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斯科到苏兹达尔穿越冬季时空的旅行

这座古老的城市一直都是历史爱好者的天堂，它在很多方面堪称世界之最：世界上最多的百万富翁、最昂贵的咖啡……而如果这么多“最”依然满足不了你，那么你还可以坐上一辆电气小火车，来到它东北部的郊外，那里是莫斯科成为首都之前，已经存在的辉煌。

飞机落地 掌声响起

“嘿！我们现在已经在莫斯科上空了。”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下表，飞机已经航行了漫长的9个多小时，打开遮光板像外望去，迎着阳光，窗外一片透明澄净直刺眼睑，天空干净得像一面镜子一样，到处都是森林和湖泊，成排的彩色小木屋窝在树林里折射出一片磷光。

这是在上海飞往莫斯科的班机上，我的前后左右都被平均年龄在50岁上下的中国旅游团包围着，大家津津乐道着彼此对这个将去往的这个国家所有的认知，9个小时的时间里耳边经历了各种血雨腥风的战役和风起云涌的政治变革，而导游同时也在乐此不疲地提醒团员们关于在莫斯科的各种安全事项，比如护照不要随身带着，遇到警察检查护照用复印件便可以，因为这里有不少假警察，而莫斯科开往圣彼得堡的夜间火车也充满了很多安全隐患，偷盗频频发生。夜间最好不要在外久留，路上都是买醉的酒鬼。另外导游再三叮嘱团员不可脱队：俄国的交通混乱，俄国人不会英文，脱离了大部队就预示着各种麻烦和不安全将会立刻围绕你……

这也许正是这个国家给我们留下的基本印象，陌生、遥远、混乱，那是我们认知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我们似乎被刻意教育成脑子里消除俄罗斯记忆中的一代。俄语、西伯利亚冷空气、共产主义，它是我们国家中老年人团队最热衷的去的国家，远在建国时期，我们就受了许多这位庞大邻居的影响，我们的政治文化乃至每个人与世界打交道的方式，多多少少地承袭自他们。

飞机继续在半空盘旋，漂亮的俄罗斯空姐在为大家做降落前的安全检查，很快飞机将降落在这片国度的顶端，那片辽阔的找不到北的地方，此刻作为一个“脱团”的独行者我的内心充满了踌躇。

一阵颠簸，飞机落地，同时机舱传来了热烈的掌声，我伸着脖子朝前排那群金发大块头的家伙们望去，他们嚼着口香糖持续着掌声，奔放的俄国人让我见识到了传说中落地鼓掌，这是俄航的传统，飞机正常落地乘客通常会鼓掌，一方面是对平安到达目的地的庆祝，另一方面对机组工作人员的感谢。

掌声一洗长途飞行的疲惫和种种不安的情绪，我背上行囊开始了莫斯科的旅行。

莫斯科

夜空下迷离的红场

就像去了北京第一件事会去天安门朝圣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去旅馆卸下行李箱就第一时间赶去了红场（Red Square）。风尘仆仆的一路都在适应着这个国家各种不好客的姿态──鲜有可见的英文标识，面无表情的路人，以及繁复的交通系统。

到达红场时已是晚上9点，这个高纬度的国家沉入了黑夜的笼罩。幻想过无数次的红场，却比想象中渺小了许多，紧凑地排列着举世闻名的建筑──在南边尽头是一座红色的石头建筑圣瓦西里大教堂（Vasile Assumption Cathedral），只见一个个装饰着彩色条纹如洋葱头一样的圆顶，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像闪着光的宝石。在那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广场全景，这幅画面令人无比心神荡漾，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空气还不至于跌入冰点。

