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鹏
不久之后发生了一连串恐怖事件,其中最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我有生之年绝对忘不了。在我看来,这是地球上任何人都很难遇到的最大的事件,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在度过两周愉快的假期后,我回到家。度假走的时候,我的屋子是上了锁的,因为我的继父知道我对自己的屋子很讲究,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他很少进去。就在7月那个炎热的晚上,我扛着行李走上去。打开门时,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极其难闻的霉味夹杂着硫黄味。我赶忙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东西看上去都没有动过,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收音机是开着的。收音机摸上去很烫,我暗自庆幸它没有着火。我很清楚地记得,走的时候并没有打开收音机。和往常一样,调谐的位置是没有电台的。我关上收音机,下楼后把这事告诉了我的继父。他向我保证没人能进到那个屋去,还说恐怕是我走的时候忘了关。
我吃了一个冷餐,然后决定睡觉,因为当时已经很晚,我也很疲倦。我回到屋里,关上门,上了门闩。我的小屋里有个洗手间,所以在睡前我就先洗了洗。我刷完牙后回到屋里,觉得哪儿不对劲,然后便感到颈部有刺痛感,眼睛流泪。
不知从哪儿来的蓝光,在我屋里晃来晃去。我的眼睛上方一跳一跳地疼。我感到额头肿胀,头晕目眩,于是踉踉跄跄地奔到床边,一头倒了下去。我的身体冰凉,我能感到自己很快就被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完全控制。
屋子似乎越来越暗,然而我还能看得见。我注意到屋里有三个模糊的影子在空中飘动。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身体变轻,还有那种被清洗的感觉。那三个影子越来越清楚,他们都身穿黑衣服,看上去像牧师,可是戴的帽子类似汉堡帽。他们的面部看不大清楚,因为帽子遮住了一半并投下了阴影。这时,我忽然没有了害怕的感觉,似乎有一种什么力量让我的身体不受恐惧影响一样。
那三个人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就像灯泡一样,把光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似乎要穿透我的灵魂,因为我的眼睛上方疼得无法忍受。就在这时候,我感觉他们在通过心灵感应向我传递信息,大致内容如下:
你已致力于解决你们大气层中不明物体的奇怪问题,你的兴趣既深厚又真诚,花费了很多时间。我们也知道以这样的兴趣和决心可能会给你带来伤害。我们觉得你可以成为我们在地球上的一个很好的联系人。你是一位平常的人,所以我们知道我们告诉你的事和给你看的东西,你要是告诉别人,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你在你的星球上并不是一个有名气的人物,因此我们目前没有什么害怕的。我们来这儿是有目的的,我们还会到这儿来的。我们的终极目的不能受干扰。你也能看得出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自然的样子,我们觉得必须入乡随俗,在这里就得像你们这样。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到来时谁也认不出来。我们通过自己基地的飞船已经与地球接触过很多次,目前在你们这个行星一个很偏远的地方隐藏了我们的飞船。有时候我们觉得有必要采取极端措施吓跑你们地球人,结果却把他们吓死了。我们觉得有必要把地球人带走,以便用他们的身体来伪装自己。
我们希望与你保持联系,告诉你很多事情,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把这些写下来。而且我们肯定没人会相信你,但是你会比地球上任何人都聪明,你了解太空里有什么,你也知道你们人类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你还会再见到我们三个,但是我们不会告诉你我们的姓名,因为这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提起我们时,你可以用一号、二号、三号来表示,我们会根据你说的号答应。我们会留一块金属给你,有点像你们的硬币,你得把它藏好。我们希望不久后会告诉你,将来哪天想带你跟我们走。
我得保存好这块金属,想和他们联系的时候就紧紧攥在手里,闭上眼睛,同时嘴里反复说“卡奇克”,并打开收音机。我得持续联系2天。在他们给我这个信息的时候,其中一个走向我的收音机,打开后调谐。我在心里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回答说这是返回他们基地的方法。
