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其高
(华东政法大学,中国上海 200042)
大治安,既是个公安业务话题,又是个社会治安话题,还是个安邦定国话题。随着社会的进化、经济的繁荣、博弈的嬗变,越显得也越要求治安的博大精深。谓之“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社会管理综合治理”与“社会建设综合治理”等,均为一定程度上的大治安,皆可用大治安进行统率。①参见金其高:《大治安及其学术之边际》,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刑事法学》2012年第5期。
中原,狭指河南,广指黄河中下游地区及整个黄河流域。经略中原之于经略中国,意义非同一般。世人常曰:“得中原者得天下。”《宋史·李刚传》有云:“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诸葛亮《出师表》有云:“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②参见《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0年版,第1408页。2011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支持河南省加快建设中原经济区的指导意见》,将建设中原经济区正式提升、规制为国家发展战略,明确提出:到2020年,“把中原经济区建设成为城乡经济繁荣、人民生活富裕、生态环境优良、社会和谐文明,在全国具有重要影响的经济区”,从而使中原崛起的目标更加清晰。至此,科学地制定相应的中原经济区治安经略乃至整个国家级经济区治安战略,已提上有关部门、有关地区的正式议事日程。
中原位于中国中部,而禹州又位于中原中部。禹州,面积1472平方公里,山水相依,是中原城市群南缘的中心城市,中华民族的摇篮,中华文明的发祥地,华夏之根,华夏之都。禹州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洪荒初开,人类祖先便在这里繁衍生息。早在新、旧石器时代,就闪耀着华夏文明之光,为华夏文明的中心。③参见《百度百科·禹州》。据此,作为一个重要选项的“三中全会”型禹州大治安,固有其科学依据、道德依据与实践依据。
思维方式很重要,看法决定做法,思路决定出路。大智慧时时、处处都有,无穷无尽,聚焦起来即在于形成科学的思维方式。
一、二、三,等等,都是智慧的结晶,“一分法”、二分法”与“三分法”,皆颇有智慧。
“一分为三”的思维方式,是“一分为二”、“合二而一”思维方式的高度对立统一,一而再,再而三,具有大智慧。三有三层含义,三是数、三是度、三是路。三指事物在相互联系、相互制约中追求平衡,免走极端,自主创新,“持中选路”,即走第三条道路。三实际上是一种生活理念、生活方式、生活风采、生活力量。一主要是对事物的肯定,二主要是对事物的否定,三主要是对事物之否定之否定。看问题不能只知其一,还要知其二,更要知其三。“三分法”,讲求正、反、合,注重科学的博弈与和谐。三角形最稳定、三角形最有效、三角形最实在。三角思维方式①参见金其高:《三角犯罪预防模式》,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是“三分法”更进一步的深化与升华,可谓不断创新的智慧思维法则之一,拥有坚实的科学品性。
从思维方式上看,中国传统社会非常讲究“一”。中国传统社会,追求大一统,绝对认为任何“不一”都是对“一”的潜在威胁。魏襄王问孟子:“天下恶乎定?”孟子对曰:“定于一。”②参见《资治通鉴》。中国传统社会长期泛标签化,泛政治化,泛斗争化。要么“一言堂”,家长制;要么“窝里斗”,生死冤家。社会好勇斗狠,处处“火药桶”,一碰就火,一点就炸,一根牛筋,一路不归。要想进行真正的、科学的“维和”、“维稳”、“维权”,就必须找到“一分法”不能容物、“二分法”只讲斗争之思维顽症。
禹州大治安,必须善用一、二、三大智慧。求同存异,和谐共生。“英雄不问出处”,“晴天雨天都是好天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用其所长,万物皆宝;用其所短,万物皆废。如此这般,方能真正拥有大智慧。
善用“一分法”。任何事物都有一面性、二面性及三面性,需扬长避短,对号入座。一点论注重同一,办事容易走极端。要扬其“求同”之长避其“排异”之短,故须注重系统内部、系统本身、系统与外界之间的“和而不同”。禹州大治安形成“一”个系统,指禹州大治安自身具有整体性、层次性与最优化。对禹州大治安系统的元素,既要求“一个不能少”,也要求“一个不能多”,还要求“一个不能换”,非其莫属,恰到好处。系统整体上达到精致,所谓“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施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有关社会建设、社会管理、社会治安各自形成系统,形成“一”,就是实现了禹州大治安系统整体的稳定性、关联结构的协调性、功能目标的择优化与运动状态的有序化。③参见金其高著:《社会治安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238~269页。如此,既是“一分法”,又非原“一分法”。
善用“二分法”。任何事物都有一面性、二面性及三面性,需扬长避短,对号入座。“二分法”注重斗争,办事极易产生过多的、过度的矛盾冲突。禹州大治安扬其好勇斗狠、偏嗜搏杀之优,避其喜爱“对掐”、“死拼”、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之劣。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不争一时一事之短长;注重“双赢”而非“零和”;注重“斗勇”更重“斗智”。如此,既是“二分法”,又非原“二分法”。
善用“三分法”。任何事物都具有一面性、二面性及三面性,需扬长避短,对号入座。“三分法”注重和谐,但也容易“捣糨糊”。要扬其“海纳百川”之优,避其不够原则之劣。系统论、博弈论与和谐论,实三论合一,异曲同工,殊途同归。禹州大治安的主体、禹州大治安的方法、禹州大治安的客体都很重要,三者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还相互鼎立,具备石头、剪刀、布关系之属性,构成三角模式。其三个元素形成一个大系统,各个系统又有子系统。从“三分法”及三角思维方式看治安经略,机锋处处,奥妙无穷,博大精深,任重道远。如此,既是“三分法”,又非原“三分法”。