可是有谁会相信这样有着童话外表的完美建筑背后却有着一个悲剧的故事：教堂是15世纪伊凡大帝为庆祝战胜鞑坦人兴建的，但他的残暴与他的审美同样出名，为了确保他这一杰作永远举世无双，竟下令挖掉了教堂设计师的双目，令后人无限唏嘘。与圣瓦西里大教堂遥相呼应的另一座红色尖顶教堂此时外部正悬挂着巨大的宣传画，看着上面的图案和日期那是为庆祝“胜利日”而留下的痕迹。这是整个俄罗斯最重要的节日，为了庆祝伟大的卫国战争胜利，每年在这个时间红场都要进行盛大的阅兵式。这里一直是克里姆林宫的居民们聚会，庆祝和惩戒的场所，因为这片鹅卵石铺成的区域是莫斯科真正的中心，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广场的东北边，是建于19世纪的国营百货商店。入夜这座百年的商店被黄色的灯光装点着，有着宫殿一般的华丽。游人漫步在广场，有三口之家的温暖，有恋人间的浪漫，有年轻人的聚会，也有如我一样远道而来旅行者的兴奋。

夜色美好，我拖着行李箱不知疲倦地在这片不平整且有坡度的广场上边走边拍，时间一下子到了午夜，那些在飞机上听到的关于这个城市的各种不安全警告顿时浮现在我脑中。开始着急地对着路边的地图寻找酒店的位置，该死！又是一长串看不懂的俄文。

打量着四周，对于迎来漫长冬季的莫斯科，人们似乎十分珍惜严寒前最后的温暖，午夜十分，路上仍然四处是行人，他们握着半瓶酒三两结伴交谈甚欢，而地上也到处可见空的酒瓶。这样的场景正如俄罗斯的国父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所说的那样，“酒是俄罗斯人的最爱，没有它我们活不下去。”他讲这段话的目的是拒绝10世纪，禁欲的伊斯兰教对他的民众进行的行为限制，而自那以后，俄罗斯便成了全世界酒量最大的民族。

地图完全看不出头绪，电话打到旅馆也是鸡同鸭讲，想问路多半也因为语言不通而失败，难道我就要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半醉半醒的酒鬼的街头露宿了？正百般无助的时候，背后出现了一句标准的英语：“需要帮助吗？”回过头，一位漂亮的金发女子出现在我身后询问道，我抓住救命稻草般地呈上旅馆的电话。女孩大致跟我指了一下路，然后又说，“我带你过去吧，反正我就住在这附近。”她叫sherry，是一名大三学工程的学生，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带着我慢慢远离红场，并且告诉我，红场的名字其实和苏联共产党没有什么关联，在旧的俄文中它的意思是“美丽”。回头望了望，深蓝色的夜空下它和身边这位金发的俄罗斯姑娘一样，如此迷人。

聆听艺术与宗教的变奏曲

如某旅行指南指说的那样莫斯科是世界上自由行难度最高的城市之一。首先，它太庞大了，脚力再好的人到这都会败下阵。其次，在街上几乎看不到正规的出租车，随便扬一下手，马上便会停下好几辆车。可以说，莫斯科街头奔跑的每一辆车都是黑车，司机们的风格也是一个比一个彪悍。地铁虽然发达，可以到达你想到的任何地方，但却没有任何英文标识。

幸亏头天晚上认识的sherry表示自己正在放假，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当我的导游带我四下逛逛，我当然求之不得。我们约在阿尔巴特大街（Arbat Street）见面，这是一条一公里多的商业步行街，它是莫斯科最著名的街道，有几分像艺术市场，聚集着肖像画家，街头诗人，和变戏法的卖艺人。走在这条街上，酷爱艺术和音乐的Sherry和我聊起了莫斯科人最喜爱的弹唱诗人布拉特·奥库扎瓦（Bulat Okudzhava）。对艺术家而言，阿尔巴特不仅是他的家，还是他灵感的源泉。

虽然奥库扎瓦在格鲁吉亚的大学时代也在吟诵一些小诗，但直到他回到莫斯科，回到他珍爱的阿尔巴特街后，他的诗才形成那种令他闻名的自由风格。渐渐的，他从诗人转变成为歌曲创作者，于是一种新的艺术形式诞生了，奥库扎瓦激发了一场全民的自由思想诗人运动，他们用打破旧习的歌词和简单的旋律吸引了整个莫斯科的热情群众。

再看看现在的阿尔巴特，挤满了纪念品小摊和昂贵的咖啡馆，这看起来和Sherry描述的神圣的奥库扎瓦青少年时期常去的地方鲜有相似之处，也许，这里的记忆只能活在了弹唱诗人、画家和诗人心中，每天在为来往的人群表演。

