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里总有这么一类人,不高大也不算帅气,跟每个人维持着只好不坏的关系,天塌下来的时候,你也能在他脸上看到笑容,他们平时容易被人忽视,因为外表及才干表现形式的普通化,但在某些时刻,他又是最令人需要的。赵薇的新戏《致我们最将逝去的青春》里,给了生活中这类角色一个新的定义:纸巾男。担当起这个角色的正好是“小人物”专业户包贝尔。
做演员之前,他也当过送奶员、酒保……见过众生纷纭的社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情世故,他眼里的世界比同龄人更多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层面。于是演起社会中的小人物总能信手拈来、入木三分。
乐天派纸巾男
《致青春》第一次试戏的时候,赵薇在外地,面试包贝尔的任务落在了监制关锦鹏和编剧李樯的身上。当时北京大冷天,包贝尔连夜从外地剧组赶回来,跑到三里屯一间酒吧见了关、李二位。——但酒吧太吵,关先生把试戏的地点换到了三里屯大街上。这场戏主要体现人物面临情绪崩溃的一个状态,包贝尔硬着头皮进行“街演”,刚一开哭,关锦鹏和李樯对视了一眼,赶紧一个箭步跳开离他远远的,剩下酒吧街夜行族们诧异的目光。
关锦鹏看完“热闹”后,打了个电话给赵薇:“你快回北京看看吧。”
包贝尔第二次试戏,是到了正式的地点,考官成了《致青春》的导演赵薇。赵薇看完说:“你一定很贵吧?”包贝尔咧嘴给了个招牌式的笑容:“那贵有贵的道理嘛。”不过这是玩笑话,参演这样的戏,对如今的光线宠儿包贝尔来说,仍然是个难得的机会。
包贝尔坐在光线传媒偌大一个办公楼的一个角落里,讲述着“纸巾男”过五关斩六将杀进赵薇剧组的趣事儿,大冷天在大街上试戏,想来这该是第一人。
个头不高,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北京三月初的天气他穿个造型奇特的帽衫,加条毛线短裤,一双高帮运动鞋就出门,脸上有点没睡醒的倦意,活像个刚在网吧里玩网游到天亮的大孩子。他很坦白,说自己跟“绿毛裤”、后夏、苏培盛一样,在生活中都是小人物,但他也跟所有他演过的“小人物”一样,期待并肯定人生中会有某个春天:“有时候,机会会眷顾你的。”
包童鞋今年29岁,通常这个年龄里处于事业上升阶段的男人,会充分享受自我,但这个“小人物”在跟你说相声般搞笑交谈的过程里,阐述的都是一些过早经历生活的辛酸,不过他脸上始终在笑,是十足的乐天派。
笑纳众生相
小时候在东北老家,父母离异,母亲去了外国生活,父亲几乎长年在外奔波不回家里。家里只有瘫痪的奶奶和一个保姆,过早体会到现实冷暖的包贝尔为了打入别的朋友圈子,学会了讲笑话、扮鬼脸逗人开心,这样才有可能感到不孤独。这样的生活让他学会开心,在一个原本该天真烂漫的年龄,懂得了察言观色与人情世故。做演员之前,他也当过送奶员、酒保……见过众生纷纭的社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情世故,他眼里的世界比同龄人更多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层面。于是演起社会中的小人物总能信手拈来、入木三分。他在《决战刹马镇》里以“绿毛裤”一角暂露头角,在《画壁》里饰演邓超身边的小书童被观众所熟识,接下来又在《宫锁珠帘》里饰演雍正爷身边著名太监苏培盛,引得反响热烈。
在去年拍摄《人生终点站(暂定名)》的时候,他在云南昆明一家殡仪馆一呆就是近两个月。每天看到无数生离死别的场面,就像看到一个众生相的缩影。最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一个女人在亡夫尸身上嚎啕大哭,但殡仪馆工作人员刚到,她立马抹了眼泪,镇定的跟对方讨价还价。这样的事他看了太多,从小到大观察众生喜怒哀乐,不一形色,对他最大的影响还是归回到了表演上。
他的心胸足够宽广,发生每一件对常人来说是打击是抑郁的事件,他的乐观都能照单全收,消化殆尽。尝过人生五味杂陈,他却很少有忧郁的一面,愿意玩、愿意乐,平常也愿意逗大家开心,觉得身边的人都开心,也是一件美事。
“经历上来说,其实有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走忧郁范儿的路子?”