故而,禹州大治安的战略思维,确系善用“一分法”、“二分法”与“三分法”,尤持三分法,乃至秉持“三分、三角、三元”法。④参见金其高:《金融法律管理服务的“三分”、“三角”、“三元”》,卓泽渊、刘建、李小华主编:《金融法律管理服务与管理创新论坛》,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70~79页。禹州自主创造、河南大力推广的深度运用“整体作战法”,就深得一分法、二分法、三分法,特别是三分法的要旨。整体作战,是禹州市公安局在处置重大刑事案件(特别是侦破命案)中,以及推而广之的打防管建服务等各项警务工作中,始终坚持的系统作战原则。系统中心统领,实行“一把手负总责,负全责,负第一位的责任”,成立由局长任组长、相关“九长”全到位的整体攻坚、快速处置领导小组,建立三级布控网络,抢占大案要案等案件侦破先机,完善命案侦破快速反应工作流程,建立不同警区、不同警种、不同警务协作机制,提高不同警区、不同警种、不同警务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建立公安机关与社会有关部门之间的联勤联动机制,形成社会管理服务的合力。整体作战继续广度、深度、长度运用,将警力下沉于群众日常生产、生活中,将打、防、管、控、建与服务功能融为一体,达到现代警务之高级目标。诸如,引入新型流动警务车,促使警务防控进一步向一线前移;建立全省首个警务平台,融治安防控与便民服务为一体;打造面目一新的社区警务室,让市民“家门口的派出所”、“流动派出所”发挥更大的作用;“综合打击”形成系统,形成机制,形成实效。2010年,河南省公安机关深入推进“整体作战法”现场会在禹州召开,禹州“整体作战法”经验被全省推广运用。
可见,禹州“整体作战法”,始终围绕构建“一”个系统进行,首先符合“一分法”的系统思维,对接系统理论。系统论认为,系统防控能够广效、高效、长效地处置相关问题。能够产生巨大的整体效应,是系统论存在的最主要科学依据。系统确实能够解决1+1=2、1+1>2、1-1=2等问题。哲人亚里士多德曾称:“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任何系统内部,都具有元素、结构、功能、时序四个方面的客观特性。基本元素是系统的组成基础,元素之间的关联方式是系统的结构,系统结构与环境的相互作用表现为系统的功能,系统功能的发挥是一个时序过程。近年来,禹州公安务实创新,特别注重系统自身(队伍)建设,在构建“整体作战法”之“一”个系统方面狠下工夫,形成警员自身、警队部门、警局整体、警局与社会之间、社会与人文、自然之间互动的合力。具体措施有:第一,提高民警工作能力。诸如提高民警的群众工作能力、信息化应用能力、舆论引导能力、现代警务实战能力。第二,从严治警、从优待警出警力。“宁愿今天严管重罚听哭声,也不愿将来犯错听骂声。”“执法权力运行到哪,督察监督跟进到哪。”强化制度建设,狠抓源头治理,严格警务规范。制定信访工作“四条铁规”、出台执法工作“五个严禁”,落实队伍建设“十条规定”,对违法违纪民警严格追究,刚性问责。构建和谐警营,从优待警。禹州市公安局“大处落笔,小处着墨”,采取各种方式从优待警,进一步调动民警干事创业积极性。推动派出所正规化建设,建设“花园式、规范化、民警向往的派出所”。在财力、物力上向基层倾斜,全面落实从优待警政策,为民警统一配备生活用品,规范内务管理,充分调动基层民警扎根基层、奋发工作积极性。2010年,禹州市公安局有3个派出所被公安部命名为“一级公安派出所”,5个派出所被河南省公安厅命名为“二级公安派出所”,队伍建设实现质的飞跃。第三,创新警务管理制度。建立“实干用人,凭政绩用干部”的用人机制,领导在用人上杜绝“潜规则”,全部操作公开,不留任何“余地”。实行综合打分的民警考评机制,改“伯乐相马”为“公开赛马”,让想干事的人有机会,让能干事的人有舞台,让干成事的人有地位。综合打击工作中的探组制,给民警搭建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调动一线民警的积极性。如今,禹州市公安局风清气正的工作氛围已经形成。民警普遍表示,“心气顺和,凭实干实现自我价值的时机已到”。第四,通过科技强警来提高警力,以信息警务为主导,建立科技平台,推动深度应用。近年来,禹州市公安局坚持把信息化作为提升核心战斗力、促进基层基础建设的龙头和主线来抓,围绕“平台建设、机制建设、科技建设”三大支撑,高端定位,先干先行,强力推进公安信息化建设和深度应用。①据禹州市公安局提供的材料。“整体作战法”,有效动员警力、高效组织警力、尽少使用警力,着力构建警务工作的“一”个有机系统,有效解决实战中的1+1=2、1+1>2、1-1=2等问题。
复可见,禹州“整体作战法”,其次符合“二分法”的思维,对接博弈理论。应该说,打,包括“严打”,并非不需要。倘若不严厉打击各种犯罪,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趋势就得不到有效遏制,甚至还会愈演愈烈。2009年前,禹州社会上的黑恶犯罪势力,已发展成一定规模,已发展成一定气候。“河水淌淌流,‘厌子’不断头;老的捣怕了,小的长大了。”连少林寺武术学校的百余名学生,也被黑恶犯罪势力“忽悠”参与“二警队”的一些“出警行动”。禹州人人自危,老百姓缺乏安全感,市领导晚上一般也都不出门,一时间可谓“老鼠过街,喊打人人”。值得一提的是,大敌当前,英雄亮剑。禹州公安干警集结在新的领军人物、禹州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刘玉亭旗下,嫉恶如仇,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坚决除恶打黑。禹州公安将“整体作战法”运用于除恶打黑中,人人“眼睛容不得沙子”,凡涉及处置涉恶涉黑案件,明确职责,专人专办,局内所有案外干警皆无人置喙。特别是知悉本案是“刘市长亲自批的”,从上到下更是不敢、不愿、不能说情,只有全力支持办案才是唯一选项。
还可见,禹州“整体作战法”,更是符合“三分法”的思维,对接和谐理论。禹州“整体作战”的主体、方法、客体,三者实际上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还相互鼎立,具备石头、剪刀、布关系之属性,构成三角模式。其三个元素形成一个大系统,各个系统又有子系统,机锋处处,奥妙无穷,博大精深,任重道远。再者,与“整体作战法”互为关联的,禹州近年来实施“大治安”,不苛求“零发案”,②参见刘玉亭:《平安禹州之创建》,载《综治研究》2012年第12期。犹如先辈“大禹治水”的注重疏导,不提倡“严防死守”,很符合一分为三的大智慧。
社会、人文、自然,是一个客观的、宏观的,既不可多、又不可少、还不可换的大三角。从根本上说,社会治安攻防兼有社会性、人文性、自然性等三种品性。故而,必须将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既看作一种能与人分离(不一定要有人来实施),而主要涉及社会制度、社会管理、社会关系,有完整的社会运行规律的社会现象,又将其看作非得由人来实施,主要涉及人的生理、人的心理、人的病理,有完整的行为规律的人的行为,还将其看作像莺飞草长、风花雪月一样,有完整的自然运行规律的平常的自然情形,才可能历史地、科学地、完整地揭示出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的本质特性,“踏破铁鞋”寻觅科学而现实的治安策。禹州大治安,运用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原理,三管齐下。
