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群 王晓钧
小到个人日常生活,大到国家政策方针的制定都离不开决策。根据我们在决策中掌握信息的确定性可以分为确定性决策和不确定性决策,不确定决策又可分为风险决策和纯不确定性决策。风险决策即不确定情境中对于某事发生的概率能够估计或者预测的决策[1]。在决策研究领域,情绪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著名决策研究专家 R Hastic提出了情绪是决策领域未来需要解决的 16个问题之一[2]。情绪在风险决策领域的研究取得丰硕成果,大量的研究证明不同情绪对风险决策有或大或小、或趋向或回避的影响。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文献论述情绪智力对决策的影响。Mayer和 Salovey将情绪智力定义为“精确的知觉、评估和表达情绪的能力;接近或产生促进思维的情感的能力;理解情绪和情绪知识的能力;调节情绪促进情绪和智力发展的能力”。而情绪促进思维的功能使人更好的决策[2]。George对 1959~ 1997年间关于情绪与决策相关的文章综述中表明领导者识别情绪、管理情绪等方面的能力与他们的正确决策选择有很大的关系[3]。理论上情绪智力对个人或组织的决策有价值,但问题是如何能将它运用到决策中。很多文章都着眼于情绪智力的理论方面,但这些理论与决策应用实践中存在鸿沟[4]。
综上所述,情绪对风险决策的理论和实证方面都取得了显著进展,在理论上情绪智力对决策也有它的价值,因此本研究以前人研究为基础,分组诱发被试的愤怒和愉快情绪,同时引入情绪智力,研究在愤怒和愉快情绪下,情绪智力不同的个体在风险决策中的风险偏好。
1.1 对象 深圳大学本科生 60人,男生 24人,女生 36人;年龄 19~ 22岁,平均 20.4岁,4人未能完成任务,最后 56人纳入分析。
1.2 方法
1.2.1 仪器与材料 采用计算机投影放映电影片段,用情绪智力量表、情绪自评量表及风险决策任务问卷测量。①实验仪器:计算机、投影仪、音响;②电影片段:影片《火烧圆明园》片段引起愤怒;《猫和老鼠》之保镖兰州方言版引起快乐;③情绪自评量表 (PANAS)中文版:Watson和 Tellegen开发的情绪自评量表(PANAS)中文版,张卫东等验证具有跨文化一致性。内在一致性系数为 0.87[5];④情绪智力测评量表(M SCEIT):Mayer等人编制的 MSCEIT 2.0,王晓钧等对该量表翻译修订,全量表 α系数为 0.84,4个维度的α系数为 0.50~0.85。该测验有群体一致性评分和专家评分两种评分标准。研究表明群体一致性评分内在一致性好于专家评分[6],故本研究采用前者;⑤风险决策任务问卷:改编自徐辉的风险决策问卷[7]。该份问卷由感情、经济等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的两难情境组成。每种情境中,被试被要求在两种行为中进行选择,其中一种行为被鉴定为“有风险”,另一种行为被鉴定为“安全”,改编后对各选项的风险程度评估 ,α系数为 0.76,符合本实验要求。全问卷 9种情境,选择“风险”项计 1分,选择“安全”项计 0分 ,被试得分在 0~ 9之间 ,分数越高说明风险寻求倾向越高。
1.2.2 实验设计 3(快乐组 /愤怒组 /无情绪诱发组)× 2(情绪智力高 /低)被试间设计。自变量 A为诱发的不同情绪,分为诱发快乐情绪组、诱发愤怒情绪组和无情绪诱发组。自变量B为不同的情绪智力,分别是情绪智力高与情绪智力低组。因变量为被试风险决策倾向,以风险决策问卷中的得分为衡量指标。
1.2.3 施测 在安静的教室对 200名被试施测情绪智力问卷,将高于平均分一个标准差得分的被试组成情绪智力高分组,低于平均分一个标准差得分的被试组成情绪智力低分组,每组 30人。再分别将两组被试随机分至诱发快乐组、诱发愤怒组和无情绪诱发组,每组 10人。诱发快乐情绪组播放段影片《猫和老鼠》兰州方言版,诱发愤怒情绪组播放影片《火烧圆明园》片段。被试看完影片后填写《情绪自评量表》缩减版,无情绪诱发组被试直接填写《情绪自评量表》缩减版。最后完成风险决策任务问卷。
