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羽
超越,就是消灭落后的距离,然后再生优先的距离。
树木在一起,老树以沧桑的景观喘息着,不敢与雷电有密集的纠缠,因为抗力远不如以前;小树以青葱的锐力,将枝叶穿过老树的缝隙,向蓝天呼喊着我来了,它虽然还很单薄,却不介意自己的头仰得很高。老树老到腰杆弯曲成回顾,小树冲劲十足地将自己竖立成旗。许多事实是,老树还未结束,小树就已开始。小树以触摸蓝天的英姿,让老树看到当年不可一世的自己。在回忆里,又添加了星光灿烂的祝福。
深圳滑轮女孩冯辉,在《中国梦想秀》大战舞台调侃领袖、越语霸主波波哥,笑翻了现场观众,逼得一向在秀艺场凭借嘴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波波哥“痛苦不堪”要撞墙。能让波波哥佩服的人终于出现了,这真是莫大的幸事!那日电视观战,心有不屑的我也服得走火入魔,癫狂若病,差点向小冯辉行作揖拜师之大礼。那丫头,才思敏捷,口齿伶俐,面色温润,抢点精准,出语百箭穿杨,人小气度如虹,真是天生聪明,声威赛千军,读书破万卷啊!
写手与说手的不同在于,一个用声音表达,一个用书写表达。写手佩服说手的气场,说手佩服写手的畅销。没有畅销,就没有写手的天高云淡,一片春光艳;没有气场,就没有说手的月摇芭蕉,礼花开满天。
在表面平静如水、笔下白浪滔天的文斗场,君不见黑脸翼德当阳桥上三声吼,蛇矛一挑转败局,岂知世事难料英雄多,群雄争霸煮三国。在青出于蓝胜于蓝面前,所有记忆里的气概都会烟消云散,城头拔旗的游戏,没有规定谁必须取胜,却一定有人取胜。一支笔的高度,往往有孙悟空金箍棒的魔力。你难以想象,它将与日月,共赴一个宴席。
年年中考、高考都出满分作文,年年订厚厚一本吆喝大半年,轮回示范,年年都有中考生、高考生批量地惨遭淘汰。文无最好的临摹,只有出人意料的创新。文学的临摹,从来不会产生超越的效果。
应试文字大都太虚伪,是一种讨好的思维定式。能把历史文脉刺痛的文字,一定是发自内心的,自觉自愿的,但不一定是重量级的。丹麦人笔下的皇帝有没有穿着新装,众大臣不敢多舌,一城国民不敢明言,唯敢说破的,不还是那个爬在娘背上,吮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又口无遮拦的小孩儿吗?历史不需要同情和照顾,优选也不需要同情和照顾。在众目睽睽面前,能力是底气。好与不好,年龄不是界限,倾国倾城才是关键。
像冯辉一样超越,是弱者的梦想,是强者的本能。少小超越,远古早已有之。骆宾王6岁时摇头晃脑地吟《咏鹅》,王勃16岁一鸣惊人写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绝句。这与老少有关系吗?灵气需要富有灵性的作品证明,圈中好友的吹捧,其实是埋葬。唯灵气的大爆发,摧毁了一切固封的障碍,才会在下一个早晨,盖一轮朝阳的公章向世界宣示:我没长大就超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