他们消失了,然后我感觉到身体回到了床上。在这期间虽然觉得很冷,但我浑身是汗,手里捏着那块金属。终于有了物理证据可能证明我没有精神病!虽然刚才那么可怕,但一想到这个,我反倒高兴起来。
这块金属很奇特,像灯那样发光,非常轻,但却非常坚硬。我想在上面做个记号,但没有成功。有了这块金属,就能让别人相信我,因此睡觉时我把它锁在了箱子里,心想早上起来后我就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了。当时已经是凌晨2时,所以我一躺下就睡着了。
醒来后,我以为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是一场梦。然后我想起那块金属。我跳下床,打开箱子,但是哪儿也找不见!没啦!我把箱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还是没有那块金属。像以前一样,我又纳闷起来:难道昨晚的事又是梦?我当时很累,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冷餐,没想到却做了一场噩梦。
本来我还想,如果能用那块金属支持我的故事,这样人们就会对我刮目相看。因此我很失望。但转念一想,或许是那三个黑衣人知道了我的想法,所以把金属带走了,下次来找我时才给我。也许他们不愿意让我告诉别人,或者担心那块金属会落入政府手中。而这更深刻地说明了一个事实:太空中的人在监视着我们。
一整天我都觉得恶心,吃不下饭。我告诉继父我身体不舒服,可能是当时热浪的缘故。上班时也觉得不舒服,总是为了一些小小的事情心烦意乱。我变得非常暴躁,无缘无故地冲着别人大喊大叫。
不管是与黑衣人接触还是做了一场梦,2天之后我待在屋里等着看事情的发展。出于好奇,我去看存放金属的那只箱子。打开盖一看,金属就在那里,微微发光,而且还是2天前我放的那个地方!我伸手去取,心想这下可以拿给别人看了,但没料到的是,那块金属开始放射深红色的光,结果烫得我只好把它扔了下去。掉到地板上以后,金属又恢复了原样。我终于明白,我不能拿它去炫耀或给自己捞好处。我又把它捡了起来,决定尝试与最近不邀自来的那三个怪人取得联系。
我把金属握在掌心,打开收音机,嘴里反复说“卡奇克”,但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浑身发冷,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额头也开始胀痛,疼痛难忍,又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控制了我。我感到头晕,害怕摔倒,所以立刻躺到床上。
我刚碰到床就又感到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逐渐飘离,我回头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一切都变暗,我觉得自己飘浮着,好像乘云驾雾一般。像这样飘了多久我不清楚,但似乎有好几天。当时我只感到自己眼睛上面疼痛难忍。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难受的感觉,我一点也不晓得,一定与我发生的转变有关系。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带到另一个空间,但具体在哪儿我却不知道。我狠捏手中的闪亮金属,好像只有它与现实和生命联系在一起。很可能就是这样。
突然,一个摇晃结束了我的飘浮,所有的运动都停止了。黑暗消失,我突然被明亮的光包围,似乎有盏巨大的探照灯把光射向我的眼睛。等到我的眼睛习惯了亮光,这才搞清楚我所处的环境。
我处在一间巨大的圆形屋里,玻璃圆顶,墙壁给我的印象是不锈钢,但似乎能发光,所以异常明亮。我坐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对面是一种高台,墙上安装有一个巨大的管状物,直径大约有2.5米。我周围还有其他类似的椅子,让人觉得像剧院或报告厅。我找门,可是四面的墙都很平滑,没有发现有缝隙。顶部是玻璃或其他什么透明物质,因为能看到夜晚的星空。我的第一印象是在飞碟里面,飞碟当时降落在某个僻静的地方。椅子的设计很简单,现代派,全部是闪亮的金属,稍微向后倾斜,所以坐在上面能把眼前的高台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突然又是一片漆黑。我试着从椅子上坐起来,可是发现头和胳膊能动,身体却站不起来。一道泛蓝的光开始出现在高台上,就在管状物体的后面,一面墙板突然滑开,有一个人从那里走上高台,墙体随后闭合了。这个人走到高台边跟我说话,可是他的嘴唇一动不动。
“欢迎到我们这个域来,我们现在处于不同的状态。你来到一个其他地球生物从来没有踏足的地方。在这个域中,你会看到非常奇异的东西,在你们的星球上是没有的,你肯定不会相信你的眼睛。”
他在传达这个信息时,好像使用的是我自己能说的话。怎么说呢,我觉得那种感觉像是我在跟自己说话。对,就是这种感觉,一切我都理解得很到位。我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和其他交流方式一样,都是在通过心灵感应进行,至于是机械的方式还是电子的方式,我不知道。他继续发送信息。
