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包袱铺掌柜高晓攀

2013-12-29 00:00:00牛春梅
当代人 2013年8期

一个夏日的傍晚,从北京东直门南小街庆丰包子铺旁边的小路往里走十几米,一扇银灰色大门的背后传来一阵阵笑声,这是嘻哈包袱铺的演员们正在抠一个新作品。这个带小院儿的二层楼是嘻哈包袱铺的办公地点,面积大概有200多平方米,月租金4万元。而2008年嘻哈包袱铺诞生之初,所谓的办公地点不过是一间不到6平方米的地下室,月租金400块。5年来,嘻哈包袱铺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了同行们。

一年流水6000万元

“我给大家说一段北京地铁报站的广播:各位乘客,前方到站惠新西街南口……”常先生经常挤地铁,也经常在惠新西街南口换乘,但他从没想到这段话从相声演员陈印泉嘴里说出来竟这么可乐。常先生是一家外企员工,来嘻哈包袱铺听相声是工会组织的“五四”青年节活动,从没在剧场听过相声的他,被这群年轻人给逗坏了,他们每说一句台词他都想笑。他看看周围,发现自己并不夸张,那些平时一起苦兮兮加班的同事们,也都一样开怀。

对于相声并不熟悉的常先生,说着说着就把“包袱铺”说成了“包子铺”。他不知道,眼前这两位演员是嘻哈包袱铺的元老,2008年成立之初,他们曾遭遇过台上演员比台下观众还多的尴尬,而2012年,嘻哈包袱铺全年流水已超过6000万元。

2008年5月成立的嘻哈包袱铺,有过一段辛酸的“革命家史”。那时,号称“相声界最帅演员”的高晓攀和他的伙伴们遭遇着最囧的局面,包袱铺成立的首场演出,台下就坐着两名观众,他们俩看着满台的演员都不好意思退场。

但尴尬的局面持续时间并不长,2008年底,嘻哈包袱铺就火了,开始有“黄牛”倒票了。当时的相声剧场,德云社一统天下,传统段子加长衫是说相声的“标配”,但嘻哈包袱铺凭着清新的80后风格脱颖而出。他们的段子里有70后、80后共同的童年、一起玩过的游戏、相似的青春宣言,还有“为了让您笑,我们可以粉身碎骨的态度”。凭着清晰的市场定位,嘻哈包袱铺开始扩张,掌柜高晓攀成立了晓攀文化传媒公司。目前,公司有七十多对演员,他们的剧场版图也从鼓楼广茗阁逐渐扩展到东四环、北四环,最多的时候,北京同时有4家剧场在演出。目前,嘻哈包袱铺的剧场稳定在3家。同时,在天津也与其他相声团体合作演出,一周剧场演出共有二十多场。其中,旗舰店安贞剧场规模最大,这个能坐三百多人的剧场,几乎每天都有演出,2012年全年流水达到3700万元。鼓楼广茗阁一年的流水也有1700万元,去年10月开张的西直门广茗阁的势头也越来越好。

剧场之外的商演在嘻哈包袱铺总收入中所占比重并不多,2012年,100多场商演的收入不过570万元。高晓攀说,今后他们将加大商业演出的规模,让一批尖子演员逐渐脱离小剧场,向中型剧场发展,实现利润的最大化。

核心把控严上严

嘻哈包袱铺鼓楼广茗阁剧场,从票房到舞台,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李浩宇却走了将近3年,才踏上舞台。

嘻哈包袱铺有一套严格的演员筛选程序,从学员到演员,除了培训外,还要经历多次考核。2010年,李浩宇慕名报考嘻哈包袱铺学员,被拒之门外。几个月后,他卷土重来,这次总算通过面试,可以参加学员培训。在半年后的一次考核中,李浩宇因为台词、表演等方面的问题,又一次被刷了下去。这让他一度有些灰心,但很快他又回到了嘻哈包袱铺。“不能当学员,老师们就让我去票房卖票、检票。”

在票房这段时间,李浩宇利用一切时间继续学习。因为没钱,他花400块钱租住在天通苑还往北的地方,舍不得花钱坐地铁,每天上班要在公交车上花费两个多小时,甚至仨小时。这段时间,他就在心里默戏。检票时间对他来说就是免费课堂,“我在台下一边检票,一边看他们表演,仔细琢磨他们的表演。”他的认真态度让自己重返学员行列,他终于通过了演员考核,从票房走上舞台。经过近三年的磨炼,李浩宇一上台就引起关注,现在俨然是嘻哈包袱铺的一颗新星。

