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经济网络机制研究

张 泽，丛湖平

1 前言

体育用品制造产业在20世纪得到迅速发展，迄今为止全球体育用品市场规模接近3000亿美元［5］。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技术深入发展的背景下，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流动，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逐渐呈现以空间集聚方式形成的产业网络特征。在我国经过30几年的改革开放，体育用品市场每年保持近20%的高增长速度［7］，并呈现以东部沿海地区为主要特征的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产品种类主要涉及运动服装和鞋帽、运动器材等方面［8］，其中，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在诸多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当中最为典型。因此，本研究通过对福建省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及运行机制进行实证分析，以揭示体育用品制造产业的竞争力。

2 研究概念与方法

2.1 研究概念

根据《体育及相关产业分类（试行）》［3］以及产业集群［20］的定义，本研究将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界定为:空间集聚的体育用品制造企业与原材料供应企业、产品销售或代理企业、配套加工企业，大学或研究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政府等相关机构所构建的网络。Hakansson（1987）认为，行为主体，活动的发生和资源是网络的三个基本组成要素。网络的形成是由于具有参与活动能力的行为主体，在主动或被动地参与活动过程中，通过资源的流动，从而形成一些彼此之间正式或非正式的关系［15］。其中，网络的正式关系主要探讨市场交易、资源和技术依赖形成的经济网络，非正式关系主要探讨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等的社会网络。所以，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作为以空间集聚方式呈现的网络来说，空间集聚是外在表现形式，网络是内在本质，网络机制对于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形成的影响至关重要。概念是构筑研究命题的基本单元［2］。由此，本研究将主要从经济网络机制角度入手，对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构建进行实证分析，以此探究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的形成。

2.2 研究方法

2.2.1 实地调研与访谈

为进一步了解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实际情况，研究人员深入福建省晋江市实地，采用蹲点方式对14家运动鞋制造企业和1家运动鞋品销售或代理企业的中高层管理者，以及4位晋江的相关政府机构的领导和工作人员进行半结构式访谈，并获得晋江统计局提供的统计数据等资料（表1）。半结构式访谈内容主要涉及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发展概况，集群内部企业之间合作情况，集群的企业与相关机构合作等情况。通过晋江市进行实地调研获得的统计数据资料和半结构式访谈材料，对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分布及其网络构架进行总结和刻画。

表1 实地访谈企业与机构名录一览表Table 1 Field Interviewed Enterprises and Organizations Directory

2.2.2 问卷调查

2.2.2.1 问卷编制

第一，构想效度。依据Burt（1985）提出的“结构——关系”网络分析［13］的概念框架，本研究从网络结构和网络关系两个维度，编制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经济网络问卷。其中经济网络结构特征通过企业间的网络规模［9，14，25］、网络中心度［17，18，24，21］、网络异质性［19，10，6］、网络密度［12，16，11］等变量进行度量，经济网络关系特征 通过企业间网络和企业与相关机构网络的关系强度［23］和持久度［9，14，22］等变量进行度量。

第二，内容效度。本研究邀请经济学、体育经济和产业等研究领域的10名专家和学者对问卷中的经济网络结构和网络关系的具体测量指标进行论证与筛选，并通过CVR系数对问卷的内容效度进行了验证，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ne为评判中认为某项目很好地表示了测量内容范畴的评判者人数，n为评判者人数。在所邀请的10位相关专家针对本研究问卷设计的项目进行评判后计算的CVR系数达到0.83，这反映出本研究问卷具备较好的内容效度，从而形成本研究的正式调查问卷，其主要题目采取likert五点量表进行测度。

2.2.2.2 问卷发放与回收

本研究主要采取分层抽样的方式，对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上市企业，非上市企业，以及以贴牌或加工的中小企业三个层次进行抽样调查。研究人员通过在实地蹲点的运动鞋制造企业访谈中进行问卷调查，然后立即收回问卷，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问卷所填内容的真实有效，也保证问卷回收率。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13份，回收有效问卷13份。

3 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空间分布及网络构架

正如前文论述，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是以空间集聚方式呈现的产业网络，空间集聚是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的外在表现形式，空间集聚的企业和相关机构之间构建的网络是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的内在本质。现将重点对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空间分布和网络构架进行阐述，为分析经济网络机制对于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构建作用奠定基础。