“在我身后,你会看见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如果你把目光集中在它上面,我将告诉你有关我们的情况以及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用手示意,那个巨大的圆圈立刻动了起来,在某些方面类似于电视屏幕。
“我给你看的第一组图是我们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我们的星球很远,你们地球上的望远镜是看不到的。”
说完话,他又示意,这时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观。那个管状物好像变活了一样,实际上我已经到了那里。它看上去像荧光,然而却是全彩的。我可以看见暗色的背景上有一群闪光的物体,背景一会儿像是蓝色,过一会儿又像是鹅绒黑。我觉得它跟3D电影很像,但仍然不到位。在立体效果之外还有一种罕见的特征:几乎可以说我是图景的一部分!
然后他继续说:
“现在,你在管子上看到的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星系比你们的古老多了,远在你们的地球或其他行星围绕自己的中心天体旋转之前我们已经存在。所有这些星系以及它们的中央天体是从一个更加强大的中心形成的,若以光年计算,你们根本无法到达这个中心。而且它还有极其巨大的威力,即使你们能够接近也会被它毁灭。那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大到无法计算它的密度。它是我们所有世界的创造者,许多星系一直不断地形成并被抛向轨道。这些星系不总是那么完美,有些过若干年就会解体。
“我们旋转的速度是不同的,所以在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中,会有许多星球超越它。我们以前超越你们多次,但是,中间间隔的时间你根本就无法想象。你们星系其他星球虽然在你们之前一直有生命居住,但是你们的星球却不是这样。可是,这些年发生了变化,许多文明从你们星系的其他星球上灭亡了,而有些文明至今还没有被创造。
“围绕你们星球旋转的小天体本身曾经是行星的一部分,可是在它们形成最终的样子并冷却下来以后被干脆甩开。距离地球最近的行星曾经滋养了一个伟大的文明,后来被另一个星系上的劫掠者毁灭。将来他们环绕中央天体再次到达相同位置时还会露面。环绕中心天体运转的几乎每个星球都有某种智能居民,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要在自己生存的世界适应不同的环境,所以在结构上不尽相同。因为许多智能居民的生活方式都已非常先进,你们的地球会不断受到经过或超越你们的那些星系的监视。就进步的程度来说,你们的行星还是个婴儿,要达到你们近邻的先进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们的行星在某些方面受到了严重的诅咒,许多星球没有遭受这样的不幸,这阻碍了你们的进步。例如,我们行星上只有一个种族、一个民族。你们这里有那么多种族和民族,总是冲突不断,最终会毁灭整个世界。
“我们到达你们星系已经有许多年了,可是很快会超越不归的极点,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任务。
“我们从你们的海洋中提取了一种贵重的化学品,这种东西对于我们的存在至关重要。所以每当我们能够得着有这种海水的行星时,都会去提取一些,但不伤害在那里生活的人。我们对海水进行加工以提取这种物质,剩余的黏状物会以长线的形式飘回你们星球。以前我们不小心让有些残渣掉到了陆地上,但现在我们非常谨慎,一定让它返回海洋中。海水被分解以后,重要的东西被提取,马上由飞船运回我们的行星。这种飞船的速度快得你根本无法想象。”
然后他歇了一会儿,做了个手势,改变了管子上的图画。我看见了每个美国人都很熟悉的地标:华盛顿特区的五角大楼及其周围地区。
他继续说: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看这张图。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们访问你们星球期间,我们在你们所谓的五角大楼里安插了一些我们的人。可以说,我们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都安插了自己人,以便了解在那里发生的所有的事。”
下一个场景是美国一个很重要的点,但是具体在哪里却看不清楚。这是我们的一个原子储备库。然后是美国和包括苏联在内的许多国家的类似储备库。我问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回答得很生硬,生硬得令人吃惊。我感觉他想显得友好,可是他的回答却让我怀疑。
“在我们的空间实验室里,只要推动一个小小的按钮,就可以炸毁你们地球上所有的这些武器库,几乎可以彻底毁灭你们的行星。”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想干这么可怕的事?”
