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里姆林宫怀念列宁

来俄罗斯的第二天清晨，我们出发去参观红场，列宁墓和克里姆林宫，这是我们一行人和李先生不约而同的选择。

俄罗斯一头看着西方，一头看着东方

上午去红场的路上，我们看到莫斯科市区街道宽敞整洁，城市文化气氛浓厚，城区不少地方有文化名人的雕塑。矗立在市区河流上的彼得大帝的雕塑，尤为引人瞩目，这使人想到，正当同时代的中国康熙皇帝沉醉于“盛世”之时，彼得大帝痛感俄国的落后闭塞，他立志改革，他是俄国君主走出国门的第一人。1697年他化名为“下士彼得”，周游欧洲列国，期间他还做过木匠，卖过苦力。回国后，彼得大帝的改革使俄国日益强大。

“快看，俄罗斯议会大厦上的两个国徽”，正当我们陶醉于观赏莫斯科沿途风光时，李先生特意用手指着车窗外一座大厦的屋顶对我们说。我看到这座大厦的外观庄严肃穆，大厦顶部的前檐有一个苏联国徽，镰刀、锤头代表着工农联盟。绸带包裹着小麦，表现了劳动人民大团结。太阳象征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从此诞生。绸带上用十五个加盟共和国的文字写着苏联的格言“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苏联国徽的下面，是一个俄罗斯国徽，为盾徽。红色盾面上有一只金色双头鹰，鹰头上装饰着彼得大帝的三顶皇冠，鹰的右爪抓着象征皇权的权杖，左手则握住一个金球。这是16世纪伊凡雷帝时代所用的国徽。双头鹰源于拜占庭帝国，鹰的一头看着西方，另一头则望着东方，象征该帝国同时统治着欧亚两个大陆，这一徽记后来传入俄国。记得在国内上历史课时老师告诉我们，双头鹰也象征着俄罗斯在地理、历史、文化的双重性，它既是东方的，又是西方的，既丢不下东方，又向往西方，其对外政策时而向着东方，时而向着西方。不管怎样，俄罗斯议会大厦上有苏联国徽和俄罗斯双头鹰两个国徽，给人一种矛盾古怪的感觉。

正遐想间，我们的大巴车缓缓驶进红场的一侧，我们睁大眼睛观看，顿时雄伟的克里姆林宫、庄重的列宁墓、童话般的九个金色洋葱头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一一呈现在我们眼前，就像多少年来我们在电视上、报纸上反复看到的画面一样。只是红场面积比我原来想象的要小些，大约只有北京天安门广场的四分之一。

李先生向我们介绍到：“红场位于莫斯科市中心，西侧是克里姆林宫，列宁墓位于靠宫墙一面的中部。墓上为检阅台，两旁为观礼台。红场南边是莫斯科最经典象征的瓦西里大教堂；北侧是国家历史博物馆，建于1873年，也是莫斯科的标志性建筑。附近还有为纪念二战胜利50周年而建造的二战英雄朱可夫元帅的雕像，以及无名烈士墓。红场是莫斯科最古老的广场，虽经多次改建和修建，但仍保持原样，路面还是当年的条石路，青光发亮，整洁古朴。古代俄语中“红色的”一词还有“美丽的”意思。广场呈长方形，红场的大规模建设是在1812年与拿破仑的战争以后。那一年大火焚烧了莫斯科，此后，城市重建，红场被拓宽。1917 年十月革命胜利后，莫斯科成为首都，红场成为举行庆祝活动、集会和阅兵的地方”。

我问李先生，“为什么这样有名的红场，路面还是老石块，坑坑洼洼的，不用平坦的沥青柏油路面呢？”老李说，“你可不要小看这些老石块，红场上的条石可不是我们通常说的砖头，这条石很长，埋得很深，除了保持历史原貌这个因素外，现代阅兵时重型坦克碾过去，路面不留痕迹”。

背对红场，我们大家不约而同地列队两排，合影了一张珍贵的纪念照。

“列宁如果醒来”

之后，我们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参观克里姆林宫红墙下的列宁墓。随着人流我们缓缓通过地下台阶走进列宁墓。陵墓中心是悼念大厅，大厅四周环镶红砖，墙壁上用花岗石雕刻的列宁雕塑，列宁的遗体被安放于悼念厅的水晶棺中，身上覆盖着苏联国旗。他的脸和手都由特制的灯光照着，清晰而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我们一行人对着列宁的遗体深深地三鞠躬。

望着列宁沉睡的面容，高高隆起的前额，我想到一位著名的法国雕塑家说过“列宁前额的轮廓同古代伟大思想家苏格拉底的雕像及其相似”，高尔基也注意到了这种相似之处，这决不是庸俗的赞誉。列宁去世后，甚至他的敌人阵营里也有些人承认，世界上丧失了“他同时代的一切伟大人物中间最有天才”的一个人物。列宁的许多名著《怎么办？》、《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唯物主义和经验评判主义》、《国家与革命》、《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等等，是几代中国共产党人反复阅读的著作。新中国成立后，《列宁全集》中文第一版39卷，1500万字，于1959年国庆10周年时全部出齐。《列宁全集》中文第二版60 卷，是根据《列宁全集》俄文第五版编辑而成 ，共2600万字 ，1990年由人民出版社全部出齐，收载列宁各种文献9000多篇。

