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中下游安庆沿江湖泊湿地夏季鸟类多样性调查*

宫 蕾，张黎黎，周立志＊＊，顾长明，朱文中

(1:安徽大学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安徽大学生物多样性与湿地生态研究所，合肥230601)

(2:安徽省自然保护管理站，合肥230001)

(3:安徽安庆沿江水禽自然保护区，安庆246003)

湖泊湿地是鸟类重要的栖息地，其特有的沿岸带、湖沼带生长着滩涂植物、挺水植物、浮水植物以及沉水植物，不仅为鸟类提供适宜的营巢和庇护场所，而且提供丰富的食物资源［1－4］.湿地鸟类的丰富度和多样性能够反映湖泊生态系统中其它生物，如水生植物覆盖度、鱼类丰富度、底栖动物丰富度的变化［5］.因此，湖泊湿地鸟类常作为湖泊生态系统重要的监测生物来评价湿地生境的质量［5］.

鸟类多样性受多种因素影响.面积和干扰是影响某一区域鸟类多样性的重要因素［6－9］，面积大的湿地能为鸟类提供更多栖息和觅食的微生境［10－11］.同时，人为干扰如农业活动、土地利用改变了原有的生境结构，降低鸟类多样性［9，12］.识别影响湿地鸟类多样性的因素对于湿地管理具有重要意义［13］.

安庆沿江湖泊是长江中下游重要湿地，与洞庭湖、鄱阳湖、升金湖等湖泊湿地共同组成了东亚迁徙候鸟路线上的重要栖息地，不仅为冬季水鸟提供越冬场所，也为夏季鸟类提供繁殖场所.安庆沿江湖泊湿地由多个小面积湖泊群组成，其形态特征和生物资源都有较大的差别.近年来围湖造田、渔业养殖等湖泊湿地开发利用正改变着湖泊原有的形态特征、生境结构和生物资源［14］.对本区域鸟类资源研究多集中于冬季［15］，夏季鸟类资源有待深入调查研究.本文于2011年7-8月对安庆沿江7个湖泊湿地夏季鸟类进行了调查，以期探讨生境特征包括湖泊面积、人为干扰与鸟类多样性的关系，为湖泊湿地的鸟类资源管理提供依据.

1 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安庆沿江湖泊湿地(29°52'～30°58'N，116°00'～117°42'E)位于安徽西南、长江中下游北岸，南临长江，北倚大别山.自西向东由龙感湖、黄大湖、泊湖、武昌湖、破罡湖、菜子湖、白荡湖、枫沙湖、陈瑶湖9个主要湖泊组成.湖区由沿江的山地丘陵集水区构成，区域内主要的长江一、二级支流大多发源于北岸的大别山并顺东南流向，下湖入江，分别构成华阳河(连通龙感湖、黄大湖、泊湖)、皖河(武昌湖)、枞阳长河(连通菜子湖、破罡湖)、横埠河(白荡湖)等水系，湖泊水源主要来自这些河流和地表径流.研究区域位于北亚热带湿润气候区，四季分明.年降水量1200 mm，春夏季降水量占70%以上.湖区围垦面积占现有湖泊面积的30%以上，种植粮食作物.夏季水田以种植水稻为主，旱地以种植蔬菜、大豆为主.湖泊主要开发利用形式是渔业生产，人工养殖品种主要为中华绒螯蟹(Eriocheir sinensis)及“四大家鱼”等.

湿地植物共221种，其中，湿生植物157种，挺水植物24种，浮叶植物10种，漂浮植物11种，沉水植物19 种.菰(Zizania caduciflora)、莲(Nelumbo nucifera)、芦苇(Phragmites australis)、弯喙慈菇(Sagittaria latifolia)、喜旱莲子草(Alternanthera philoxeroides)、酸模叶蓼(Polygonum lapathifolium)、香蒲(Typha orientalis)、水烛(Typha angustifolia)等是构成挺水植物群落的主要物种;细果野菱(Trapa maximowiczii)、菱(Trapa bispinosa)、乌菱(Trapa bicornis)、莕菜(Nymphoides peltata)、金银莲花(Nymphoides indica)等是构成浮水植物群落的主要物种;水鳖(Hydrocharis dubia)、满江红(Azolla imbricata)、浮萍(Lemna minor)、凤眼莲(Eichhornia crassipes)、槐叶苹(Salvinia natans)等是构成漂浮植物群落的主要物种;苦草(Vallisneria natans)、聚草(Myriophyllum spicatum)、马来眼子菜(Potamogeton malaianus)、金鱼藻(Ceratophyllum demersum)、狐尾藻(Myriophyllum verticillatum)等是构成沉水植物群落的主要物种.菰、莲、菱、菹草(Potamogeton crispus)、苦草、马来眼子菜、酸模叶蓼、红蓼(Polygonum orientale)、喜旱莲子草等植物是湖泊的主要优势种［14］.