高晓攀说,李浩宇的经历其实不算特殊,嘻哈包袱铺大多数学员登台演出前都经过这样一番磨炼。“这样才能保证演员的质量。”即使成为演员后,他们也不敢放松学习,每天早晨五点半,在东四环的红领巾公园都能看到住在附近的十几个演员来练晨功。嘻哈包袱铺的演员收入差别很大,少的一个月只挣几百元钱,而有的人在年底演出旺季一个月就挣十几万元。这对演员来说是一种更直接的刺激。

现在很多相声演员都跟着百度学相声,以为多听几次别人的演出,再把几个人的包袱堆到一块就成了。高晓攀坚信:“‘砍的没有铣得圆’,相声学习还得靠师父口传心授。”从去年开始,嘻哈包袱铺委托北方曲艺学校为其代培学员,既有三年制的大专班,也有五年制的中专加大专班。

为保证演出质量,保护嘻哈包袱铺的品牌,高晓攀对每个环节都非常重视,尤其是创作。他参加央视相声大赛获得金奖的作品《救,不救?》,修改了42遍。现在公司有十几个签约作者,其中既有传统的相声编剧,也有网络写手。每个月公司都要开两次例行创作会,平时还有各种学习,比如,请来名家为这些作者讲课。嘻哈包袱铺的稿酬也比较诱人,一个作品几千元钱,有的作者一个月能写三四个新作品,一些外地作者专门来北京工作。如果作品获奖,所得奖金全部归作者所有,演员不会拿一分钱。

现在,北京的相声小剧场很多,可高晓攀自信地说:“大多数人都没像我这样,把相声当成事业在做。我相信祖师爷是睁着眼的,你不认真就不可能成功!”

不能只挣“有数的钱”

刚刚看完《民国范儿》,这几天,高晓攀又捧起了金融大鳄索罗斯的作品《这个时代的无知与傲慢》。与其他相声演员不同,高晓攀读书很杂,其中不少是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的书籍。“我知道我不如别人,所以必须疯狂地学习。”毕竟,管理一个年流水六七千万元的企业,对相声演员来说是个很大的难题,而高晓攀正在经历,并致力于将它进一步扩大。

早在2009年,晓攀文化传媒公司成立之初,他们就在为上市融资做准备,因此,公司的账目清清楚楚,经得起最严格的审计。这是许多相声团体做不到的,这大概就是做事情与做事业的区别。2012年年底,嘻哈包袱铺第一次与资本亲密接触,进行融资。但这次融资因为经营模式单一而失败,一位投资者对高晓攀说:“晓攀,别看现在嘻哈包袱铺挣得不少,可都是有数的钱,我们要投的是没数的钱。”

的确,现在嘻哈包袱铺很火,可是,每个剧场能挣多少钱,每场商演能有多少票房,都是一望而知的数据。可投资人要找的都是潜力股,未来有着无限可能才能吸引他们。回顾嘻哈包袱铺这些年的发展,高晓攀总结到,前5年我们看重市场占有率,现在要转到提升品牌的阶段,要下大力抓精品,这是实现产业化的第一步。有了精品项目,才能激发许多潜藏着的利润点。“大多数相声演员都没挣过版税,可是我挣过,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利润点做出来呢?”

没有前人的经验,嘻哈包袱铺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高晓攀提出了自己的理念:我们要科学地做相声,用市场化的手段激发传统艺术的活力。所谓科学是指用数据指导公司前进。电视台做收视分析,嘻哈包袱铺做上座分析。什么作品上座率高,什么作品上座率低,高峰有多高,低谷有多低,高晓攀都能通过数据看到并加以调整。“家乐福为什么能挣钱,他们每天都会做结算,统计出每天销售额最高的产品,再有针对性地进货。”说到这里,他自信地笑言,“我不用上什么商学院,我想得比他们还明白。”

高晓攀相信,“没数的钱”正在嘻哈包袱铺的未来等着他。这个目标看上去很遥远,但他会脚踏实地从眼下干起。

(责编:刘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