我想，列宁的天才不仅在于他用短暂的54岁生命写出了煌煌2000多万字的篇章，更重要的是列宁用他的革命实践活动，把马克思主义的学说变成活生生的现实，改变了俄国乃至世界历史发展的方向。然而，列宁如果醒来，看到今天俄罗斯发生的一切，看到今天中国的改革开放，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走出列宁墓，列宁墓的后面与克里姆林宫红墙之间有一排12块苏联著名领导人的墓碑，我仔细观看，这些墓碑分别是：斯大林、契尔年科、布琼尼、伏罗希落夫、斯威尔德洛夫、日丹诺夫、伏龙芝、勃列日涅夫、捷尔任斯基、安德罗波夫、加里宁、苏斯落夫。这些人物在五十、六十年代，中国人几乎家喻户晓，因为那时苏联与中国息息相关。

看到斯威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伏龙芝和布琼尼的名字，就使人想到十月革命和苏联内战时期，看到斯大林和伏罗希落夫的名字，就使人想到苏联三十年代工业化和卫国战争时期，看到勃列日涅夫、契尔年科、安德罗波夫的名字，就使人想到苏联二十年的停滞时期，有学者研究正是在苏联停滞时期，经济、政治体制僵化，领导集团变质，成为导致苏联解体的原因之一。感慨之余，我不禁想到临行前陈昊苏送给我们的那本《俄罗斯抒情诗60首》一书中，苏联现代著名诗人吉洪诺夫写的一首诗，题目是《我们的时代将会过去》：

“我们的时代将会过去。所有的档案都得公开。过去历史中掩藏的一切秘密曲折，是光荣，是耻辱，都得向世界揭示出来。到那时，有些神的光彩将会剥落，裸露出一切不幸和悲伤，然而，当时确属真正伟大的业绩，将永远作为伟大的业绩，万世流芳。”

游客可以看到普京去上班

参观完列宁墓，我们沿着克里姆林宫宫墙继续前行。没走多远，红墙下的无名烈士墓呈现在我们面前。墓的正面朝北，是深红色的大理石陵墓，稍靠西侧是陈设着钢盔和军旗的青铜雕塑，无名烈士墓造型简洁明快，寓意深远。墓前有一个凸型五星状的火炬，五星中央喷出的火焰，从建成时一直燃烧到现在，从未熄灭，它象征着烈士的精神永远光照人间。无名烈士墓花岗岩平台上刻着这样的字句：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

随后，李先生引导我们按照游览“路线图”计划，继续前去参观克里姆林宫。李先生边走边向我们介绍说，克里姆林宫是个建筑群，享有“世界第八奇景”的美誉，克里姆林宫的建筑形式融合了拜占廷、俄罗斯、巴罗克、希腊和罗马等不同的建筑风格，大致呈三角形。宫墙全长2000多米。共四座城门和十九个尖耸的楼塔。克里姆林宫位于莫斯科市中心，濒临莫斯科河，曾为莫斯科公国和18世纪以前的沙皇皇宫。

“看，列宁1918年3月12日从彼得堡来到这里，走进克里姆林宫”。走到克里姆林宫大门的入口处，李先生用手指着一块标识牌对我们说。确实，列宁走进克里姆林宫的这一天值得纪念，这是无产阶级革命领袖走进昔日沙皇的皇宫，开始执掌国家大权的一天。

克里姆林宫由许多教堂、宫殿、花园和多层塔组成。我们依次参观了克里姆林宫内的圣母升天教堂、天使教堂、伊凡大帝钟楼、捷列姆诺依宫、大克里姆林宫，还有重达250吨的沙皇大钟及大炮等。昔日沙皇从出生、大婚、加冕直至死亡，灵柩放在教堂里，都在克里姆林宫的各个宫殿或教堂中举行。前苏联时期，从列宁、斯大林直至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都在克里姆林宫办公。1995年克里姆林宫对外开放。今天，克里姆林宫已经成为俄罗斯总统办公和生活的地方。

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克里姆林宫内的小广场上只有两个巡警，监督参观的游客们不要越过标志线。李先生对我们说，如果运气好，来这里的游客有时能看到普京总统从克里姆林宫的一侧旁门走过来上班。

参观完克里姆林宫走出大门，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聚集在门口一侧，我们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穿着黑色长袍的上千名教会人员聚集在一起，打听了一下，原来今天6月22日是72年前卫国战争爆发的日子，大批东正教教会人员聚集在一起，是准备去教堂为亡灵祈祷，站在前排的还有两位胸前挂满勋章的穿着制服的二战老战士。

李先生对我们说，“来俄罗斯二十多年，看见这么多教会人员集体去教堂为亡灵祈祷，也是第一次；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全国约有一半的国民信奉东正教，东正教不论在规模上，还是在社会影响上都很大。东正教又称正教、希腊正教、东方正教，是基督教其中的一个派别，主要是指依循由东罗马帝国所流传下来的基督教传统的教会，它是与天主教、基督新教并立的基督教三大派别之一，东正教在俄罗斯十分发达，城市里最漂亮的建筑就是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