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清,冼国明
(1.南开大学 国际经济研究所,天津 300071;2.南开大学 跨国公司研究中心,天津 300071)
外商直接投资的流入(In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IFDI)对我国资本形成、产业结构升级、技术进步和对外贸易等都有重要的促进作用。经过20多年的发展,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外资利用大国,但一个国家要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体系,就不能只是吸引外资流入,还必须要让中国的资本“走出去”。2004年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OFDI)迅速增长,2005年总额为119亿美元,是2004年的5.72倍;2010年达到678亿美元,是2004年的32.25倍。我国OFDI的快速增长也引发了两个重要问题:一是如何对待双向投资(IFDI与OFDI),是有所偏倚还是兼顾发展?二是双向投资能否协调发展以促进经济发展?对此,本文以我国双向投资的性质为核心进行理论与实证分析。
在FDI的性质划分上,Markusen(1995)依据跨国公司性质将FDI分为垂直型(对应垂直型跨国公司的投资)和水平型(对应水平型跨国公司的投资)。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1998)将FDI分为市场寻求型三种类型、资源或资产寻求型和效率寻求型。市场与效率寻求型FDI主要对应水平型FDI,而资源寻求或资产寻求型FDI主要对应垂直型FDI(本文主要以垂直型与水平型来划分FDI的性质)。Kojima(1978)认为美国OFDI主要以市场寻求型为主,而日本则主要以要素(如劳动力要素)寻求型为主,因此,美国与日本的OFDI分别是水平型与垂直型OFDI的代表。Yeaple(2003)对发达国家之间以及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划分是不同的,前者归为水平型,后者归为垂直型;文东伟和冼国明(2009)指出我国在2003年前利用的外资以垂直型为主;薛漫天和赵曙东(2007)利用我国1992-2004年世界各国对我国FDI数据的实证检验结果显示,非避税地对我国的投资偏向垂直型,而避税地对我国的投资则偏向水平型。
在双向投资协调发展的研究中,Dunning(1981)根据“折中理论”将一国的双向投资发展阶段进行了划分,在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阶段主要吸收IFDI,OFDI很少甚至为零,随着经济增长,一国的OFDI也开始增长,并逐渐赶上IFDI的数量;高敏雪和李颖俊(2004)利用1984-2001年我国双向投资的数据实证检验发现,OFDI发展滞后于IFDI;邱立成和于李娜(2005)利用我国1982-2002年数据的实证结果显示,净对外直接投资和经济发展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梁军与谢康(2008)利用我国1982-2006年IFDI与OFDI的数据进行检验发现,双向投资在数量上的发展情况与Dunning(1981)的阶段划分十分相符。
本文的主要工作是:(1)前文提出的两个问题实际上是相互联系的,如何促进双向投资的协调发展,需要将二者联系起来分析,但已有文献大多将二者独立研究,无法清晰定位二者之间的关系。本文将IFDI与OFDI联系在一起进行了系统的分析,为我国IFDI与OFDI的政策制定提供理论与经验支持。(2)已有文献对双向投资性质的研究主要体现在发达国家的OFDI上,缺少对发展中国家OFDI的研究。对我国双向投资性质的研究也主要体现在IFDI的性质上,而对OFDI性质的研究依然很缺乏,更缺乏实证检验,本文根据贸易与投资的相互关系来检验我国IFDI与OFDI是垂直型还是水平型的性质,充实了该领域的研究。(3)已有的关于双向投资的分析主要以Dunning(1981)的双向投资阶段的划分为基础,主要集中在对双向投资“量”的关系研究上。实际上,在一国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IFDI和OFDI的性质往往是不同的,而不同性质的IFDI与OFDI对一国经济的作用也不相同,而从双向投资的“性质”来分析二者之间的协调关系,可以更准确地把握我国贸易发展的方向。(4)已有的关于我国双向投资的研究大多基于国家层面的视角,而缺乏区域分析,本文对东中西部地区进行了理论与实证分析,发现不同地区的IFDI与OFDI具有异质性,要实现不同地区双向投资的协调发展,就必须采取不同的政策,这对我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FDI的性质及其对贸易的替代关系与互补关系。Gray(1998)指出投资与贸易之间是替代还是互补,与FDI的动机和类型有关。市场寻求型的FDI会替代贸易,而生产效率寻求型的FDI会促进贸易。Head和Ries(2001)则认为投资与贸易之间是替代还是互补,与FDI的垂直型和水平型有关。他们对日本的实证结果显示,日本垂直型OFDI可以促进日本的对外贸易,水平型OFDI则会替代日本的对外贸易,同时前者的互补效应大于后者的替代效应。对于我国IFDI的性质,国内学者大多认为属于垂直型,并能够促进我国对外贸易(文东伟和冼国明,2009;陈勇兵和曹亮,2012);徐清(2013)则指出流入我国IFDI的性质在2004年有所转变,流入我国尤其是流入东部地区的IFDI逐渐由垂直型向水平型转变。
