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山墙的安妮》里的安妮是个孤儿,她“阴差阳错”来到绿山墙。马瑞拉本想要一个可以帮她干活的男孩,马修却把安妮领回了家。安妮心里很开心,因为从此她就属于马修和马瑞拉兄妹,而在这之前,她不属于任何人。
安妮喜欢绿山墙的一切。她把每一件她看到的事物都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把巴里的池塘叫作“闪光之湖”,把两边长满苹果树的林荫大道叫作“喜悦的洁白之路”,把苹果香的老鹳草叫作“邦尼”,把她卧室外的樱桃树称作“白雪皇后”……
回想我们的童年,是不是也有一条自己命名的小狗?孩童的世界总是二元对立,我们可以把一切美妙的词汇加在自己钟爱的事物上,也可以谒尽所能地夸大所讨厌的人或者事情的缺点,然后用最不好的词语去描绘。
安妮可以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受伤在床,也丝毫不影响她发表长篇大论,以至于马瑞拉想找针线来把她的嘴巴缝上。可她的话却句句在理,甚至一向不喜欢她的马瑞拉都承认,其实小时候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在得知马瑞拉要把她送走的那个夜晚,安妮甚至不愿意做睡前祈祷,因为 “这是我所过过的最糟糕的夜晚”,而她通常只有在对明天有所期待的时候才会自觉做祷告。安妮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就像《皇帝的新装》里的小孩——敢说真话。
还记得吗?儿时的我们,讨厌某一个人,恨不得老死都不相往来;长大后,即使我们再对他恨之入骨,也会笑脸相迎。就像马瑞拉,她内心承认安妮其实说的都对,却又一再要安妮闭嘴。假如大人都是匹诺曹,那他们的鼻子一定变长了。
绿山墙没有一个小孩,马瑞拉怕她憋坏,就劝她去邻居巴里夫妇家做客。因为他们家有一个小女儿,也就是后来安妮最要好的朋友戴安娜·巴里。她们有过一段奇妙的对话:
“你愿意发誓永远做我的朋友吗?”
“发誓是很可怕、很恶毒的。”
“还有另外一种,它一点都不恶毒,只不过是做些郑重的誓言和承诺。”
“安妮,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以前我就听说过,你很奇怪。但是我相信我会喜欢你的。”
安妮是个另类的女孩,她对于誓言的理解也新颖独到。她认为誓言并不恶毒,只不过是些“郑重”的承诺。两个女孩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戴安娜确信她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友情不是恶毒老巫婆邪恶的符咒,她们心连心,友谊自是持久。
戴安娜在说到“誓言”时用了“恶毒”这个词。安妮的回答“还有另外一种”,表明了她的认同。凡轻诺必寡信,我们太喜欢用誓言来约束,结局往往不了了之。小时候我们都会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而现在,还有几人相信“地老天荒”的山盟海誓?
轻易许诺而不践行,是为恶毒。
安妮有一个灵魂的“知音”,那就是沉默寡言的马修。不需要任何语言,她就能读懂马修的心思。安妮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是正确的,也不反驳;不论是谁夸奖了安妮,马修都会觉得这个人“挺不错”。安妮能够留在绿山墙,也是由于他沉默的固执己见;是马修给她买布让蕾切尔太太帮忙做泡泡袖连衣裙;是马修给她买巧克力。马修其实做了一个不善言谈的父亲该做的一切。他细致地观察到了安妮情感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然后给予她最贴心的关怀。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安妮。曾经我们也是那么的富有想象力,在想象的空间里驰骋;曾经我们也是那么直言不讳地表达过对于世界的不满;曾经我们也有过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有一位沉默但体贴入微的父亲,一位脾气急躁却关怀备至的母亲。
只不过,长大后的我们,想象力却在退缩,它的空间一点一点被挤掉;讲真话变得十分奢侈,我们变得世故和圆滑;朋友们渐渐离我们远去,那些我们最喜欢的和最讨厌的,也无从说起;父亲母亲,终有一天也会离去,剩我们在世上踽踽独行。
但是,安妮来过我们的心里。
《绿山墙的安妮》是加拿大著名女作家蒙哥马利所有作品中影响最大的一部,至今已被翻译成50多种文字,持续发行5000多万册,是一本世界公认的“文学经典”,特别适合于女孩们阅读。小说以清新流畅、生动幽默的笔触,讲述了纯真善良、热爱生活的女主人公小安妮的故事。她自幼失去父母,十一岁时被人领养,但她个性鲜明,富于幻想,而且自尊自强,凭借自己的刻苦勤奋,不但得到领养人的喜爱,也赢得老师和同学的敬重和友谊。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