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与痴迷

2013-04-29 00:44子格
艺术评鉴 2013年6期
关键词:安吉尔错乱诺兰

子格

“这不是真实的,不要相信他。”

这本身就不是一句真实的话,颠覆交流最基本的信任,同时也隐含一种理性的自我约束,但是对于克里斯托弗·诺兰来说,如果要和他成为朋友,走进让你沉迷而独特的影像世界,你必须以此句话作为警示,时刻保持清醒,并不断怀疑你所看见的。

很多人沉迷于诺兰所创造的迷宫,越是错乱,越是破碎,越让人无法自拔,可以解释为对电影表现技巧的痴迷,同时是否也反映出对现实生活的失望与逃离,试图在虚拟中探知一种存在的逻辑,以此与主流价值吻合。很多人在观看了诺兰的电影后,试图寻求一种共识,并不断假设真实,最后将所有的真实质疑为假象,将虚假也假设为另一种真实的可能。

诺兰自认为受两位电影大师影响最大,一位是英国电影导演雷德斯·斯科特,他创造的《异形》、《银翼杀手》被奉为科幻经典,得到后辈的顶礼膜拜;另一位则是已逝美国电影大师斯坦利·库布里克,他创造了《奇爱博士》、《发条橙》等世界电影史的经典之作,他们的风格在诺兰的作品中都有一些印迹的投射,斯科特的作品通过恢弘的视觉效果,加以深刻的思想内涵,让你走出电影院后依旧回味无穷,就像诺兰的错乱所带给你长久的自我论证一样。而库布里克风格多变,而且是一位多面手(诺兰的名作也基本都是导演兼编剧),他的电影敢于蔑视社会常规,总是设法注入一种文化与哲理的意蕴,这在一定程度上使他的电影保持长久的感染力,成为特定时期的电影语言和文化倾向,这种坚持也促使诺兰形成独有的风格。

电影的表现形式很多,并随着主题的需求各异,如同斯科特和库布里克在不同类型作品间自由游走,每种电影语言都让观众沉迷。诺兰不是高产导演,但是如《记忆碎片》、《致命魔术》、《盗梦空间》等影片已经成为电影智力的测试之作,充满科幻、悬疑、惊悚、犯罪等元素,作品的覆盖面极广,而且都具有同样的标签——错乱,而在你理顺以后,就是一种痴迷。

回忆是彩色的,现实是黑白的。

《记忆碎片》于2000年9月上映,是诺兰导演的第二部作品,改编自他弟弟未出版的短篇小说,此片在欧洲一上映就好评如潮,在各大电影节中收奖无数,如获得独立精神奖最佳剧本及最佳导演奖(2002年)、圣丹斯国际电影节最佳电影剧本奖(2002年),并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电影剧本提名(2002年)……在各个奖项明目中基本都与剧本有关,可以看出故事本身的魅力所在。

对于很多人来说,观看这部电影绝对不轻松,很多人看完后都是一头雾水,如果你把电影仅仅当作是娱乐消遣,这部影片一定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你可能中途退场,也可能中途进入沉睡状态。如果你对电影足够的痴迷,充满好奇,并想以此检验自己的功力和电影智商,那么此片是不错的选择。

悬疑的神秘感会激发一种探寻欲,《记忆碎片》就是以此吸引大家,其如同片名,全部是碎片的堆叠,画面错乱拼接,就像一个百叶窗,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窗页向上,什么时候窗页向下,永远都在跳出,却总被吸附在主轴上。

影片在开始就明显告知了电影的叙事方式,从开始宝丽来相纸上的图像由彩色慢慢摇甩模糊,最后直至恢复无像原片,这采取了明显的时空回转,同时在第一个彩色片段中,一直在进行“倒带”,特别是当子弹快速回到弹匣,整个过程穿越了一个时空隧道,此时导演将自己的电影语言交待的直白而明晰。如果说这是一种观影提示,是电影的风向标,但是在接下来的画面中,谁也没有想到会复杂到如此让人手足无措的地步。这些错乱让这部影片变得不可思议,甚至让观影者出现了负面情绪,其实,这恰恰是这部影片魅力的开始,这种看似的错乱,将展开一种痴迷的追索。

