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政变装，海上安保升级

姜浩峰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农业部渔政人员的身份公开露面了。今后，以中国海警局的名义，接受公安部业务指导，番号、编制都得变，不会存在中国渔政这支队伍了。”3月16日上午，中国渔政202船政委孙世荐在上海市宁波经济促进协会作报告——《从黄岩岛对峙事件看南海主权争端现状及对策》。

此时，孙世荐工作所在的渔政202船正在沈家门某船坞大修整备，全体船员已从新华社电讯中获悉——“根据3月10日提请全国人大会议审议的国务院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重新组建国家海洋局。国家海洋局以中国海警局名义开展海上维权执法，接受公安部业务指导；设立高层次议事协调机构国家海洋委员会，国家海洋委员会的具体工作由国家海洋局承担。”

之前因政出多门，我国海上执法力量分散，重复检查、重复建设问题突出。特别是每支队伍都自建专用码头、舰船、通讯和保障系统，造成重复建设、资源浪费。这次机构改革，意味着原属海洋局的海监、农业部的渔政、海关总署的缉私，还有公安部的海警，将汇聚起来形成一支整合力量，在中国海警局的旗帜下统一开展海上维权执法。

当然，统一旗帜需要一个过程。3月22日，随着汽笛一声长鸣，中国最大的综合执法渔政船中国渔政312正式入列中国渔政南海区渔政局，此前，这是一艘海军补给舰。

联合执法初尝甜头

海警局成立之前，在孙世荐看来有相当“战斗力”的海监船，面对日本海上保安厅尚且处于弱势，更何况他那正在大修整备的渔政船。

当然，孙世荐和他的战友们从不畏惧。孙世荐经历过日船、日机尾随，也参与了2010年“9·7”撞船事件的处理——2010年9月7日上午，一艘中国渔船在钓鱼岛海域先后与两艘日本巡逻船相撞。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随后奉命约见日本驻华大使，要求日方停止非法拦截行动。当晚，日本海上保安厅以嫌疑妨碍公务逮捕这艘中国渔船的船长詹其雄，同时以涉嫌违反《渔业法》对该船展开调查。13日上午，日本海上保安厅释放了7日非法抓扣的14名中国船员。9月25日凌晨，被日方非法抓扣的渔船船长返福州。而渔政202船第一时间赶赴钓鱼岛海域，接应和护送被日本非法抓扣渔船“闽晋渔5179”安全回港。

渔政202船原本隶属于农业部东海区渔政局，是最早前往东海钓鱼岛海域执法的中国渔政船，曾经护送在钓鱼岛附近作业的渔民返回母港。不仅如此，孙世荐告诉《新民周刊》：“我们是东海区渔政局派到南海区南沙巡航的第一艘执法船。2010年春，渔政202船和农业部南海区渔政313船首次跨海区编队巡航执法，就是中央直接布置的，显示出国家护卫南方蓝色海洋国土的决心。”

2010年的这次海上巡航，让孙世荐记忆犹新。出生于1983年的孙世荐被派往渔政202船任政委，得以首次亲身接触300多万平方公里的蓝色海疆，按照孙世荐的话说：“九段线内都跑遍了。”

毕业于上海海事大学的孙世荐，当时对南海可谓是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他的手掌在中国地图上无数次抚过这片区域；说陌生，作为一位渔政干部，却只在东海巡航过。要知道，南海的面积，是东海、黄海、渤海相加面积的三倍。

出发前，在海南岛基地室外40℃的高温日晒下，东海区和南海区两艘渔政船的小伙子们，进行了一场篮球赛，就算互相认识了。接下来的联合执法中，大家首次互相配合。

东海区的渔政人员一起登临渔船，代表国家慰问中国渔民。其他的工作包括驱逐非法进入中国海域作业的外国渔船；在南海上开展大练兵，进行防盗反劫演习等。

这次联合执法，让孙世荐和他的船员们初尝甜头。虽然同属渔政系统，可原本东海区的船员并无机会到南海区执法。

之前，渔政202船曾先后于2002年和2005年两次在太平洋西北公海上，与美国海岸警卫队执行联合巡航，船员们亲身体验了美国海岸警卫队的海洋管理机制。美国海岸警卫队的任务覆盖海军、边防、海监、海事、渔政、海关、环境保护等各个方面，有着极强的快速反应能力。反观联合巡航的中国渔政船，则只能执行渔政护渔任务。即使如此，还条块分割，比如东海区与南海区的分割，造成假如一旦钓鱼岛海域有事，南海渔政船想要形成增援，就很繁琐。至于海监船，又由于管理职能不同，无法直接进行护渔任务。

