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学修辞形式的现代设计

李飞 李会科

摘 要： 本文以设计中修辞手法的应用为启示，分析了多种常见修辞手法在设计中的使用，包括比喻、夸张、象征、通感和拟人。比喻有四种：隐喻、讽喻、换喻、提喻。通过具体的设计实例详细论述了每种修辞手法的使用方法和作用。指出，运用修辞手法，可以增强设计作品的趣味性，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在设计中可以综合使用各种修辞手法表达设计意图。

关键词：修辞 现代设计 设计实例

修辞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是人类思维的重要表现形式。自语言出现以来，人类就有修辞的需要。设计一件物品，就像书写一篇文章。修辞是设计师获得设计创意的一种重要的思维方式。经常应用于设计的修辞手法如下：比喻、夸张、象征、通感和拟人。这些修辞手法广泛应用于建筑设计、产品设计、广告设计、包装设计等领域。

1.比喻

比喻分为四种：隐喻、讽喻、换喻和提喻。

1.1隐喻

隐喻是在彼类事物的暗示之下感知、体验、想象、理解、谈论此类事物的心理行为、语言行为和文化行为。在建筑设计、产品设计和网页的设计中经常用到隐喻这一修辞手法。

设计早期的理念由建筑设计发展而来，建筑设计中很早就用到隐喻的手法。柯布西埃设计的朗香教堂，造型怪诞不羁，设计复杂，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有人曾用简图显示朗香教堂可能引起的五种联想，或者称作五种隐喻。它们是合拢的双手、浮水的鸭子、一艘航空母舰、一种修女的帽子，最后是攀肩并立的两个修士。V·斯卡里教授说朗香教堂能让人联想起一只大钟、一架起飞中的飞机、意大利撤丁岛上某个圣所、一个飞机机翼覆盖的洞穴，它插在地里，指向天空，实体在崩裂、在飞升……一座小教堂的形象能引出这么多的联想，妙极，这是隐喻的典范。

提到建筑设计中的隐喻，悉尼歌剧院的设计有一定的代表意义，见图1。悉尼歌剧院的外形犹如即将乘风出海的白色风帆，与周围景色相映成趣。清晨、黄昏或星空，不论徒步缓行还是出海遨游，悉尼歌剧院随时展现多样的迷人风采。那些濒临水面的巨大的白色壳片群，像是海上的船帆，又如一簇簇盛开的花朵，在蓝天、碧海、绿树的衬映下，婀娜多姿，轻盈皎洁。

图1 悉尼歌剧院

Fig.1 Sydney Opera House

隐喻经常被用于产品设计中。在后现代主义的设计中，对于修辞手法的应用理解得尤为深刻，最有代表性的是索特萨斯设计的博古架，见图2。它色彩艳丽、造型奇特，渗透出波普风格，受到战后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的喜爱，集中体现了“孟菲斯”开放的设计观。以物美价廉的木质材料为主，造型别出心裁，色彩上更以夸张、对比为特色，喜用明快、亮丽的色彩如明黄、粉绿、桃红等。这样的设计告诉我们：设计的功能并不是绝对的，而是具有可塑性的，它是产品与生活之间的一种可能的关系。产品不仅要有使用价值，更要表达一种文化内涵，是特定文化系统的隐喻。

陶瓷造型的设计中经常使用隐喻的理念[1]。图3这款陶瓷叫白陶鬶，出自大汶口文化，白陶鬹造型独特，如一只伸着长喙的鸟，正引吭高歌，鸟是那个时期的图腾崇拜，以色彩与形态作为设计语言，采用隐喻的手法，上规下鬲在白陶鬶的底部有三只丰满的足可以提供稳定的支撑，同时可增加受热面积，缩短烹煮时间，这是史前时期的酒具，也可以用来烧水。这款造型以自然动物作为创作元素，运用隐喻的手法，因为其实自然界中并不存在三足动物，但在似与不似之间，给人一种抽象而模糊的意涵。

