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雪
摘 要:日美同盟作为当今国际关系中最重要的双边军事同盟之一,它从冷战时期的关系确立到冷战结束后的关系加强,都保持着持续且旺盛的生命力。事实证明,在冷战结束后的二十多年里,美日同盟关系并没有随着美苏两大阵营冷战的结束而消亡,相反它通过不断调整、变化,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和强化。文章分析的冷战后美日同盟关系的发展、强化及所产生的影响。对于中国制定和实施有效的战略与措施,应对美日同盟的挑战,化解美日同盟的消极影响、促进区域发展与安全也有着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日美同盟;发展;强化;影响
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3)18-0029-02
日美同盟是冷战的产物,在冷战初期日美同盟不过是为了平衡苏联势力所做出的临时结盟,但冷战结束后,随着世界格局所发生的重大变化和深刻变革,日美两国新的利益诉求对于旧有的日美同盟体系造成了极大冲击,而之后二十多年来,日美同盟关系也经历了较多的波折和明显的变化。而究其原因则在于各自的战略考量。美日同盟的强化对亚太各国间的关系和地区安全也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战后美日关系的“变敌为友”及同盟关系的正式确立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对日本实施了军事占领。1945年9月2日美军进驻日本,并对其进行了长达7年的军事占领,战后初期的美日关系可以说是胜者和败者的关系[1]。但这种关系并没有使美国轻视日本的实力,毕竟在二战中日本的军事实力和野心在全世界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美国在占领日本期间又试图按照其本国的模式来重建一个新的日本,即实现日本的“非军事化”。但在1946年,在美国对日本实施军事占领期间,东西方冷战爆发,很快,冷战成为重新塑造日美关系的一个重要的变量,正是它促使两国关系的性质大约从1948年起发生了逆转。
冷战爆发后,美国与日本之间的关系发生重大调整。其标志就是所谓的“凯南报告”,被美国外交界称为“苏联通”的凯南在报告中指出,美国对日政策的目标并不是要在日本推行社会改革或者是尽快签订友好条约,而是要提高日本的自主意识,防止共产主义者对该国社会的渗透。之后,美国暂时停止了二战后在日本实施的惩治和实现日本“非军事化”的改造,并开始了实施一系列的以维护日本社会稳定,扶持日本经济为中心的即时措施,值得关注的是,美国在终止“非军事化”政策的同时,以减轻日本的赔偿为手段减轻日本的经济负担,重建日本[2]。美国对日本政策的调整,旨在使得日本成为冷战时期美国在东亚的主要朋友。而这一“变敌为友”的策略也使得日本在东亚国际体系中的战略地位因为美国的扶持而得到极大的提升。而之后美日两国也通过一系列法律文件来正式确定了两国的同盟关系。
1951年9月,美国单方面地完成了对日媾和计划,在旧金山会议上通过了《对日和平条约》,结束了对日本的军事占领。之后,恢复自由身的日本为谋求尽快提升在国际中的地位又迫不及待地与美国签署了《日美安全条约》使得两国建立起了美日关系发展的长期计划,美日同盟关系初步确立。与美国结盟后的日本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政治和经济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到了20世纪50年代后期,日本民众由于本国实力的增强,对于美日同盟体系中,日本的不平等地位越来越不满,并一度掀起了废约的高潮。迫于日本民众以及日本政府的压力,日美两国政府于1960年1月又重新制定了《日美相互合作与安全保障条约》,废除了1951年《日美安全条约》中的不平等内容,重新写入了日美相对平等的条款内容,新的《日美安全条约》也标志着日美同盟关系的正式形成。
二、日美同盟关系的调整与强化
冷战结束后,日美同盟的继续存在问题引发了美国各界的争议,在美国方面,著名战略家托马斯·麦克纳格和乔治·凯南认为,既然共同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美军在东亚的实际意义和现行的防卫政策本身应该进行重新考量,美日同盟也应该解散;在日本,由于苏联的解体,日本的军事威胁不复存在。日本的国内经济,和实力与日俱增,人均 GDP一度超越美国,要求修改甚至废除美日同盟的呼声越来越高。同时,把对外战略的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的日美两国在经贸方面的摩擦也不断加剧并开始呈现出政治化趋势,最终上升为国家关系层面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政府各界和民众日益表现出对美国的离心倾向[3]。美日同盟处于一种“漂流”状态,并面临解体的危机。
虽然在冷战结束之后日美同盟的这种“漂流”状态存在了很久。但是,它并没有像很多战略学家所预测的那样消亡,而是以一种“新战略概念”进行了重新定义,并在1994年—1996年间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和深化。由于世界格局由两极向多极化的发展,国际形势的变化,新的政治经济力量的崛起给美日两国带来了危机感,为了继续维护美日同盟,两国都有意缓和双边关系, 1995年2月,美国发表了意在维持和加强日美同盟的报告:《东方及太平洋地区安全战略报告》。在报告中美国再次强调不允许任何贸易摩擦破坏美日同盟关系。对于美国来说,调整和加强同日本的关系是他基于对亚太环境考虑而做出的自身利益的决策,而在日本看来,冷战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亚洲地区的长久和平,在不同程度上仍然存在着各种矛盾,在政治上仍需寻求美国对其谋求政治大国地位的支持,在安全上日本仍需美国保护。