3.1 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空间分布

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向上可以追溯于20世纪70年代陈埭镇的制鞋工业，目前主要分布在晋江的陈埭、池店、内坑、青阳、梅岭、西园、西滨等镇（街道）（图1）。晋江制鞋产业的具有传统优势，当地不仅存在鞋材供应和运动鞋品的销售或代理企业，而且存在鞋机、皮革、鞋业化工，制鞋模具开发、鞋样设计等产业部门，为运动鞋制造产业发展奠定了基础。目前晋江还存在提供鞋机交易的陈埭鞋材市场，鞋材交易的中国鞋都有两个专业市场，以及本地的运动鞋品销售平台的晋江中国品牌鞋服直销中心。晋江的运动、旅游鞋占全国总产量的40%、世界总产量的20%，产品远销163个国家和地区［1］，安踏体育、361°体育、美克国际、飞克国际、喜得狼、喜得龙、特步等运动鞋制造企业成为上市企业，清美集团、华源纤维、星泉鞋业、华运控股、泰亚鞋材等上游鞋材企业也成功上市，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产值规模不断扩大（图2）。

图1 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分布示意图Figure 1.Jinjiang Gym Shoe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Distribution

3.2 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构架

基于晋江实地调研发放问卷所调查的13家企业，并结合问卷所间接调查的12家原材料供应企业，10家运动鞋制造企业（包括上市、非上市企业、贴牌或加工中小企业），5家运动鞋品销售或代理企业，2家大学或研究机构，2家中介机构，6家金融机构，5家政府及相关管理部门，一共涉及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结点数为55个为基础，本研究通过应用Ucinet 6.0软件，对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构架进行绘制（图3）。如图所示，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中，运动鞋制造价值链体系较为完备，不仅在运动鞋生产制造或加工阶段集聚众多企业，而且在运动鞋的原材料供应和鞋品销售阶段也集聚大量企业，企业之间分工明确，运动鞋生产网络基本建立。并且，运动鞋制造企业与相关机构结成网络提供生产辅助，在晋江整个区域运动鞋生产呈现网络化体系。而且，随着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发展，部分运动鞋制造企业逐渐成长为当地核心企业，逐渐构建形成以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为核心，中小企业为核心企业提供配套和服务的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

图2 晋江运动鞋产业集群产值规模示意图Figure 2.Jinjiang Gym Shoe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Clusters Output Value scale Unit:a hundred million yuan

图3 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构架示意图Figure 3.Jinjiang Gym Shoe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Clusters Network Framework

4 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网络

正如所前文论述，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主要是由运动鞋生产网络和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构成。在图3表示出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构架的基础上，本研究将分别具体分析经济网络机制对于集群的运动鞋生产网络和生产辅助网络构建作用。运动鞋生产网络是企业之间基于运动鞋生产分工和交易，资源和环境依赖而构建的正式合作关系。在运动鞋生产网络构建过程中，其网络结构经历了由横向型到纵向型的阶段特征。

4.1 运动鞋生产网络形成

4.1.1 运动鞋横向生产网络

运动鞋横向生产网络，主要指处在运动鞋价值链的生产或加工阶段的若干企业之间的正式合作关系。进入20世纪90年代，在国际制鞋产业转移的背景下，晋江的企业逐渐接受国外知名运动品牌的订单进行生产加工，而且晋江的鞋楦、鞋扣、鞋底、鞋带，鞋衬、鞋跟甚至鞋盒等配套企业众多，企业也大多集中制鞋的生产或加工阶段，加之劳动力成本等生产要素价格低廉，普遍采用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的柔性生产模式。而这种柔性生产模式有利于企业采取灵活多变的经营策略，为企业带来经济利润的同时，也为企业间合作提供可能。尤其外来生产订单增加，运动鞋制造企业之间可以合作共同完成订单，企业间生产网络逐渐构建。正如面访的福联公司、金尊豹公司所言“晋江本地运动鞋的生产配套企业很多，可以很快得到鞋品配件，企业之间相互合作关系密切”。“虽然本地同样的企业比较多，竞争激烈，但订单增加时候，我们也分配一些给有合作关系企业生产”。并且，接受面访的晋江市统计局和经贸局的领导也谈到，“晋江本地运动鞋制造企业大都是以外贸生产起家，企业规模小，相互仿效性强，配套企业众多，企业规模小，倾向相互合作”。所以，柔性生产模式促进晋江运动鞋制造企业与配套加工等互补企业和同类型竞争企业的合作关系建立。加之同处一个区域范围之内，空间距离缩短，为集聚的同类型的运动鞋制造企业的相互模仿合作提供可能。运动鞋价值链的生产加工阶段集聚的企业之间合作关系建立，运动鞋横向生产网络在晋江构建形成。