影片总共有45个片段,但并非采取了单一的倒叙方式,即并非按照“45、44、43……2、1”单线回忆模式,也不是常规的回忆嵌套式,而是通过倒叙和正序双线双向行进,并紧密穿插,严丝密缝。影片分为彩色和黑白两种画面,分别对应不同的叙事方式,彩色画面是倒叙,黑白画面是正序,如果我们将剧情进行标号,1代表开始,45代表结局,依次递进,则可以将故事发展演化为“45、(1)、44、(2)、43、(3)、42、(4)、41、(5)……25、(21)、24、(22)、23”的数字模式,括号中数字代表黑白画面,另外的数字代表彩色画面,从这个数字模式中,你不难发现,在电影开场同时出现了结局和开始,这是很多人没有预料到的,而在影片中的最后一个黑色片段,照片图像由黑白慢慢变成彩色,此时双线叙事方式完美对接,电影进入尾声。

值此,完全可以质疑导演是在人为制造错乱困惑观影者,也就是过于炫技,就是一部剪碎的画面拼接,但这种剪辑技巧中隐含了一个巨大前提——电影主人公是短期失忆症患者,他的记忆一直处于同节奏的跳转中,随时可能进入一段全新的记忆画面,此时你会发现,电影技法与电影主体情绪完全吻合,结构精妙,裁剪精巧,将一个故事从平淡无奇迅速推上无与伦比的高度。其实,单独看故事本身并不特殊,如果按照正片叙事,结尾暗合大家的预期,不会特别出彩,但通过打碎重组后的影片足够震撼,结尾也让大家意犹未尽,人走出电影院,心却还在故事中,有所粘连,这种痴迷应该是影片的最好效果。

对于影片本身的内涵,如关于记忆的真实性,我们是否都是有目的性的记忆?记忆本身是否代表着一种不确定和不自信?在潜意识中生理失忆与心理失忆能否完全分离?记忆是否可以被修复或美化……这些都成为疑问,影片表达一种现象,但告知结果从来不是电影的目的,因为这种自作聪明的解答反而会毁掉一部好电影,更何况记忆是一种无法量化,也没有具体标准的抽象情感,任何一种固定、归类和总结都是一种不良破坏。

最开始的结局是否是真正的结局?这关键要看泰迪是不是真正的凶手,虽然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泰迪,莱昂纳多最后杀了泰迪并拍照留存,以提醒自己为妻子报了仇。但是考虑到莱昂纳多所表现出来的预谋非理性方式,而且短期失忆导致的记忆不断跳转,莱昂纳多已经失去了自己梳理逻辑和自我推断的能力,他的每一段记忆都是单独的,虽然有小便条的提醒,但这种直观记忆是可以制作和修复的,这就可能导致泰迪的死也是一种预谋,即有可能凶手还没有出现,这吻合推动莱昂纳多继续生存的动力,因为他靠复仇生活,但也或许凶手就是莱昂纳多自己,他一直在修复并转嫁自己记忆,这样可以让他的生存动力更充沛,泰迪臨死前说的话留下了太多的想象空间,这些,都有可能,或者,还有更多。

影片中男主角莱昂纳多的扮演者盖·皮尔斯将失忆症的不安、困惑、迷茫,以及执着与坚定表达得淋漓尽致,在这种错乱的记忆中,制造了两种痴迷——一种痴迷是电影主人公的痴迷,诺兰从情感的角度表达了男人的执迷与自我救赎;另一种痴迷则是观影者的,在你真正理顺了影片的结构后,你会发现其中的魅力,这种魅力并非来自于伟大延续伟大的高贵,而是平凡蜕变为伟大的可能性,这也是“错乱”的终极价值。

