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

2013-12-29 00:00:00
南方人物周刊 2013年13期

“以日为师”仍有必要

19世纪中叶,中日两国的历史命运出现了重大的抉择。在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逼迫之下,两国不约而同进行了明治维新和戊戌变法的体制变革,改革大势最终由时代潮流决定,但领导者的格局、智慧和胸怀,决定了两国在近现代史上的命运。其后的历史发展轨迹总是让我们觉得苦涩,这是历史宿命的安排,也是中华民族走上共和的漫长征途上必须付出的代价。

有关明治维新的历史研究专著汗牛充栋,甲午战败之后,当时的知识分子和统治阶层精英不得不屈尊弯腰而将目光投向东瀛。“以日为师”蔚然成为一时风气。只可惜当时统治者鼠目寸光,无法在政治体制改革问题上与旧时代做彻底切割,慈禧太后的五不准,限制了政治精英集团有作为的步伐,亚洲最为成熟的君主立宪制宪法胎死腹中,历史也为此付出了巨大而惨痛的教训。

俱往矣,但时至今日,容我们细细思想,“以日为师”仍有必要,更不失与时俱进的特殊意义。

成败由人,成事在天,何去何从,一念之间。

——杨锦麟
(香港资深媒体人,锦绣麒麟传媒创办人)

《陆步轩 心气儿高,但被磨掉了》

北大人=天之骄子?站在中国教育的最高点,至少,他们是被寄予过最高期待的一批人,这也意味着赞誉多高、争议就有多大。高二课堂上,老师拿一个卖猪肉的北大高材生给我们作“高分低能”的例子,那时候素质教育的呼声一年高过一年,“课业繁重”、“考试死板”、“升学压力”,我们一边做着做不完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一边同老师一起拿这些词汇批评体制。从同一条教育流水线出来,有同学远渡重洋,有同学去了清华、北大、人大,有同学留在省内一所普通的三本院校。多年过去,隐约听到他们一些生活现状,语气里都少不了对未来的忧患和逐步对理想失去的兴趣。陆步轩当年谈政治、办选举、写文章、挥霍北大的才情,因为某种原因,轰轰青春又归于生活的平凡普通,“都磨掉了”。守着猪肉、点着钞票、往事随风的确也是一种活法,即便是放在贴着“北大才子”的陆步轩身上。

——周思婷(广州读者)

《李骥 离开林志炫以后》

李骥当然有理由不安甚而不堪重负从而选择人生的种种冒险。他承担的不只是“情歌王子”与“凡人李骥”逃不开的比较,更要同时扛起“优客李林”的荣光与“凡人李骥”的落魄,这样的人生太尴尬,拿不起、放不下、删不掉,并且重复上演,过不去的尴尬可以把人生逼得“卡带”。我理解他,因而当看到他坦然说出自己的那些难堪时,我开始佩服他。

——小优(新浪网友)

《出招吧,昆汀》

看《低俗小说》时,我还只是一枚酝酿中的影迷。颠三倒四的剧情,让我看到一半已经语带“shit”把导演骂了个遍,这哥们是个疯子吗?我很愤怒,因为他不按常理好好把一件事说明白,而且把暴力血腥拍得顺理成章,简直就像片子里专门搞破坏的无赖,完全是刻意为之。《低俗小说》我看了3遍,爱上这样的刻意,也爱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叙事结构,并渐渐学着分辨藏在不同类型电影里的美学,昆汀把我引向《撞车》、《罗拉快跑》、《猜火车》《搏击俱乐部》,大卫·林奇、马丁·斯科塞斯。“……f**king……”昆汀,我对电影上瘾了。

——砰的一声天亮了(新浪网友)

老杨的天真

本刊记者 徐梅

我是在一个聚会上认识老杨的,好像没有他不会玩的乐器,他脸上有种奇异的天真,说话语速很快,前一句话被后一句追着跑,听上去特别像是在说英语,仔细分辨,竟是标准的普通话。

他是那种对聚会氛围极有负担的人,容不得片刻沉默,总是不遗余力地挑起各种话头。自己讲完了,又一脸期待地望着你,用纯真清澈地眼神鼓励你说出心事。这做派实在不像四十多岁的老爷们儿,我不免恶毒地揣度,老杨绝没有他看上去这么天真。

他貌似没什么正事,天天在家琢磨烹饪技巧,微博里不是晒披萨就是晾香肠,还有牛肉饭水煮鱼什么的,全是自制的。感恩节前一晚,他点灯熬油,每小时起来一次给火鸡刷油,第二天果真端出一只不糊不柴的大火鸡招待大家。

“老杨,你是干嘛的?不可能是个会弹钢琴会讲英文的厨子吧?”终于忍不住要问他。

他哈哈大笑,“以前人家问的时候,我都要先沉默几秒钟,然后装作不经意间轻声说出公司名称,等着对方满带敬仰的一声‘啊!’”

彼时,他在一家外资通讯公司工作,风头最劲的时候,“常有地方请我们去讲课,指点江山,拽得不行。”他是公司出色的技术销售,满世界跑,陪客户打场高尔夫都得出趟国,嫌国内球场草不好。很忙很富很成功。大儿子怎么长大的,他不太清楚,“但是能保证孩子在北京上最好的学校。”

小儿子出生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缺位,想换一个节奏生活。他辞去工作,和朋友合伙创业,为二线城市做科技园区的规划和招商。

他一开口就说破天机,“全靠关系!”十八大前他给自己放了大假,“这会儿出差也没用,地方政府都等着大盘定了才好开展工作。”

他安心在家埋锅造饭。周末,他在过度装饰的客厅里招待大家喝咖啡——现磨的,咖啡香和冬日暖阳叠加起来的温暖,简直令人沉醉。

“要珍惜啊,这样的日子其实过得很快的,太阳很快就要下山了!”昏昏沉沉中我听到他的感慨,心中一惊:这个四十多岁的人,竟真的找到了宝贵的天真。

自由的代价

本刊记者 王大骐

“当你完全自由后,这似乎又是一种束缚。”

老田一天3包烟,已经七八年了,他曾在贵州山区里开过4年客栈,一开始的生活是很自由的,摆脱了城市里的紧张压力和污浊环境,每天晚上就是各路朋友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高兴了开怀大笑,悲伤了嚎啕大哭,人们都撕下面具,在路上而众生平等,社会属性被暂时隐去。

可当一个人回到房间,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时候,老田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悲凉,回望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苍白”,而就连经营一个客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城里出来开客栈的大部分都是些手头并不富足的中产阶级,红火的客栈也顶多是收支平衡,因为几乎每3年就要装修一遍,所有床上用品更换一次,而大部分更是难以经营,最后只能转手,带上盈余的钱继续上路流浪。

路上的人喝酒吃饭会遇到城里逃出来的人,听了浪迹天涯的故事后,他们中的一些会善心大发,出钱资助这些流浪者继续走下去,在老田看来,这是“贩卖梦想”。

一般人离群索居两年,基本上就已经很难回到社会,除了知识和谋生能力上的落后,更多的是对人群充满了恐惧。幸好老田的老板三顾茅庐,最后在他客栈的桌子上铺开了一张聘用合同,工资一栏空着,老田于是跳上了这艘驶回文明社会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