本文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进行总结,认为FDI的性质及其对贸易的替代与互补关系表现为:(1)垂直型FDI通常表现为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的投资,母国(发达国家)跨国公司因国内劳动力等要素资源的成本较高,往往选择将一部分低端生产环节(如产品组装、零件加工等)转移到东道国(发展中国家),依靠东道国的廉价资源进行生产,最后再将产品出口到其他国家或者销回母国,所以与东道国的出口是正向关系。由于东道国的生产只是最终产品的一部分,因此东道国必须从母国进口中间品,这就带动了母国对东道国的出口,因此垂直型FDI也能够促进母国的出口。(2)水平型FDI主要表现为发达国家之间的投资,其目的主要是为了获得东道国的市场,其中母公司与分公司都能够独立完成生产。不同于垂直型FDI的出口导向战略,水平型FDI产品出口的比例相对较小,因此水平型FDI同东道国的出口并无正向关系,甚至由于其出口比例过小,反而压低了东道国的出口水平,而与东道国出口成反向关系。水平型FDI并不需要从母国进口中间品,其产品在东道国出售从而满足了东道国对该产品的需求,这对母国的出口有替代作用,因此水平型FDI会抑制母国的出口。
(二)双重二元经济结构与我国各地区IFDI的性质。改革开放后流入我国的IFDI急速上升,这些投资主要集中在我国的东部城市,其原因在于:首先,东部地区具有地理区位优势与国家政策支持。港口优势降低了东部地区的运输成本,有利于产品出口,对出口导向战略的垂直型IFDI的吸引力较大。我国东部城市也是改革开放的试点城市,因此也享有许多特殊的政策支持,从而有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其次,我国是Lewis(1954)提出的典型的城市与农村非均衡发展的二元经济结构国家,要实行二元经济的“归一”,就必须将农村部门剩余的劳动力转移到城市部门,即加快城市化进程。改革开放后,我国东部地区城市化进程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大量的农民涌入城市为东部地区吸引外商投资提供了充足且廉价的劳动力。最后,我国东部地区在地理优势与国家政策优势下快速崛起,逐渐形成了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非均衡发展的经济结构,即Myrdal(1957)提出的区域二元经济结构。在区域二元经济结构下,中西部地区逐渐沦为东部地区的劳动力等要素的供给腹地。东部地区相对中西部地区更具有劳动力禀赋的比较优势,因此东部地区城市自然成为发达国家寻找低成本生产要素的主要目标,根据垂直型FDI的动机,我国东部地区IFDI的性质应该偏向于垂直型。
但是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各地区劳动力禀赋的比较优势发生了变化。首先,2004年左右我国城市劳动力尤其是东部地区劳动力市场的供需情况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民工荒”现象,说明我国东部地区的城市化发展可能到了“刘易斯拐点”阶段,劳动力禀赋的比较优势逐渐丧失,对垂直型IFDI的吸引力不断下降。而中西部地区尤其是中部地区城市化的进程逐渐加快,劳动力禀赋比较优势开始显现。其次,为了改变区域非均衡发展的状况,我国加大了对中西部地区的开发力度,东部地区对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吸引力正在下降,甚至产生了劳动力从东部向中西部回流的现象,使东部地区的劳动力禀赋优势进一步向中西部转移。最后,东部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对产业结构升级提出了要求,东部地区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要逐渐向技术和资本密集型过渡,而垂直型IFDI对东部地区技术进步的溢出效应已经十分微弱,这就要求东部地区的对外引资要向水平型过渡。从外部选择看,东部地区在出口导向战略引导下获得了巨大发展,GDP在2010年达到了250 542亿元,与改革开放初相比增长了一百多倍,因此东部地区的市场规模足以吸引水平型和混合型IFDI的流入,IFDI性质应该逐渐偏向水平型发展。由于东部地区是IFDI的主要地区,因此决定了我国整体IFDI性质偏向水平型。而对于中部地区,由于城市化进程快于西部地区,其劳动力禀赋也更具有比较优势,因此垂直型外商直接投资的目标将逐渐转向中部地区。西部地区虽然也具有一定的劳动力禀赋比较优势,但地理位置不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对IFDI的吸引力不明显。根据上文的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我国东部地区劳动力禀赋比较优势逐渐丧失,其IFDI偏向水平型,我国整体IFDI的性质也偏向水平型。