4.1.2 运动鞋纵向生产网络

运动鞋纵向生产网络，主要指处在运动鞋价值链的上下游的生产与原材料供应和鞋品销售阶段的企业之间的正式合作关系。在OEM生产模式引入晋江的现实背景下，扩宽了本地运动鞋制造企业的市场空间，企业由原先集中于生产或加工阶段逐渐向运动鞋产业价值链的鞋材供应和销售两端延伸。在晋江逐渐出现鞋机、鞋样、化工橡胶、五金配件、大底等鞋材供应商，鞋材供应商集中出现，又带动晋江鞋材和鞋品等专业市场的出现，运动鞋制造企业在本地就可以完成原材料采购。而专业市场的出现又会催生从事运动鞋品的销售或代理公司出现，该类性质公司负责接收外来生产订单和鞋品销售信息，然后选择合作企业进行生产，最后由其负责运动鞋的销售。通过这种方式将运动鞋价值链体系的供应、生产、销售阶段的企业有效连接在一起，运动鞋纵向生产网络化形态逐渐呈现。正如面访的安踏、361°等拥有自主品牌的运动鞋制造企业都讲到，“我们的研发、生产、营销逐渐分开，生产进行外包。出于物流成本的考虑，外包厂大多选择在晋江，产品外包给专业物流公司负责运输。晋江本地鞋类的配套企业众多，本地体原材料供应占我们企业60%～80%左右”。而与安鼎类似的贴牌运动鞋制造企业也讲到，“在晋江像我们这样从事贴牌生产的企业很多，大多都在获得生产订单后在晋江选购材料，然后生产，晋江的鞋品配套的企业很多，建立长期合作伙伴关系”。作为运动鞋品销售或代理企业的大西洋进出口公司也谈到，“我们获得外来生产订单可以轻易在本地找到企业生产，经常配合一起生产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又如面访的晋江市经济开发区和经贸局领导中所讲，“晋江本地鞋类配套企业非常多，也非常细化，企业的原材料基本都可以在本地采购。晋江本地存在鞋材专业市场、鞋品营销中心，为运动鞋制造企业的原材料采购、鞋品销售提供便利”。所以，晋江运动鞋价值链体系基本完备，运动鞋制造企业与上下游的鞋材供应企业和鞋品销售或代理企业合作频繁，整个区域中运动鞋纵向生产网络基本构建完成。

在晋江运动鞋纵向生产网络构建过程中，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出现并逐步构建中小企业围绕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为核心的生产网络。在运动鞋制造产业在晋江发展过程中经历了从对外OEM生产到自创品牌的过程。例如，“安踏”在1996年之前也一直在做贴牌代工；“特步”做了14年的贴牌，2001年才开始转型做自己的品牌产品；“飞克”，1998年12月开始做出口贴牌代工，截止到2009年9月底该项业务仍占公司营业额的近36.40%［4］。而在对外OEM生产过程中，晋江运动鞋制造企业逐渐意识到创建自身品牌的重要性，安踏、特步、361°、德尔惠、乔丹等品牌涌现并成为国内著名品牌。率先创办自主品牌的运动鞋制造企业通过扩大生产规模，增强自身的研发和营销能力，率先占领运动鞋市场，率先成为当地的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在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成长过程中，坚持自产和外包生产并行策略，通过签订协议或者相互持股等合作方式，将部分鞋品外包给当地中小企业进行生产。大企业在生产能力、运动鞋品质量和财务能力等方面资质对中小企业进行衡量，并派驻生产或者质量管理人员对外包企业进行监督，以此来保证鞋品生产符合需求。在采取产品外包策略的过程中，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逐渐向运动鞋价值链体系的研发和营销阶段转移，提高产品在运动鞋市场的竞争力，逐步构建以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为核心，中小企业为大企业提供配套的运动鞋生产网络体系。并且，为了提高运动鞋品的运输效率，将产品运输也逐渐外包给专业物流企业，物流外包方式提高运动鞋品从生产向销售环节的转移提高周转速度，也节省了企业的运动鞋品的周转费用。在中小企业围绕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为核心纵向生产网络体系中，生产外包的中小企业可以从大型企业获得生产订单，也提高抵御外来生产订单减少的风险。而大型企业将运动鞋价值链中利润较低的生产或加工环节外包给中小企业，大型企业可以向研发设计和销售环节转移以赢得较多利润。正如面访晋江市经贸局领导也谈到，“中小企业为大企业配套生产，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了经营风险”。由此可见，晋江运动鞋产业集群的生产网络是一个动态发展过程，从以生产或加工为主的企业间合作而形成的运动鞋横向生产网络，逐渐向运动鞋制造产业价值链体系上下游延伸，最终演化成以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为核心，中小企业为其配套的纵向型运动鞋生产网络（图4）。

