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北岛的羊倌、鹿农和葡萄农、苹果农,还是福沃海峡的牡蛎渔夫,都在新西兰充满魔力的土地上,以极其现代的方式生产食物。一起来新西兰饕餮美食,尽情感受自然的馈赠和农业文化的魅力吧!
新西兰总理约翰·基昨晚没用晚膳,今早也没吃早餐。现在已经11点了,瞥见惠灵顿罗根布朗饭店中丰盛的餐桌,饥肠辘辘的他不禁两眼放光:伸出触须的新西兰北海岸龙虾,羊肉、鹿肋骨,当地奶酪,配酒。约翰·基盯着主厨斯蒂芬·罗根宣布:“接受采访没问题,但我主要是来吃饭的。”
来到新西兰饕餮美食
新西兰人和他们土地、物产的关系非常紧密。由于这个几维鸟(新西兰国鸟)国长度突出(从北岛到南岛一共1800公里),它跨越两个气候带和很多植被覆盖区,很多物种都能蓬勃生长,在欧洲也有栽培的物种在这里则更加丰腴、美味。
欧洲美食家非常喜欢新西兰产品:很多水果爱好者都熟知的“braeburn”牌苹果正是以南岛上的一个城市命名,欧洲各国餐盘里的鹿肉多半曾在新西兰奔跑。在大酒店,新西兰羊肉不可或缺,而长相思白酒装点着很多饮品菜单。尽管欧盟市场保护严密,2011年新西兰仍然向欧洲出口了将近20亿欧元的食品。
新西兰为世界供货,而新西兰人本身就是天生的美食家,总理约翰·基也不例外。“老实说,这种羊在欧洲可以说绝无仅有吧?”除非它来自新西兰,总理先生。“那些小龙虾”,他指向大龙虾,“很美味,是吗?”是的,先生。“呐,这些鹿肉大部分都出口到德国。很好的鹿肉,不是吗?”85%都是到德国,先生。肉很好。“您知道吗?”约翰·基稍微提高了声音,停止咀嚼,“以前我们是英国的商品仓库,我们生产,他们吃。欧盟成立后,农业补贴出台。德国每年为此付出30亿欧元,不是吗?”实际上,先生,德国大约为欧盟补助计划付出了100亿欧元,其中70亿欧元由德国自己的农民所得。基先生不能理解:“他们不是农业国,我们是。他们能生产很棒的汽车——为什么他们不专心点?他们吃我们的苹果,我们开他们的汽车——这才公平……噢,上帝啊,这是牡蛎吗?”一开始,约翰·基根本没看到装海产品的餐盘。现在,他吸入五六只美味的海鲜,舔了一下嘴角,高兴地问厨师斯蒂芬·罗根:“天啊,这些珍宝来自哪里?”
新西兰人说他们最喜欢吃自己的产品。在北岛水果种植区的大街上,销售摊位一个接着一个,提供各种各样的水果、果汁、果酱和酸辣酱,应有尽有,任君挑选。这里的人们热爱他们的羊、鹿,享受他们的牡蛎和大龙虾。新西兰鲍鱼贝是一种奇珍,每一个新西兰孩子都希望有一天能在海岸线边找到它,烹制方法也独具一格。英国碎肉末馅饼的作法和它相似;法国人则天性顽皮,喜欢把美味的东西和鸡蛋液搅拌,做成一种叫“白色诱饵小鱼”的薄煎饼,是一种让人垂涎不已的风味佳肴。大都市奥克兰的大宾馆中提供现代欧亚菜系给顾客享用,如西班牙辣肉肠和新西兰龙虾的结合。总理约翰·基对待大龙虾就像他的所有新西兰同乡一样:咔嚓一声,用剪子迅速把龙虾壳撬开,然后开始享受海鲜。当然,直接用手。
新西兰北岛的现代农民
新西兰是21世纪的农业国。在一条偶然选择的路线上,十公里鳞次栉比全是动物饲养站,饲养着绵羊、鹿、牛、山羊和美洲驼。在绝美的风景中,没有动物园,只有农业活动:动物的肉将被吃掉,皮毛将被加工、出售。
不管是羊倌还是鹿农,葡萄农还是苹果农,所有的新西兰人都会说:1984年补贴一夜之间突降后,日子变得非常艰苦——很多公司都必须放弃生存,因为它们完全依赖于国家补助。而所有农民都说:我们的农业在那之后被迫变得更好更专业化了。
61岁的葡萄农卡尔-海因茨·约拿在几年前本来可以生活得很舒适,他的凯撒施图尔山黑皮诺葡萄在德国可谓家喻户晓。但是,约拿从一个澳大利亚同行那里接回实习的儿子帕特里克后,两人飞至新西兰,老约拿很快就迷上了那里。“我看了那里的土地,实在太棒了。黑皮诺葡萄需求旺盛,前景可观。最后,我们和当地人商谈,他们都很友好。当我意识到这里的收获是在四月,而我不会错过德国的采摘忙季时,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约拿在北岛南部买了一块地,开始种植。他马上投入使用“风力轮”,因为“采摘时节有霜冻”,这种情况是德国没有的。约拿说,新西兰人的机智为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供暖,对抗低温。风力轮吸进葡萄藤边的暖气,把它们平等分配在葡萄藤上。约拿觉得这种做法非常聪明。
鹿农顿刊·霍尔登在北岛中心的小山丘草地上拥有900多头鹿。每只鹿耳朵里都有条形码塑料芯片,上面不仅有它们的种系信息,还储存有完整的DNA。通过超声波准确地记录下怀孕动物的受孕日期,随后这些动物进入孕育组。
