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
汉克·威利斯·托马斯(HANK WILLIS THOMAS)曾这样说:我的作品具有框架结构关联性。最特别的在于,我痴迷于历史和文化是如何构成框架的,谁在构建这个框架,以及这些元素是如何影响我们对真实的理解。
的确,托马斯所关心的是一种影像,是一种呈现,以及对想象的接纳,同时包含更为广泛的社会文本,艺术与文化贯穿其中。作为一个馆长、作家以及摄影家,他时常与艺术家合作,以其作品挑战和拓展了我们对政治、历史以及记忆的当代性的理解,几乎无所不包。仔细浏览他在过去15年间的作品,可以说他以批评的态度巧妙地缝合了艺术家的生活和作品空间,落实在当今的历史点上。
比如说,Ryan Alexiev拍摄的奥巴马的头像曾经在大众流行空间有许多种组合可能,一般都是和黑人的主题相关。而在2009年,他却在一次关于早餐的主题广告竞赛中,以早餐谷类元素的马赛克构成了奥巴马的头像。这一具有反讽意味的影像是基于美国谷类“Wheaties(一种食品)”基础之上的,一般由体育明星作为代言,成为一种希望的理想:纤维,无糖,又具有很好的营养概念。
托马斯的许多作品关联了过去与现在的复杂性。他最新的作品是在探索这样一些话题:自由、权力、美国黑人的公民权益,包括投票选举。他似乎在启迪我们影像如何涉及政治空间,通过曾经有的历史瞬间重新筑造更为复杂的新的话语权,借助他自己和他人的肖像,或者融入一些有争议的视觉符号。用评论家的话来说,就是“用恰到好处和深思熟虑的态度重构社会空间”。
通过诙谐的姿态和视觉的构成,托马斯试图激发我们对这些政治形态的情绪。他的叙事性的主题往往涉及童年的记忆和父权的理念,在2008年的黑人选举系列中,他利用艺术家Rashid Johnson重建时期的画面,重构了一个时代的理想空间。在联邦旗帜的背景下,托马斯自己现身,微笑着面对艰难中的黑人投票话题。背后的标志你可以理解为X的否定,也可以是V胜利的象征。
他还创作了题为《作为年轻的黑人学者的两位美国艺术家肖像》(2008年),其中的人物很明显是以美国历史学家威廉·爱得华·伯格哈特·杜波依斯为蓝本的,构成了关于种族的深邃话题。
托马斯非常准确地理解历史话语的使用空间和切入程度,同时又能恰到好处地将影像的语言运用自如。比如2003年的《头上的烙印》,就是利用人体的元素展开其想象的空间。耐克的标志唤起了一种欲望和渴望(功利主义和体育运动),而烙印恰恰却是被奴役的恐惧。
社会上许多人不愿意谈及种族,托马斯却坚持做与之相关的艺术,他并不介意引起人们的议论。“我很愿意触及人们认为不必再讨论的事情,”他说,“人们认为已经打破种族禁忌,但并没有真正打破这个禁忌。”对他来说,在美国,关于种族,还有很多需要讨论。
托马斯观察到:“我相信广告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达到足够的宣传力量,涉及种族、性等等。然而有时候是真实的,有时候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其核心价值还是能够折射出自身的文化观察方式,或者说自身的欲望。”
所以,托马斯也很喜欢将过去年代的广告画面重新引为己用。比如在《记住我/证据》(2012)中,衣着整齐的美国黑人手持步枪面对照相机摆出僵硬的姿势,让我们通过叠加的“PROOF”(证据)一词的打孔产生丰富的联想。
的确,这些画面新奇的力量是不言而喻的,从历史的瞬间牵引到了今天,以视觉的暗喻强化了生命的体验,从隔离到融合,从个人的记忆到共同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