“渔政202船排水量956吨，建造于1999年，采用双机推进，速度为十八九节。船员30人。当年也算先进。可比起海监84、75这样1500吨左右的大船，在海上与有关国家对峙，就显得吃力。此时，如果大家形成合力，打‘组合拳，效果就会倍增。”孙世荐告诉《新民周刊》。

海上安保升级

在中国海警局问世以前，日本一直自认为在海洋安保力量上，对中国保有优势。

日本海上保安厅第10和第11管区在钓鱼岛附近共同负责日常监控任务。这两个管区下辖各型巡逻舰40多艘、飞机近20架，其中3200吨的巡逻舰3艘，1000到2000吨的巡逻舰8艘。特别是日本PLH型巡逻舰，是日本海上保安厅的看家利器，满载排水量3200吨，装备数门速射炮，还可搭载直升机，其“作战能力”超过周边国家的海上执法船。PLH型巡逻舰中最大的“敷岛”号，排水量高达6500吨，战斗力不比有些国家的驱逐舰和护卫舰逊色。

然而，最近的日本《每日新闻》称，中国海警局的组建，将使得中国形成类似美国海岸警卫队和日本海上保安厅的海上安保力量。日本在东海特别是钓鱼岛海域的“优势”将被大幅削弱，甚至转为劣势。经过一段时间发展，中国海上安保力量，其实力可能不比美国海岸警卫队差，必然强于日本海上保安厅。

根据央视国际引自共同社的报道，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3月18日上午在记者会上强调，对法国向中国出口舰载机降落设备，表示关切。因为菅义伟认为，这切实涉及到其所谓“尖阁”列岛（我钓鱼岛）的安全。菅义伟称，该降落设备安装在船甲板上，是一面排列着小孔的钢板。直升机降落时从一侧伸出的钢丝绳尖端插入钢板小孔中固定，即使天气恶劣也可在没有船员辅助的情况下降落。

共同社表示，日本政府在去年年底前掌握消息称中国海监船和法国企业已签订购买2组设备的合同。由于这将帮助海洋活动频繁的中国舰船“提高能力”，日本政府今年1月前后起已通过外交途径数次向法国政府表示关切。

孙世荐向《新民周刊》表示：“我真希望国家像抓航空航天工作一样，对海权维护有一个系统、长期的规划，明确发展重点、难点和不足之处。”

目前来看，事态正像孙世荐所希冀的方向发展。针对中国重组海上安保力量，中国战略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会长罗援少将说：“首先，海上维权与执法不再是各个部门自己的事了，要形成大的国家海洋安全观的概念。第二，要排除一些部门利益的障碍，服从大局与整体利益。第三，在装备上做一些调整，适当配备一些自卫武器。以前国家海洋局下属的是海监总队，所属船只是公务船，但现在以中国海警局的名义执法，其船只应该是海警船。公务船不自配武器，最多配备水炮，而日本海保厅则配有一些重型装备，导致我们长期处于一种水炮对火炮的局面。而海警船则不同，它具有警察性质，可以配备一些自卫武器，以改变以前处于明显劣势的局面。”

今后中国的海上安保力量将大大增强。“之前中国海上安保力量‘九龙闹海的局面，将不复存在。我们将形成合力打组合拳。”在孙世荐走下讲台准备返回渔政202船时， 针对新成立的中国海警局是否具有刑事执法权以及配备重型武器等问题，中国国家海洋局新闻发言人石青峰3月20日在北京未予否认，他说：“即将出台的方案将给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