假设2:中部地区劳动力禀赋的比较优势开始显现,其IFDI偏向垂直型;西部地区劳动力成本较低,但地理位置不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因此其性质并无显著偏向。
培养基:培养分离均采用BG-11培养基,其中分离在BG-11固体培养基中进行,分离后纯培养及后续培养在液体BG-11中进行。
(三)我国各地区OFDI的性质以及与IFDI的协调发展。由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已经逐渐失去了优势产业的地位,东部地区的产业结构必须升级,这首先要将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出去。实现这一目标有两种可选方法,其一是国内转移,即将东部地区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中西部地区转移;其二是国际转移,即将东部地区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劳动力更具比较优势的发展中国家。最优的方式自然是两种方式同时进行,国际间的转移必然引起我国OFDI的快速增长,这种OFDI的性质也必然是以垂直型为主。《2010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的数据显示,除了两个世界著名的避税地和新加坡之外,我国OFDI的主要目标国是相对落后的发展中国家,与之相比,我国的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水平相对较高,说明我国通过垂直型OFDI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产业。东部地区通过垂直型OFDI逐渐将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出去,也为引进水平型IFDI创造了条件,因此,东部地区引入水平型IFDI并进行垂直OFDI的双向投资政策是协调的。而对于中部地区,除了承接东部地区劳动密集型产业外,也能通过垂直型IFDI来促进经济发展。当然这并不代表中部地区就不应该进行OFDI,中部地区虽然产业结构水平还较为低端,工资水平也相对低下,并无必要以产业转移以及寻找廉价劳动力为目的进行OFDI,但中部地区仍可以通过OFDI获得除劳动力之外的资源,如矿类资源,以及通过OFDI获得技术的反向外溢,这同样能促进中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因此,中部地区OFDI的性质偏向于水平型,与IFDI之间应能协调发展;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比较落后,对外投资的能力也较弱,因此,西部地区OFDI的性质特征也不十分明显,但无论西部地区OFDI如何,通过OFDI加大西部地区对外开放的程度有利于西部地区经济的发展。
假设3:东部地区出于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的目的,OFDI偏向垂直型,我国整体OFDI的性质也偏向垂直型。
假设4:中部地区无需转移产业,可以通过水平型OFDI来获得国际市场与技术进步,OFDI的性质偏向水平型;西部地区经济落后,OFDI的性质并无明显特征。
假设5:各地区IFDI与OFDI的性质都符合经济发展的要求,各地区的双向投资从“性质”来看是协调发展的。
(二)数据说明与统计描述。本文选取2003-2010年全国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观测值为248个。其中各省资本形成总额经过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调整;各省国内生产总值、工资水平经过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调整;IFDI和OFDI经汇率调整为本币后再使用各省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调整;各价格指数调整基期均为2003年。OFDI数据来源于《2010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各省之间的距离来源于国家公路网,其他变量数据来源于CCER金融经济数据库和各省统计年鉴。
