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税在地方上实现了

刘洪波

河北省安国市开始征收空气污染费，每户100元，绑定暖气费一起收。

不知这算不算空气污染费首开记录。曾经有专家倡议，空气是一种资源，每个人活着都在使用，应收取呼吸税。现在安国市的空气污染费，算是呼吸税在地方上的初步实现吧。

这几天，有更多的大事在引人注目，青岛爆炸、东海航空识别区、房企未缴税款3.8万亿、养老延迟计划、取消一般公务车等等，一个县级市开征空气污染费，真的不算什么。但纵使是这样，这个消息仍然站上了网络新闻的重要位置，可见并不是无足轻重。

这是网络上的反应。当地人利益相关，被收了费后，则在采用最为古老的方式证实“新政”的施行，亲戚朋友相互询问打听，被证实后，疑问还是有的，“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但中央有治污经费，为啥还要百姓买单？”

这样的疑问，我想有些未中要害。是的，中央财政确有50亿治理大气污染费用的安排，重点放在了河北省，但“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啊，市里怎么就不能收空气污染费呢？这些年，我们都知道，要做一件事情，筹措资金往往就会是“三个一点”，上面拨一点，地方拿一点，居民出一点。空气污染费，恐怕就是“居民出一点”的意思。收不收，这不用问；收多少，要看你出得起多少，你出得起的就是合适的。每户空气污染费100元，你出得起吧，那就合适了。

如此随意收费，当然会多起来，且连知会一声都免了。安国市收空气污染费，当地人要靠交暖气费时被捆绑收费而得知，要靠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相互打听去证实。这项新创的收费项目，至少是没有通知到位。地方政府收费，有过论证、讨论、听证吗，需要经过人大批准吗，最起码的，需要让被收费的人都知道吗？这些都可以免了，当地政府要收费，只需一张纸。

把这件事和那件事情“捆绑”起来，把不合法的事项跟合法的事项，甚至生活必需品的供应“捆绑”起来，这是一些地方政府的法宝。有的地方政府推销保险，会把学生上学跟保险捆绑。有的地方治理行车中扔东西，可以把行车扔东西的罚款跟车辆年审捆绑。在北方，冬天必须有暖气，那就把空气污染费跟暖气供应捆绑，不交空气污染费，就不收你的暖气费，不收你的暖气费，等于不交空气污染费，就用不成暖气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听说政府职能转变，“全面深化改革”，更是把政府依法行政摆到了显著位置。到处都在使用“有限政府”、“责任政府”、“服务型政府”、“阳光政务”之类的好说法，既让人想入非非，又让人心生感动。有时听到消息，地方政府减少收费项目、行政审批项目，一减就是几百个，似乎也很像是在改进，但像安国市空气污染费这样的项目，无论是其出台过程还是其收费方法，有多少“阳光”、“服务”的味道呢？

每户100元空气污染费，看起来很公平啊，但这是因为每户都制造了空气污染，还是因为空气被污染了每户就要共同出钱去治理它。对有些家庭来说，恐怕造成污染的行为只有呼吸活动，而有的家庭可能确实是污染的大户，责任是不均等的。而且无论如何，空气污染的主体恐怕还是企业、车辆等，这些与每户的关系有多大？空气污染费怎么成了人头费、户头费呢？

這个太容易产生收钱的设想，地方政府也太有收钱的实现能力了。呼吸税和空气污染费是例子，排污费已经纳入了自来水费的，企业要交，家庭也在交，当然有道理，你用了多少水，都会变成污水排掉，所以供水要同时收排出的污水费用，收了有利于治污，同时水费高了可以节约水资源，但那些排污费用到哪里去了呢，污水治理好了？道路拥堵，也有治理的办法，就是收拥堵费。这简直就是说，事情如果办得好，你享受了好处，这是要交费的；事情办得不成样子，这也是要交费的，交了费才可以去治，办得不好正好是可以收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