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历险记

2013-04-29 00:44
科普童话·神秘大侦探 2013年7期
关键词:特伦奥尔加弗里

幸运的是,她们刚一出大门就看到弗里博迪先生的卡车吱吱嘎嘎地沿着小路向这边开来。她们挥着手大声叫喊,于是弗里博迪先生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让她们进去。他正好要到城里去买饲料。

“我们倒宁愿坐在外面,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加妮特说。两个女孩爬到卡车的后部,抓着驾驶室的顶部站立着。

那样乘车是很有趣的,因为一开到公路上,弗里博迪先生就开得非常快了,风朝她们吹得很厉害,以至加妮特的辫子都飘了起来,而西特伦妮拉的刘海儿就像篱笆一样倒立起来。她们觉得好像自己的鼻子都被吹扁了贴在脸上,而当她们说话的时候,声音一下就闪过去了。

“我感觉就像船前头的一种东西,”加妮特大声说,“一幅船首像,我觉得就是这么叫的。”

西特伦妮拉从来没有听说过船首像,而且这也很难解释,因为你还得这么叫。风在吼叫,弗里博迪先生的卡车是个声响很大的车,而且如果你把嘴张得太大的话,飞得慢的昆虫就很容易被吹进去。

她们看着那卡车就像卷尺一样吞噬着那扁平如缎带的道路,布莱兹维尔镇灰色的小街区飞入了她们的眼帘。布莱兹维尔到了,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带高塔和镀金的圆屋顶的镇政府大楼、加油站、刷着红漆的仓库,晒衣绳上飘动着衣服的埃尔森太太的黄色住宅,那衣服非常肥大,因为埃尔森太太和她的丈夫都很胖。奥波尔·克莱德——那位医生的女儿,正在她家前面的人行道上拍着一个球,小格兹坐在一辆快递小马车里拉着他的狗。当加妮特和西特伦妮拉神气活现地经过时,他们挥着手。弗里博迪先生把车停在农业局的前面,卡车嘶哑地发出一两声像咳嗽似的喀喀声就趋于平静了。女孩们跳下了车。

“你们两个小女孩怎么回家去?”弗里博迪先生问道。

“哦,我们也许走回去,”加妮特回答道,“或者搭什么人的车。”西特伦妮拉满怀希望地补充道。

她们向他道了谢,走上大街,经过铁匠铺、药店和邮局。邮局橱窗里有一则布告说:“大谷地的女士们,下星期日,一年一度的野餐聚会将要举行了。来吧,大家都来参加吧!”加妮特冲着这则布告咯咯直笑,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群穿得像巨大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的家伙在一棵树下吃三明治。当然她知道“大谷地的女士”只是指住在大谷地那个地方的女士,但它的有趣的谐音却意为“像大气球一样的女士”。她们沿着大街继续向前走,经过一家净是草帽和工装裤的商店,还有一家鞋店,以及一家糖果店,那里机械钢琴正发出一种噪音,就像是一家锅炉代理店里的一架破旧的手摇风琴发出的声音。

最后,她们来到城郊的一座图书馆,那是离道路有一段距离的、掩映于枝叶扶疏的枫树间的一座老式建筑。

加妮特喜欢那座图书馆,里面充满了旧书的好闻的气味,而且里面有的是她从来没有读过的故事。图书馆管理员彭特兰小姐是位漂亮但稍有点胖的女士,她坐在对着门的一张巨大的书桌后面。

“下午好,西特伦妮拉。”她微笑着说,“下午好,鲁比。”

彭特兰小姐总是误称加妮特为鲁比。在布莱兹维尔有那么多小姑娘的名字听上去像珠宝一样非常容易混淆:有鲁比·施瓦茨、鲁比·哈维、鲁比·斯莫利、珀尔·奥里森、珀尔·舍恩贝克、贝里尔·舒尔茨和小奥波尔·克莱德。

(译注:“鲁比”的原文为Ruby,意为“红宝石”;“珀尔”的原文为Pearl,意为“珍珠”;“贝里尔”的原文为Beryl,意为“绿玉”;“奥波尔”的原文为Opal,意为“蛋白石”。)

加妮特和西特伦妮拉在书籍间到处指指点点,直到每个人都找到一本自己想要读的书,然后在窗子旁一个宽大的座位上坐下来,就在装有部头很大的旧书的两个高高的书橱之间,那两大书橱的书看上去好像有许多年没有被任何人打开过了。

加妮特看的是《丛林故事》,西特伦妮拉高兴地叹了口气,开始读一段很奇妙的故事,那故事名叫《奥尔加公爵夫人》,也叫《蓝宝石的印章》。

图书馆的纱门随着人们的进进出出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门关上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还有其他的孩子和大人在看书,老太太在找关于钩针编织方面的书,男孩们想看关于联邦政府警探的故事。雨水碎片般打在两个女孩旁边的窗子上,而她们却几乎没有听见。加妮特与白色的海豹科蒂克相距千里之遥,那海豹游在辽阔的海洋里,想为它的家族找到一个安全的岛屿。西特伦妮拉则来到一个由许多盏枝形吊灯照亮的大舞厅里,那里聚集着身着华贵晚礼服的美丽的女士们和先生们。

加妮特看完了“白海豹”的故事,接着看“图买的大象”的故事。一次她抬眼望了望,伸了个懒腰。“哎呀,这么安静,”她小声说,“我想天色是不是已经很晚了。”

“哦,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西特伦妮拉不耐烦地说。她正看到那本书最激动人心的部分,奥尔加公爵夫人就要掉到一个深深的悬崖下面去了,她抓着一根绳子,麻烦在于揪住绳子的男人并不喜欢奥尔加,正打算随时让她坠入悬崖。西特伦妮拉以为结局是一切都会安然无恙的,但她不能肯定。

