分对象地“不根据学生要求学什么东西,全凭自己教”[2](116)。
激励式教学,是毛泽东在谈到群众的识字教育时提出的教学方法。他认为,为了实现陕甘宁边区消灭文盲的计划,识字组是基本的组织形式,“提高文化,消灭文盲,要靠识字组”[2](115)。尽管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仍然要“以自愿为原则”,不能采取强迫命令方式,因为群众才是学习的主体。那么,怎样吸引群众参加识字组呢?他提出了激励式教学。即先组织一两个识字组,“约一些人认字,识字当然比不识字好,于是识字的人就神气”。在此基础上“再评选几个模范出来,奖给他们几块手巾……字也识了,手巾也有了,搞他两年就可以搞成一个风气”[2](115)。可见,在吸引农民群众参加识字教育方面,毛泽东采取了精神和物质双重鼓励的方式——识字让人感到“神气”是精神上的满足和愉悦,奖励“几块手巾”是物质上的奖励,这样的双重激励对于农民群众参加识字教育是有效的。
互助式教学是来自于革命军队的一种教学方法,在我党领导的抗日军队中采取了“官教兵,兵教兵,兵教官”等多种形式促进官兵共同提高。毛泽东认为,陕甘宁边区的群众识字组可以借鉴部队的兵教兵的办法,实现“老百姓教老百姓”:“识字组可以民教民,认识十个字的可以当组长,认识一百个字的就可以当委员长”[2](115)。这一方法不仅可以解决教师不足的问题,还能够随时随地教群众识字,既不误工又可以认字。
除了识字组的扫盲方式之外,毛泽东还提出把老百姓常用的春联当作识字课本和政治课本,并主张搞几个“一百四十万人民都能够唱”并且“懂得它的意思”的歌子,作为“消灭文盲的方法”[2](118),这就属于渗透式教学法了。根据学者的研究,陕甘宁边区的群众教育根据教学内容与对象的不同,分别采用了课堂教、地头教、作坊教、家庭教、集中教、分散教、教员教、小先生教、学员互教,以及启发、演示、参观、谈话、讨论等多种多样的方式方法进行教学[1](222),这些都极大地促进了群众扫盲运动。
毛泽东在《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的讲话中阐述的教育思想,以尊重学生主体思想为中心,既包括宏观的办学形式、学制设置,也包括微观的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师生关系等等,内容全面丰富,既有深刻的理论性,又有很强的实践性,不但极大地推进了当年陕甘宁边区的教育发展,对后来包括我们今天的教育事业也有着很强的指导作用。在70年后的今天,重新研读毛泽东的这篇文献,学习他深刻的教育思想,感受其强烈的学生主体意识,对于增强高校思政课的教学实效性有重要意义。当前,高校思政课教学不受学生欢迎甚至被排斥,固然与市场经济的冲击和多元文化、社会环境等因素的影响有关,但最根本的还是教师未能真正树立学生主体思想,未能主动去了解学生的实际情况,也没有根据学生的期待视野和实际情况设计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高校思政课教师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努力学习和实践毛泽东的学生主体思想,以增强教学的实效性。
毛泽东批评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不入学就要受处罚的义务教育政策和“集中办学、按部就班,整齐划一”的正规化办学思路是“命令主义”,原因在于当时的教育管理机关缺乏学生主体思想,既不了解学生和群众的实际情况,也不顾及群众的意愿和感受。按照毛泽东的学生主体思想,教育要以学生和群众是否欢迎和满意为标准。这是群众路线在教育中的体现,将学生群众确立为教育的价值主体和实践主体,实现了历史主体的根本转换,体现了教育民本与教育民主的有机结合[7](50-56)。在今天的高校思政课教学中,教师如果只是停留在完成教学任务、把课上完就完事的层面上,是不可能取得良好教学效果的。中央要求,高校思政课教学要以学生是否满意和欢迎为标准,让大学生“真心喜爱、终身受益、毕生难忘”。由此可见,思政课教学好不好的最终评判者是作为教学对象的大学生而不是教师,学生才是思政课教学的主体。为此,在高校思政课教学活动中,思政课教师必须牢固树立学生主体思想,以学生满意作为思政课教学目标,在思政课教学活动中深入研究学生需求,优化教学内容,探索教学方法,不断增强思政课教学的实效性。
