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梅 杨甫旺
(贵州师范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1;楚雄师范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在残缺中追求完美的境界是文学作品的一种表现方式,而文学作品不会是完美的,必定会留有缺陷。也许正是这种残缺的完美,才是许多世界闻名的艺术作品被后人反复提起、津津乐道的一个重要原因。事实上,这种不完美的风格不但存在于文人创作中,在民间文学中,尤其在一些早期的民间文学样式如史诗中也有反映。
彝族创世史诗《梅葛》主要以口头的形式,在云南省楚雄州北部、西部、中部的姚安、大姚、永仁等地的彝族支系罗罗颇、俚濮中流传,每逢婚丧嫁娶人们就用“梅葛”调演唱。史诗从搜集的版本来看,多达数十种之多,时间跨度从20世纪的50年代到本世纪初,涉及了如创世、生产、婚姻、信仰、宗教、丧葬等诸多内容。由于在当地彝族群众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又被称为“根谱”。从内容来看,《梅葛》可以归为创世纪实史诗,但由于其浓厚的神话色彩,因此,又可以归为创世神话史诗。可以说,正是这种纪实风格与神话色彩的混合交融,尤其是在神话色彩弥漫下反映的神迹的不完美,才使得《梅葛》在各民族众多的史诗中独树一帜,享有独特的地位。下面我们就以1984年由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楚雄彝族文化研究所收集整理、主要流传于永仁县直苴等地的《冷斋调》和大姚县昙华山区的《俚泼古歌》两个版本为依据进行分析。
创世过程是创世史诗的一个基本主题,“各族的创世史诗,内容上大体相似,即围绕‘创世’过程展开‘史诗世界’的动人描写。”[1](P157)通过讲述神灵的创世过程,凸显了神灵崇高、伟大的形象,但是在彰显神迹的同时,我们会发现众神们在创世这个伟大的创举中也存在瑕疵。
在《冷斋调》“铺天铺地”中,讲到九个儿子来铺天,七个姑娘来铺地,“阿买七姑娘,勤劳又认真,埋头来铺地,把地铺大了。阿谷九男子,胆大又懒惰,草率来铺天,把天铺小了。地铺大了,天铺小了,把天来盖地,天地盖不合。”[2](P51—52)后来还是通过动物的帮助,“斑鸠量天地,穿山甲拱地心,长蛇把地缩,蚂蚱修天地边。长蛇把地绕,把地缩紧来,有山有河川,天地盖合了。”[2](P52)在 《俚泼古歌》中,也提到天地形成之初就是有缺陷的,在“造天造地”一节中,对这种缺陷的原因有详细的介绍。天神盘颇安排了九个儿子造天、七个女儿造地,并规定造天用九十九天,造地用七十七天。但是由于“造天九男子,胆大又傲慢,喝酒睡懒觉,把天造小了。造地七女子,心细又勤劳,日夜赶造地,把地造大了。”[2](P1)因此天小地大严重的不统一,为了弥补这种缺憾,盘颇找来彝族的祖先“阿文”,想办法把地卷起来,使天能把地盖住,这样就使“地上显皱折,有了山川和平川。”[2](P2)
