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散场，我只是你爱情里的一个道具

恋儿

我每天上班都要经过7号公交站，由于这条线路是通向市中心的商业区，所以在这里等车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个城市的白领。很多打着整齐领带面无表情的男人在排队，我经常会看见一边咬着包子吸着豆浆，一边不安分地东张西望的男人。

像这天早上，我经过7号站，鞋带刚好松了。我蹲下来绑鞋带，然后我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排队等车的一个男人死盯着我看。我蹲下来的时候超短裙稍稍向上缩了些，大腿和裙子中间不小心就露出了一点春光：一点点蕾丝内裤的颜色。

就是这一点黑色，让这个男人看得目瞪口呆，我厌恶而又恶作剧地将大腿再分开一点，男人的眼珠子就跟着大一点。然后我就看见他西裤里慢慢隆起一团可疑物，像吹胀的空气球不断膨胀，男人不得已用手中的报纸难堪地挡着小腹，眼睛却不离我大腿左右。

我绑好鞋带扬长而去，故意留一个艳丽妖媚的背影给他。

后来，几乎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看见这个男人，只要我经过，他就会目不转睛地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心情好的时候我会朝他笑笑，他就会像中了彩票似的兴奋不已。可能是我的笑容让他得到了某些暗示，有一次他居然鼓起勇气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小姐，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我没有拒绝他，礼拜六的时候我甚至和他吃了顿饭。他刻意地要了一瓶红酒，然后像所有的一夜情开始的那样，他搀扶着“不胜酒力”的我去了酒店。他迫不及待地不待把门锁上就将我推到了床上，带着红酒味道的吻强硬而又逼迫地往我的身上落下来。

很快他就勃起了，裤裆中间鼓起一个小帐篷，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后又来脱我的衣服。脱完外衣却发现我里面穿的是三角连身裤，他懵得不知从何下手，可能他没见过有女人穿三角连身裤出来玩一夜情的。通常能出来玩的女人，都是里面可以不穿的话就尽量不穿的。

我趁他呆着的瞬间，迅速从包里摸出一根像蜡烛那样大小的电击棒，狠而有力地往他两腿中间击了一下。他惨叫一声，我看见他鼓鼓的裤裆立刻就焉了下去。我觉得很刺激，穿好衣服就跑出了酒店。

在黑暗的不开灯的洗手间里，我捂着胃不停地吐，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我痛苦地不停用拳敲着头，我想把刚才那些丑陋的一幕都从我脑子里甩出去，可是没有用，我越是想忘记，便越是会想起。我只好掏出那个装着白色小药丸的瓶子，吃了两颗药，然后我就睡着了。

在梦里，我一遍遍地回到过去。在那个灰色的年代里，我又见到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男人：我初中一年级的代课老师。我第一次见识到人性的两面就是在那一年，他是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个耐心又有爱心的好老师，他甚至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替我补课。

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他一次又一次地拉开他的裤链当着我的面把玩。他手里捧着的东西会随着我的惊吓和注视而变得很大，无限膨胀，样子丑陋无比，就像一个异形。我吓到不晓得哭，也没有勇气告诉其他人，最后我想了个很笨的办法，让自己在零下七八度的天气里洗冷水，不停地洗，直到洗得晕过去得了肺炎。我以为摆脱了他，却摆脱不掉那个纠缠不去的噩梦。

可能每个成年人的癖好都源于童年，从此我就很讨厌两性间的东西，特别是男女间肢体的接触，于是我刻意地疏远异性。但是读大二那年，我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接受他的拥抱甚至亲吻，我知道那是恋人之间一定会做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接受的准备。

但是在情人节那晚，当他带着欲望的身体裸露在我面前时，我忽然就吐了，我没命地推开他。他不肯，我在慌乱之中摸到了床头放着的电蚊拍，我抄起它就往他的小腹下面拍去。然后我就看见本来鼓鼓囊囊的那团东西，忽然间就像霜打的一样焉了，缩了。我在这种变化里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很解恨，很畅快。和他分手后，我就迷上了这种游戏。

但是我不快乐，我一点都没有复仇后的快感，我是一个成年女人，我应该有爱情，应该被一个男人呵护和关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挑逗和戏弄的游戏里寻找一种平衡，这样很不健康。

在我下意识想去改变这种生活的时候，我很幸运地遇到了罗，他本来也是被我戏弄的对象之一。可是在我故意春光乍泄的时候，他走了过来，很认真地对我说，小姐，天气寒冷，请拉好衣服小心着凉。他英俊的五官，让我顿时怦然心动。尽管我对性还有着恐惧感，但我勇敢地接受了罗。

那是我生命中最富色彩的一段日子。相恋的感觉很美好，和罗默默注视的感觉也很美好，惟一的遗憾就是我不能给他身体。只要他稍稍靠近我一丁点，或者往我敏感的部分碰一碰，我就有很大的反应。我会马上跳起来，离他远远的，看到他眼里受伤的表情，我心里也很难过。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辛苦，他不开心，我竟然也跟着不开心。