“啥?我?还是算了吧,忧郁路线是为刘烨、陈坤那种样子的演员设定的,帅哥忧郁才会有人心疼买单,像我这样外貌条件的,瘪瘪嘴人家就把你扔几条街了。”说完他咯咯直笑,像是在嘲笑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就像有人问他,如何处理绯闻,他长大了嘴,倒吸一口凉气回答:“长我这样能出点绯闻真不容易,我得默默接受它。”
像面对黄晓明那样的顶级美男,无论他的造型弄得再邋遢,你始终觉得有点压力,有些东西想问又不敢问,他再平和,气场也让给记者隔了层透不过气的板。但你坐在包贝尔面前,只会觉得,他就是很多年前跟你一起那个在网吧通宵游戏,然后QQ上闪着不同女孩头像的铁哥们儿。或者说,这就是他的气场。
坦白,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至今仍做鹿鼎梦
包贝尔到来之前,光线传媒的工作人员先跟我聊了近半个小时,看得出这个“纸巾男”是真正被人所需要的,上上下下每个人都紧张他,那种紧张不是来自畏惧,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爱和照顾。
2012年4月1日早上,经纪人接了包贝尔从《致青春》剧组打来的电话,向来以打圆场为主要生存路线的包童鞋自称在片场跟导演赵薇吵了一架,理由是片场里拍片太忙,把他遗忘在门口的咖啡馆里,一坐就是一个通宵。正当经纪公司六神无主的时候,电话又来了:“你真信了?今儿是愚人节。”事情起因是真的,他真的在咖啡馆坐了一个通宵,但解决方式并不是吵架,而是他给所有工作人员买了咖啡和早餐。这种事情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一些演员,特别是刚出道的新演员在剧组被遗忘,那是常有的事,但包贝尔每次都会用一个聪明巧妙的方式去解决。
但他并不是没有底线的。
最尴尬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无意间好奇的发问,却引发了他一个至今感到遗憾的梦想,这个梦想源于一个家喻户晓的角色:韦小宝。《鹿鼎记》是金庸大师封笔之作,被搬上荧幕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跟包贝尔最早结缘,是源于学生时代的小说连环画配图。那个时候正逢金庸先生修订著作,专门找人重新给小说里人物画了绣像,而《鹿鼎记》中的韦小宝,就像是跟包贝尔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件事一直成了他的情结,看梁朝伟、看陈小春,他却始终有个自己构想中的韦小宝,特别在考入影视学院之后,这个梦想似乎有点触手可及,但又像隔了千山万水那么遥远。也许是命中注定要跟这个金庸笔下最另类的主角搭上点关系,在张纪中决定以选秀方式挑出韦小宝进行经典翻拍的时候,包贝尔觉得机会来了。
在跟剧组几番来往后,包贝尔因为网络选举冠军登上了最终的“韦小宝”PK台,但谁知对手是一群8到12岁不等的小孩,那个时候包贝尔20岁,被剧组相关人员告知,韦小宝分两个阶段拍,成人阶段已经定了黄晓明,童年时期就在包贝尔和一群小孩里面选。经过“遮字猜谜”(其实韦小宝根本就是不认识字的)等等一系列的PK环节后,包贝尔进入了前几甲。有天他无意间发现两个小孩被制片方拉到小屋里谈话,回头他一套,才知道这会儿小小宝和小康熙都定在了两个小孩身上。乐天派在这一刻怎么也乐观不起来,觉得自己被狠狠忽悠了,一气之下离开剧组,拒绝片方邀请出演其他角色。
这是包贝尔第一次见识到演艺圈的现实和无奈:“有很多东西你不能去责怪,去埋怨,因为让你有理由去责怪和埋怨的事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只能去接受它,接受了,它就是你的一次阅历,让你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
关于《鹿鼎记》,他仍然作为一个梦想去憧憬和保存。今年,包贝尔的个人工作室上了轨道,接了越来越多的工作,戏也越来越多:“现在来说,有的梦想我不急着去实现了,等待的状态也挺好,我相信机会会眷顾我,如果有一天,我的工作室足以去购买版权和支撑拍摄费用,我想我会自己去圆这个持续了十多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