虽然天盖住地,但后来又出现新的问题,在《俚泼古歌》第七节中提到天地不稳固,人类通过打虎,用虎骨来稳定天地,“虎骨没有分,把它作为撑天柱;虎骨撑天地,天地才稳固。”[2](P13)天地固定好后,用什么来盖天铺地又成了问题,各种动植物都试过,“老鹰来盖天,老鹰来铺地。鹰翅来盖天,盖天盖不严。薅枝盖不着,野兽盖不着,鸟类盖不着,虫类盖不着。”[2](P13)最后,“只有云彩来盖天,才把天盖住;只有流水来铺地,才把地盖严。”[2](P13)盖天铺地后,原以为一切都完美了,可后来发现,“天上有九个洞,地上有七个孔”,[2](P13)天地有漏洞带来的结果就是万物不会繁衍,“没有补天时,天风呼呼吹,万物会生啊,但不会成长。地没有补时,地风呼呼吹,万物会长啊,但不会结果。”[2](P17)后来小鹰去补天、小蛇去补地,天地补好后“植物会结果了,动物会生育了。……流水灌田地,庄稼会成熟了;人们盘庄稼,日子过得成了。”[2](P17)通过打虎固定天地、铺天盖地、补天补地后,天地万物开始繁衍生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人类在祖先的指导下,通过笛声和叶音传情达意、择偶婚配、生儿育女,人类得到了兴旺和发展。
《俚颇古歌》中讲到有了天地后,又造了星宿、人类和动植物,但“大多数要得成,有少数要不成。”[2](P7)具体来讲:星宿中有缺陷的是日蚀和月蚀,原因是“阳光普照,温暖大地,但有日蚀,”[2](P7)另外由于“明月高照,黑夜光明,但有月蚀。”[2](P7)因此二者被认为是星宿中的不完美者,石头中,腐石是要不成的,“地上的岩石,大多数是好的,有一块腐石,这块要不成。”[2](P7—8)植物中,刺树是不好的,“树木千千万万,大多数是好的,可是有刺树,刺树要不成。”[2](P8)动物中,蝙蝠是不好的,“鸟儿飞翔,野兽奔跑,虫儿爬行,鱼儿戏水。有一种动物,非鸟非鼠,翅膀像飞鸟,脚趾像老鼠,白天不出来,晚上才活动,它的名字叫蝙蝠,是不吉祥的动物。”[2](P8)水中,水泡要不成, “彝人喝山水,摆夷吃河水,大多数水是好的,河边的水泡要不成。”[2](P8)人类中,哑巴是有缺陷的,“人会说话,为万物之灵,哑巴不会说话,是有缺陷的人。”[2](P8)将万物中不足的事象都列出后,史诗对此进行了总结,“万物生长,万物发展,万物美好,美中有不足。”[2](P8)尽管万物是神创造的,但其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不足。
在《冷斋调》中,也对世间万物中不完美的特例进行了说明,在第五部分“商议”中就说天神造好了天地万物之后,“天神找树木商议,找草类商议,找兽类商议,找人类商议,万物要统一。到天头商议时,白鹰没有参加,绕鹰没有参加。到地头商议时,黄土没有参加,墙土没有参加。找草类商量时,毒草没有参加,铁线草没有参加。找兽类商量时,兔子没有参加,狐狸没有参加。找鸟类商量时,蝙蝠没有参加。找人类商量时,哑巴没有参加,疯人没有参加。万物都商议,唯有这几种不商议。”[2](P55—56)天上飞的鸟类中白鹰和绕鹰例外,土地中黄土和墙土例外,草类中毒草和铁线草例外,兽类中兔子和狐狸例外,鸟类中蝙蝠例外,人类中例外的则是哑巴和疯人,世间万物大都按天意生长,只有这几种违背了天意,是不完美的代表。
另外,在史诗《查姆》中同样也体现了将一些现实生活中不受人们欢迎的物种解释为源于违背了神灵的旨意,从而凸显了神的权威。如在洪水过后,天神涅侬撒萨歇到地上寻找兄妹俩藏身的大葫芦,首先遇到土蜂,当询问土蜂是否看到大葫芦时,土蜂回答“没有见着大葫芦,没有见到两兄妹。要是见着嘛,糊葫芦的黄蜡,我早把它吃完。”[3](P290—291)涅侬撒萨歇听后很愤怒,“土蜂的心肠坏,土蜂的嘴太馋。要叫后代人,用火烧死你!”[3](P291)从此后人们一看到土蜂非得用火烧它才罢休;涅侬撒萨歇遇到的第二种动物是葫芦包,它的回答也令涅侬撒萨歇很生气,因此也遭到天神的诅咒, “狠心的小东西,心肠这么坏。