图2 索特萨斯设计的博古架

Fig.2 The bogut designed by Sottas

图3 三足鬻

Fig.3 There feet vend

1.2讽喻

讽喻既是一种修辞方法，带有讥讽风格的比喻，又是一种语言方式，用比喻进行讽刺。如图4的肺形烟灰缸设计，大家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对肺部的损害非常大，但很多人还是抵挡不了尼古丁的诱惑，当你在弹烟灰的时候，看到人的肺部造型的烟灰缸，就能想象到自己原本鲜红的肺，经过烟熏，直接变成褐色或者黑色，这能警醒抽烟者适当控制吸烟，保持身体健康。

图4 肺形烟灰缸

Fig.4 Lung shaned ashtray

广告设计中的讽喻常常带来一种高度幽默和戏剧性的表现，却又让观者在笑过之后忽然发现设计者要表达的或严肃或深刻的深层次意图。如图5的广告海报设计，这个海报想要传达的意思就是：如果现在不保护水资源，那么最后一滴水将会是人们后悔的眼泪。简单直接地表达了一个思想：保护水资源，人人有责，水是生命之本源。这样的讽喻应用发人深省，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和共鸣，也能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公益海报的设计初衷就是让人们过目不忘，从生活中很小的事情着眼，感受到更加深远的意义。

图5 节约用水广告海报设计

Fig.5 The Poster Design of Water Conservation

1.3换喻

换喻又名转喻，是一种一个词或词组被另一个与之有紧密联系的词或词组替换的修辞手法。反映两类现实现象之间存在某种相关关系的比喻，这种相关在人们的心目中经常出现而固定化，因而可以用指称甲类现象的词指称乙类现象。可以分为三种：结果替代原因；使用者替代被使用者；实质替代形式。比如有一款纸巾架，胡萝卜的造型，在胡萝卜旁边放了一只小兔子，两个造型是连在一起的，我们看了觉得很自然，因为兔子爱吃胡萝卜，很容易在脑海中就把二者联系起来了。

1.4提喻

提喻是指不直接说某一事物的名称，而是借事物的本身所呈现的各种对应的现象表现该事物的一种修辞手段。提喻大致归纳为四种情况：部分和全体互代；以材料代替事物；抽象和具体互代；以个体代替整个类。比如用雪花代表冬天，用大灰狼代表坏人等。具体在设计中的应用不多。

2.夸张

夸张有三种不同的类型，有形态夸张、性能夸张和属性夸张[2]。在产品造型设计中融入夸张修辞手法，以形式夸张为主，可以提升产品的艺术性，引起人们视觉上的共鸣，给人以强烈的感受[3]。图6的小猪形状的烟灰缸设计，将猪的典型特征，大鼻子做了适当的夸张，尽情展现猪的造型特征，让人看到以后忍俊不禁，增添了生活情趣，提高了生活品位。

图6 小猪形状的烟灰缸设计

Fig.6 Piggy shaped Ashrtay

3.象征

象征的表现手法在标志设计和包装设计中应用得比较广泛。标志的设计中经常用到象征。比如中国银行的行标，用古代钱币的造型象征银行的性质，宝马的车标，以蓝色和白色象征蓝天和白云，象征汽车在天地之间纵横驰骋的豁达。

包装设计中象征手法的应用更广泛。喜之郎果冻之水晶之恋心型系列外包装是一件成功之作。水晶之恋系列包装不仅唤起了显在消费群体的注意，而且唤起了潜在消费群体的注意，产品的目标对象从儿童扩大到一切相恋的群体。这一切都归功于水晶之恋的心型包装设计定位和品牌定位。在图7的创意水果包装中，以水果的图案象征该水果，看的人直接被其外观吸引，产生购买冲动，即使不买，看到了也是一种享受。

图7 创意水果包装

Fig.7 The Packaging of Fruits

4.通感

通感修辞格又叫“移觉”，就是在描述客观事物时，用形象的语言使感觉转移，将人的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等不同感觉互相沟通、交错，彼此挪移转换，将本来表示甲感觉的词语移用来表示乙感觉，使意象更活泼、新奇的一种修辞格。钱钟书先生说：“在日常经验里，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或交通，眼、耳、舌、鼻、身各个官能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颜色似乎会有温度，声音似乎会有形象，冷暖似乎会有重量，气味似乎会有锋芒。”这个说法很好地解释了人类感觉的现象，这就是通感。通感就是借助联想引起感觉转移，使眼、耳、舌、鼻、身不同感官的感觉联系起来的心理现象。