1.2 调查方法

本文依据湖泊面积大小选取龙感湖(276.61 km2)、黄大湖(232.87 km2)、菜子湖(142.26 km2)、泊湖(135.48 km2)、破罡湖(83.85 km2)、武昌湖(69.63 km2)、白荡湖(58.81 km2)7 个湖泊为研究区域［14］(图1).依据湖泊湿地的植被状况，将生境划分为:1)水域，包括湖面、河道;2)芦苇、草滩;3)林地、灌丛;4)农田，包括水稻田及水塘;5)居民点(零散分布在湖岸附近的村庄).

2011年7-8月对7个湖泊湿地的鸟类进行调查，调查时间在每日的6:00-9:00时和16:00-19:00时.调查方法采用样线法，每个湖泊设置10条样线，依据各湖泊的生境情况，每种生境中布置两条样线，分布于湖泊的东西南北岸［16］.在芦苇草滩、林地灌丛、农田生境中，设置样线长1 km，借助双筒望远镜(博冠睿丽，8×42倍)，以平均2.0 km/h的速度步行观察，记录路线双侧50 m内所见到的鸟类的种类、数量.由于屋舍、村庄多零散分布在湖岸附近，因此设置的样线长为0.5 km，以同样的方法记录，将相邻两个村庄的样线数据合并为一条样线的数据.对于水域生境中的鸟类调查，设置的样线长为1 km，沿湖水边行走，记录水域一侧100 m所见到的鸟类的种类、数量.与行进方向相反的鸟类记录在内，从身后飞过的鸟类不予记录，避免重复计数.

图1 研究区域示意Fig.1 Distribution of survey area

安庆沿江湖泊湿地夏季的人为干扰类型主要包括:渔业养殖、农耕活动以及居民点的人类活动，因此，样线调查法的同时，本文记录水域、芦苇草滩、林地灌丛、农田4种生境中，每条样线内遇见的渔船数量，农耕人数以及样线与居民点、县乡道等公路的垂直距离.

1.3 数据处理

鸟类的分类、季节型的确定依据《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二版)［17］.鸟类食性的确定依据《中国经济动物志——鸟类》［18］.依据鸟类取食的主要食物资源，将调查到的鸟类分为6类［19］:1)肉食性鸟，主要取食鱼虾贝类、两栖类以及其它小型动物等;2)食谷鸟，主要取食谷物和植物种子;3)食虫鸟，取食昆虫的比例大于60%;4)食谷食虫鸟，取食谷物和昆虫比例约各占一半;5)食果食虫鸟，取食水果和昆虫比例约各占一半;6)杂食性鸟，取食植物、动物、昆虫等多种食物.

数量等级划分采用Berger－Parker优势度指数［20］:Pi=ni/N，其中，ni为物种i在每条样线中的个体数，N为每条样线中全部鸟类的个体总数，将Pi≥0.1的物种记为优势种.每个物种的优势度指数以所有样线的该物种的优势度指数平均值表示.

鸟类多样性指数(Diversity index)［20］采用Shannon－Wiener(H)多样性指数进行衡量:H= － ∑PilnPi，每个湖泊、生境的鸟类多样性指数以该湖泊、生境所有样线的多样性指数平均值表示.

鸟类均匀度指数(Evenness index)［20］采用 Pielou 指数(E)进行计算:E=H/Hmax，式中，Hmax=lnS，S为每条样线内的物种数.每个湖泊、生境的鸟类均匀度指数用该湖泊、生境所有样线的均匀度指数平均值表示.

将每条样线的干扰强度划分为3个等级［9，21］:在样线内所记录的渔船数量超过3只，农耕人数超过10人，或者样线与居民点或县乡道垂直距离小于200 m的为强度干扰;无渔船，无农耕人数，或者样线与居民点或县乡道垂直距离大于500 m的为弱度干扰;介于二者之间的为中度干扰.

使用SPSS 18.0软件，采用Pearson相关系数分析鸟类物种数、多样性与湖泊面积以及干扰强度的相关性.设置显著水平为0.05.