后代只配头朝下,吊死才心甘。”[3](P292)从此后葫芦包的子孙都是头朝下;涅侬撒萨歇遇到的第三种动物是小老鼠,涅侬撒萨歇诅咒它以后一出现就会遭人打;最后遇到的是小绿雀,它回答涅侬撒萨歇“没有见着大葫芦,没有见着两兄妹。要是见到了,我找粮食给他们吃。”[3](P293—294)涅侬撒萨歇听后很喜欢,“巧嘴的小绿雀,你的心肠好,庄稼熟了你先尝。”[3](P294)从此稻田里的新谷都由小绿雀先尝,其他的动物如喜鹊、小蜜蜂,都因为很好地回答了涅侬撒萨歇的问题,得到了涅侬撒萨歇的奖赏。
彝族先民普遍认为人最初是可以永生的,死亡是后来的事。如在云南哀牢山区流传的彝族创世史诗《查姆》中讲到,在远古的时候人是不会死的,掌管人类生死的天神和地神最初定生不定死,但后来由于一个叫写鹅的小伙子射死一只猴子后,召集人们为猴子办隆重的丧事,天神知道后认为人们喜欢死亡,因此“天上的仙史,打开生死门,上界的神仙,死种有三样,生种有三碗,撒到人世间。”[4](P26—27)
在一则名为《人类和石头的战争》的神话中,也讲述了人类会死亡的原因:相传远古时天神创造了天地万物和人类,当时人和石头都有生命,而且长生不死。结果人和石头无限繁衍和活动,发生了争夺地盘的战争,弄得两败俱伤。大地荒凉起来,但人和石头的战争依然不停息,还越打越烈。格兹天神出面调解,人有智慧,为自己讲了一番道理辩护,而石头无智慧讲不出道理。于是格兹天神就让石头不再有生命,不能再繁衍,而让人有生命,能繁衍但会死亡,从此人就再不能长生不老。[5](P713—714)
在贵州彝族地区流传的《天地祖先歌》中说:古时候“个个有福禄,人人有寿喜。世间真美好,人们不愿死。老来不愿死,不死怎么办?不死换新皮。换了一层皮,新牙又长起。不到几年后,又变得年轻。”[6](P219)
而在一些神话和史诗中,人们失去永生机会又往往是与违禁行为相联系的。禁忌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历史悠久并极其复杂的民间文化现象,也是神话、史诗等民间文学中经常表现的一个内容。由于违禁会遭受死亡惩罚的思想,在世界其他民族的神话故事中也广泛存在。如斐济人的一则神话是这样解释人类的死亡的:当第一个男人——人类之父被埋葬时,神路经墓旁问人们那是什么,因他以前从未见过坟墓。当他从旁观者那得知人埋葬了他们的父亲时,就说: “不要将他埋掉,把尸体挖出来”,但人们说: “不,我们不能那样做,他已经死去四天并且腐臭了”,“不要那样吧”,神祈求人们:“把他挖出来吧,我向你们许诺他将复活。”但这些愚昧的执事者不理会那神圣的许诺,他们坚持把他们死去的父亲留在坟墓中。于是神对这些邪恶的人们说:“由于不服从于我,你们的厄运已定。如果你们将先人挖出,就会发现他已复活;而且当你们自己离开这世界时会像香蕉树一样被埋葬,经过四天的间隔再被挖出,那时你们将不是腐败的,而是成熟的盛年。但是现在,作为对你们不服从于我的惩罚,你们将会死去并且腐烂。”[7](P43—44)其他如北美的克罗基印第安人、中部非洲的巴干达人等族群的神话中都有类似的情节。
