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早晨,阿历克斯·卡普(下文称卡普)——一个身材削瘦、顶着一头乱蓬蓬卷发的男人在美国斯坦福大学青草葱葱的山坡上漫步,这是他特别喜欢的沉思时刻。卡普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紧跟着一位身高1.8米、胸肌异常发达的海军陆战队退役士兵。
“这严重束缚了我的生活。”卡普偶尔会和朋友抱怨,“不能随便与人打情骂俏,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卡普不得不忍受这样的贴身保护,因为他是帕兰提尔公司的CEO。也许你不知道“帕兰提尔”这个名字,但只要看看该公司的业绩,你一定会对它刮目相看。帕兰提尔的“前沿部署工程师”们只用几天时间,就把混乱无序的大量信息变成直观的地理分布图、柱状图和关联图,然后锁定拉登藏身之地、找到墨西哥贩毒集团成员,他们还能通过对阿富汗路边炸弹进行分析,预测出遭遇袭击的概率……美国国家安全局、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都是它的客户。
单从卡普的经历,完全看不出他和这种高科技会有什么联系。卡普1968年出生,在费城长大,父母是有嬉皮士情结的艺术家和儿科医生。
在斯坦福大学法学院读书时,卡普遇到了彼得·泰尔(下文称泰尔),两人的政治立场完全相反,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像狭路相逢的野兽”。
后来,卡普前往德国法兰克福大学深造,师从20世纪最杰出的哲学家之一尤尔根·哈贝马斯。获得博士学位后不久,他拿着祖父留给他的遗产投资公司和股市,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2004年,泰尔找到卡普。这时的泰尔已经是一名出色的程序编写员了,但总是苦于找不到投资者。在泰尔看来,卡普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卡普认识欧洲的有钱人,并且是哲学博士,这些掩盖了他在商业经验上的不足;尽管没有技术背景,但他能够马上弄懂复杂的问题,并向外行们解释得清清楚楚。
帕兰提尔公司就这样创办起来了。
很快,哲学家卡普显示了他的魅力,不但拉来了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这样的大客户,他对技术人才的敏锐嗅觉也令同事们大为惊讶。有一次,技术部门的主管把两名不够出色的候选人塞进最后一轮面试,想以此来考验卡普。没想到,他立刻就揪出了这两人。
在日常生活中,卡普是个典型的怪人:结婚养家的想法令他“毛骨悚然”;他每天都游泳、练气功,用合气道和柔道打倒几个人是小菜一碟;他能在不到3分钟的时间里解开魔方;他的办公室里有个柜子,里面放着维生素、洗手液以及20副完全相同的泳镜;他通过名为“卡普Tube”的内部视频频道向员工发表讲话,话题非常广泛,包括贪婪、诚信和马克思主义……
在卡普反传统的影响下,帕兰提尔公司也很与众不同:位于加州的公司总部取名“夏尔”,这个名字来源于《指环王》中霍比特人的家乡;总部的一个会议室被改造成了游乐室,地板上是飞盘和狗毛——员工可以带宠物上班……
近期,帕兰提尔公司开始从间谍行动的隐秘世界里走出来,向美国企业界挺进。不少批评者担心它的业务会侵犯人们的隐私,但也许帕兰提尔不会这样做,因为卡普就很注重自己的隐私:他办公室的每扇窗户都安装了一个像是白色冰球的电子装置——超声波换能器,它能用白噪音振动玻璃,防止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