图8 信息传递图

Fig.8 The Process chart of information

在图8的信息传递图中，设计师是信息的发出者，要准确传递信息，还要将信息优美艺术化地传递，这样，信息的接收者才能通过设计师视觉化语言表达中，感受更多，更准确[4]。

图9 印迹拉杆箱设计

Fig.9 The Stamped Trunk Design

图9所示的印迹系列拉杆箱的款式是不规则四边形，曾获得1985年的ADI和SMAU奖，它由非常轻的半硬的两个外壳组成，用拉链连接，一面上像刻痕一样压有公司标志MH。这种凹凸的字母印在箱子最显眼的地方，让人看到了触摸的凹凸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图10 果汁饮料包装

Fig.10 The Packaging Design of Juice

日本工业设计师深泽直人一直崇尚无意识设计，认为真正的设计应该真正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应该如同喝水、吃饭一样自然。他做出了像香蕉的小盒子，像草莓的盒子，这些盒子其实是果汁饮料外包装，见图10。这些充满质感、色泽艳丽的盒子，让人惊叹。其中那个草莓饮料盒让看的人忍不住要舔上一口……设计师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他解释：“我在想，如果盒子表面模仿果皮的颜色和纹理，就像水果真正的皮肤，这种感觉仿佛是在将水果重现。”

5.拟人

拟人就是把事物人格化，把本来不具备人的一些动作和感情的事物变成和人一样的，赋予事物人类的行为特点，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作者的情感。

图11 棒球手套沙发

Fig.11 The Baseball Glove Shaped Sofa

如图11的沙发设计，这款沙发是1971年，由罗马兹设计，Poltronova公司制造。它形如棒球手套，是拟人手法的典型应用。用Joe来命名，是为了赞颂棒球冠军Joe Di Maggio。设计师表达了对美国大众文化及波普艺术的敬佩。Joe相当幽默，符合人体构造，毫无疑问，它体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文化氛围。

包装设计和陶瓷造型中也经常用到拟人的表现手法[5]。以包装设计为例，有很多经典的例子都采用拟人的表达。有代表性的如J.LO闪亮之星香水瓶。纯白色的瓶身设计，线条恰如女人的身体，凹凸有致，磨砂玻璃的构造闪着柔柔的光，犹如裸露的柔嫩肌肤，将拟人的表现手法体现到极致。另外，迪奥的“真我”香水瓶设计也是包装设计中拟人造型应用成功的作品，瓶身为细颈圆瓶，以玻璃为材料，以金色为主色。刚毅中不失柔魅，性感间足见精致。细颈圆瓶传承着设计美学，极具象征意味的形体精致婷长，环绕着如若珍宝的黄金颈环，拥有水晶珍珠形瓶塞[6]。这些造型展现了人体之美，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了此品牌产品的经典之作。

以上是几种典型的修辞手法在设计中使用的实例。通过对这些例子的分析，我们看到修辞手法可以增强设计作品的灵性，表达出更深层次的含义，达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在今后的设计中可以综合使用多种修辞手法，使设计的作品更有深意，充满想象。

参考文献：

[1]杨斌，陆涛.修辞手法在陶瓷艺术设计中的应用[J].中国陶瓷，2011，6：62-65.

[2]王爱红，汤红艳.浅析陶瓷餐具的情趣化设计[J].中国陶瓷，2009，1：44-45.

[3]郭茂来，郭曼琳.标志设计的夸张技法[J].美术之友，2001，3：377-379.

[4]陈烨.产品设计语言修辞[J].科技促进发展，2008，3：61-62.

[5]李辉.基于文学修辞形式的现代图形设计[J].包装工程，2010，6：101-104.

[6]购物指南网.2012-8-20.http：//gfxin.zx98.com/meirong/huazhuang/xs/201207/428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