禹州有其独特的“三中”品性,禹州大治安的战略基础,充分考量了禹州地处中原客观情况的“三中”,切合中原的社会、人文、自然情况。
中原大地,长期是政治角逐、政权更迭、政体演变之“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舞台,发生了难以计数的重大政治事件和政治活动,积累了大量的政治智慧和政治经验,形成了非常丰富的安邦治国韬略。黄帝是公认的先祖,开创了初始的政权制度,构建了国家治理的雏形。从尧、舜、禹的禅让到夏、商、周的世袭,完成了部落联盟向奴隶制国家的转变。之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纷争、交往与联盟等政治行为,不断地推动政体的发展,开启封建社会的先河,形成比较完善的封建制度。从夏朝到宋代3000多年间,河南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先后有200多位帝王建都或迁都于此,几度形成政治文明的巅峰与辉煌。中国八大古都,河南占四(开封、洛阳、安阳、郑州),其中洛阳乃九朝古都。“逐鹿中原”、“问鼎中原”,由此而来。①参见《百度百科·中原文化》。现今仅存的河南内乡古县衙,有诸多记载古代中国的社会及其管理状况的史料,古县衙本身就是其一。
总之,中原长期作为“天下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原悠久、厚重、先进的社会文明,凝结成中原文明的王者文化特质。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从表层看是一种地域文化,从深层看又不是一般的地域文化,而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根源和主干,在中华文化发展史上占有突出地位。中原思想文化,是中华民族思想文化的核心,也是百家思想集大成者。
儒家孔子出生山东,祖籍河南,讲学、游说地主要在中原。洛阳“二程”(程颢、程颐)开创的宋明理学,将儒家文化推向新的高峰,成为宋元明清以来居统治地位的主流意识形态。法家韩非子,亦为河南人。道家老子,同为河南鹿邑人,长期生活在河南,《道德经》写作于河南。中原思想文化传达刚健有为、自强不息、中庸尚和的生活哲学,不仅隐含着“日新”的变革进取精神,而且体现了友好共处、向往和平的精神境界。这些,塑造了中华民族的基本文化形态和性格,丰富了中华民族精神宝库,并对世界文化产生很大影响。西人伏尔泰、狄德罗、托尔斯泰,都曾受到《道德经》的影响。托尔斯泰直至暮年还在饶有兴趣地阅读《道德经》,言及中国人孔孟对其影响很大,老子对其影响巨大。
中原还是一片崇尚正义、嫉恶如仇、景仰英雄、造就豪杰的热土。“十八罗汉闹中原”,中原儿女在历史的长河中谱写的英雄曲,如灿烂画卷,光耀神州。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等歌颂英雄的神话传说,都产生、流传于河南。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的领袖陈胜,河南登封人。代父从军的巾帼英雄花木兰,河南虞城人,其义举令世人赞叹不已,美国人将其英雄故事搬上银幕,使之誉满全球。宋开封府包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畏权贵、惩恶扬善,成为世人景仰、万代传颂的“包青天”。南宋爱国将领岳飞,河南汤阴人,其“精忠报国”的壮志、“还我河山”的呐喊、“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的豪情,始终激励中华儿女,抵御外侮、报效祖国。“天下功夫出少林”,中原武术文化,技冠天下,德播神州。“少林”成为中国武术、中原文化乃至中华文化的品牌。同样发源于中原的太极拳,以刚柔并济为特征,以强身健体、修心养性为主旨,已推广到五大洲。②参见《百度百科·中原文化》。所有这些,都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文化现象。
可见,中原地杰人灵,人才济济,群英荟萃。中原悠久、厚重、先进的人类文明,凝结成中原文明的智者文化特质。
农业最早在中原地区兴起,中原农耕文化包含了众多特色耕作技术、科学发明。三皇之首的伏羲教人“作网”,开启了渔猎经济时代。炎帝号称“神农氏”,教人播种收获,开创了农业时代。大禹治水,重在疏导,推进了中国水利事业的发展,也促进了数学、测绘、交通等相关技术的进步。战国时期,由河南人郑国主持修建的“郑国渠”,极大地改善了关中地区的农业生产条件。随着民族的融合,特别是中原人的南迁,先进的农业技术与理念传到南方,促进了中国古代农业水平的提高。可以说,中国农业的起源与发达、农业技术的发明与创造、农业制度的确立与发展,均与河南密切相关。③参见《百度百科·中原文化》。“万物土中生,民以食为天。”粮食是国民经济的命门,中原盛产粮食,为“天下粮仓”,对其切不可等闲视之。“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国家;如果你控制了粮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如果你控制了货币,你就控制了整个世界。”——这是美国总统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博士给其总统的建议。①参见《基辛格一句话透露美国分裂中国的三大杀手锏!》,载人民网:http://www.people.com.cn/GB/32306/33232/14399664.html,2011 年4 月14 日访问。禹州大治安,确保粮食安全,确保“三农”安全,正是以粮食安全为相应的战略基础、战略内容与战略愿景。
形象地说,中原地处中国之中部,广袤精致。依中国的自然区位,中原或可解读为美女“三围”之腰围。“孔雀东南飞”,中国女神面向东海与南海,极目远眺碧波浩瀚的太平洋。富饶美丽的“长三角”与“珠三角”地带,极显美女之魅力与风采,可视为美女之胸围;宽广、平缓、厚重的中原地带,承上启下,左右逢源,合纵连横,协调全身,一如人的肚脐腹脘部位,乃人体生理中枢,“小蛮腰”状态可称作美女之腰围;从黑土地、塞北江南到大西北、大西南,屯富于斯,屯智于斯,屯防于斯,可为中国战略大后方,犹如美女之臀围,犹莫言所谓“丰乳肥臀”。如上,腰围、胸围、臀围之美女“三围”,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还相互鼎立。
中原在中国的自然区位重要且特殊,对之不可小觑。逐鹿中原,问鼎中原,经略中原,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自此还可以说,“安中原者安天下”。中原文明从根源上、本质上看是一种农业文明,注重法治同时更注重伦理。可见,中原悠久、厚重、先进的地域文明,凝结成中原文明的仁者文化特质。
