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皮

■张明源

我的同事小赖长相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像是个循规蹈矩、忠厚老实的小伙子，可人不可貌相，其实他奸诈、滑头得很，最让人讨厌和反感的是，他借了别人的钱从来不还，同事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赖皮”。

有一次，小赖在一家饭店请朋友喝酒，邀我作陪，酒场临终时他说身上带的钱不够结账的，要借我200元，我二话没说就给他了。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以后他根本就不提还钱的事了。我和他在一个科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了区区200元钱，还真不好意思拉下脸面直白地向他讨要，只好吃个哑巴亏算了。

一天，那家饭店的老板来到单位找小赖，小赖不在。老板和我认识，对我说：“你和那个姓赖的在我饭店的酒宴钱还没结呢！当时我让他付现款，他说带的钱不够，和你是一个单位的，都不是外人，过几天就来还。可半年多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

老板说着就把账单拿出来让我看，我一看日期不错，再看签名，除了小赖签了他本人的名字外，他还签上了我的名字。我不高兴地对老板说：“是他请客让我作陪，又不是我和他一起做东，他签单时你怎么让他连我的名字也签上了？这不好吧。”

老板摇摇头苦笑着说：“我不认识他，当时根本就不想让他签。你想呀，他大笔一挥后溜之乎也了我上哪儿找他去？他就对我说，把你的名字也签上吧，找不到他也能找到你，绝对不会赖账的，让我放心。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他签单的。”

这算怎么回事呀？这个小赖，太不仗义了，借了我200元钱不仅没买单，拿去挥霍了一直不还我，还让我和他一起成了饭店的债务人。

我怕以后小赖不还钱，老板会来找我要的，就给他打手机，让他抓紧回单位把饭店的账结了。他却说：“急什么？我现在外面办事，今天回不去了。你告诉那个老板，几天后我会去他饭店还上的，叫他不要再找我了。”

老板对我说：“他说得轻巧！这号人我见得多了，就是彻头彻尾的赖皮！年轻轻的就这样不讲信用、没有廉耻，今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我看这样吧，以后我找不到他或找到他他不还钱的话，就只能找你要了！”说完，悻悻地走了。

今年“五一”时，单位有个女同事结婚，我们都送了礼金。小赖对老李说：“李哥，我今天换衣服时忘带钱包了，你先替我付上礼金吧，明天我就还你。”老李也没多想，就很痛快地替他付上了。还明天就还呢，至今过了一百多个明天了，他也没还老李的钱。老李一见到他，就阴沉着脸，恨不能一口吃了他。

这天，小赖对老李说要买台电脑，钱不凑手，请老李先借他500元，几天后发了工资就还上，说到做到、绝不食言。我想，这个小赖的脸皮也太厚了，上次借老李的钱没还，这次怎么好意思再向人家张口呀？

老李已经上他一次当了，这次还能借钱给他吗？我们几个在场的同事都在看老李如何回答。

老李抬起头来，直视着小赖问：“你看今天我的脸洗得干净吗？”

不只小赖被问得莫名其妙，我们也纳闷老李怎么会问出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老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赖涨红着脸，很不自然地陪着笑说：“干净……你的脸今天洗得很干净！”

老李哈哈一笑：“谢谢你的夸奖！小赖呀，今天我的钱包比我的脸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