我只好向他坦白我那些灰暗的过去，他心疼地把我搂在怀里，很紧很紧，紧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附在我耳边温柔地说，请让我来照顾你，抚平你的伤口。他希望岁月会眷顾我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并且相信有一天我会改变。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感动的情话。深情而缱绻，我迷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流着泪，我说，我愿意嫁给你。

然后我就真的嫁了，婚后的生活平静而温暖。虽然无性，但我一点也不遗憾，我相信罗也是。每天晚上躺在他的身边睡觉，我觉得很安全很踏实，我甚至觉得如果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直到那一晚，我肚子很疼，迷迷糊糊地抄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向洗手间走去。我走到客厅，忽然看见书房里有灯光。我走近，借着一条门缝看见了罗，他正赤身裸体地抱着一个什么也不穿的塑料女公仔在自慰。

他脸上迷醉和兴奋的表情让我想起了那个代课老师，我觉得反胃恶心，甚至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罗原来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以性为先的动物。我跑到洗手间，忍不住吐了起来。

那几天我很不开心，为了避开罗，我故意在外面闲逛，逛到我猜测罗已经睡觉了再回去。有一晚逛得太累，我随意走进了一间酒吧。酒吧里多得是单身男女，很快就有一个英俊的男人端着酒杯向我走来。他请我喝了一杯加冰的白兰地，我喝完后感觉头有点晕，我以为是酒上头了并没在意，但是很快我就四肢无力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仅存的一点意识里，我知道自己被送进了一个包厢。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走近我，慢慢地褪下我的裙子。我感觉全身都很热，空气很局促，他的手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像一只调皮的蚂蚁，弄得我很痒，很干燥。

他在进入我的时候，我微疼，但却很快乐，像在天上飞，又像是荡秋千。我努力地去看他的脸，他居然有一付和罗一样的五官，细长的眼睛，阔而开朗的嘴。他在向着我笑，他说来啊宝贝，我就附和着他，我们快乐地在天空里荡来荡去，从未有过的快乐，像一对比翼双飞的鸟。

醒来后身边没有人，我头痛得要命。我知道昨晚我肯定是和那个英俊的男人有了一夜情。而我看见的老公，只是我的幻象而已。我为自己昨晚产生的那种欲生欲死的情绪而觉得内疚，忐忑不安。

但是为了不让罗看出我的异常，我强忍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在那个情欲横飞的夜晚之后，我却发现我不能再安静了。身体里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洞，风从洞外往里灌，却填不满那份空虚。有时候我看着沉睡中的罗，我甚至渴望他能够忽然醒来，狠狠地把我抱在怀里，揉碎，吃掉。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性对于我一直是件很恶心和丑陋的事情，可是我现在居然在饮鸩止渴。

在我最难熬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当日罗的苦。他是一个丈夫，但同时又是一个男人，他不能去嫖妓去找一夜情，那样会对不起他的妻子。可是他又忍不住生理需要的煎熬，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地找了一个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抱着一个塑胶公仔做爱真的不是件太愉快的事，如果不是爱我，他大可以出去风流，外面多得是水嫩青涩的潮女。

当我意识到我亏欠罗的时候，我做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决定。在我们结婚两周年的晚上，我第一次主动向他索取了温柔。在我的暗示下，罗又惊又喜地打开了我，那些柔软而又坚硬的快乐，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我的身体，我们得到了最完美的性爱生活。

但那晚的一夜情，却让我耿耿于怀。我甚至有些疯狂地想，如果罗也有过一夜情，那我们就打平了，谁也不欠谁。可是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心就揪成一团，理都理不清，又酸又痛。我知道，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大年夜的前夕，我在家里大扫除，无意中在书桌后面的墙缝里找到一盒火柴。火柴盒上写着“索罗吧”三个字，上面还印着圣诞快乐。

我觉得眼熟，然后我想起来了，我和那个男人发生的一夜情就是在那个酒吧，刚好也是圣诞节前夕。我觉得有些诡异，听说这个城市百分之五十的一夜情都在“索罗吧”发生，比如我。那罗去那里做什么呢？

抑制不住愤怒，我一把揪起正在熟睡的罗。他看着我怒气冲冲的脸和我手上捏的火柴盒，抓了抓头皮，为难地咬咬嘴唇说，你先发誓，我说了你不能生气，不能哭。

我的心凉了半截，我以为他会对我说出那个一夜情的女子的名字，可他却对我说了一个秘密，一个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真实的秘密。

那晚我在酒吧遇到的英俊男人，只是他的一个朋友。那几天我心情不好，他一直跟着我，他看见我进了酒吧，于是他打电话叫来了他的朋友。他让他和我喝酒，在我酒里下了一点可以催情的药粉。

在包厢里和我一夜情的男人，其实是罗，罗只是想用一个特别一点的方法打开我的身体，让我在不自觉中享受到性爱，继而去接受它。他后来本想跟我坦白，但怕我生气，所以一直没有提。

我看着面前这个依然睡眼惺忪的男人，背转身，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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