尽管装备已经非常现代化,新西兰的农民仍然是土地的主人,他们熟悉自己饲养的每一只动物,霍尔登也不例外。一个晴朗的下午,他站在他的200头羊前面,突然嘟哝道:“不对劲啊。”17排的右数第四只羊感染了该死的感冒,他很快把这只颤抖的动物赶进棚中。
当然,即使是在农业天堂新西兰也不是一切都是金子,如果农业经济没有了补贴,破产往往只有一步之遥。走进北岛西部的伊凡果园,开始人们会惊叹于这80公顷熠熠生光的苹果、香脆的梨和硕大的猕猴桃,片刻之后就会为果农约翰和温迪脸上的沮丧心惊,直到他们讲起七年前经历的经济地狱。那是2005年,新西兰的苹果市场几乎破产。新西兰人常年来一直以“Gala”和“Braeburn”这两种苹果占据市场,被赢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他们却忘了保护他们的苹果种类。接下来,其他国家,如智利和美国,也开始种植同种苹果,价格更加便宜,却更加劣质,至少伊凡果园的农民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用低价和我们竞争,然后,顾客因为这些劣质苹果而失去了对这个苹果种类的信任”。伊凡果园濒临破产,还有成百其他苹果农。现在,新西兰人采取了抵制措施,发展新的种类,保护种植成果。伊凡果农为每公顷投资5万欧元,以根除老树,种植新品种。现在,人们能够在德国市场上买到酸甜香脆的“Jazz”和“Envy”苹果。温迪和约翰现在相信,新西兰苹果的前景仍然不错。
福沃海峡的牡蛎船
这里是南岛南端的福沃海峡,准确地说,是南纬46.39度、东经168.07度。在过去的日子里,“Argossy号”船长威利·卡尔德正是在这一点上捕获最多。现在是凌晨3点,这座有着1800居民的城市处在夜色朦胧中,卡尔德驾驶着长13米的渔船。离达到捕捞点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航程,正好用来听听威利的故事。
这个今年54岁的男人16岁就成为牡蛎渔夫,慢慢积累起丰富的经验。“你认为3点算早?我的父亲1点就出发了,那时候的小船还靠煤驱动。”然后,他扭动收音机,约翰·斯特劳斯的华尔兹舞曲在海洋上飘荡,而威利的嗓音更加低沉:“年轻人也睡着了,这时我就能听我的音乐了。”实际上,威利的两个儿子,27岁的卡西和25岁的莱恩,正沉沉地睡在船首的棚屋里,至少对他们来说3点有点太早了。
船上的其他渔夫卡尔和吉米对此感到非常愉快。他们做这份工作已经二十多年了,也喜欢听华尔兹,飘扬的音乐正与海岸线边拍岸的风浪相和。威利让海运电脑的指针指向两个白圈的方向,那儿有牡蛎,昨天、前天也有。“以前捕牡蛎取决于运气和经验,现在只要轻点鼠标就行了。”威利说,语气里没有一点怀旧。4点左右,“Argossy号”掉转头,船首抬起,一直上升,就像船只在向海洋致意。然后它开始下降,快速倾斜。
在捕牡蛎的过程中,除了海运计算机的发展,并没有太多改变。世界上没有电子力量能使海洋中像坐过山车一样的航行变得可以忍受一些。威利的儿子们以及渔夫卡尔和吉米在安全的远处等待着,现在他们就像山间着魔的母鸡一样从半开的贝壳中扒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五指海星、宝石,有时还有小章鱼。对卡尔这个49岁的老爷爷来说,这“一直都像寻宝游戏,你挖掘,一直挖掘,90秒钟的时候,看到了金子”。并且,这些“金子”的最小直径必须在67毫米以上,否则牡蛎会被再次扔进浩瀚的大海。这些男人的手脚非常麻利,威利为每一打牡蛎支付约20欧分。在航行结束时,装满30个蓝色塑料箱约2000打牡蛎,一天收入就超过400欧元,在新西兰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牡蛎捕捞季只持续几周,这之后,又回到鳕鱼或是其他在新西兰海岸允许商业捕捞的130种鱼,90%捕到的鱼都供出口。牡蛎则几乎全进了新西兰人的胃,同样的还有比目鱼。卡尔在这些贝类残余中找到它们,用专业的手法把它们捡出来,放在船上的微波炉中30秒钟——鱼就熟透了。
这天,刚到下午,“Argossy号”上的男人们已经打获了2000打牡蛎,他们非常疲倦,也非常满意。渔夫们刚想打开停工酒,他们的船长指向海平线大喊起来。天际形成一道宏伟的彩虹,在和海洋交接的地方,一艘忙碌捕捞的牡蛎小船正停在七彩斑斓中。“你们看看”,威利·卡尔德嘟哝着,“它肯定找到了宝贝。”发动机再次响起,朝向彩虹的方向前进。
[译自德国《明星》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