1.3 统计处理 采用 SPSS 16.0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和F检验。
2.1 情绪诱发效果分析 见表 1。
表 1 不同情绪状态下的风险决策情绪诱发效果()
表 1 不同情绪状态下的风险决策情绪诱发效果()
注:***P<0.001
组 别 无情绪诱发组 诱发快乐组 诱发愤怒组 F快乐情绪 1.94± 1.09 3.10± 0.72 1.20± 0.62 27.51***愤怒情绪 1.00± 0.00 1.30± 0.80 3.90± 1.41 53.00***
由表 1可见,短影片诱发效果显著,快乐组的快乐自评程度达到中等快乐水平;与愤怒组、控制组的快乐情绪差异显著(P<0.001)。诱发愤怒组的愤怒自评程度达到较高水平;与快乐组、控制组的愤怒情绪差异显著(P<0.001)。
2.2 不同情绪状态的决策风险倾向比较 3种不同的情绪状态下风险决策问卷得分,愤怒组的风险偏好最高(5.55±1.98),控制组的风险偏好最低(4.76± 1.64),但差异并不显著。
2.3 情绪智力的决策风险倾向情况 见表 2。
表 2 不同情绪智力的风险决策得分情况()
表 2 不同情绪智力的风险决策得分情况()
组 别 无情绪诱发组 诱发快乐组 诱发愤怒组 F低情绪智力 5.00±1.05 4.30± 1.33 4.90± 1.79 1.69高情绪智力 4.42±2.29 5.40± 1.50 6.20± 2.04
由表 2可见,高情绪智力组在没有诱发情绪时,风险倾向低于低情绪智力组,而在诱发快乐及愤怒情绪时,其风险偏好均大于低情绪智力组,但是并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水平。
2.4 情绪状态、情绪智力对风险决策的影响 见表 3。情绪状态对风险决策的影响不显著,情绪智力对风险决策的影响不显著,情绪状态与情绪智力的交互作用不显著。
表 3 情绪状态、情绪智力与风险决策的方差分析
3.1 情绪启动效果的评估 通过短影片启动被试的情绪,为了避免前人研究中相同效价的不同情绪的效果不同,采取引发具体情绪,而非效价不同的情绪的方法。通过影片结合主试的态度和实验氛围的不同,两组情绪启动都超过了 3,达到了中等偏上水平,且与其他两组差异显著。表明影片结合主试与被试在试验中形成的氛围对被试的情绪启动是有效的。如果能同时结合生理指标,可能结果会更具有说服力和证明力。
3.2 情绪对风险决策的影响 情绪状态对风险决策的影响不显著,这与前人的某些研究结果不同。前人关于愤怒对风险决策的研究中有的促进风险规避,有的促进风险寻求[8-10]。而快乐情绪可能引起风险寻求也可能略微引起风险规避[11-12]。本研究愉快、愤怒情绪对风险决策影响无差异可能证明了Lemer提出的情绪对风险决策的影响并不取决于情绪的效价(性质),而取决于对于它的确定性、可控性维度的评估[9]。愤怒情绪和快乐情绪虽然效价不同,但都属于高确定性、高可控性的情绪,故它们对风险决策的影响无差异。愤怒、快乐与无情绪诱发组对风险决策的影响也不显著,这可能与实验中的某些因素没有严格控制有关,性别可能是一个考虑的因素。另外实验当天有些被试赶时间去参加另外科目的考试,可能影响被试的心理状态。
3.3 情绪智力对风险决策的影响 本研究中情绪智力对风险决策的影响不显著,但国内外的研究表明情绪智力的高低对于决策的速度、复杂程度的选择有影响,而且情绪智力的应用能够促进决策过程[13-14]。通过对情绪智力的培养,提高情绪智力的同时,在缺乏信息的决策上犹豫不决的现象减轻了。后续研究发现情绪智力能促进与自我认识及职业相关的信息通道,情绪智力可能促进决策[15]。在 Salovey和 Mayer对情绪智力划分的四维度中,有研究发现情绪促进思维的功能能促进更好的问题解决、推理、决策[3]。本研究情绪智力高低划分以量表总得分为依据,在后续研究中考察情绪促进思维单个维度对决策的影响能更加有效。另外,即使情绪智力对决策的速度和复杂性的选择有影响,其对风险决策的风险偏好的影响值得进一步探讨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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