2 结果

2.1 鸟类组成

本次调查共记录到鸟类14目35科82种(附表1)，其中雀形目鸟类的种数最多为38种(占46.3%)，其次是鹳形目，共13 种(占16.0%).留鸟27 种(占32.9%)，夏候鸟37 种(占45.1%)，旅鸟14 种(占17.1%)，既有留鸟又有夏候鸟的2种(占2.4%)，既有夏候鸟又有旅鸟的2种(占2.4%).水鸟(包括游禽和涉禽)28种(占34.6%).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野生鸟类3种，安徽省重点保护野生鸟类13种.

夏季鸟类优势种有6种，分别是树麻雀(Passer montanus)(Pi=0.261)、丝光椋鸟(Sturnus sericeus)(Pi=0.241)、须浮鸥(Chlidonias hybridus)(Pi=0.186)、家燕(Hirundo rustica)(Pi=0.161)、黑脸噪鹛(Garrulax perspicillatus)(Pi=0.147)、夜鹭(Nyticorax nycticorax)(Pi=0.131).其中，水域生境的优势种为须浮鸥、夜鹭;芦苇草滩生境的优势种为须浮鸥、丝光椋鸟;树林灌丛生境的优势种为树麻雀、黑脸噪鹛、丝光椋鸟;农田生境的优势种为夜鹭;居民点生境的优势种为树麻雀、家燕.

图2 各生境食性鸟类集团的组成(C:肉食性鸟;G:食谷鸟;I:食虫鸟;G－I:食谷食虫鸟;F－I:食果食虫鸟;O:杂食性鸟;a:水域;b:芦苇、草滩;c:林地、灌丛;d:农田;e:居民点)Fig.2 Feeding guilds of bird species according to habitat types

安庆沿江湿地夏季鸟类以肉食性鸟和食虫鸟为主(各占30.5%)，其次为杂食性鸟类(占23.2%)、食谷鸟(占 7.3%)、食谷食虫鸟(占6.1%)和食果食虫鸟(占2.4%)(图2).水域生境以肉食性鸟类为主(22种)，其次为杂食性鸟类(11种)，这主要包括鹭类、鸻鹬类等以鱼虾贝为食的水鸟，以及依赖水域中挺水或浮叶植物等营巢，取食水生生物的鸟类，如秧鸡类、鸭类、苇鳽类、鸥类和水雉(Hydrophasianus chirurgus);芦苇草滩、林地灌丛、农田生境中肉食性鸟、食虫鸟、杂食性鸟类分别为10、9、9 种，4、6、8 种，16、12、15种，主要为雀形目鸟类(31种);居民点生境中食虫鸟、杂食性鸟类分别为6、4种，主要为白头鸭(Pycnonotus sinensis)、家燕、灰喜鹊(Cyanopica cyanus)、丝光椋鸟、八哥(Acridotheres cristatellus)等(图2).

2.2 鸟类多样性

夏季鸟类的物种数以黄大湖最高(50种)，白荡湖和破罡湖最低(各28种);Shannon－Wiener多样性指数以黄大湖最高(2.123)，白荡湖最低(1.918);均匀度指数以龙感湖最高(0.865)，菜子湖最低(0.739)(表1).

表1 安庆沿江湖泊湿地鸟类多样性Tab.1 Bird diversity in Anqing floodplain wetlands

夏季鸟类的物种数以农田生境最高(49种)，居民点生境最低(19种);Shannon－Wiener多样性指数以芦苇、草滩生境最高(2.204)，林地、灌丛生境最低(1.498);均匀度指数以农田生境最高(0.844)，林地、灌丛生境最低(0.772)(表 2).

表2 不同生境鸟类多样性Tab.2 Bird diversity in different habitats

2.3 鸟类多样性与湖泊面积、干扰的关系

干扰强度以破罡湖最高(4条样线为强度干扰，4条样线为中度干扰)，龙感湖其次(2条样线为强度干扰，4条样线为中度干扰，2条样线为弱度干扰)，黄大湖最低(4条样线为中度干扰，4条样线为弱度干扰)(表1).

相关性分析显示，安庆沿江湿地夏季鸟类物种数、多样性指数与湖泊面积呈显著正相关(n=7，r=0.899，P=0.006;n=7，r=0.904，P=0.005);鸟类物种数、多样性指数与干扰强度呈显著负相关(n=56，r= －0.529，P ＜0.001;n=56，r=－0.399，P=0.003)(图3).

