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糊涂

周龙

近日，北京一对研究饮用水水质的夫妇自曝二十年不喝自来水，成为媒体关注的热门人物。

“水专家二十年不喝自来水”的新闻一出，立即引起北京乃至不少大城市老百姓的担忧，连专家自己都不喝，那自来水的质量得有多差？7日上午，北京市自来水集团站出来明确表示：北京的饮用水及水源地是中国内地最好的，老百姓可以放心饮用——这样的解释，北京人民的疑虑消了，全国人民都睡不着觉了。

其实，这对专家夫妇的行为，我们也并不陌生。放眼望去，种菜的不吃菜、养猪的不吃肉、开饭店的不下馆子……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干一行毁一行”，往往是因为知道点内幕，才会对老本行有了过度提防。

2012年6月，国家发改委做的城乡饮用水安全保障工作情况报告显示，2011年全国设市城市公共供水厂出厂水水样达标率为83.0%，设市城市和县城公共供水末梢水水样达标率为79.6%，总体上令人满意。但也有调查发现，我国仍有三十五亿七千万立方米水源水质不达标，占总供水量的11.4%。

无论是调查结果，还是现实中的感受，我们都不难发现，自来水仍是大多数公众现实的选择。这样看来，这对专家夫妇的独善其身，倒显得有点狭隘与自私了。毕竟，对于公共问题，一味自私地从个人的角度寻找解决途径，不仅无益于问题的解决，而且还会使问题更加复杂。

即使看上去有点过分，我们也无法指责专家夫妇的“自我救赎”，因为他们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而且，我们还要感谢他们，对安全的重视多么强调也不为过，正是他们对自己健康的“过度”关心，才让我们开始去关注身边饮用水潜在的风险。

相对于专家夫妇公开表达“独善其身”的无益，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所谓“砖家”就显得面目可憎了。比如，最近南方要求供暖的呼声日高，有专家就站出来说：“对南方居民而言，已经习惯冬季的湿冷气候，如果突然增加集中供暖，可能导致居民身体的不适应。”但记者在南京调查时却发现，相对于无采暖普通市民家里的5℃，政府大楼的温度则高达20℃。既然供暖对身体有害，不知道给领导们烧这么热，是何居心？

近些年，类似的专家雷语还有很多，像“塑化剂安全”、“我孙子喝的就是国产奶”等。这样的话引车卖浆者都能一眼看出真假，堂堂专家、教授竟然深信不疑甚至到处传播。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肯定自己都不信，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表面上义正词严，私底下加倍提防。这样的观点怎能让人信服，这样的人如何不被公众骂？

进入到社会转型期，一再出现的公共问题，让我们看到，每个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躲避，你躲得了塑化剂、苏丹红，却躲不了堵车、污水、PM2.5。解决社会问题需要每个人的力量，更需要专家能与公众感同身受、齐心协力；而不是独善其身，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题图 ／ 某些专家 ／ 张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