图4 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网络Figure 4.Jinjiang Gym Shoe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Clusters Production Network

4.2 运动鞋生产网络的结构与关系分析

在对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网络形成和特征进行总结和刻画的基础上，本研究从网络的结构和关系两个维度对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网络中企业间相互关系进行验证。从生产网络各变量的相关性来看，企业间网络规模、网络的异质性、网络的中心度、网络的密度、网络关系强度、网络关系持久度的Pearson相关性都在1%和5%呈显著水平（表2）。

如表2中生产网络结构的各变量相关分析结果来说，企业间网络规模与网络的异质性呈正相关，说明运动鞋生产网络中包含鞋材供应企业、销售或代理企业、同类竞争企业、配套加工等互补企业的数量越多，企业类型和规模差异也越大。企业间网络规模与网络的中心度呈正相关，说明生产网络中企业数量扩大，企业更倾向处在网络中心位置或者与中心位置的企业建立合作关系。企业间网络规模与网络的密度呈负相关，说明生产网络中企业数量并非可以无限扩大，网络规模扩大往往会带来网络密度减小。在企业间网络的异质性方面，运动鞋材供应企业、销售或代理企业、同类竞争企业、配套加工等互补企业的异质性都存在呈正相关，说明生产网络中各种类型企业规模差异越大，网络中企业相互合作越有利。运动鞋材供应企业与配套加工等互补企业的异质性都与企业间网络的中心度呈负相关，而销售或代理企业与竞争企业的异质性都与企业间网络的中心度正相关，说明运动鞋生产网络中销售或代理企业与同类竞争企业的规模差异越大，企业越容易处于网络的中心位置，而鞋材供应企业与互补企业的规模差异越大，企业却往往远离网络的中心位置。企业间网络的异质性与密度呈负相关，说明运动鞋生产网络中企业规模差异越大，网络的密度却减小。企业间网络的中心度与密度呈正相关，说明处在企业倾向于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合作，围绕中心企业进行生产或提供配套加工。

表2 运动鞋生产网络的结构与关系指标相关性分析一览表Table 2 Correlation Analysis on Structure and Relation of Gym Shoes Production Network

如表2中生产网络的结构与关系变量相关分析结果来说，企业间网络规模与网络关系强度呈负相关，而与网络关系持久度呈正相关，说明运动鞋生产网络规模扩大，企业之间关系虽然不是很紧密，但可以保持较为稳固的合作关系。鞋材供应企业与销售或代理企业的网络异质性都与网络关系强度呈负相关，说明与规模相当的鞋材供应企业与销售或代理企业建立生产网络关系较为稳固；同类竞争企业与互补企业的网络异质性都与企业间网络关系强度呈正相关，说明与规模差异较大的同类竞争企业与互补企业所构建的运动鞋生产网络关系较为稳固。企业间网络的异质性与网络关系持久度呈正相关，说明运动鞋生产网络中企业规模差异越大，相互关系往往能长久保持。企业间网络的中心度与网络关系强度和持久度都呈正相关，说明企业倾向于网络中心位置企业构建合作且关系也较为稳固。企业间网络的密度与网络关系强度和持久度都呈正相关，说明网络关系越紧密，企业间建立的网络关系也稳固。通过相关分析说明，运动鞋制造企业不仅与价值链上下游的鞋材供应企业与销售或代理企业，而且与处在价值链同阶段的同类竞争企业或配套加工等互补企业建立合作，从而形成纵横兼有的运动鞋生产网络。

