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在酒桌上听官场笑话,说在某地,几个外地投资商请一班县官喝茶,彼此都陌生,胡乱捉对聊天,大家都找那年富力强、器宇轩昂的主儿聊,以为他最大,某商人见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老头落落寡欢,无人理会,顿时心生同情,凑上去搭讪:您分管县里的哪一块啊?老头忽然精光暴射,气吞山河地说:我什么都没管,只管眼前这几个副县长。
官场的人最忌讳被忽视。那老头身为县长却明珠暗投,碰上一伙不讲规矩礼数的商人,简直是沦落风尘。我想起当年在外企上班的时候,我们都有胸牌,上边写着姓名和职务,像我这般的老糊涂不会叫错名字,不会叫错官衔,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姑娘的前胸看,此牌最是适宜在公务员群体里推广。当然,考虑到公务员里老花眼多,不妨搞些更直观的身份标志,譬如官帽花翎,此法惟一弊端是,帽子最高的厨师,晚上家门外会排满了提着各色礼品的人。
身份问题,是时常教人迷惘的。北京某女主播被一副司长包养四年,最近关系破裂,遂放出大量视频,说那贼汉子当年骗她感情,说她一直以为对方未婚。那副司长平均每天给她的零花钱是一万,而她居然想托付终身,真是有趣。须知没钱固然很难找到真爱,钱太多了也肯定不是真爱——你见过哪个正常男人每天给自家婆娘1万大洋的?即便他有这财力,每次从你身上爬起来就摸钱包付账那也是嫖娼的架势。良家们不可不察。其实甄别一个男人有无妻室再容易不过:用手机录一段剧烈敲门声,深夜,播敲门声,同时摇醒他,急促地说:你老婆来捉奸了。若那白花花的屁股骤然跃起,像闪电般扑向阳台,沿着水管哧溜一声消逝在夜幕里,不消说,他在民政局是有案底的。
女人要分清自己是妻是妾倒不算难,男人的社会角色更为庞杂:在蛮横官员面前是孙子,回家伺候高堂时是儿子,跟年轻姑娘喝酒时是干爹,及至碰到比自己更弱势的人群,才终于当上了大爷。最近看新闻,说是不常回家看看列入违法,我心头一凛,感叹昨夜睡觉还是良民,一觉醒来就成了案犯,再探头四望,发现身畔的同事也多是罪犯,顿时发现自己深陷劳改营。
男人比女人精明现实,在角色切换中大致应付裕如,女人一旦发作,往往把敌寇当作情郎。前不久南京某猛女与公司老板起纠纷,冲入办公室大闹,最后掏出卫生巾准备拍到男老板的脸上——新闻语焉不详,不知她是从口袋里掏出未拆封的卫生巾,还是从哪个乱坟岗里掏出血淋淋的卫生巾。总之以贴身之物相赠,便令一起劳资纠纷活生生变成了一桩风化案。
浙江有个劫匪,口味不同寻常,他每次打劫女性时都先来一通强吻。最近他劫一家服装店,年轻女店员起初不肯就范拿钱,他扑上去狼吻,小姑娘当即像被施了巫术,乖乖地找出钥匙开抽屉。我不知内中玄机,惟一解释是女人被强吻之后会恍惚觉得这强人是前世情郎,那一霎你让她化作肉泥她也定然会允的。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内心的路经过阴道,如今看来,那只怕是条邪路,通过食道进入女人的内心才是金光大道。那些忧郁愁苦的小哥,想让你的女老板给你加薪么?你懂得该怎么做。
人生一大痛楚,是本非妾却被视为妾。段子曰:结婚多年终于怀孕,老公叫我赶紧告诉领导,减少点工作以便保胎。中午在食堂碰到领导,我兴奋地说:我怀孕了。四周忽然寂静。领导愣了,说:你老公知道么?我说:他让我找你……此刻,耳畔传来了一根根汤匙掉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