图3 鸟类物种数、多样性指数与湖泊面积、干扰强度的相关性Fig.3 Correlations between species richness，diversity index and lake size，disturbance density

3 讨论

湖泊湿地的结构、生态功能和健康状况对于湿地鸟类的维系起着关键的作用，鸟类是湖泊湿地生态系统重要组成部分，其多样性以及变化趋势能够反映栖息地的质量［5］，因此常作为湿地环境质量的监测生物.长江中下游湖泊湿地具有丰富的水生动植物资源，是东亚迁徙路线上迁徙候鸟重要的停歇地和繁殖地［22］，是我国的重要鸟类聚集区之一.安庆沿江湖泊群是长江中下游地区重要湖泊湿地，其湿地形态特征复杂，生境异质性高，水生动植物资源丰富，为鸟类提供重要的食物资源和繁殖场所，对于迁徙水鸟的越冬、夏季湿地鸟类的繁殖和觅食活动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生态意义.

生境因子影响湖泊湿地鸟类的多样性，面积是影响湖泊鸟类多样性的重要因素之一.大量研究结果表明，湿地鸟类多样性和湿地面积呈正相关［6，23－24］.本研究结果显示，安庆沿江湖泊鸟类的物种数、多样性与各湖泊面积呈显著正相关，大面积的湖泊鸟类物种数更多，多样性指数更高.一些研究认为，面积大的区域往往能提供更高的生境多样性，以容纳更多类群的鸟类［10－11］.鄱阳湖记录的夏候鸟107种，留鸟41种［25］;洞庭湖记录的夏候鸟22种，留鸟43种［26］.安庆沿江湖泊群夏季共有鸟类82种，单个湖泊的鸟类种类数均小于鄱阳湖、洞庭湖.鄱阳湖、洞庭湖为大型湖泊，涵养的鸟类相对较多，安庆沿江湖泊为一系列中小型湖泊群，鸟类种类数相对较少，但是一系列小型湿地和大型湿地具有同样的物种保护价值［7］.

生境的复杂性对湖泊湿地鸟类种类组成有重要影响［6］.安庆沿江湖泊的湖岸线复杂，湖湾、湖叉较多，同时每个湖泊的形态特征和生物资源都有较大差别［14］，这导致了不同湖泊的鸟类资源的差别.湖泊岸线相对复杂的湖泊能够支持相对较高的生物多样性［1］.黄大湖的湖岸线比白荡湖复杂，湖湾、湖叉较多(图1)，其鸟类种类数最多，多样性指数最高;白荡湖两者都最小.植被的多样性和丰富度直接影响鸟类的物种多样性和丰富度［27］，繁殖季节水鸟的丰富度随着湿地植被覆盖度的增加而增加［2，28］.黄大湖的沿湖分布着广泛的菰群丛，占全湖面积的22.5%［14］，记录到鸭科、苇鳽、小鸦鹃(Centropus toulou)等多种利用挺水植物筑巢隐蔽的鸟类，数量丰富.浮叶植物菱群丛可占全湖面积的67.5%，芡实群丛分布可达10%［14］，为水雉、鸥类、秧鸡类等鸟类提供筑巢材料和觅食场所.白荡湖植被类型单一，以沉水植物为主［14］，记录到的须浮鸥、小䴙䴘(Tachybaptus ruficollis)、黄斑苇鳽(Ixobrychus sinensis)的数量很少.

食物资源的类型对湖泊湿地鸟类组成的影响体现在湖泊湿地鸟类食性集团的鸟类组成差异［29－30］.本研究结果表明，安庆沿江湖泊湿地鸟类多样性和食性集团在生境间具有较大差别.植被类型和食物资源影响不同类群鸟类对生境利用的偏好［13］.鸟类食性集团组成能够反映生境对不同类群鸟类的重要性［5，19］.湖泊水域生境中水生动植物多样性高，湖泊近岸浅水带主要分布着菰、莲等挺水植物，挺水植物带内缘多为菱、芡实等浮水植物，依附于水草群落生活的无脊椎动物成为水鸟重要的食物资源［31］.鹭类、鸻鹬类在浅水区域取食鱼虾贝类、甲壳类，苇鳽类、秧鸡类、鸭类在菰群丛中筑巢繁殖，鸥类和水雉在菱群丛、芡实群丛上筑巢，取食小鱼、小型无脊椎动物和水生植物，因此，水域生境中鸟类种类丰富，多样性指数高，肉食性鸟类比例高.农田生境的物种数最高，肉食性鸟、食虫鸟、杂食性鸟类的比例相当.围湖造田使湖区周边出现大量农田，这些农田夏季以水稻田湿地为主，水塘和养殖塘镶嵌其中，成为湿地水鸟另一个重要的觅食场所.人工湿地(包括农田、水塘等)越来越多地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它虽然不能等同于天然湿地，但它作为一种替代生境，在水鸟的生活史中起着重要作用［13，32］.肉食性鸟类主要为水鸟，食虫鸟主要包括雀形目的燕类、伯劳类，杂食性鸟类主要包括秧鸡类、椋鸟类.农田同时具有旱地和湿地的特征，因此它的水鸟和森林鸟类的种类数都高.芦苇草滩生境被认为是连接陆地和水域间的生态过渡带，其鸟类群落具有边缘效应［19］，因此它的物种数较高，多样性指数最高，它对于水域和农田生境起到很好的承接作用，是某些雀形目鸟类如小云雀(Alauda gulgula)、棕扇尾莺(Cisticola juncidis)、东方大苇莺(Acrocephalus orientali)、苇鹀(Emberiza pallasi)等的主要栖息地，在维持湿地生态系统多样性方面起着重要作用.湖区周边的树林多为杨树林、马尾松林，成为大斑啄木鸟(Dendrocopos major)、灰喜鹊、大山雀(Parus major)等森林鸟类的觅食及栖息地.由于林带稀落并且树种单一，因此鸟类的物种数和多样性指数很低.居民点生境中植被覆盖度最低，主要为树麻雀、燕类、珠颈斑鸠(Streptopelia chinensis)、灰椋鸟(Sturnus cineraceus)等食虫鸟、杂食性鸟类，与人类关系紧密的鸟类，对人类活动适应性较高.