(二)分样本估计结果。表2 报告了我国东中西部地区IFDI和OFDI对出口的估计结果。②结果显示:东部地区IFDI对出口的系数为负,且在模型(6)中具有显著性,说明东部地区的IFDI具有水平型性质,假设1得到验证。中部地区IFDI对出口的系数为正,且在模型(7)中具有显著性,说明中部地区的IFDI具有垂直型性质。西部地区IFDI对出口的系数不统一,且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因此,西部地区IFDI的性质并不明确,假设2得到验证。从各地区OFDI性质看,东部地区OFDI对出口的系数为正且具有显著性,说明东部地区的OFDI具有垂直型性质,假设3得到验证。中部地区OFDI对出口的系数为负且具有显著性,说明中部地区的OFDI具有水平型性质;西部地区OFDI对出口的系数不统一,且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因此,西部地区OFDI的性质并不明确,假设4得到验证。
表1 整体样本回归结果
表2 分样本回归结果③
(三)关于双向投资协调发展的估计结果。为了进一步检验我国IFDI和OFDI的协调性,我们引入IFDI和OFDI的交互项变量。当交互项对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为正时,说明二者是协调发展并相互促进的;反之,当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负时,说明二者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是相互抑制的。估计式如下:其中,国内生产总值GDPit为解释变量;ofdi×ifdiit为交互项;控制变量Zit包括:各省的开放度openit,各省的资本形成总额cfwr,劳动力规模laga,劳均资本capwit;各控制变量选择主要是为了控制内部资本与劳动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表3报告了式(3)的全国整体以及分地区的估计结果,由于模型无需估计不随时间变化的变量,因此在固定效应与随机效应的选取上采用豪斯曼检验。全国整体估计结果显示:我国IFDI与OFDI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表现为互补关系。这验证了前文的分析:我国垂直型OFDI将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出去,而水平型IFDI将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引入,这本身就是相互促进的,垂直型OFDI的规模越大,表示国内的产业提升速度也越快,从而有利于吸引水平IFDI,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分地区估计结果显示:各地区IFDI与OFDI对经济增长的作用都体现为互补关系,其互补性东部最弱,西部最强,可能的原因在于我国各地政府普遍存在追求GDP增长的引资与投资竞赛,这使得无论是IFDI还是OFDI对经济增长的边际效应都有所降低,东部地区无论是引入的IFDI抑或是对外的OFDI数量规模都比中西部地区大很多,因此这种边际递减效应尤为突出,假设5得到验证。
表3 我国各地区IFDI、OFDI交互项估计结果④
首先,本文以我国城乡非均衡发展以及东中西部地区非均衡发展的双重二元经济结构为背景,分析了我国IFDI性质由垂直型向水平型转变的过程,认为我国尤其是东部地区劳动力密集型产业有比较优势产业向比较劣势产业转变的趋势,说明了我国以劣势产业转移为重要目的的OFDI的性质必然偏向于垂直型的事实;其次,本文以我国双向投资的性质为核心,对双向投资能否协调发展以促进经济发展进行了分析,认为我国东部地区垂直型OFDI的发展需要水平型IFDI来协调,而中部地区垂直型IFDI则与水平型OFDI相协调;最后,在这些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本文采用我国31个省份2003-2010年的面板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估计结果验证了本文的待检假设,说明各地区IFDI与OFDI虽然存在异质性,但是都协调促进了经济增长,这为我国继续实施积极的“走出去”战略提供了理论与经验支持。
注释:
①徐清(2013)的实证研究主要分析了流入我国IFDI的性质,本文则引入OFDI变量来进一步讨论我国双向投资的性质与协调发展。
②分样本的估计方法与整体样本相同,但限于篇幅,本文只将原模型与工具变量模型对比更优的模型报告出来。其中东部地区固定效应与随机效应模型都是原模型更优,而中西部地区随机效应模型使用工具变量模型更优,固定效应使用原模型更优。
③由于篇幅限制,表2没有报告控制变量的结果,如有需要可以向作者索取。
④由于篇幅限制,表3没有报告控制变量的结果,如有需要可以向作者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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