5 福建省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辅助网络

生产网络是体育用品制造产业集群的主要部分，为了保证生产网络有效性的提升，企业间除构建生产网络以外，还需要相关机构的辅助而构建网络。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主要指为辅助运动鞋生产，企业与大学或研究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政府等机构之间的建立正式合作关系。在晋江运动鞋生产网络构建过程中，运动鞋制造企业逐渐与当地的学校或研究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政府管理部门等机构结成正式合作关系而形成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图5）。通过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知识、技术、信息、人才和资金等资源在运动鞋制造企业获取的重要程度分别为0.20，0.12，0.27，0.27，0.15。所以，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扩展了生产网络，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体系进一步完善，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在晋江最终形成。

图5 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辅助网络示意图Figure 5.Jinjiang Gym Shoe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Clusters Production Supplementary Network

5.1 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形成

大学或研究机构作为创造和传递知识、信息、技术的重要机构，通过教育、培训和成果转化等方式，促进知识、信息和技术扩散或者实现市场价值。在晋江面访中发现，安踏公司、361°公司、德尔惠公司等拥有自主品牌的运动鞋制造企业都对研发和设计非常重视，坚持独立研发和合作研发结合的原则，主要采用独立或合作方式建立研发中心或者部门，并且，为了提高企业现有的生产一线员工的素质，以及保证未来获得具备一定生产技术的员工，提升企业的生产效率，企业逐渐构建与当地的职业培训学校合作关系。而安鼎公司、金尊豹公司等以贴牌或加工为主的运动鞋制造企业来说，由于主要采取接收外来生产订单生产经营方式，鞋品生产主要按照外来生产订单的现有设计进行，自身的研发和设计相对较少。与拥有自主品牌的运动鞋制造企业相比，贴牌或加工的运动鞋制造企业在研发和设计方面投入尽管较少，但对掌握生产技术且素质较高的员工需求旺盛，也倾向与当地职业培训学校或机构建立合作关系。同时，实地调研中也发现，由于晋江作为以新兴发展的县级城市来说，本地缺少大学这类性质的机构，为了解决企业提高技术水平的需求，晋江本地通过引入博士后工作站等研究机构，一定程度上缓解运动鞋制造企业的研发和设计困难。因此，运动鞋制造企业与学校或研究机构之间合作关系逐渐建立，扩展企业获得生产资源的渠道以辅助生产。

中介机构兼有市场的灵活性和公共服务的特点，不仅可以协调和规范企业的市场行为，而且为政府部门激活各种资源。中介机构主要包括众多的行业协会、商会、创业服务中心等组织机构以及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等各种机构。在晋江面访的福联、博世、真意达、匹力步、华克、安踏等运动鞋制造企业分别坦言中介机构对于自身企业生产的支持，“我们在生产下料前，都要通过国家鞋检中心对企业所需要的鞋辅材料检测，待检测结果合格后才开始投入生产，提高企业的鞋品质量，增强企业的市场竞争力，也提高企业经营效益”。“晋江还成立制鞋行业协会、企业与企业家联合会等中介机构，我们企业之间信息交流和生产合作提供平台，也促进了我们各个企业之间建立良好合作关系”。因此，运动鞋制造企业与中介机构逐渐建立合作关系，企业获取资源的渠道得以扩展。

商业银行和投资机构等金融机构是企业生产发展资金的主要提供者。正如面访的宏辉公司所言，“通过与银行建立良好合作关系，有利于我们企业可以获得生产经营资金”。德尔惠公司也谈到“通过晋江银企资金供需洽谈会，我们可以将需求情况传递给各种类型的金融机构，金融机构则将各种信贷创新产品反馈给企业，企业和金融机构之间良性互动，也为我们与银行等金融机构建立合作创造了条件”。晋江市经济开发区和经贸局认为，良好的银企关系对于双方都有利，并讲到“晋江设立由龙头企业、行业协会发起组建，政府扶持的中小企业信用担保公司，为晋江中小企业与银行之间建立融资的桥梁，缓解中小企业资金困难问题”。因此，运动鞋制造企业与金融机构的合作关系扩展企业获得生产资金的来源渠道，晋江的运动鞋制造企业与金融机构的合作关系在晋江逐渐形成。