完美即绝对的牺牲与虚假

郊外、荒地、大树、浑厚的音乐、无数高顶礼帽随意丢弃,这是惊悚片的常规桥段,而这里却是《致命魔术》的开场,同时也是故事的结局,诺兰通过蒙太奇手法让大家进入故事,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推向高潮,在你仔细寻觅时又保持平静的铺垫,故事的发展永远和观影者保持距离,通过这种情绪反差来制造神秘,这也是魔术最吸引人的地方。

影片讲述了两个具有天赋的魔术师的成长之路,从对魔术的喜爱到痴迷,从羡慕变为嫉妒,并最终助长了极端的自私情绪,直到一场谋杀的出现。影片以死亡的方式开始,同样以死亡的方式结束,保持缄默的宣扬人性的本能和罪恶,并最终终结黑暗势力的存在,如果这种杀戮是一种洗礼,那么行为本身就在宣扬一种崇高。

验证、转移、蒙蔽,这是电影开始机关师卡特告诉小女孩魔术的奥秘,此画面同样出现在影片的结尾。本片正是围绕着这三个词展开,故事叙事结构依旧复杂,但是由于魔术需要在慢中把控并操纵情绪,所以在画面的嵌套中有更多的思考余地,观影者很容易了解故事的轨迹,而此时也一定需要一种强烈冲突进行刺激,这种刺激可以是一种冒犯,超脱情绪的发展速度,从而制造惊喜,在少许的静谧之后获得掌声。

与现在的高科技表演相比,影片中单纯的魔术表演是落俗的,还好它通过其他的元素来增加厚度,两个魔术师因为不同的表达方式,选择了适合于自己的表演方式,并取悦于自己的观众,但最终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件。在早期的同台表演中,安吉尔因为形象好被推向前台,是真正的魔术师,而波登则是最重要的配合者,安吉尔享受观众的掌声,波登也满足于自己创造的价值,更注重魔术的技巧,最后安吉尔在荣耀中变得贪婪而自私,直到嫉妒自己的替身,此时其对于魔术的追求开始变得狂热而偏执,甚至狭隘,最后付出了精彩魔术的代价——自我牺牲。

电影主体故事开始于波登打结出错,安吉尔的妻子溺水死亡,随后在葬礼中波登因为一句“我真的不知道”而激怒了安吉尔,这种坦诚隐含着某种真实,但是此时痛苦蒙蔽了安吉尔,其实此处埋下了解密的重要线索。为了复仇,安吉尔乔装混入了波登的表演场,并在进场之前私下演练隐藏子弹的手法,当波登从走上台的托儿中发现安吉尔时,选择的退路已经被封死,他不可能接住会飞的子弹,手指受伤,并最终截指,这个细节之后也成为大家盛赞波登魔术真实的验证物,而这背后则隐藏着一种完美所需要的牺牲,以保证魔术师遁隐前后形象的一致。

其实仔细的观影者会发现,在故事前半部分,一个小男孩就已经揭示了所有的秘密,只是因为“童言无忌”,没有人相信诺兰会如此草率。影片的后半部分,观影者或许已经发现安吉尔的隐遁魔术是通过交流电进行完美复制,台面上的魔术天衣无缝,台面下却是痛苦的挣扎,直至静止。复制品享受成功的状态总是先于死亡的痛苦,他的回到早于离去,所以安吉尔一直有“回家”的感觉,这与影片开始造成安吉尔的妻子溺亡是因为水箱的道具锁换成了实体锁有某种暗合。对于波登,粗心的观众只有到最后“死而复生”时才有困惑,开始寻找此果之因,只是魔术对于情绪的操控已经成功,在虚幻与凌乱中再度升华魔术本身的魅力,这种对影片的重复思索与牵连使影片本身的价值得到提高。

波登的秘密应该是影片中最细腻的,影片开始萨拉从波登说“我爱你”来判断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爱自己多一点,还是爱魔术多一点?对于普通夫妻之间,这句话不存在任何隐情,但是对于萨拉,这其中有太多的判断,她只能依此来进行分辨自己的爱人,这表现了波登“遁隐”技术之高,同时也让大家对萨拉充满怜悯,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能接受的事实,以致最后萨拉自己都无法分辨,错觉开始干扰她的正常判断,最后她只得选择死亡,以此结束爱情的折磨。法隆是波登的机关师,对魔术极度痴迷,是他不断将波登推向事业的高峰,同时他的这种痴迷造成了安吉尔妻子的溺死,也导致了萨拉的自杀,他沉迷在魔术中干扰了太多的人,这种痴迷最后让他走上了绞刑台。

