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之巢

沿着5号洲际公路，周围是数不清的曲曲折折的小路。虽然加利福尼亚被洛杉矶和圣迭戈这样的大城市占据，但也不乏秀美的田园风光。滑板界的巨星托尼·豪克就在这里出生长大的。今年44岁的豪克迎来了职业生涯的第30个赛季，令人吃惊的是他不断取胜，时常给滑板运动带来变革，且从未显出疲态。

站在一个修建了住宅区的丘陵顶部，我们远远望见一座大大的棕色别墅，那里是“老鹰”（HAWK有鹰的意思）的巢穴。相对于他1200万美元的年来说，这座2009年购置的别墅算得上低调。

豪克对我们的接待很简单，穿过一个装饰简朴的客厅，来到了花园，远眺的景致让人叹为观止。花园里有两座泳池，一座装满了水，被一只1米高的乐高玩具鹰“守护”着。另一座则空无滴水，面积是第一座的4倍，托尼把这里当做是私人滑板公园。

虽然贵为极限冠军、《托尼·豪克极限滑板》游戏中的英雄，但豪克为人低调严谨，既不木讷又不侃侃而谈。他是那种很容易博得信赖的人，以至于当他说对自己的收入一无所知时，我们也毫不怀疑。是的，他从事的是随时都有摔断脖子的运动，但他从不会夸大滑板的危险性，即便他已经是个44岁的中年人了。最近十年两次摔断盆骨？“最难的是要克制复出前的焦虑情绪。”

35年前，豪克在哥哥的带领下第一次接触了滑板。自此无人能折断他滑翔的翅膀，包括那些对他冷嘲热讽的看客。克里斯蒂安·霍索伊和莱斯特·卡塞是豪克漫长职业生涯中先后出现的两个对手，与他们不同，豪克有着不服输的精神，无论是面对竞技挑战还是岁月。

儿时的豪克有些木讷，但对滑板技术的渴望，就像海绵遇到了水。他聪颖过人，不仅学习滑板技巧，还可以自创动作，“我就像一头马戏团的野兽。”豪克的努力很快得到了回报，他不断取胜，引人注目。彼时著名滑板品牌鲍威尔·佩拉尔塔在到处搜罗滑板明星，以期组建全美最强的滑板队：白骨队。他们的故事后来还拍成了纪录片。

滑板在上世纪80年代的发展势头一度江河日下，但在媒体宣传的影响下又起死回生。“这多亏了滑板电影《回到未来》在当时大受欢迎。”豪克回忆道，“从1986年开始我有了稳定的收入，年末时仅凭出售以我名字命名的滑板，每月的收入就达到了5000到10000美元。读高中时，我买了第一套属于我的房子。”

梦想着将滑板发扬光大，豪克和白骨队的队友们开始了世界巡回表演，他们高超的技艺让全世界的前卫少年如痴如狂。半管滑板在豪克们的眼中就像是奥林匹斯山，滑板之神们并不准备做出改变。在这段时间里，滑板冲出了狭窄的U型池，来到了街头。“街头滑板”对场地没有要求，更容易在青少年中推广，而豪克这些半管滑板的死忠则成了滑板运动中的恐龙。固步自封的豪克呆在位于加利福尼亚法尔布鲁克的家中，整日与花园里的木质U型池为伍。1992年，豪克推出了自己的滑板品牌：Birdhouse，但这仍无法阻止他在滑板界的地位不断滑落。赞助商相继抛弃豪克，选择了更合潮流的街头滑板选手。结婚并育有一子的豪克被迫卖掉了别墅，带着全家老小挤进了双层套间。“那段时间我们吃了太多的速冻面条。”豪克苦涩地回忆道。

Birdhouse滑板用了几年的时间开始得到市场的承认。在这段时间里，豪克备受煎熬，U型池上空的鹰被囚禁在办公室里。“我赞助的职业选手杰雷米·克兰直言不讳地让我明白了，我的发展空间应该是在滑板上，而非电脑前。”这只三十多岁的鹰需要抓住空中飞行的一切，“哪怕是一丁点儿机会我也不放过。最糟糕的回忆？我在德克萨斯的一家游乐园表演了七天，每天表演三次，只得到了500美元的薪水。那时我别无选择。”

一个电话改变了豪克的命运。1995年，ESPN体育电视台希望举行一个“极限体育”系列赛，希望豪克能成为赛事的象征。为什么是他？因为ESPN更看重的是半管滑板赛事的排名，而非耍酷式的街头滑板。豪克的风格虽然有些过时，但在半管赛事中，依然只手遮天。自此豪克又从落伍的老家伙变成了时尚青年。作为回报，豪克在1999年的X-Game比赛上，第一次完成了“平空旋900度”的超高难动作，通过ESPN的转播，X-GAME一炮走红。

豪克旋转两周半的“平空旋900度”让滑板运动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财大气粗的赞助商随踵而至，电视转播商争先恐后，半管滑板又重新超过了街头滑板。豪克说：“我是第一个敢于接受大合同，接受所有批评的滑板选手。从外界把我当成是马戏团的动物开始，我就已经学会了接受批评。”豪克与国际连锁快餐商之间的合同遭到了不少滑板爱好者的猛烈批评，对此豪克反击道：“在我的合同里，会有相关比例的收入归给基金会。批评者们并不知道他们使用的漂亮滑板乐园正是快餐公司出资建造的。在清楚这点之后，大家可以评判我和快餐公司签合同是好是坏。”接着豪克又列举自己拒绝过的合同：某品牌香水，希望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速冻食品。快餐则是另外一码事儿：“我很小时就开始吃快餐，这并不是我在出卖自己的灵魂。”

如今豪克拥有一个巨大的仓储办公室，里面配有私人滑板池，雇员多大达30多人。“我下午还去拍一些照片，预计耗时一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这样做不会让拍摄过程无趣，只为了更有效率。”在他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上，豪克还要扮演父亲的角色。他离过三次婚，育有4个孩子，其中最年长的莱利在街头滑板界已经小有名气了。莱利有着标志性的爆炸头，和一帮前卫少年为伍，滑板品牌贝克是他的赞助商。“4年前，他就不再是一个孩子，或者某人的儿子了。我告诉他：‘你的所作所为要在你的底线之上，你可以为赞助商工作，拥有一个职业前景。他听从了我的意见，而我付出了代价，这小子选择了其它赞助商，而不是Birdhouse！”

在去学校接小女儿回家前，豪克还不忘玩上一会儿滑板，“只要我还能站立，就不会放弃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