政府管理部门是企业所在区域的基础设施与政策和制度的主要提供者，不仅为企业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而且协调企业与相关机构之间相互关系。运动鞋制造企业认识到政府和相关管理部门支持的重要性，企业倾向与其建立合作关系。正如面访的德尔惠公司所言，“我们企业与本地政府、科技局、质检局等联系比较频繁，建立良好合作关系”。361°公司也讲到，“我们企业上市过程中，政府的相关部门给予我们政策支持。我们与开发区管委会保持良好合作关系，为企业生产提供帮助”。并且，受访的晋江市经贸局、经济开发区和磁灶镇的领导也分别谈到，“出台优惠政策，奖励企业创建品牌。创办晋江国际鞋业博览会，为企业提供宣传品牌，加强与外界交流的平台。为缓解晋江人才短缺问题，成立全国第一家县级企业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对进入园区的企业在手续申办、土地划拨等方面给予便利，我们经常深入企业了解情况，为企业提供帮助。晋江对企业基本上采取放手的方式，不过多对企业进行干预，让企业自身发展，我们只给予政策扶持，充当后勤服务者的角色”。运动鞋制造企业与政府或相关管理部门逐步建立合作，保证运动鞋制造企业的市场主体角色，充分调动企业的积极性，政府管理部门主要充当为其生产和经营提供保障的角色，促进政企良好互动。由此可见，随着生产资源来源渠道日益多元化，运动鞋制造企业在构建生产网络之外，重视与学校或研究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和政府等机构的合作关系，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逐渐形成。

5.2 运动鞋生产网络与生产辅助网络关系分析

在对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生产辅助网络形成和特征进行总结和刻画的基础上，本研究通过对运动鞋生产网络与生产辅助网络的各变量进行相关分析，以此验证生产辅助网络对于生产网络的影响作用。从各变量的Pearson相关性分析来看，生产网络中的各个变量分别与生产辅助网络的关系强度和持久度在1%和5%显著水平上存在相关（表3）。

如表3所示，企业间网络规模与生产辅助网络的关系强度、持久度呈正相关，说明网络中企业数量越多，企业越倾向于相关机构建立稳固和密切的网络关系。企业间网络的异质性与生产辅助网络的关系强度、持久度呈正相关，说明企业与鞋材供应企业、配套加工等互补企业、鞋品销售或代理企业的规模差异性越大，越倾向于大学或研究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政府等机构建立稳固的网络关系。企业间网络的中心度与生产辅助网络的关系强度、持久度呈正相关，说明越是处在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更需要建立生产辅助网络并保持稳固的关系。企业间网络的密度与生产辅助网络的关系强度、持久度呈负相关，说明企业间关系越紧密，更专注于企业之间相互合作，越易忽视与相关机构建立网络，与生产辅助网络关系也不是很稳固。企业间网络关系强度与持久度和生产辅助网络的关系强度、持久度呈负相关，说明企业更重视企业之间构建的网络关系，保持紧密的合作关系，而对生产辅助网络关系所发挥效应没有引起企业足够的重视。相关分析结果与实地调研情况基本一致，晋江中小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众多，且大多是以贴牌或加工生产，企业之间合作频繁，关系紧密，与金融机构和政府联系频率较高，但与科研机构和中介机构之间合作比较少。而大型运动鞋制造企业不仅重视构建企业间网络关系，而且重视构建与学校或研究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政府管理部门等生产辅助网络。

表3 运动鞋生产网络与生产辅助网络关系的相关性分析一览表Table 3 Correlation Analysis on Gym Shoes Production Network and Production Supplementary Network

总之，通过经济网络机制作用，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企业之间按照分工结成生产网络，与本地的学校或研究机构、金融机构、中介机构、政府管理部门等机构结成生产辅助网络.随着运动鞋生产网络和生产辅助网络正式建立，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在晋江形成。

6 结束语

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是空间集聚的企业和相关机构结成的网络。晋江运动鞋制造的价值链体系完备，在经济网络机制作用下，运动鞋制造企业不仅与晋江本地的鞋材供应企业、鞋品配套加工企业、鞋品销售或代理企业构建运动鞋生产网络，而且与学校或科研机构、中介机构、金融机构、政府等构建运动鞋生产辅助网络。晋江的运动鞋研发设计、鞋材供应、生产加工、鞋品销售在本地实现网络化生产，运动鞋生产网络和生产辅助网络的构建完成，标志着晋江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形成。而核心运动鞋制造企业出现，晋江市运动鞋制造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发生变化，从中小企业为主的网络向大企业为核心的网络演化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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