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职学生资助政策演变

杨东梅

我国高度重视中等职业学校学生的资助工作，采取了许多有力的措施。2012年，共资助中职学校学生1838.11万人，其中1244.4万人享受免学费，534万人享受国家助学金，资助金额285.43 亿元，比 2006 年增长 34.68 倍。［1］故在此，对中等职业教育学生资助政策的演变进行梳理、评析，以期对之有更加清晰的认识。

一、中职学生资助政策的演变

现我国的中职学生资助政策体系是以国家免学费、国家助学金为主，以校内奖助学金和学费减免、顶岗实习等为辅。而文革后的中职学生资助政策的历史演变脉络如下。

(一)文革后以人民助学金为主的中等职业教育资助制度(20世纪70年代－1982年)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它扰乱了教育事业的正常发展。1973年《国务院批转国家计委和国务院科教组关于中等专业学校、技工学校办学中几个问题的意见》颁布，中等职业教育的资助制度恢复。文件指出，学时满五年工龄的国家职工和入一年以内短训班的国家职工，工资由原单位照发，学校不再发伙食费和津贴费。入学时工龄未满五年的国家职工(包括徒工)、退伍回乡军人、民办小学教师、赤脚医生和上山下乡、回乡知识青年，由学校发给伙食费和津贴费(北京地区每人每月平均标准为17元)，其中伙食费(北京地区每人每月13元)普遍发给;津贴费用于学生本人在校期间学习和生活上的困难补助，补助办法各地可根据具体情况研究确定。应届初中毕业生入学，家庭经济有困难的，可享受人民助学金(北京地区助学金标准可定为12元，享受人民助学金的人数，一般比例为 50%)。［2］

1977年12月，教育部、财政部发布的《关于普通高等学校、中等专业学校和技工学校学生实行人民助学金制度的办法》规定:“高等师范、体育和民族学院的学生，以及中等专业学校中的师范、护士、助产、艺术、体育和采煤等专业的全部学生享受人民助学金，其他学生的人民助学金享受面按 75% 计算”。［3］

(二)以奖学金助学金相结合的资助制度的建立(1983年至20世纪90年代初)

1983年，教育部和财政部决定对1977年制定的人民助学金制度进行改革，改为实行人民助学金制度同时试行人民奖学金制度。1986年，劳动人事部国家教育委员会印发《关于颁发技工学校工作条例的通知》规定，“技工学校按国家计划招收的学生，实行助学金和奖学金相结合的办法。”［4］

(三)中职资助体系形成，并以助学金为主，工学结合、顶岗实习为辅阶段(20世纪90年代初－2009年)

1996年颁实施的《职业教育法》第32条虽然提出资助经济困难的学生。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相关政策措施。直到2006，中等职业学校贫困家庭学生资助体系建没才取得突破。［5］

1.资助农村家庭经济困难中职生:资助标准1000元/人.年。2006年7月财政部、教育部联合印发《关于完善中等职业教育贫困家庭学生资助体系的若干意见》，全面阐述了中等职业教育贫困家庭学生助学制度的基本内容，该政策于2006年资助80万学生，每人资助1000元，共8亿元资金。［6］这项措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中等职业学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学习和生活困难问题，但资助面偏窄，资助强度偏小，难以满足广大中等职业学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就学的需要。

2.助学金覆盖中职一、二年级农村(含县镇)学生及城市低收入家庭，资助标准增加500元/人.年。国家中职学生资助政策体系始于2007年，2007年5月，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建立健全普通本科高校、高等职业学校和中等职业学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体系的意见》，对助学金的资助范围及标准作了进一步的调整。［7］同年6月21日，为加强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的管理，财政部、教育部印发《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管理暂行办法》，该《办法》共15条，自印发之日起执行。［8］与之前资助政策比较，有如下改变:(1)助学金资助对象范围扩大，资助标准及覆盖面增加。将助学金实施范围扩大到了城市低收入家庭子女，使中等职业学校90%左右的学生获得了国家资助，即对具有中等职业学校全日制正式学籍的在校一、二年级所有农村户籍的学生和县镇非农户口的学生以及城市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实行资助。而资助标准也有所增加，从原来的1000元/人.年增加到1500元/人.年，连续资助两年，共3000元，主要用于生活费开支。该助学金政策使1600万中职学生享受到国家助学金的资助，与之前相比，覆盖面大了二十几倍。(2)把工学结合、顶岗实习作为资助政策的重要内容。《关于建立健全普通本科高校、高等职业学校和中等职业学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体系的意见》中规定中职生在校第三年时，实行学生工学结合、顶岗实习，即:安排中等职业学校三年级学生到企业等单位顶岗实习，获得一定报酬，用于支付学习和生活费用。为了规范中职生顶岗实习的实施，教育部、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还印发《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办法》［9］、《企业支付实习生报酬税前扣除管理办法》［10］等通知作为辅助政策配合并推进中职资助政策的运行。(3)其他形式。《关于完善中等职业教育贫困家庭学生资助体系的若干意见》中还对“建立奖学金制度;安排不低于事业收入5%的资金，专项用于贫困家庭学生的学费减免;建立助学贷款或延期支付学费制度，鼓励和引导金融机构为接受中等职业教育的贫困家庭学生提供小额助学贷款，建立社会资助制度等”做了相关规定。

