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松
从某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杰,在同学们为求职择业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悄然来到省城一户人家做起了男保姆。在省城,男大学生去做家庭保姆已不是什么稀罕事,而成为大学生的一种时尚择业。
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降格以求往往有出奇制胜的效果,知识化、技能化的家庭保姆同样能体现人的价值,挣得很高的薪水。干得好,月薪达到五千多元的情况并不少见。当有人问起杰做家庭保姆是否也是为了赶时髦时,他说:“不,我需要这份工作。当我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竞争一份更好的职业时,我需要一种调节,需要一个中转站来积蓄力量。因此,我选择做家庭保姆。”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家庭,老人年近六旬瘫痪在床,还带着一个5岁多的小孙子。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做副食批发生意,极少回家。为了照顾家里,也曾请过保姆,但由于男主人每天早晚有“散步”的习惯,需要人背出背进,女保姆显然很难胜任。还有那个小孙子,特别顽皮,照看他比照看一头小牛犊还累。最终,男主人选择了请男保姆。
杰的到来,很快与老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每天早晚,杰背男主人到附近的公园去转一转,坐一坐。其余大部分时间就待在家里。三顿饭也非常简单,基本只用电饭锅和微波炉就可以了。老人年轻时爱好文学,一生的文学梦从没幻灭过。如今老了,眼睛坏了,但与杰侃起文学来仍然没完没了。杰闲着的时候,就坐在床边给老人朗读最新的文学作品。对于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他的见解和体验给老人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然而,老人那个顽皮的小孙子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小家伙根本不把这个年轻的哥哥放在眼里,他的小房间根本不让这个“陌生人”进去,出去玩也不让杰跟着,看见杰就瞪眼睛、抡拳头、吐口水。杰被弄得既尴尬又恼火,心想,我就不信一个堂堂大学生摆不平一个小顽童。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和思考,杰终于摸准了小家伙的脉。他从街上买回一个漂亮的小足球,凭着自己在校足球队练就的功底,在楼前草地上将足球玩得花样百出。小家伙终于被吸引了过来,刚开始只是站在旁边愣愣地看,越看越佩服这个保姆哥哥,就忍不住跟着一起玩,并很快认杰做了大朋友。杰喜欢画漫画,没事喜欢找张纸随便勾上几笔。结果这些涂鸦之作全被小家伙当宝贝收了起来,小家伙也成了一个小画迷。在省城举办的一次少儿书画作品大奖赛上,小家伙的画还得了奖。
杰的付出与劳动赢得了老人的尊重与赞许。原先讲好的酬劳是每月3000元,后来老人主动提出给杰加薪,每月的酬劳加到4000块钱。杰在这家勤勤恳恳地干了一年,临走前还交上了一个在某大公司干文秘的女朋友。当人问起这个白领女孩为什看上男保姆杰时,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中所想,她说:“我不看重他现在的职业,而看重干这份职业的人。干过家庭保姆的男孩子一般生活自理能力极强,而且大多具有爱心、责任心和很强的吃苦精神。这样的人今后无论在哪儿都会更有竞争力,也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如今,杰已到省城一家颇有名气的杂志社当编辑,回首那段保姆生涯,他感慨地说,这种职业很锻炼人,我感谢这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