“世事恰如黄河水,缓流总比激流宽。”中原大地禀赋的宽广胸怀,养育了古今个性鲜明的“河南人”和当下社会治安中的“河南公安精神”。②参见“河南公安精神”专题,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1年第1期;参见《大力弘扬河南公安精神确保全省社会的大局稳定》,载河南党建网:http://www.hndjw.gov.cn/2010/01/22/27037.html,2010 年1 月22 日访问。有人说,河南人有四种:普普通通的河南人、踏踏实实的河南人、不畏艰难的河南人、侠肝义胆的河南人。省委书记卢展工盛赞河南人的“三平”精神:平凡之中的伟大追求、平静之中的满腔热血、平常之中的极强烈的责任感。禹州市公安局全体干警,也都是好样的。禹州公安的领军人物,禹州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刘玉亭,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河南人,又是一个警界传奇人物。他,又是一个“工作狂”。《河南警察学院学报》主编翟英范教授对其评介:“刘玉亭,整天想的都是工作,说的都是工作,做的都是工作。他会的全是工作,唱歌、跳舞什么的,一个不会。工作不做完,睡不着觉。”出身警察世家、河南警院(校)毕业生、一路从基层做起且业绩颇为不凡的,禹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政治处主任张晓娟,在接受笔者两个小时的访谈中,对刘副市长的评介集中为“四个字”:“公”(为人大气,一心为公)、“情”(对民众、对民警、对同事,满腔热情)、“实”(做人、做事十分务实、力戒虚名)、“新”(勇于接受新鲜事物,敢于大力开拓创新)。
从地缘上看,中国文化可以一分、二分、三分。一分,指中国文化是一个整体,有其共同特质。二分,指中国文化可以划分为差别比较大的南方文化与北方文化。三分,指中国文化可以划分为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还相互鼎立的南方文化、中原文化与北方文化。一分为三,“持中选路”。上述王者文化特质、智者文化特质与仁者文化特质,集结成禹州文明乃至中原文明的总体文化特质。仔细考量,东西南北中,作为中华文化发端与中心的中原文化,实兼有农村中国与城市中国、伦理中国与法治中国、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等几重“双料”特点,并以此凝结成为中国文化的基础与精髓。
禹州亦为小城市,然小城市却有大文章。“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中国的小城市,实体上属于中国最基层的正规地域管理建制(小城市多为县或县级市,“郡县治,则天下安”),实质上兼有上述几重“双料”之特点,实际上已成为中国一定区域的社会、人文、自然暨治安之运行中心。中原,特别是中原小城市,很有魅力,很耐端详,很需考量。2011年至2012年,笔者曾一不计名利(分文未取)、二不辞劳苦(一次调研就是五、六天时间)、三不顾病残(三年前曾脑出血,大难不死),单独或由研究生朱莉、喻芳、金子、袁梦、张靖随行,七进中原,特别是挺进中原之小城市,调查研究,乐此不疲(七进中原:一次郑州,河南警察学院“犯罪学俯察与大治安经略”学术研讨会;四次永城,“全国中小城市社会治安管控模式——以永城市为样本”高层论坛,及事后为完成自定的“永远的城:小城市,大治安”课题③参见金其高主编:《永远的城:小城市,大治安》,中国检察出版社2012年版。进行的专项调研等;二次禹州,中原经济区建设治安战略研讨会、禹州警务创新全国专家考察论证会等),甚至还挑了一个郑州学生妹作为关门弟子。承蒙《河南警察学院学报》见爱,笔者2011~2012年连续两年在该学报所属各期,连续发表金氏大治安学说系列论文,其中一篇《大治安及其学术之边际》(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还被学术界标志性刊物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刑事法学》2012年第5期全文收录。且由于两厢情愿,“我心依旧”,目前笔者与《河南警察学院学报》合作这种可以写进历史的历史还在延续,真不知何时属于“豺狼(才郎)的末日”。挺进中原期间,笔者先后得以结识《河南警察学院学报》主编翟英范教授①参 见皮艺军、翟英范主编:《大融合:和谐共生的社会生态——以永城市社会治安管控为样本2008~2012》,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07页(作者翟英范简介)。,永城市政府党组成员、公安局局长邵明杰②参见《河南警界精英推介——邵明杰》,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2年第3期封二。,禹州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刘玉亭③参见《百度百科·刘玉亭》。等河南警界英范。像磁铁般吸引笔者流连忘返的,正是这些中原大地上中原好汉们身上所禀赋的非常突出的王者文化特质、仁者文化特质与智者文化特质等中原文化特质。
中原归来话中原,话中国。从大治安看社会治安防控,永城、禹州均是一个好的样本、新的模式。笔者也曾想过,永城大治安、禹州大治安等,在中国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永城大治安、禹州大治安等,是怎么炼成的?笔者求解谜面,酷爱一分为三。出现永城大治安、禹州大治安等,窃以为主要原因有三。一者,社会原因。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社会管理创新”,“中原崛起”,必然需要与必然涌现永城大治安、禹州大治安及其领军人物。二者,自然原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中原大地禀赋的宽广胸怀,养育了一个个中原好汉。不难理解,河南境内为“神马”不断出现诸如陈寔、少林群英、包拯、花木兰、焦裕禄、任长霞等政界、警界、草根名流?也不难理解,热议中的“河南公安精神”,又是“神马”精神?三者,个人原因。中原好汉们所具备的个人杰出素质,特别是其得天独厚的、特立独行的、特别过硬的心理素质。实际上,有些事情,大家都能看到但做不到,中原好汉们就能做到,你不服还真不行。
禹州大治安的战略格局,在“三”、“中”的基础上,必然再讲究“全”。