陕甘宁边区教育部门一心希望通过正规化的义务教育迅速提高边区青少年的文化水平,结果群众却很不满意,原因在于教育部门没有把握群众的期待视野。因此,思政课教学要实现让学生满意的目标,就必须先行了解学生的期待视野。期待视野作为大学生对于思政课教学活动结果的预见,是由大学生的既有价值观、思政课学习经验、思政课学习能力以及参与思政课教学的情绪态度等等共同形成的。期待视野对于大学生的学习活动起着定向期待的作用,即思政课教学如果符合大学生的期待视野,则大学生就愿意听课并积极参与教学;反之,则大学生对思政课教学持反感乃至排斥的态度。毛泽东要求“教员先向学生学七分,了解学生的历史、个性和需求”与现代期待视野理论高度契合,探索并把握学生的期待视野的确是有效教学的基础。毛泽东不仅要求别人在上课前先了解学生的需求,自己更是率先垂范。据说,他在给抗大的学生讲课前,总是先了解学员和干部的思想情况,有的放矢。“他讲《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时,在窑洞前的大树下挂起马灯,不是请来学员、干部了解情况,就是伏首准备讲稿,一直到深夜。讲课时,毛泽东引用大量事例,分析得入情入理,大家越听越爱听。”[1](69-70)对于思政课教师来说,“学生的历史”主要是大学生在中小学上政治课和思想品德课的经验,大学生的个性不仅包括他们情绪心理特征,还包括他们各自的价值观;学生的需求虽然多种多样,但总是与思政课教学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如果思政课教师在授课前能够通过问卷调查、座谈会、个别访谈以及翻阅中小学政治课本等等各种方式探索学生的期待视野,了解他们的“历史、个性和需求”,思政课教学就能做到有的放矢,就容易被学生接受。
当前,我国思政课教学效果不佳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忽视学生差异。大多数思政课教师尽管会同时承担多个专业、多个班级的课程,却往往是一本教案、一个课件上到底,不论教学对象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是哲学专业还是外语专业,也不论学生是男生多还是女生多,这样漠视学生差异的教学效果可想而知。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固然与思政课教师教学任务太重导致针对性备课精力不足有关,但同时也是思政课教师的学生主体意识不强、对学生的差异不够尊重导致的。毛泽东主张在教学内容上“着重联系实际”,在教学方法上“根据学生的情况讲课”对于思政课教师很有启发。从教学内容上而言,小学生、群众和干部的需求不同,对于干部而言不同岗位的干部如军事干部与乡长、支部书记的学习需求肯定有差异,所以毛泽东要求教员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选择教学内容;从教学方法上而言,毛泽东继承发扬孔夫子的因材施教理念就是充分尊重学生差异的体现,他在《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中论述的激励式教学法、互助式教学法和渗透式教学法都是根据教学对象的特点提出的针对性很强的教学方法。尽管思政课由于其特殊的意识形态功能,在教学内容上实行全国统一大纲统一教材,因此思政课教师不能自行选择教学内容,但可以根据学生的不同学科、专业、性别在教学内容的顺序编排、详略分疏、例证选择上进行科学设计,以加强教学的针对性。与教学内容的纪律性要求不同,思政课教师在教学方法上有着完全的自由——只要适合教学对象的方法都可以尽情采用。只要是按照因材施教的原则,教师完全可以根据不同学科、不同专业、不同性别的学生特点选择相应的教学方法,毛泽东倡导的激励式教学、互助式教学、渗透式教学以及当前各学科常用的案例式教学、问题式教学等等都可以尝试。同时,社会的快速发展还导致不同年级的大学生出现代际差异,思政课教师还必须在教学内容的编排上、教学方法的选择上迅速适应这种变化,跟上时代的节奏,才能让思政课始终受到学生的欢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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