离开阿尔巴特大街后我要求Sherry带我去救世主大教堂（Cathedral of Christ the Saviou）走走，看过关于它美轮美奂的照片也听闻过它曲折多变的命运。沿着河畔经过了许多精美的建筑，远远地便看见了它灿灿的圆顶。宏伟的救世主大教堂俯视着莫斯科河，它是为纪念1812年抗法战争而建，其目的是为了感谢救世主基督“将俄罗斯从失败中拯救出来，使她避免蒙羞”，并纪念在战争中牺牲的俄罗斯人民，但不幸的是它在斯大林时期被拆毁。

50年间这个场所有了新用途：世界上最大的游泳池。 Sherry说， 教堂得重建，引起莫斯科人的强烈反响，有的赞赏有的厌恶。我问她如何看，“我很感激，现在我到这能看到美丽闪亮的圆顶，而不是那100米高的现代雕像。”此时，光线斜射在大教堂前面的草坪，眼前是一对新人穿着礼服幸福的样子，谁又会想起那个老一代的救世主大教堂？

苏兹达尔

圆满旧时俄式情怀

“也许你应该去一趟苏兹达尔（Suzdal），在那里你能看到俄罗斯最初的摸样。”这是sherry临别前对我说的。3个小时的电气小火车把我带到了这距离莫斯科3小时的小镇，入住的旅馆是一栋两层的小木屋，就在长满芦苇的河边，这间木屋拥有一个宽敞的饭厅兼活动室，还有五六间客房。从莫斯科过来度周末的这群年轻人邀请我来到他们那桌，急切地想要与我这个游客分享他们对自己家乡的热爱。

“这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拥有一头褐色卷发的男生先开了腔。“你知道吗？这里从9世纪开始就有人居住了，你会看见俄罗斯最美丽最古老的教堂！” 她旁边的雀斑女孩朝我灿烂地笑了一下，“我们都很喜欢这里，很多时候我们会来这度假。”打开话匣子之后大家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大家时而举杯，时而开怀大笑，对于这样的开场让我充满了温暖。

事实上，诸如苏兹达尔这样的古镇在莫斯科郊外有14座，这一圈由中世纪城镇组成的“金环”，位于莫斯科的东北部。他们用极富特色的洋葱头式的教堂尖顶簇拥着莫斯科城，仿如国王头上的冠冕，金光灿烂、辉煌夺目。

拿着那几位年轻人们画的示意图，第二天我凌晨5点便出门了，顺着小河一路朝拥有至高点的叶菲米耶夫修道院（Spaso- Yefimiev Monastery）走去。这条路不长，却路过了许多童话里的建筑。古罗斯（又称基辅罗斯，Kiev Russ）的四大古都历经战乱，只有苏兹达里有幸得以保存完整，橘红色围墙的叶菲米耶夫修道院、泡沫状白色围墙的巴克洛夫修道院、暗蓝色圆顶的圣母诞生修道院、被沙皇放逐的宾妃庭院、关押过十二月党人的临时教会监狱、有着锯齿状轮廓的钟楼……苏兹达里的建筑群密度实在太大，沙俄帝国、布尔什维克、苏联、新俄罗斯反而没在它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到达橘红色围墙的修道院时，正好赶上日出，阳光洒了下来，褪去了清晨清冷空中留给大地的霜冻，河对岸的建筑群被一片暖色调包裹着，它们在这片壮丽而又饱藏柔情的土地上静静地呆了近千年，从未离开……

教堂的钟声响起，将我从恍惚中唤醒，顿时感到饥肠辘辘，是该吃早餐的时间了。回到旅馆，女主人穿着一件紧身的小圆点花纹连衣裙，她一边朝我微笑，一边将一片红肠夹进面包。“你可以尝尝这个，”她朝我的杯子里倒了点浅黄色透亮的液体，我凑近杯子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酒香，抿了一小口，甘甜可口。