在《冷斋调》第六节中讲到,天地万物形成后,有一天忽然大家都生病了,“天上的病呀!传染到地面,老虎生病、豹子生病。……会飞的生病,会爬的生病、会游的生病,会跳的生病。人也染病了,汉人病三个,白族人病三个,罗鲁泼病三个。”[2](P56)人生病后就是死亡, “天上的死神,来到地面上,松树栗树死,树木都会死。……人呀也会死,天地万物都会死。”[2](P57)后来毕摩找到了不死药, “毕摩会念经,还有不死药,他到处去念经,他到处去医病。”[2](P60)他治好了天地万物的各种疾病,万物包括人类都可以长生不老永远不死。但遗憾的是这种长生不老的神话很快就破灭了。有一次毕摩出门时告诉家人柜子里有药不要打开,可家人没有听从毕摩的叮嘱, “家里人不相信,开柜偷看药,柜子一开阳光照,太阳把好药拿走了。”[2](P61)就这样,不死药被太阳偷走了,“从此好药在天上,太阳月亮不会死,星宿云彩不会死,天神不会死。地上只有医病药,治病不治死。不病的药没有了,不死的药没有了。”[2](P61)正因为没有听从毕摩的告诫,人类从此告别了永生。然而,尽管史诗对丢失不死药流露出遗憾之情,但更多的是豁达与从容。
《冷斋调》中还讲到,尽管丢失了不死药,但治病的药还有,“有神来保佑,有药来治病,万物又发展,人类又兴旺。……世上不死药没有了,万物都会死,白天死一百。晚上生一千。万物还是在发展,人类还是在发展。”[2](P61—63)从中反映了人们渴求长生的同时又勇敢地正视死亡,这种认识除有灵魂不死、转世再生的观念外,还有朴素的辩证观点,表达了人们对生命的未来、种族延续的理智、乐观的态度。
《俚颇古歌》讲到由于洪水泛滥,天地万物都被淹没了。洪水退后,只有一对兄妹由于躲到葫芦里存活了下来。为了繁衍人类,天神门颇要兄妹俩结为夫妻,但遭到了兄妹二人的反对,“我们是兄妹,不能做夫妻。”[2](P25)为了说服他们,门颇让两人滚石磨,要是合拢就结婚,“哥哥西山滚公磨,妹妹东山滚母磨,两扇磨盘滚下山,紧密合拢在一起。”[2](P26)尽管磨合拢了,但兄妹二人还是不同意结婚,于是门颇又让二人放山羊、绵羊和牛马,“哥哥放山羊在东山,妹妹放绵羊在西山,山羊绵羊走到一块,兄妹还是不肯成婚。哥哥放牛在河头,妹妹放马在河尾,牛马走到一块,兄妹还是不肯成婚。”[2](P26)门颇没办法,最后想出了“哥哥河头洗澡,妹妹河尾喝水”[2](P26)的方法使妹妹怀孕,但遗憾的是妹妹生下的是一个大胎胞,“妹妹很生气,把它踢下河。”[2](P26)胎胞漂到大海中央,门颇费了很多周折才将胎胞打捞上岸,可怎么打开胎胞又成了难题,“朝上劈,怕伤人种的头;朝下切开,怕伤人种的脚;朝中间砍开,怕伤人种的腰。”[2](P27)还是请来老鼠咬破胎胞,人种才出来了。这以后,人类社会逐渐兴旺起来,人们找到了铜铁、学会了按照节令盘庄稼、酿酒、狩猎。
在彝族史诗《查姆》中,也有兄妹婚的情节,洪水过后人间只剩下阿朴独姆两兄妹,为了传人种涅侬撒萨歇让兄妹俩做夫妻,为了说服兄妹俩,涅侬撒萨歇先想出了滚簸箕和筛子,“涅侬撒萨歇,想了个好主意:‘兄妹能否做夫妻,你们滚滚东西试一试。’他拿来了簸箕,又拿来了筛子,交给兄妹俩:‘两件东西分离’,你们不做夫妻;两件东西合拢,你们就做夫妻。”[3](P297—298)结果簸箕、筛子合在了一起,但兄妹俩不同意,“碰巧滚一块,兄妹不能做夫妻。”[3](P298)涅侬撒萨歇又搬来一盘磨,让兄妹俩从东山和西山同时滚下坡,石磨在箐底合在了一起,但兄妹俩还是不同意;最后“涅侬撒萨歇,取来针和线,哥哥拿丝线站河头,妹妹拿花针去河尾,针线同时丢进河里,冲到河滩看仔细,丝线穿进花针里。”[3](P299)这样兄妹二人才最终同意做夫妻。但兄妹成亲后生下的三十六个小孩都是哑巴,“他们两眼横着生,他们都是小哑巴。天天围在火塘边,只是烤火不会说话。”[3](P300)最后还是在涅侬撒萨歇的帮助下才会说话。兄妹成婚反映了人类经历的血缘婚阶段,史诗中将人类的这种做法解释为违背人类意愿的行为,兄妹二人是在奉了神灵的旨意后的、符合天意的无奈之举。在人类繁衍人种的缘由、经过和结果的整个过程中,都是神灵在起主导作用,史诗也就为人类的这种矛盾行为找到了开脱的借口:兄妹婚是符合天意的,掩盖了血缘婚的羞耻。尤其是兄妹成婚后生下的怪胎,曲折地反映了人类发展到文明社会后对血缘婚的一种理性思考。