如上所述,中原的社会博大精深,中原的人文源远流长,中原的自然一望无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原虽小,但系中国之中心(“我的中国芯”)。“天下共主”,势力(视力)范围大,势必养成中原“经略中国”、“兼济天下”、“以天下为己任”的宽广视窗与胸怀。“从某种意义上说,河南是中国的缩影。河南是缩小了的中国,中国是放大了的河南。无论从地理位置、人口规模,还是从社会结构、历史地位上看,无论是就面临的发展任务来说,还是就需要破解的发展难题而言,河南都是中国所有省份中最具代表性和典型性的一个省份。河南所破解的发展难题,可以说是中国所要破解的发展难题。河南探索走出的发展道路,其意义和价值远远超出了区域性的层面。河南对新型‘三化’(笔者注: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新型农业现代化)协调科学发展道路的持续探索及其鲜活经验,对建设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典型的样板示范作用和重要参考借鉴价值,在助推中原崛起、加快河南振兴的同时,还印证、丰富和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④转引自河南省社会科学院课题组:《中原崛起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年9月24日。
中原文明,对于整个中华文明具有根源性、原创性、包容性、开放性与基础性。“中国两千多年来扎根于世界第三大河长江与世界第五大河黄河流域以及周边地区,靠的是向心力与凝聚力,不然早就没有中国了。”⑤参 见谭中:《希望中共十八大倾听新时代的心声》,载联合早报网:http://www.zaobao.com/special/forum/pages8/forum_zp121107ma.shtml,2012 年11 月7 日访问。据此,中原文明的王者文化特质、仁者文化特质与智者文化特质,促使禹州在社会建设、社会管理、社会治安中,势必注重“三全”。即:中原文明的王者文化特质,使禹州极为注重工作中的“全覆盖”(禹州/宇宙);中原文明的仁者文化特质,使禹州极为注重工作中的“全家福”;中原文明的智者文化特质,使禹州极为注重工作中的“全武行”(全武行:辞书意指戏曲中场面较大的武打,比喻打斗、搏击等行为或表演;⑥参见王彦坤编:《现代汉语三音词词典》(增订本),语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259页。笔者泛指运用文武百科各种智慧、办法,“一个不能少”)。
中原文明对于整个中华文明来说,是一个缩影,典型地符合中国国情,遂典型地符合适用大治安的一般情况。故禹州治安经略,典型地需要大治安。大治安,讲求整体、和谐、科学。大治安,首先是大系统,指社会治安防控的范围大;大治安,其次是大团圆,指社会治安防控的气量大;大治安,再次是大智慧,指社会治安防控的本事大。大治安之大系统、大团圆与大智慧“三大”,犹如大治安的“初级版”、“中级版”与“高级版”,一个比一个重要,且一个比一个困难,拾级而上大治安,终将促成和谐社会的实现。⑦参见金其高:《大治安精要》,载《犯罪研究》2012年第3期。故而,中原文明的王者文化特质所追求的“全覆盖”,即为大治安“初级版”所言大系统;中原文明的仁者文化特质所追求的“全家福”,即为大治安“中级版”所言大团圆;中原文明的智者文化特质所追求的“全武行”,即为大治安“高级版”所言大智慧。
具体地说,任何物体不无长、宽、高三元。进而言之,禹州大治安的战略格局的“三全”,亦即全过程(长)、全方位(宽)、全层次(高)治安。社会管理创新中,以“整体作战法”等为“龙头”的禹州警务,也正在与时俱进,向长度、广度、深度运用方向发展。
禹州的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是中原社会、人文、自然情况的集中表现之一。任何事物都是发展序列和联系层次的辩证统一,过程和结构的辩证统一,时间和空间的辩证统一。理论体系中的历史与逻辑的统一,正是上述几对辩证统一关系的体现。成熟的事物与理论体系,总是具有历史与逻辑的一致性。从历史上看,也就是从过程上看,禹州的治安问题及其防控,可以划分为发展之前、发展之中、发展之后。从逻辑上看,禹州的治安问题及其防控,可以划分成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办等命题。
禹州大治安,对社会治安攻防之前、中、后作全过程关照。其不仅能像传统治安实务与治安学说一样,首先从、容易从、一般从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发生之后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而且能渐次由少到多、由表及里、由次涉主,从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发生之中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再次从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发生之前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即,非但重视在社会治安问题发生之后采取惩治措施,而且并更为重视社会治安问题发生之中的控制与社会治安问题发生之前的预防,重视消解社会治安问题原因,治理源头,防控结合,以防为主,服务第一。禹州现已实现全天候打防服务,社会治安防控体系的构建,使禹州空间上做到全方位打防服务不断档,时间上做到全天候打防服务不断线。禹州社会治安体系,在充分调动公安干警积极性的同时,又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将企事业单位的400名保安人员与警方联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还将环卫工人和的士司机作为社会治安信息员纳入维护社会治安主体范畴,使其变成维护社会治安的重要辅助力量。环卫工人,尤其是的士司机,昼夜活跃于大街小巷、宾馆车站和十字街头。违法犯罪者流窜作案的一举一动,躲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他们在“第一时间”将相关讯息报告公安机关,往往能给犯罪者以致命一击。①据禹州市公安局提供的材料。在通过“整体作战”、“综合打击”得以稳定局势后,禹州市公安局与时俱进,与势俱进,屡出新招,越打越新,越打越行。现在,禹州警务正从重打击向重防范再向重服务的方向发展。以前老百姓看到警车,都以为警察又在抓人了;现在老百姓看到警车,都知道警察又在巡逻了,又在便民服务了。禹州市区多处有便民岗亭,对此默默作证。笔者的一个学生,调研时就在禹州市区一处便民岗亭,如愿找到备用针线,为自己订好衣扣。
禹州大治安,根据所涉及的界面情况,由里到外,由小到大,定位恰当,全方位统筹协调。
禹州大治安,实现了全方位打防服务。过去单纯依靠几百名警力维护1472平方公里辖区,常常力不从心,捉襟见肘,顾此失彼,留下许多治安空白和死角。以“六张网”为框架的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成以后,维护社会治安的力量遂成倍翻番,自然而然地形成“社会治安社会治,人民警察人民帮”的新局面。社会治安问题一经出现,立即反馈至指挥中心。还未等指挥中心下达指令,一线警察与普通群众即闻风而动,将违法犯罪者制伏。“零指令”行动,已成为当今禹州人维护社会治安的一道风景。禹州将“整体作战”的理念,贯穿于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的全方位。各乡、镇(办)参与大治安,成立乡、镇(办)专业巡防队伍,大力开展视频监控系统建设,开创了“集全市之力”建设社会治安防控体系的新局面。②据禹州市公安局提供的材料。