干扰是影响鸟类多样性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干扰降低了湖泊鸟类多样性［9，12］.安庆沿江各湖泊夏季鸟类的多样性指数小于东洞庭湖(2.494)，但均匀性指数大于东洞庭湖(0.276)，安庆沿江各湖泊夏季鸟类种类数小于升金湖(夏候鸟27种，留鸟40种①数据来源于《安徽省升金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总体规划(1998年)》.，面积133 km2).研究认为东洞庭湖夏季鸟类的多样性指数偏低的原因是人为干扰，造成鸟类种类数量分布不均匀，鸟类群落稳定性较弱［33］.升金湖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上湖部分水域以及土地管理权归保护区管理站，实行季节性封闭管理，保护区内禁止围湖造田、砍伐树木［34］，保护管理力度较强，人为干扰较弱.本文的研究结果显示鸟类的物种数和多样性与干扰呈负相关.龙感湖是面积最大的湖泊，在本文调查中，其中两条样线的干扰等级为强干扰，它的鸟类物种数、多样性指数低于面积比它小的黄大湖.而破罡湖中有四条样线干扰等级为强干扰，导致它的鸟类物种数偏低.农业活动、土地利用已逐渐成为影响生物多样性的重要人为干扰活动［35－36］，人为活动改变或破坏了原有的生境结构［37］，导致鸟类适宜生境的减少和丧失［38－39］.安庆沿江湖泊历史上湿地资源丰富，湿地面积达2×105km2，现围垦面积占现有湖泊面积的30%以上，且围垦多为一些湖湾、湖叉，浅水区，滩涂等生物多样性较丰富的区域［14］.围垦的湖区多用来种植经济作物，夏季以种植水稻、蔬菜和大豆为主，人为耕种活动较多.湖区围网鳞次栉比，人为活动频繁［34］，不仅对湿地鸟类造成了干扰，而且致使一些湖泊的湖湾被围网割裂，水生植物大量消耗，底栖动物减少［40－41］.

了解影响鸟类多样性的因素以及识别不同类群的鸟类对生境的需求特点是湿地有效管理的基本要求［13］.安庆沿江湿地人口较为密集，近年来，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人为活动的强度不断增加，湖泊湿地的扰动增强.湖泊沿岸带的浅滩围垦和筑堤建坝等人为活动，改变了湖泊原有的形态特征，使得湖泊岸线趋于单调，生境类型单一化;过度的渔业养殖消耗大量的水生生物资源，导致湖泊的严重退化［14］.当前迫切需要加大湖泊管理和生态恢复的力度，通过退田还湖、增加湿地面积、降低养殖密度、水生生物种群恢复等途径维持多样的生境类型和丰富的湿地生物资源，遏制湖泊退化趋势［41－42］.湖泊生态系统结构和功能的稳定不仅能够为鸟类提供丰富的食物资源和适宜的栖息环境，有利于维持湖泊湿地丰富的鸟类资源，而且对于维护湖泊生态系统健康和区域生态安全也具有积极意义.

致谢:感谢安徽省林业调查规划院陈乐蓓，安庆市林业局何旭东、张颖，望江县林业局余胜中，宿松县林业局张胜华，桐城县林业局张忠东，枞阳县林业局方正平，安徽大学韩飞园等在野外调查工作中给予的帮助.

附表1 安庆沿江湖泊湿地鸟类*Appendix 1 Birds in Anqing floodplain wetlands

续表1

续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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