纵观史诗《冷斋调》、《俚颇古歌》中反映的创世、治病、繁衍三个主题,神灵或具有神力的巫师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们是完美和神圣的代名词,是无所不能的,正如杨甫旺先生指出的:《梅葛》不仅是楚雄彝族的“根谱”,也是“神谱”。《梅葛》中的神几乎都是历史上彝族信仰和供奉的神,而且在史诗的传承过程中得到了更加强化。《梅葛》从始至终充满了神的无所不在,神无所不能的浓厚的原始宗教气息。[8]然而,他们的神迹中却都留下了明显的缺陷,这种缺陷似乎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但如果综合考虑史诗产生的时代背景,这种缺陷又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知道史诗产生于原始社会解体、阶级尚未产生的人类历史早期,是民族意识刚刚觉醒后一个民族童年时代的产物。尽管处于民族意识觉醒的阶段,但史诗中神灵笼罩一切的、主导一切的思想却有削弱的趋向,人的力量日益凸显。神灵越来越多地带有了凡人的特点,如天神造天地时就由于胆大和傲慢、喝酒睡懒觉把天造小了;毕摩找到不死药后,给人和动物治病是要收钱的,即使当着神灵的面也回答得理直气壮,如“天神问毕摩,药费收多少,毕摩回答说,牲畜三百人三千。”[2](P60)同时,就因为得到了不死药,“毕摩到处去医病,到处去找钱,家里独儿他不管,还说独儿不会病来不会死。”[2](P60)通过毕摩商人般市侩特性的描写,史诗强化了神灵向世俗方向的转变。
总之,史诗在浓郁的神话色彩中体现的残缺风格,完美地将神性与人性结合在一起,真实地反映了创世史诗产生、流传时代社会发展的状况,才使得彝族创世史诗《梅葛》经久不衰、一直受到人们的推崇。
[1]朱宜初,李子贤.少数民族民间文学概论 [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3.
[2]彝族民间文学:第二辑 [Z].内部资料.楚雄: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楚雄彝族文化研究所,1985.
[3]楚雄州文联编.彝族史诗选·查姆卷[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
[4]杨甫旺,李忠祥主编.双柏彝族史诗选 [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5.
[5]陶阳,钟秀主编.中国神话[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0.
[6]天地祖先歌 [J].贵州民族研究,1983,(3).
[7](英)詹·乔·弗雷泽.永生的信仰和对死者的崇拜 [M].李新萍,郭于华,王彪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2.
[8]杨甫旺.论“梅葛”的历史文化特点 [J].文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