1997年9月美日签订了《美日防卫合作指针》,日本在美日合作中的地位由被动接受转向主动参与周边地区安全问题,美国由原来的牵制变为美日共同参与。“9.11事件”后,国际形势日益复杂,问题层出不穷,美国迫于军事和政治压力亟须日本替其分担。日美两国紧密合作应对新的挑战,不断强化已有的美日同盟。1998年9月美日双方达成了共同开发导弹防御系统(TMD)的协议。2004年,日本协助美国中东战略及全球反恐行动,派兵援助美国对伊拉克进行战后重建。这一系列事件都表明冷战后的日美同盟不断加强。2005年2月,美日两国共同发表《美日共同声明》,在声明中公开宣布两国在亚太地区的 12项共同战略目标。日本公开将俄日北方领土及中国台湾以、朝核问题等列入美日两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目标,也标志着美日军事同盟彻底变质,日美同盟不再是为日本提供保护、为美国提供军事基地的双边关系,而正式成为美日共同谋求亚太地区霸权的工具和手段。2009年2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东亚四国之行第一站日本也特别提到:日本与美国的双边关系“是我们全球努力的基石。这一关系过去和将来始终都基于我们对共同安全与繁荣的承诺”[4]。美国总统奥巴马在2009年11月访问日本期间的演讲中也表示要继续深化日美同盟关系。在我看来日美同盟关系的调整和强化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两国根据自身利益和国情出发而做出的适时改变,对于日本来说,他无非是想通过美国的帮助来强化他在东亚地区的势力及保护他在亚太地区的安全,而美国则是利用日本来稳定他在东北亚地区的霸权地位。
三、日美同盟对中日关系的影响
日美同盟一直是影响中日关系发展的重要因素,随着冷战结束后日美同盟关系的强化,它对中日关系的消极影响明显增多。对中国而言,如何应对日美同盟带来的挑战,则成为21世纪中日关系所面临的重大课题。
战后,美国片面媾和方式的选择成为日本受美国支配的重要步骤,美日签订的《旧金山和约》和《日美安全条约》,标志着“以日美关系为基轴的日本战后外交路线完全形成”[5]。与此同时,日本受到“日美基轴”外交路线的影响,使得日本的对外政策受到严重的限制,这尤其表现在日本与中国的关系上。1952年4月,日本遵从美国政府的授意,与台湾签订了阻碍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日华和平条约”。随后,日本又在联合国的中国代表权问题上紧紧跟随美国的步伐,直至1971年9月,对于美国所提出的“逆重要事项指定”与“复合双重代表制”两决议案,日本佐藤内阁依旧决定充当其共同提案国。然而,1972年2月,美日关系出现大逆转,尼克松总统访华,美国长期以来的对华敌视状态发生转变,而日本田中内阁得知美国此举后,也迅速调整了对华政策,在1972年9月也实现了中日邦交正常化[6]。
与这一时期与“美主日从”的同盟关系相比,20世纪90年代的日美同盟关系由于冷战的结束而一度处在“漂流”状态,受此影响,这一时期的中日关系暂时呈现逆向发展迹象,双方在台湾问题、历史认识问题等老问题上争执不断,尤其是在1996年3月的台海危机中,亚洲国家中唯有日本追随美国的对华政策、对事态表示“担忧”。之后又随着美国克林顿政府对华政策的调整,中美关系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和缓和,并于1997年10月和1998年6月与时任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和美国总统尼克顿分别进行了互访,上述动向又促使日本政府从1997年初不得不努力发展中日关系。
而美日同盟的一系列协定中,除了“日美基轴”这样一条主线以外,日美安保体制也是美日同盟的一项重要内容,尤其对于最近的钓鱼岛争端问题,也使得日美关系一度跌入谷底,所以,在日本不能深刻反省侵略历史,谋求亚洲各国信任的前提下,日美安保体制正成为影响21世纪中国发展的最大安全隐患,日本的军事化倾向也尤其令人担忧。
总之,日美同盟对于发展中日关系方面消极因素大于积极因素,在日美同盟日趋强化的背景下,短期内中日美三国间尚难建立“均衡的三角关系”,因为日美两国间的政治、军事的联系远远超过中美和中日。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抓住日美同盟的结构特征并区别对待日、美两国,力争积极、有效地应对日美同盟的挑战。
参考文献:
[1]张小明.美国与东亚关系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436.
[2]吕耀东.美日同盟的发展轨迹[J].当代世界,2007,(11).
[3]肖,王立明.冷战后美日同盟:从“漂流”到强化[J].2006,(3).
[4]娄伟.冷战后每日同盟关系的强化及其影响[J].赤峰学院学报,2008,(7).
[5]金德.日美基轴与经济外交——日本外交的转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30.
[6]徐万胜.冷战后的日美同盟与中国周边安全[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