禹州大治安,实已对治安之里、中、外(很大程度上就是对官、民、匪)作全视角关照。各界深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一个人的平安不是平安,一些人的平安也不是平安,一切人的平安才是平安。以前的治安再大也是小治安,因为其考虑的只是少数人的平安,考虑的只是统治者(政权)、部分人的平安,没有考虑全社会的平安”。③参见金其高:《论大治安》,载《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6期。禹州大治安,不仅能像传统治安实务与治安学说一样,首先从、容易从、一般从匪中的社会治安问题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而且能渐次由少到多、由表及里、由次涉主,从民中的社会治安问题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再次从官中的社会治安问题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禹州通过深度、广度、长度运用“整体作战法”,既注重解决暴力类社会治安问题,又注重解决暴利类社会治安问题,还注重解决暴理(吏)类社会治安问题。
从深层次上看治安、办治安与盼治安,很重要、很需要、很必要。“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的社会性、人文性与自然性等‘三性’,既是其三个方面,又是其三个侧面,还是其三个层面。社会性是其表层,人文性是其中层,自然性是其深层。中国目前的社会治安,主要是从社会治安问题及其防控的社会性层面上看问题,甚至主要是仅从社会性层面上的某些方面看问题,深层次的社会治安工作还相当遥远。”①参见金其高:《从深层次上看综治、办综治、盼综治》,载《长安》2010年第1期。
推动历史前进的力量,肯定有社会的阶级斗争,但更多的是社会的非阶级斗争等其他社会因素;较深层次的还有人的生理、心理、病理等;更深层次上还有自然力量。“天气改变了历史”,“人类社会由天气塑造,再影响天气,然后必须调整以适应这些新创造的模式;我们每个人只是这个复杂而彼此息息相关的体系中最小的一份子”。②参见(美)劳拉·李著,林文鹏译:《天气改变了历史》,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4页。禹州大治安,注重社会、人文、自然的“整体作战”。注重统筹发展,加强城市整体规划,突出人防、物防、技防建设,大力发展经济,确保农业安全。
国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禹州各种社会、人文、自然情况显示,其所追求的禹州大治安,或可成为中国大治安经略最典型的样本。包括禹州在内的整个中原经济区实行的经济有效发展,与确保生态文明的“两不牺牲”(即不牺牲农业和粮食、不牺牲生态和环境),深得大治安韬略之要旨。河南是中国第一农业大省,是全国重要的粮食生产核心区,承担着确保国家粮食安全的重任。胡锦涛指出:“能不能保障国家的粮食安全,河南的同志肩上是有责任的。”十年来,温家宝每到河南视察,均以考察粮食生产情况为重点。河南地跨长江、淮河、黄河、海河四大流域,又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水源地。河南的生态和环境安全,事关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全局。③转引自河南省社会科学院课题组:《中原崛起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年9月24日。
可见,禹州大治安,已对社(社会)、人(人文)、物(自然)作全层次关注。其不仅能像传统治安实务与治安学说一样,首先从、容易从、一般从社会治安问题的社会性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而且能渐次由少到多、由表及里、由次涉主,从社会治安问题的人文性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再次从社会治安问题的自然性切入,作为逻辑起点,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
禹州大治安的战略构建,在“三”、“中”、“全”的基础上,必然再讲究“会”。《综治研究》记者报道说:“社会管理创新中,禹州警务的‘整体作战法’、‘解决民安问题就是公安机关最大的警务’、‘实施大治安’、‘不苛求零发案’等,理念颇先进,实际效果好,很值得研究。”④参见张靖:《中原经济区建设治安方略研讨会在禹州召开》,载《综治研究》2012年第12期。据实而言,近年来禹州市公安局根据实际情况,“强调整体作战、精准打击、严密防范”之会审时度势、“解决民安问题就是公安机关最大的警务”之会保障民安与“以‘控罪’警务为指南,实施‘大治安’,不苛求‘零发案’”之会科学发展等“三会”实践,是禹州警务创新留给笔者最美好、最深刻、最牢固的印象。“三”、“中”、“全”、“会”,已从不同方面走到一起。自此可以说,禹州大治安“三中全会”正式开幕。
2006年至2009年,禹州重大案件多发,黑恶势力猖獗,某年的刑事案件立案就达7732起。2008年上半年,禹州群众安全感排名河南省后20位。治安形势严峻复杂,人民群众怨声载道。三年多来,禹州市公安局集中整治“治安洼地”,优化投资环境。坚持“以打开路”,控制住局势,再打出声威,打出水平。持续“严打”,连续三年夺得“中原卫士杯”竞赛许昌第一,实现综合打击“三连冠”。2010年以来,禹州市区和部分农村均出现一定阶段的“零发案”,群众安全感指数和群众满意度指数均直线上升。2010年,禹州市公安局首次荣获“全省优秀公安局”称号,禹州市被授予2011年度全省平安建设工作先进县、全省农村平安建设先进单位称号。⑤据禹州市公安局提供的材料。
禹州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刘玉亭坚定地认为,“打也是防”;“持续‘严打’、整体作战,也是客观情况逼出来的,那时候发生了那么多案子”;“打击工作输不起”。实际上,从理论上也可以看出,“如能通过尽量不去动刑、不多动刑、不动重刑、不动长刑、不动死刑,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更高效地运用刑罚举措,以达成遏制犯罪的愿景,表明犯罪诉讼与惩罚的能力高强。严打如同生病吃药,在没有选择、不得不吃药时就要勇敢地、坚定地吃药,且此时吃药还要谨遵医嘱,达到其指定剂量。只要此医嘱是科学的,就要谨遵其嘱吃药,并达到其指定剂量。刑罚是用来对付犯罪的,如同非得吃药就要吃药并达到指定剂量一样,非得对犯罪进行诉讼与惩罚,就必须讲求犯罪揭露与惩罚的程度与速度”。①参见金其高:《犯罪学的犯罪诉讼与惩罚》,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2年第3期。