(四)免学费政策开始及普及，确立以国家免学费及助学金为主，奖学金、顶岗实习、减免学费等为辅的资助政策体系阶段。(2009年－至今)

1.免学费政策初步实施。根据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精神和2009年《政府工作报告》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特别要重点支持农村中等职业教育。逐步实行中等职业教育免费，今年先从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和涉农专业做起”［11］的要求，经国务院同意，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出台《关于中等职业学校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和涉农专业学生免学费工作的意见》政策，“2009年秋季学期起，对公办中等职业学校全日制正式学籍一、二、三年级在校生中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和涉农专业(共21类专业)学生逐步免除学费(艺术类相关表演专业学生除外)。西藏自治区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和田、克孜勒苏柯尔克孜三地州农村户籍的学生全部享受免学费政策;其他地区享受免学费政策的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分地区按以下比例确定:西部地区按在校生的25%确定;中部地区按在校生的15%确定;东部地区按在校生的5%确定。”［12］

2.新增城市家庭困难中职学生纳入免学费范围。2010年，为贯彻落实《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精神，进一步增强中等职业教育吸引力，促进教育公平，财政部、国家发改委、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于2010年9月14日发布《关于扩大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政策覆盖范围的通知》，要求进一步扩大中等职业教育免学费政策覆盖范围。

从2010年秋季学期起，在2009年的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和涉农专业学生的基础上，将中等职业学校城市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也纳入免学费政策范围。［13］其中根据教育部发布的《中等职业学校专业目录(2010年修订)》及专业设置管理办法等规定，涉农专业由2009年的21个扩大范围至农林牧渔类所有32个专业，以及轻纺食品类的粮油饲料加工技术、粮油储运与检验技术和医药卫生类的农村医学专业等3个专业。

3.助学金资助面新增所有涉农专业学生，免学费范围进一步扩大至涵盖所有农村学生。(1)助学金范围调整，资助面新增所有涉农专业学生。于2012年印发的《关于扩大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政策范围进一步完善国家助学金制度的意见》规定，“2012年秋季学期起，将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资助对象由全日制正式学籍一、二年级在校农村(含县镇)学生和城市家庭经济困难学生，逐步调整为全日制正式学籍一、二年级在校涉农专业学生和非涉农专业家庭经济困难学生。”［14］同时，为切实减轻贫困地区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家庭经济负担，根据《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有关精神，将六盘山区等11个连片特困地区、西藏及四省藏区、新疆南疆三地州中等职业学校农村学生全部纳入享受助学金范围。除此之外，为进一步完善国家助学金制度，央行等四部委于2010年发出《关于全面推行中职学生资助卡加强中职国家助学金发放监管工作的通知》［15］，财政部、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于2013年印发《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管理办法》［16］等政策规范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管理，确保资助工作的顺利实施。(2)免学费范围进一步扩大，所有农村(含县镇)学生纳入免学费。2012年，温家宝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扩大中等职业教育免学费范围。同时，财政部、发展改革委、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印发《关于扩大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政策范围进一步完善国家助学金制度的意见》规定自2012年秋季学期起，将中等职业教育免学费范围由涉农专业学生和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扩大到所有农村(含县镇)学生、城市涉农专业学生和家庭经济困难学生。

4.全国九个省份实现中职教育全部免费。2013年2月，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职成司有关负责人介绍，“中职免学费政策目前不仅扩大到国务院要求的所有农村(含县镇)学生、城市涉农专业学生和家庭经济困难学生，9个省份还实现了所有中职学生免学费。”［17］即包括内蒙古自治区、山西省、江苏省、福建省、重庆市、贵州省、青海省、宁波市、厦门市在内的9个省市已全面实现中职免学费，免学费由财政补贴职业学校，补贴标准从2000元至4800元(每生每年)不等。而其他省市也在这条免费政策的道路上不断前进努力，其中上海免费政策覆盖面达到在校生的52%，深圳则达 90% 。［18］

二、中职学生资助政策演变的评析

经过上述对政策的梳理发现，从2007年国家中职学生资助政策体系的形成至今，中职教育经历了一系列的转变，并呈现如下特点。

(一)中职教育助学金的发放对象范围不断扩大，且政策倾向涉农专业

由贫困家庭学生到在校一、二年级所有农村户籍学生和县镇非农户口的学生以及城市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再到全日制正式学籍一、二年级在校涉农专业学生和非涉农专业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所涉范围不断扩大。