当加妮特再次读到前面的内容时,奥尔加公爵夫人大概早已被救出来,安全地回到了舞厅里,此时天暗下来了。

“‘阴险的一词是什么意思?”西特伦妮拉问道,可是加妮特并不知道。

“哎呀,这里挺安静啊,”她接着说道,“我得问问彭特兰小姐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消失在书橱的后面。

“加妮特!”过了一会儿她又大声叫道,“彭特兰小姐已经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

加妮特从窗子旁的座位上跳起来。真的,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她们向大门跑去,可是它已被牢牢地锁上。后门也被锁上了,那沉重的玻璃窗已有多年都没有被打开过,它们嵌在窗框里就像嵌在水泥里一样,要移动它们是不可能的。

“晚安!”西特伦妮拉用呜咽的声音说道,“我们被锁在里面了!”眼泪已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可加妮特却感到十分兴奋和激动。

“西特伦妮拉,”她严肃地说,“这是一种冒险。像这样的事情只在书中发生过,我们可以把它讲给我们的子孙们听。我希望我们整夜都能在这里度过!”

“哦,哎呀。”西特伦妮拉抽泣着。她真巴不得没有读过《奥尔加公爵夫人》,那太骇人听闻了,她一点儿勇气也没有了。如果她挑了本关于寄宿学校女生之类的好看而平和的书,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恐怖。她突然产生了如此可怕的想法,以至停止了哭泣。

“加妮特!”她叫道,“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星期六!那就意味着我们得在这里待到后天。我们要饿坏了的!”

加妮特的兴奋荡然无存。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是很可怕的事。

“我们敲敲窗户吧,”她建议道,“也许会有人听到的。”

她们用力地敲着玻璃,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可是图书馆离街道还有一段距离,浓密的枫树叶减弱了她们发出的声音。布莱兹维尔的人都在平静地吃着他们的晚饭,绝不会听到她们的声音的。

暮色慢慢地降临到房间里。书橱看上去高大而严肃,墙上的图画也很严肃,有《拿破仑在厄尔巴岛》和《华盛顿越过特拉华河》的钢版画。

图书馆里没有电话,也没有电灯。虽说有煤气炉,可是加妮特和西特伦妮拉却找不到任何火柴。她们在彭特兰小姐的书桌里翻找,可是里面净是些没用的东西,像档案卡、橡皮图章、橡皮筋和缠绕整齐的小线卷。

西特伦妮拉在一个鸽笼式分类架里找到一块巧克力棒糖。

“无论如何我们不会马上饿死了,”她说着,开始兴奋起来,“如果我们把它给吃了,彭特兰小姐是不会责怪我们的,你觉得呢?”

“等我们出去后再给她买一块就是了,”加妮特说。于是她们把它分开,站在紧临大街的窗子旁沮丧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暮色更重了。

“谁?”加妮特突然喊道。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个小个子。那人似乎一直猫着腰,正朝通向图书馆大门的水泥路缓缓前行。

西特伦妮拉开始高兴地砰砰猛敲那窗户。“是奥波尔·克莱德,在拍着她的皮球。”她说道,“大声喊,加妮特。大声喊,使劲敲。”

她们一齐大声喊叫并用力敲着窗户。奥波尔胆怯地看了一眼这边黑乎乎的窗子,并没有走得更近一点儿看看是什么在发出声响,而是飞快地沿着那小道走了。

“你觉得她会去告诉什么人吗?”西特伦妮拉焦急地问道。

“哦,她会以为那是个鬼,”加妮特生气地说,“如果她这么告诉别人的话,或许谁也不会相信的。”

她们满怀希望地张望着。整个布莱兹维尔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但是只有一线微弱的光穿过枫树叶。两个姑娘听见汽车来来往往的声音和孩子们在后院玩耍时微弱的叫喊声。她们敲着,叫着,直到嗓子嘶哑了,手也敲疼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走过来。

过了一会儿,她们就把它作为一种很糟糕的工作放弃了,并回到窗子旁边的座位上。

现在房间里已经很黑了,奇怪而陌生,到处人影憧憧。整个房间好像在黄昏后醒来,呼吸着并开始等待。黑暗中传来很微小的吱吱嘎嘎声和老鼠的爪子在轻盈地刷啦刷啦惊惶奔跑的声响。

“我不喜欢这里,”西特伦妮拉小声说道,“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里。我自己的声音都会吓我一跳,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我也是一样,”加妮特咕哝道,“我觉得好像所有书籍都活了起来,而且在倾听着。”

“我纳闷我们的家人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西特伦妮拉说。

“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原因就在这里!”加妮特回答道。“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进城了。我们没有告诉弗里博迪先生我们要到图书馆来。”

“我要是不识字就好了,”西特伦妮拉叹道,“我希望自己是某种动物,无须受什么教育。”

“要是做一只豹子可能倒是挺有趣的,”加妮特同意道,“或者做一只袋鼠,要不就做一只猴子。”

“甚至做一头猪,”西特伦妮拉接着说,“一头安全的、快乐的、和全家人睡在自己的猪圈里的猪!”

“做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图书馆,甚至不会拼写‘猪肉一词的人,”加妮特补充道,说完咯咯地笑起来。西特伦妮拉也咯咯地笑起来,她们俩都感觉好多了。

图书馆外,弗里博迪先生正带着她们的父母焦急地四处寻找…… 临近午夜,彭特兰小姐带着大家来到图书馆碰碰运气,发现她俩还在熟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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