此时魔术技巧已经很清晰,波登与法隆是一对孪生兄弟,法隆在后台,波登在前台,法隆爱奥利维亚,波登爱萨拉,法隆因为解密了安吉尔的遁隐术的道具闯入后台,在找到真正的线索之时,也将自己推向终结,给安吉尔的妻子打结的也是法隆;安吉尔运用交流电进行“克隆”,每次都会通过有实体鎖具的水箱溺死一个自己,复制品延续了原体所有的习性和外形,所以他一直独享荣耀,并自以为成功地将“波登”送入监狱,其实他在隐藏真相时忽略了更多的真相,当他在自己的“水族箱”旁最终完成解密时,他的最后一个复制的原体也被打散。

在追求魔术的完美中,女人、朋友、家人,包括自己都成为了道具,在虚假中自我牺牲,最终找到了最好的魔术,解密了背后的戏法,但这种痴迷却搭上了自己,在安吉尔和波登一起观看中国魔术师表演后,就已经开始暗示这种结局。诺兰一路在铺垫结局,并将影片的开始和结束进行对接,也正是这种对接,让大家开始迷茫,这种错乱严重干扰了正常的判断,不知道何时应该切断,何时应该连接,何时是幌子,何时是线索,这一切答案取决于影片开始的旁白——Are you watching closely?(你,看仔细了吗?)

提前醒来,提前失败。

孩子们沙滩嬉闹的背影,慢动作;保持旋转的陀螺,平衡匀速。这是电影《盗梦空间》最开始的画面,前者为情感化侵蚀,慢动作能够细腻地打动一个人,而后者充满魔力,旋转能够抽离意识,这种专注而抽离的状态,最容易让人乘虚而入,如果观影时你有这种意识和感知,那么乘虚而入的这个人就是诺兰。

影片的开始和结尾依旧吻合对接,这几乎成为了一种惯例,其实这可以理解为整个影片的环境——梦,做梦之前和梦想之后应该是一种空间或情绪吻合,即梦境的入口也是出口。诺兰从来都在设置一种错乱的迷局,引导每个人一步步走向最深处,而《盗梦空间》更是选择了梦境这个主题,“梦+诺兰”这个组合,直观上无疑是乱上添乱,但事实并非如此。

影片最大的讨论在于梦的层级,以及最后柯布是否走出了梦境。关于梦的层级,此片最长的梦境有六层世界,而且层与层之间的时间成倍数延缓,这是一种巧妙的安排,具体到梦的层级,第一层为现实世界,第二层为挟持费舍尔展开激烈的追逐战,第三层在酒店中修复费舍尔与父亲的关系,第四层在雪山,第五层在空旷城市,最后一层是迷失域,很多人认为第五层其实就是迷失域,即影片最长的梦境解构为五层,这关键看观影者对整个影片的理解。而对于最后是否走出梦境,很多人疑惑存在于影片结束时陀螺的状态“暧昧不清”,很多人通过柯布没有戴戒指、岳父接机、孩子回头,以及陀螺旋转开始摇摆来判断柯布回到了现实世界,其实从柯布从飞机上醒来惊愕的表情、头等舱其他入梦者的状态,我们可以大胆怀疑,其实前面的一切都可能是柯布在飞机上做的一个梦,只是最后梦中的所有元素都在他的周围,这种巧合成为梦境的必然,最后又各自散开,走向每个人真正的梦境。

