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 儿

（文／张中杰 据《检察日报》）

统计局赵局长决定兑现他的诺言：让办公室主任在最好的饭店安排一桌酒席，宴请儿子的老师们。因为儿子小明这次考试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语文99分，数学99分……

宴席上，赵局长又是递烟又是让茶，寒暄不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局长动情地说：“感谢各位老师的光临，感谢各位老师对我儿子的精心培养。我儿子取得这么大进步，是与各位老师的辛勤教育分不开的。”

老师们一脸茫然，附和着，应承着：小明这孩子诚实，懂礼貌，尊敬师长，团结同学，遵守纪律，热爱集体，热爱劳动……

赵局长给各位老师敬酒。当敬到数学老师面前时，说：“小明数学进步最大，上次考了69分，这次考99分，您没少花费心血。这杯酒我敬您，请您一定喝了。”

已经醉意朦胧的数学老师没听清赵局长的话，说：“惭愧！没把小明教好，以后请领导放心。不过，小明进步挺大的，上次考了39分，这次就考到了59分。”

赵局长愕然！

大家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于是赶紧解释：数学老师平时就很幽默，喝点酒就更幽默了。

语文老师接着说:“小明的语文还可以，尤其是作文，孩子成熟早，对社会现象看得很透彻……”

回到家里，赵局长让小明拿出成绩单来，仔细辨认一番，见语文、数学成绩都有改动的痕迹，狠狠地抽了小明一个嘴巴，教训道：“好小子，小小年纪，竟敢欺骗老子，学会弄虚作假了，跟谁学的呀？”

小明哭着辩解:“还不是跟你学的，为什么你能骗人我就不能？”

“我怎么骗人了？”

“好多次，你单位的叔叔向你请示，数字指标该怎样上报？你说别把水分挤干了，数字加大点……我都听见了，你这不是欺上瞒下?你才是骗人呢！”

“我那样做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再说那是公家的事，对咱也没啥危害。你改分数就不一样了，是在骗爸爸妈妈，害的是咱自己呀！”

赵局长的一番训示，小明还是没弄明白道理。

“唉！连孩子都学会弄虚作假了！”赵局长长长地哀叹一声，吐了一个烟圈，慢慢化作一团烟雾。看着儿子迷茫的脸，他再也想不出如何训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