他的回答很生硬,但切中要害:“只要你们能发现我们,用尽一切方法阻止我们就行。可是,把你们的星球彻底找一遍,我们没有什么害怕的,因为地球上没有什么能够伤害我们。我们对付太空中掠夺者的自卫武器比你们的优越得多。”
然后,他又切换到一张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上面有一个凶恶的怪物,比科幻电影中的可怕得多。但这个怪物是活的。
然后,他似乎又在从屏幕本身说话,从那个怪物的心里说话,好像他马上把自己从人形变为类似西弗吉尼亚那些目击者描述的弗莱特伍德外星人样的怪物!
“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正常的模样。我注意到你发现我看上去很可怕,然而我们星球上的人觉得我不可怕。我们看你们地球人最初进化的时候也感觉很古怪,看着你们人类从海洋里的小生物进化成现在的样子。可是如果你们的行星继续存在下去而不被毁灭,再过几十亿年你们人类将会改变模样,因为你们的大气要变,会越来越稀薄,氧气会越来越少,到时候必须依赖所剩无几的混合气体,不管是什么。这些变化和其他环境变化将导致身体结构的必要适应,放射性材料的持续实验将毫无疑问地影响未来人类,甚至会导致繁殖能力的丧失,到时候你们的星球上就会空无一人。这些问题都在你们面前,你们必须面对,如果能解决就必须解决这些问题。对我们来说,你们的进步只有学术意义,几乎没有其他价值。
“在我们的星球上有三种性别:女性,功能上类似于你们的妇女;男性,也跟你们男人差不多;第三种非男非女,他们很高贵,人不多,是我们的统治者,他们出生时都要举行盛大的庆典。我们的女性产卵后都存放在一边。我们控制自己的人口,只有巨大的黑暗笼罩我们的行星并夺走许多生命后,才允许孵卵。”
这巨大的黑暗以及其他许多事件以后会解释。他显然认为我这一次见到的足够多了,因为屏幕的光开始泛蓝,然后变黑。
他又一次以人的形状站在了高台上,然后继续滑动壁板,墙上开孔后,他便消失了。屋子里突然漆黑一片,我感到自己正在失去知觉,飘入太空。因为我还紧握着那块金属,所以浑身感到冰冷,太阳穴一跳一跳,因为害怕所以眼睛上面又疼了起来,皮肤上像针扎一样刺痛。
然后,所有的活动似乎都停止了,我的头脑也清醒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在布罗德大街的家里,还躺在床上。我坐起身,向四周看了看,一看表,我注意到只过了30分钟。如此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呀!可是的确发生了,我的确不知道我去了多远。
对于整个这次经历,我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屏幕上看到的怪物,当然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那种怪物。我们地球上有自己创造的怪物图,那些画上面的怪物都是丑恶的、可怕的、超自然的和非尘世的,只有最后一种可能真有其物,但它不大符合我们的思维方式。怪物之所以可怕,是因为我们把它画成那个样子,但实际上它们可能拥有超越我们的智能,就像我在玻璃顶圆屋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我展开手指,看见那块金属还在手心。我得向别人怎么说呢?我会遭到嘲笑,日子会糟糕得无法承受。实际上我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就像我以前推测的那样,也许是在一艘太空飞船上。时间只有30分钟,可是我却了解到那么多事情,看到那么多别人没见过的东西,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