(二)中职教育学费从自付到大部分学生免收的过程，且向涉农专业倾斜

2007年中职学费自付;2009年公办中职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和涉农专业(共2l类专业)学生逐步免除学费(艺术类相关表演专业学生除外)，西藏等三地州农村户籍的学生全部免学费;2010年在2009年政策基础上，将中职城市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也纳入免学费政策范围;2012年将免费范围扩大到所有农村(含县镇)学生、城市涉农专业学生和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且在范围不断扩大过程中，优惠政策不断向涉农专业倾斜，这也与我国当前重视“三农”发展密不可分。而在全国范围内实现中职教育全免费则是大势所趋。

(三)中职教育资助政策愈加多样化

从最初的面向贫困家庭学生的助学制金制度到现在的以国家免学费、国家助学金为主，与顶岗实习、对品学兼优学生奖学金、学校学费减免、助学贷款等其他多种形式资助政策相结合制度，中职贫困资助体系的内容愈加丰富。

(四)中职教育资助政策参与主体多元化

中职教育资助政策主导者仍是中央政府，资金来源主要渠道则是中央政府及各级地方政府，但同时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以及公民个人等各个主体也在通过各种方式提供支持。而通过对社会各方资源的整合，中职学生资助工作的机制会变得更加健全。

(五)中职教育资助的辅助政策规范全面化

诸如《关于开展中等职业教育国家助学金和免学费政策落实情况检查工作的通知》、《关于全面推行中职学生资助卡加强中职国家助学金发放监管工作的通知》及《中等职业教育国家助学金管理办法》等一系列政策的颁布，使中职学生资助资金的落实得到了进一步的保障。而加强对中职学生资助资金的管理与监督，确保中职学生资助的各项工作落实到位，仍是一个长期存在的任务。

［1］教育部.2012中国学生资助发展报告［EB/OL］.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5147/201311/159337.html，2013 －11 －13.

［2］李蔺田，王萍.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242－347.

［3］刘英杰.中国教育大事典(1949－1990)［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2:103.

［4］劳动人事部，国家教育委员会.关于颁发技工学校工作条例的通知(劳人培［1986］22号)［EB/OL］.http://www. chinalawedu. com/falvfagui/fg22598/58603.shtml，1986 －11 －11.

［5］韩云鹏.中等职业教育国家助学金政策研究述评［J］.职教论坛，2011(13):79－81.

［6］财政部，教育部.关于完善中等职业教育贫困家庭学生资助体系的若干意见(财教［2006］74号)［EB/OL］.http://www.gov.cn/ztzl/content_370842.html，2006－08－27.

［7］国务院.关于建立健全普通本科高校 高等职业学校和中等职业学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体系的意见(国发〔2007〕13号)［EB/OL］.http://www.gov.cn/zwgk/2007 － 05/23/content_623615.html，2007－05－23.

［8］财政部，教育部.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管理暂行办法(财教［2007］84号)［EB/OL］.http://www.mof.gov.cn/zhengwuxinxi/caizhengwengao/caizhengbuwengao2007/caizhengbuwengao20079/200805/t20080519_27591.html，2007 －06 －21.

［9］教育部，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办法(教职成〔2007〕4号)［EB/OL］.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3566/201001/xxgk_79114.html，2007 －04 －23.

［10］教育部，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企业支付实习生报酬税前扣除管理办法(教职成〔2007〕42号)［EB/OL］.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1553/200707/24333.html，2007－04－10.

［11］温家宝.政府工作报告［EB/OL］.http://www.gov.cn/test/2009 － 03/16/content_1260221.html，2009 －03－16.

［12］财政部，国家发改委，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关于中等职业学校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和涉农专业学生免学费工作的意见(财教［2009］442号)［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0(1):6－10.

［13］财政部，国家发改委，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关于扩大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政策覆盖范围的通知(财教［2010］345号)［EB/OL］.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1779/201102/114987.html，2010 －09 －14.

［14］财政部，国家发改委，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关于扩大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政策范围进一步完善国家助学金制度的意见(财教［2012］376号)［EB/OL］.http://www.gov.cn/zwgk/2012 － 10/31/content_2254405.html，2007 －10 －31.

［15］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关于全面推行中职学生资助卡加强中职国家助学金发放监管工作的通知［EB/OL］.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1485/201010/108995.html，2010 －10 － 12.

［16］财政部，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中等职业学校国家助学金管理办法.(财教［2013］110号)［EB/OL］. http://jkw. mof. gov. cn/zhengwuxinxi/zhengcefabu/201306/t20130614_917962.html，2007 －06－03.

［17］新华网.教育部回应指教改革热点:9省中职教育学费全免 ［EB/OL］.http://news.xinhuanet.com/edu/2013－02/21/c_124369566.htm，2013－02－21.

［18］中国教育和科研计算机网.中职教育免费在全国是大势所趋 ［EB/OL］.http://www.edu.cn/zhong_deng_282/20130924/t20130924_1021218.shtml，2013－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