我品尝到的是蜂蜜酒。来到小镇热闹的早市就知道它是这里最著名的特产。街道的摊位上有各种大小瓶装的蜂蜜酒，本地人排着队成桶的购买。除了俄国人热爱的酒之外还有很多俄罗斯特有的风味小食，色彩绚丽，极有俄罗斯传统感觉。俄罗斯传统腌菜，五颜六色的蔬菜瓜果装在瓶子里，看着都欢喜。俄罗斯式烤鸭、黑麦面包制成的甜品、美味的蓝莓浆果、诱人的海鲜，应有尽有。酒店女主人还告诉我，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小镇的传统演出，俄罗斯妇女们穿得百花齐放自娱自乐为大家歌舞。再幸运一点，会在早市上遇到东正教主，那么你的这趟旅行就太值得了。

虽然最后没有遇上东正教主为我祈福，但在这里感受到的一切早已超越这场旅行本身的意义。

礼仪早知道

教堂规范

教堂对所有人开放是一项规定。但进入教堂时，男性应该露出头部，女性则需要盖住头部，短裙绝对是不受欢迎的。拍照之前，应该首先征询许可，在做礼拜的时候，最好把你的相机收起来。

饮酒文化

在俄罗斯拒绝喝酒很难，他们会一直坚持让你喝，直到胜利为止。如果你的立场不够坚定，就少喝一点表示感谢，而且要说你是多么想与他们同饮。如果真的没心情喝酒，那就说Ya alkogolik，意为“我是酒精中毒者”。

用餐礼仪

进餐时不要把手腕靠在桌子边缘，也不要放在膝盖上，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不要将伏特加酒和其他饮料掺在一起喝，大多数俄罗斯人对此深恶痛绝。严禁把空瓶子放在桌子上，一定要把它放在地上。

T I P S

景点

莫斯科

红场

红场是世界最著名的广场之一，在俄语中"红场"意为“美丽的广场”，这个名字在1658年被沙皇所确认。如今，红场也是国家举行各种大型庆典及阅兵活动的中心地点。

Krasnaya pl

地铁3号线普罗夏基·列沃琉奇站

全天

免费

圣瓦西里大教堂

圣瓦西里大教堂显示了16世纪俄罗斯民间建筑艺术风格。整座教堂由9座塔楼巧妙地组合为一体；在高高的底座上耸立着八个色彩艳丽、形体下满的塔楼，簇拥着中心塔。

交通：地铁亚历山大花园站；无轨电车1、2、8、25、33路均可到达

开放时间：周三至下个周一11：00—17：00

495-698 3304

150卢布

救世主大教堂

世界上最大的东正教教堂，该教堂是拿破仑战争后，在1812年由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下令修建的，其目的是为了感谢救世主基督“将俄罗斯从失败中拯救出来，并纪念在战争中牺牲的俄罗斯人民。

On the banks of the river near the Kremlin

10：00-17：00

495-202 4734

免费

阿尔巴特街

阿尔巴特街是一条具有500多年历史的老街。普希金、托尔斯泰、加加林、亚历山大等家族都落户在此，如今是莫斯科新贵聚集地，也是莫斯科艺术家们创作聚会的场所。

Arbat Street

苏兹达尔

叶菲米耶夫修道院

古罗斯的四大古都历经战乱，只有苏兹达里有幸得以保存完整，橘红色围墙的叶菲米耶夫修道院是见证古罗斯最佳场所

492-312 0746

60-100卢布

周二至周日10：00-18：00

酒店

莫斯科

Ritz Carlton

Tverskaya ulitsa 3， Moscow 125009

495-225 8888

ritzcarlton.com

Swissotel Krasnye Holmy

Kosmodamianskaya Nab. 52， Bld. 6， Moscow 115054

495-787 9800

swissotel.com

Lotte Hotel Moscow

Novinskiy Boulevard Build.2， 8， Moscow 121099

495-287 0500

lottehotel.ru

Ararat Park Hyatt Moscow

4 Neglinnaya ulitsa， Moscow 109012

495-783 1234

moscow.park.hyatt.com

InterContinental Moscow Tverskaya Hotel

Tverskaya Street， 22， Moscow

495- 859 5095

ihg.com

苏兹达尔

Sokol Hotel Suzdal

Torgovaya Square， 2a， Suzdal， 105062

Suzdal Countryside Motel

Korovniki Street 45， Suzdal 601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