对于这些过多推测和解读,或许正是中了诺兰的圈套,这种错乱本身是一种狡猾,因为故事是单线的,但是整个路径中都有合情合理的支线,这些逻辑严谨的支线被每个人收集的时候,就会延伸出无限种可能,这并没有破坏对于故事本身的理解,但分散了很多注意力,而且这种有容乃大的解读方式,对一部电影的艺术价值和商业价值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只有唯一结局的故事,从来不解观众的渴,容易被遗忘,观影者的讨论也只会在第一句,即在结局上达成共识,然后撇开电影转移话题。其实在这部电影的整个观影过程中,你必须随时提醒自己要与眼前的迹象保持距离,并不断怀疑,同时又必须让自己置身梦境,如果提前醒来,必定会提前失败。

人们的梦境能够表达我们所抑制的欲望。这是哲学大师弗洛伊德有关梦的解析,按照此推理,我们更可以认为这就是主角柯布的一场梦,在这场漫长的梦境中他实现了自己的两个私欲——遇见妻子、盗取或更改别人的想法,前者是柯布自己独有的梦境,而后者或许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这就是我们所抑制的欲望。《盗梦空间》不仅仅掀起了大家解读电影的热潮,更再次引爆了大家对于解梦的热衷,以及大家对自己梦境的防御,这种放松的状态随即成为大家最紧张的时刻,因为意念是一个魔咒,围绕在渴望或者充满故事的人心中,随时有可能被感染或者被窃取,必须处处设防。“最具有可塑性的寄生生物是什么?是人的想法。人类一个简单的念头可以创造城市。一个念头可以改变世界,重写一切游戏规则。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从梦中把它盗取出来的原因。”这让大家极为害怕。

在影片中诺兰也安排了一个彩蛋,这可以看出是主演莱昂纳多的自我孵化与破壳,大家对于他最初的印象应该是在《泰坦尼克号》中,当时杰克对罗丝说:“you jump,I jump(你跳下去,我也跟着跳下去)”,而在《盗梦空间》中柯布对妻子沫儿说:“If you jump,I will not jump with you.(如果你跳下去,我是不會跟着你跳下去的)”,这种偶然的成长机会,也只有莱昂纳多能够遇见,而且在两部同样伟大的作品中得到见证。

复杂、颠覆、无与伦比……这些都是此片该有的奖赏,是诺兰、柯布,以及观众的痴迷匹配了这些标签,此片在类型前也加上了很多的修饰,是一部“发生在意识结构内的当代动作科幻片”。诺兰多次对媒体表示,影片中所表达的东西是在他十六岁就开始思索的问题,只是后来进行了扩展,触及到了半梦半醒状态和真实梦境的关系,他将这种现实与梦境的关系丰富化,同时也更加错乱复杂化,而这种特定的复杂即为虚假?但此时诺兰明确告诉你——This world is not real.(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费劲!这应该是看诺兰的电影最直观的体会,他总给你创造太多的想象空间,而这种刻意提供的自由有时候是种封闭,每种假设都可能被阻断并迅速开始另一种猜疑和论证,这也是诺兰最成功的自我营销,他本人或者他的作品永远被你思考,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总有一些人在不断寻找其中的真相。

诺兰是最懂猎物的狩猎者,他设置“陷阱”守株待兔,每次都满载而归。如果要选一个中国特色的词来评价这个好莱坞导演,则是“鬼才”。他常用执迷来吸引大家注意,这种有意的错乱与美感,甚至被看成是他的一种商业天赋,因为他让你第二次或者更多次走进电影院,让你自觉的论证猜想,他则悠然等待越来越多的膜拜者。你甚至无法想象,在1999年的香港电影节中,诺兰在放完自己的作品《追随》之后,居然现场请求观众募捐,以此为自己的电影《记忆碎片》筹集资金,这该有多大的自信,甚至是一种绅士的傲慢。

评价一部好电影的人有可能有两种,一种是看不懂的人,他们以为导演的智商惊人,不敢肆意批评,怕被笑话功力不够;另一种则是看懂了电影的人,他们被感动或者震撼,而且这种感觉不会转瞬即逝。对于诺兰的电影,很多人应该是从前者过渡到后者,看过他电影的人会更加专注,因为粗心的人不可能找到答案,更何况他一直在干扰和误导你,这种极致的错乱成就了一种痴迷,你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不是真实的,不要相信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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