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枝
自从牵牛花在我家楼下的花池里安家后,它的勤快,让我相形见绌。这勇敢攀登的茎蔓和闻鸡起舞的花朵,日日浇灌着我的眼和心,让我欢欣。
顺着牵牛花的茎蔓,我看见了它的出生地,离铁栅栏足足有一尺远!可以想见,前几天,它就混迹在一地的三叶草里,就在昨晚,它才爬到了铁栅栏前,并成功圈了上去。
下午回家时,牵牛花的绿茎已经在那根铁栅栏上绕了三圈,足足有三四寸长。第二天清晨,栅栏上的茎蔓变成了五圈。只三四天的功夫,牵牛花就成功地缠绕到了栅栏顶,继而改道横向攀爬,兴致勃勃而又不知疲倦,冷冰冰的铁栅栏也因此变得婉约、艺术起来。
渐渐地,从紫红色主茎的叶腋处,生出好几根侧茎和无数根卷须,大概是高处没有供它们攀附的廊柱吧,牵牛花在空中打着圈生长的侧茎和卷须,只好互相纠缠着生长在一起,直到纠缠在一起的茎叶,因自身的重量垂落下来,而后,又和着老茎一起往前爬。
这时,再看铁栅栏上的牵牛花,就有些别样的气势了,它不再单薄,就像一幅用饱蘸绿颜料的画笔皴染出来的水墨画,娟秀婀娜又不乏勃勃生机。
牵牛花大概也知道,它的枝叶已经成了我眼中俏丽的风景。每天下楼后,我都要到牵牛花前驻足几分钟。在我的注目礼中,牵牛花的茎端开始更勤快地往前、往高处伸展,每时每刻都在回旋生长。牵牛花如此勤奋,我不知道已经生长了近两米的牵牛花终点在哪里?它会一直这样攀爬吗?
8月初,牵牛花绽开了第一朵花。紫红色的花朵,已经笑意盈盈地吹起了喇叭,傍着栅栏和朝霞,只这一朵牵牛花的流丽,便是“素罗笠顶碧罗檐,脱卸蓝裳着茜衫”了。
从这天起,每日下楼时,都能够看到盛开的牵牛花,有时三五朵,有时十几朵。早晨牵牛花恣肆张扬的风景,一点不逊色于初春时桃花的妖娆。
一天,我心血来潮, 6点钟下楼晨跑,想不到有几朵牵牛花,比我醒得还早,在晨风中微微地摆翠摇红呢。
这么早就“起床”的牵牛花,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它究竟几点钟醒来的?为什么会起得这么早?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我要看看,5点钟的牵牛花,会不会还在睡梦里?
当我看到牵牛花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感到了羞愧,我小瞧了它——东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牵牛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梳妆完毕”,正神清气爽地举着小喇叭“做功课”呢。
回家后,我查阅了牵牛花的资料,方知俗名叫“勤娘子”的牵牛花早晨4点钟左右就起床了。4点钟起床,我可做不到,于是对牵牛花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对于牵牛花的早起,我是这样理解的:牵牛花的老家在亚热带,空气湿润,中午阳光强烈。只有大半天寿命的牵牛花,花瓣又薄又大,在太阳下很容易失水,为了尽快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牵牛花便竭力早起,赶在中午大太阳前成功吸引“媒人”蜂蝶传粉,然后,在大太阳下凋零。久而久之,牵牛花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想必牵牛花家族最初也是伴着朝阳一起起床的,但是在空气湿度大、阳光强烈的亚热带,在长期的生存竞争中,只有4点左右开花的牵牛花,生存了下来。而那些“喜欢赖床”的牵牛花,因为早早地在太阳下失水,不易受到传粉昆虫的青睐,从而失去了繁衍后代的机会,逐渐被淘汰了。牵牛花,我说的可对?
适者生存,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牵牛花之所以生存下来,取决于它的勤劳。乔·雷诺兹说:“如果你富于天资,勤奋可以发挥它的作用;如果你智力平庸,勤奋可以弥补不足。”
成功和勤奋成正比。成就人生和事业的基石,只能是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