禹州审时度势,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忌讳“打击”,坚持“以打开路”,控制住局势,有魄力,有思路,有远见。“古今兴盛皆在于实,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亦即实事求是。办事若脱离实际,就会像希腊神话里安泰俄斯的双脚离开大地一样,人就变得毫无力量和斗志。中医认为,治病须标本兼治,治本重于治标,但缓则治其本,急则治其标。治病、治罪、治灾,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一般而言,公安业务、社会治安、安邦定国中,轻刑总要比重刑效果好,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名人的话语充满哲理与智慧。轻刑重刑,孰是孰非?空谈误国,不能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而必须从当时当地的具体实际出发。成都武侯祠有一副楹联,乃清末民初人赵藩为诸葛亮所题,“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此联很有名,说的亦正是。
诸葛亮的安邦定国举措,均以审势为依据,经对社会、人文、自然状况进行深入观察和分析,再采取相应对策。认为倘若审势不当,则致使宽严失当,纲纪失节,危害极大。当法正批评其“刑法峻急”,并援引刘邦“约法三章”,劝其“宽刑省法”,以抚民心时,他一针见血地反驳法正,脱离现实、机械地搬用历史经验,是“知其一,未知其二”。认为当时刘邦入咸阳,是针对“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上崩”,才实行宽法,以使人民休养生息。而刘备入川,面对的是“刘璋暗弱,德政不举”。因此,必须“威之以法”、“限之以爵”,方能做到“荣恩并济,上下有节”,整饬纲纪,严肃风化。事实证明,诸葛亮根据当时益州法纪不振、世风颓涣的实际,采取严刑峻法措施,最后促进了蜀汉大治。现今有人不从审势与立法、审势与执法的辩证关系上看问题,单纯以法的宽严定是非、划善恶,不问客观形势和历史作用,将宽法一律称之为善法、严法一律称之为恶法,是一种形而上学的片面观点,应该加以摒弃。②参见陈鹏生:《略论诸葛亮的法治观》,载《法学》1981年第1期。
禹州市公安局确会审时度势,藉中原文明的王者文化特质、中原文明的仁者文化特质与中原文明的智者文化特质做警务工作,近年来特别强调整体作战、精准打击、严密防范,用好、用足、用活“综合打击”,驾驭社会治安局势,深合禹州实际情况,深得禹州各界民心,深谙大治安要旨。在通过“综合打击”稳定局势后,禹州市公安局继续审时度势,与时俱进,与势俱进,屡出新招,整个警务工作踩在国家社会管理创新的鼓点上,现正从重打击向重防范再向重服务的方向发展,可圈可点,好戏连台。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为了谁。”中原经济区建设,顺应人民群众过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惠民生、聚民力、保民安,让人民群众生活能够更富足、更美满。公安机关如何以科学的思维,优化治安环境,更好地保障民生,服务经济发展?是一个重大而又亟须破解的实践课题。人民警察为人民,禹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王明君掷地有声:“警察是一种只讲奉献的职业。”2009年以来,禹州市公安局立足本地经济社会发展,坚持以科学的警务理念为指导,以命案必破、打黑除恶为龙头,提升综合打击效能,以完善的立体化治安防控体系为基础打造民安警务,以教育训练为抓手夯实队伍根基,以科学技术为支撑构建现代化信息警务,确保禹州市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的协调发展,闯出一条具有县域公安特色、可持续发展的平安创建路径。
禹州市公安局围绕“平安禹州、民安警务”这一关键,逐步厘定警务理念,以民安警务为引领,筑牢主业地位,强化服务职能。他们认为,公安机关承担着保障民生安全的重要职责,解决民安问题就是公安机关最大的警务。而保障民安,就是要紧紧围绕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治安问题,不断深化服务理念,尽职尽责维护公平正义,最大限度地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安全感、满意度。③参见刘玉亭:《平安禹州之创建》,载《综治研究》2012年第12期。禹州市公安局韩城派出所女所长彭俊红,长期独当一面,真正践行了“人民警察为人民”。工作中不喝老百姓一口水,但办事却一碗水端平,两条腿多跑,三分法解难,成功地调处了一起起复杂的民间纠纷,先进事迹都登了报。她说:“身为警察,能为老百姓把矛盾化解,自己也欣慰。”
“人民系父母,稳定乃天职。”权力就是责任,要把群众的事情作为自己的事情。公安部门想方设法抓住各种“匪徒”,天经地义,自不待言。禹州市公安局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管好社会治安。“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禹州市公安局整饬治安,注重德治,为了一个“民”字。以德为民,以德配民,以德化民。其“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非常明确、非常强烈、非常坚定。警务工作确实做到“科学发展上水平、党员干部受教育、人民群众得实惠”。禹州公安领军人物刘玉亭认为,执政理念,首先要考虑老百姓。处置群体性事件等,上人多没用,你怎么能有老百姓人多?如能站在老百姓利益上就不会有问题。那些出问题的,大多系没有站在老百姓利益上,自己“私心太重”所致。做群众工作不能蛮干,以权压人不行。群众的那些要求,其实不高也不多。
刘玉亭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亲力亲为的。一开始,禹州积压了历史上的300多个上访案件。刘玉亭连干十天,带人驻营扎寨于化解矛盾第一线,成功消化了其中的2/3,他还亲自到群众家里做工作。处理那么多案件,但他始终没有抓一个人。“整体作战,就是为了民安民生,否则就是空的。”刘玉亭认为,“三农”问题一定要处理好。到农村一看,你就知道了,农民太苦。一定不能忘本。要帮助农民,能为其做一件好事就做一件。刘玉亭早就向禹州的普通老百姓公开自己的手机号码,24小时开机。针对个别民警给老百姓办事时吃喝卡要,寻酒喝,刘玉亭在全局大会上正色言道:“民警给老百姓办事不能吃喝卡要!”
