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再加一点颜色

文/烁朱 摄影/［英］Bruce Smith

Angela Saron

Bruce Smith的时尚摄影家生涯已经持续了37年，而且，毫无疑问，还将继续下去。从一个艺术爱好者成长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摄影家，他走过了一段很艰难的路。在这段历程中，他有很多思考，也有很多收获。而这些，正是很多艺术初学者非常需要的。

少年时，Smith想成为一名艺术设计师，就进入绍斯波特艺术学校学习印刷设计。“当时我很邋遢，我的作品总是又脏又乱，完全没有一件艺术品该有的整洁和光滑。因此，我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了学校的摄影棚和暗房里，用摄影作品创作平面设计作业。最后我发现，我的大部分课程的作业都是这样完成的。”

大学还没毕业，Smith就得到了一份摄影助理的工作。“等我被炒了，我才知道，这份为期18个月的工作会有很多不大不小的麻烦等着我，而我只有3次犯错的机会。等这3次用完，我就被解聘了。”之后，他在一家超市当了两年理货员，其间，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我把自己的照相机放在桌子上，让它每天都看着我，提醒我：‘记住，你要做个摄影师！’”一天夜里，他去银行取钱，结果被一群不良少年袭击，脸上被肮脏的瓶子砸到，但没有被抢。这让他下定决心改变目前的状况，回归摄影。他在朋友的理发店里建了一个小小的摄影棚，想给做好发型的顾客拍摄纪念照和婚纱照。也许是因为技术欠佳，他没有接到多少生意，而且他很厌恶这种工作。最终，他又回到了学校，去重新学习摄影。“在那里，我掌握了摄影最根本的技术和原理，这是我今天的工作的基础。它让我理解我正在做的工作，并让我明白我工作的对象是什么—光线和感光材料。”

毕业后，Smith进入一家广告代理公司，主要从事销售工作，偶尔做一些和摄影有关的事。“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让我有机会和那些从事创意工作的人接触，学到了很多相关知识，也进入了时尚摄影相关的业务圈，比如当地的模特经纪公司。间或有模特和她的经纪人前来询问上镜机会，我开始在业余时间尝试拍摄，并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作品档案。我打算辞职做自由摄影师，同时为当地的公司制作宣传册等。”

一开始，他只能靠给当地的模特公司拍摄写真赚钱，直到他遇到那位完美的模特Angela Saron。他最终说服Angela Saron和自己合作，又说服服装设计师Helen Anderson为她设计服装，然后特地跑到利物浦的Adelphi酒店，拍摄了8组作品。“当时我想，我终于真正成为一个时尚摄影师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最终，他拍摄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被刊登在时尚杂志《Avant Garde》上。Helen Anderson更是将它挂在自己位于伦敦的著名商场 Harrods 的店里。

至今，人们还在谈论这张照片。而对于Smith来说，它正式开启了他的时尚摄影师生涯，让他的作品有机会被更多人看见，也让他有了更多和其他时尚摄影师竞争的机会。如今，他依然活跃在世界时尚摄影圈。

《读者欣赏》：能否描述一下您的摄影风格？

Smith：我认为我的作品特点是创意、优雅和精致，展现了我的感受和我希望的这个世界的样子。我喜欢美丽的线条，并用它们创造美丽的形象。有时候，某种出格的形态反而更能创造出奇特的效果。

《读者欣赏》：早期的印刷艺术学习对您今天的摄影有帮助吗？

Smith：早年的印刷艺术学习和训练对我今天的工作有极大的帮助，比如对几何图形、物体、空间的理解，以及在拍照时不用思考就可以平衡它们之间的关系的能力。这就像是开车。

《读者欣赏》：您主要是接受客户委托拍摄，能否介绍一下您的拍摄流程？

Smith：如果是新客户，我一般要问他们，我的哪幅作品吸引他们来找我合作，以便了解他们的喜好。同时，仔细了解他们的要求。图片一般有3个用途：展现流行趋势（媒体使用）、宣传广告、制作产品目录。不同的用途有不同的要求。媒体用图要有故事性，这种故事可以是任何形式，从颜色到政治隐喻或者纯幻想，都可以。宣传广告则需要让人们通过真实或想象的生活方式想起该商品的特征。产品目录册用图需要有流行、色彩、裁剪、风格等各方面的信息，以便顾客可以清楚它们是否适合自己。

《读者欣赏》：能否谈谈用光？您的大部分作品似乎是外景拍摄，光线是否更加难以掌控？

Smith：我喜欢在自然光中拍摄，用反射和散光设备改变光线比用闪光灯拍摄的效果好得多。我拍照通常很快。在自然光中拍摄，意味着我不用等待闪光设备循环。在我看来，寻找并利用自然光是摄影技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摄影本身就是光影的艺术，或者说是用光作画。就算是用闪光灯或者其他非自然光源持续照射拍照，我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接近自然光的效果。

《读者欣赏》：您的新书《黑，白，再加一点颜色》中的作品是商业摄影还是您的个人创作？这两者您怎么区分？

Smith：都有。当我进行个人创作的时候，我总是竭尽全力将自己的感受投入照片。当我为客户拍摄时，尽可能地满足他们的想象和要求，但也会加入我个人的认识，这往往超过他们的期望。不论是个人作品还是客户要求，我都是用自己的心和灵魂创作的。

《读者欣赏》：这个书名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Smith：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对人的眼睛来说，一张只有黑白两色的图片往往有点无趣，需要增加温暖、冰冷或其他的颜色感受。我常常在黑白摄影中加一点彩色，以获得这种效果。最近，我尝试在作品上直接添加固体的颜色，以让作品更有味道。

《读者欣赏》：在艺术摄影领域，黑白摄影似乎比彩色摄影更加流行，为什么？

Smith：我经常拍摄彩色照片，如果合适，我也会选择不饱和色。不是所有的照片都可以不用颜色，这完全是个人的选择。我不认为黑白照片本身有多么特别的创造性，只是相对来说，人们更容易感受到黑白照片所表达的内容和情绪，彩色照片容易使人分心。

《读者欣赏》：在这么多年的摄影生涯中，您有没有想过放弃？

Smith：有过，不过，最后我又说服自己坚持了，因为摄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通过摄影赢得了尊重以及其他很多东西。如今，我从摄影教学中也获得了很多东西。我相信，我们的每一项天赋都不仅仅属于我们自己，我们更应该和别人分享这些天赋和能力。

《读者欣赏》：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摄影初学者？

Smith：在打破规则之前，先学习规则。选择一个拍摄方向，是时尚、纪实还是别的什么。我选择了时尚摄影，因为我对服装设计、流行趋势以及精致生活、美丽的曲线、古典的浪漫很有热情。用照相机来完成你的构思，而不是用电脑，不要试图用Photoshop将一张失败的作品修到成功，那会占用你大量的精力。好好运用你的天赋和技能，对你所做的事情保持热情，用最大的热情去创作，才能有最大的回报。最后，记得维护你的客户圈和社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