保障民的安,当然也包括保障那些保障民安者民警的安。禹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政治处主任张晓娟说:“你把人家当亲人,人家就把你当亲人。”禹州市公安局想方设法,保障民警的工作环境良好、执法安全与人身安全、个人工作与学习上的进步。在办案经费、表彰奖励、解决职级待遇等方面,向基层倾斜。对可防性案件,建立责任倒查机制。打破常规,推行干部能上能下,量化选用干部的绩效指标,凭借实绩选拔、任免干部。考评数量化、透明化、稳固化。新提的“打黑”副大队长,连一支烟、一口水也没给领导敬过,只因工作业绩突出,遂从普通民警直接“上马”要职。局里对基层派出所等实战单位,实行每日食品配送制度,帮助民警解决“民生”问题。每遇民警生日,政治处都不忘代表党委给其送上生日蛋糕,此项目属于“暖心工程”的一部分。寒冷的冬夜,热心的、细心的局长刘玉亭每每下乡检查工作,一摸驻所执勤民警的被窝是凉的,立马想方设法給民警驻地安装空调。每到基层检查,他总是与普通警员打成一片,问这问那,关心备至。拉拉新进同志的手,拍拍年轻警员的肩膀:“小伙子,好样的!”一股暖流涌上大家心头。禹州市公安局坚持从严治警,视频监控。“快出警,快取证,快处理”之“三快”,既是对民警的监督,又是对民警的保护。“八小时之外”,发动“警嫂”帮助局领导管队伍。能给刘副市长提供有效管理信息的,奖励其100元。民警也是人,也有各种“闹心”的事,局领导出面帮你去协调,以免民警后顾之忧。以前民警干工作非常累,没人管、没人问、没经费。现在民警“工作虽有压力,但都愿意干,只管干活就行”。
禹州现代警务,实行科学化、精确化、信息化、合成化作战。根据社会治安攻防的系统性、经济性与寻差性规律①参见金其高著:《大治安韬略精要》,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1~18页。与禹州社会治安的实际情况,局里编制出禹州社会治安运行实时地图。平时“纸上谈兵”、“沙盘演练”,战时“按图索骥”、“对症下药”。坚持信息制导、科学指挥、合成作战、精确打击。此前,禹州每年平均发生命案30多起,占整个许昌市的2/5以上。现在,禹州每年发生的命案均为个位数,而且做到命案全破。
近年来,禹州市公安局牢固树立“信息主导警务”理念,先后完成局指挥中心、大情报信息中心、科研中心“三大中心”建设,成立网安和技术侦查大队,综合打造情报、网侦、刑侦、技侦、视频侦查等多种技术手段于一体的“大情报信息系统”、覆盖全市的视频监控系统,自主创新四大情报侦控技战法,信息化建设应用水平走在全省前列,大情报信息中心被省公安厅推荐为“全国十佳情报中心”。局里还在进一步做大情报中心,充实情报信息分析研判力量,开展组织管理、平台维护、信息整合、质量监控、综合研判、深度应用等工作。
现代社会治理,法治能够定纷止争,也是一种智慧,禹州市公安局非常注重执法规范化建设。刘玉亭认为:“执法是公安工作的生命线。所谓整体作战,倘若不能将多数的犯罪人送上法庭,也是没用的。”禹州市公安局办案中,对犯罪人亦注重攻心为上,以理服人,绝不刑讯逼供。对拿不下的案件,有必要时由刘玉亭亲自出马。其通过释之以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攻克难关。他说,简单的办法不管用,用了后果也不好,必须讲法制,讲道理,以理服人。
“藏警于民”、“问计于民”,2009年以来,禹州市公安局注重整合丰富的社会治安资源和发挥人民群众之中蕴藏着的巨大治安能量,建立与维护“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格局。刘玉亭在回汉地区破获一起案件后,还提议在此发起成立全市各级民间组织“民族团结促进会”。如今此提议已成为现实,全市“民族团结促进会”成员共有20000多人。“成立全市各级治安民间组织”,刘玉亭的招数很有智慧,社会治理效果很好,受到各方肯定。
近年来,禹州公安实施“大治安”,不苛求“零发案”,亦颇有三分法大智慧。当今之际,不提倡、不追求“零发案”是不行的,但“零发案”实际上也是做不到的。而不苛求“零发案”,则是可行的。其既给社会一种姿态与信心,又在追求严谨的科学精神。犹如先辈“大禹治水”的重疏导,不提倡“严防死守”,很有一分为三的大智慧。禹州社会治安形势严峻,刘玉亭却在市府会议上公开亮剑,大胆提出“禹州无贼”的梦想,此是中原人的王者文化特质、中原文明的仁者文化特质与中原文明的智者文化特质使然。做不到可以,但绝不能想不到。光荣与梦想并行,科学与执著同在,梦圆人生,有梦就好。“2013年已经开启。让我们一起成就梦想,把个人的生命与历史的潮流交汇,将人生的旅程与时代的进步融合,用2013年的日日夜夜,成就一个更加美丽的中国。”①参 见《人民日报社论:让我们一起成就梦想——元旦献词》,载人民网:http://opinion.people.com.cn/n/2013/0101/c1003-20067811.html,2013年1月1日访问。刘玉亭解释,不妨将“禹州无贼”作为禹州人一种美好的愿景,作为工作上一种激励的目标。禹州不苛求“零发案”,与提“禹州无贼”,异曲同工,均属一分为三大智慧。
社会管理科学化,必须注重目标设置。个人、部门或整个组织若志存远大,其为实现愿景而编织的系统势必很大。美国学者洛克(E.A.Locke)和休斯在研究中发现,外来的刺激(如奖励、工作反馈、监督的压力),均通过目标来影响动机。目标能引导活动指向与目标有关的行为,使人们根据难度的大小来调整努力的程度,并影响行为的持久性。他在一系列科学研究的基础上,1967年最先提出“目标设定理论”(Goal Setting Theory)。认为目标本身就具有激励作用,目标能把人的需要转变为动机,使人们的行为朝着一定的方向努力,并将自己的行为结果与既定的目标相对照,及时进行调整和修正,从而能实现目标。
从往事如烟的“禹州多贼”,直至辉煌当下的“禹州少贼”,甚至到美好愿景的“禹州无贼”,禹州警务创新确实“有料”,很值得“顶一记”。然禹州大治安,又如何在科学发展上更进一步?禹州公安领军人物刘玉亭认为:“一要提升公民素质,二要服务民生,三要积极防控。不要一心盯在破案追逃上,而须综合治理。可惜现在社会整天就是抓经济,综合治理工作没人做。”
科学求真,伦理求善,艺术求美,大治安,防治假、恶、丑,塑造真、善、美。禹州大治安的战略实践“三会”,即会审时度势(真)、会保障民安(善)、会科学发展(美),亦可成为考量禹州大治安的事实标准(真)、道德标准(善)与科学标准(美)。
进而言之,“三中全会”下的禹州大治安,亦可解读安邦定国的三大举措及其坐标。“古今中外,安邦定国的举措多多,但无外乎就是讲究‘综合’,其核心乃‘情、理、法’。社会管理创新,务要掌握精髓。‘新时期,新综治’,讲求法治综治、和谐综治、科学综治,即讲求‘法、情、理’,其亦有三大坐标。即:对官、民、匪都要一视同仁,均须讲究‘情、理、法’,但关键在于能对官讲法,能对民(特别是对弱势群体)讲情,能对匪讲理。”②参见金其高:《安邦定国的三大举措及其坐标》,载《河南警察学院学报》2012年第5期。
可以认为,作为中原中心之禹州的大治安,已为整个中原大治安做出了非常有益的阶段性探索,提供了一个言之有物、言之有据、言之有理的区域性样本。禹州崛起可资中原崛起,中原崛起复可资中国崛起。在国际国内之社会、人文、自然风云变幻的当今,热切盼望中原乃至中国的“王者归来”、“仁者归来”与“智者归来”。禹州大治安、中原大治安乃至中国大治安,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愿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