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勃兴 王景文
2013年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我们敬爱的老领导时青诞辰110周年。我们怀着无比敬重的心情,来回忆他革命斗争的历史生平。
追求理想献身革命
时青原名王世清,又名王世益,1903年10月生于山西省榆社县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在他15岁时,只身到了太原一家印刷厂当童工谋生。这里每天劳作16小时,眼看身边几名童工兄弟不堪劳累而死,深感痛触。不久他被赶出厂门,无奈只好到武乡水化山寺庙出家,幻想超脱尘世。但事实令他失望,翌年又回到太原,在《山西公报》印刷厂当排字工人。只念过三年私塾的他,刻苦学习,凭借字典完成工作任务。在排字过程中接触到各种社会思潮文章,同时又结识了几位进步学生,其中有我党早期政治活动家贺昌、李毓棠,受到了革命启蒙教育。1922年4月,经李毓棠介绍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简称社青团),后被提任社青团太原地委职工运动委员。年底,他进入傅懋恭(彭真)领导的成人夜校,学习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和文化知识,并发起组织了“山西工人联合会”,当选为委员长。1925年5月15日,他发动太原印刷工人举行第二次大罢工取得胜利。社青团太原地委在给中央的报告中称:在此次罢工中工人们所表现的斗争精神和团结力量,在太原可以说是破天荒。
这时,他的革命活动被暴露,遂转移到阳泉矿区在煤矿工人中开展活动。同年,被调到北京从事工人运动,并由罗章龙和陈君涛介绍由社青团员转为中共党员。不久,被任命为中共北京市城南区委书记,1927年,改任丰台、长辛店地区党支部书记,在铁路职工中开展革命工作。同年4月,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大批屠杀共产党人和工农大众,军阀张作霖杀害了李大钊等19名革命人士,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时青因失去与组织的联系而回到太原。1927年5月,中共中央批准成立中共山西省委,他与省委接上了关系,担任省委巡视员,领导职工委员会的工作。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相继恢复了被破坏的太原市印刷、制鞋、纺织等行业工会和太原市总工会。
1927年8月,党中央在武汉召开了中央紧急会议(八七会议),确定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方针。这一年晋奉战争爆发,阎锡山派出大批警探,到处搜捕共产党人。这时,省委领导推行中央的盲动主义路线,执意在“双十节”用暴力砸烂国民党的黄色工会。而时青认为,鉴于当时敌强我弱的形势,砸打黄色工会的错误行动必然暴露革命力量,他主张要严密组织,深入群众,发展壮大革命力量,伺机再采取适当的行动。但这一正确主张却遭到执行“左”倾路线的省委领导人的反对,并要求时青必须带头行动。他只好带领工人冲进黄色工会大门,而敌人早有准备,工人们遭到军警包围殴打,当场牺牲一名工友,被捕二人。但上级领导并没有从血案中吸取教训,竟然决定组织暗杀队为死伤工人报仇,说这是用“红色恐怖对抗白色恐怖”,任命时青为暗杀队队长,赵焕星任副队长。时青等人依然提出不同意见,但领导要求他们必须坚决执行。1928年元旦前夕,省委得知国民党山西省党部将在太原新华舞台举行新年同乐晚会,因此决定趁机行事。经过策划,由三人参加,赵焕星扔手榴弹,时青在场内放火,另一王姓队员在场外掩护。可是当开始实施暗杀计划时,赵焕星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榴弹扔出去就爆炸了,赵当场牺牲,旁边的一个县长也被炸死;在混乱中时青用来装汽油的猪尿泡也被挤破了,遂由场外队员接应,他冲出人群安全脱险。从这几次行动中可以看出:时青为革命事业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而当自己的正确意见被否决后,又能坚决执行党组织的决定,充分体现了严守党的纪律,向敌人英勇斗争、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
身陷囹圄斗争不息
1928年2月11日,中共山西省委扩大会议在霍州召开,传达了“八七”会议精神和中央巡视员蔡和森关于山西工作的指示,批判了炸新华舞台的冒险行动,时年25岁的时青被推选担任省委书记。霍州会议虽对盲动主义路线有所认识,但并没有对其进行彻底清算,依然安排将全省划分为七个暴动区,在阎锡山预征下一年度钱粮时组织全省武装暴动。但这一错误决定还尚未得到贯彻执行时,在3月中旬团省委书记等人被捕,党组织遭到破坏。在这危急情况下,时青指挥同志们迅速安全撤离太原,他自己却被叛徒出卖而遭敌人逮捕。
时青被捕后,敌人对他实施了灌辣椒水、烙铁烙、跪碎碗渣、烟头灼烧、坐老虎凳等残酷刑讯,以致双腿不能行动,眼睛伤残,但他强忍巨大痛苦,宁死不屈,英勇斗争。多少年后,我们依然能看到他的手腕上留有的镣铐疤痕。由于省委秘书长叛变告密,他在狱中暴露了身份,9月,山西省特种刑事法庭以“颠覆国民政府的共党重要分子”的罪名判处他无期徒刑,关押在省第一监狱,在狱中,他坚持对敌斗争,同马林、何英才、侯富山、高克亭、郭洪涛等人一起建立了监狱党支部,时青任支部委员,先后领导狱友为改善囚禁生活条件多次发动斗争,特别是领导了三次绝食斗争,其中第三次斗争参加者达800人之众,坚持9天后取得了胜利。
“九一八”事变后,政治形势发生变化,迫于全国人民释放政治犯的强烈要求,国民党当局实行大赦,时青的刑期被减为15年,当时他服刑已超过三分之一刑期,按规定于1934年10月被送往山西反省院。
他入院后秘密策划成立了党支部,领导院中同志进行斗争,建立了“赤色革命生活团”,时青任团长。在此期间,他始终坚持党的立场,领导和参加反省院内的斗争,经受住了敌人分化瓦解阴谋的考验,始终表现出忠贞不屈的高风亮节。
到1936年,时青在反省院已住满4期,由于多年摧残,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支部决定让他按照反省院规定申请保外就医,于同年10月终于走出反省院,摆脱了长达8年多的牢狱生活。
竭诚工作奉献终生
1937年的正月初三,时青不顾伤病之身尚未完全恢复便辞别老母,到太原寻找组织。他找到山西训导院的秘密共产党员时逸之,与太原市委书记接上关系。这时由主持山西省牺牲救国同盟会的薄一波安排他任组训股长。不久因伤病复发被党组织送往延安,先是在中央党校学习生活。1938年9月,被分配到延安鲁迅文艺学院任支部书记、训导员、院务处副处长等职。1941年8月,经中央审查,认为时青被捕后在敌人法庭、监狱、反省院的表现都是好的。1945年参加党的“七大”后,被中共晋绥分局分配到兴县任职。1949年春,回到延安参加组建西北大区工会的筹备工作,先是任西北局职工运动委员会委员,1953年5月,西北总工会成立后任常委兼组织部长,1954年初,西北总工会改组为全国总工会西北工作委员会,时青任该工作委员会副主任。
解放初期,党中央要求工会组织把全国工人迅速组织起来,建立起红色工会以取代黄色工会,并要求新组建的工会面向基层,面向群众,面向生产。时青身体力行,经常深入各地,抓紧建立和发展工会组织,很快就把西北各省市县和大区的各产业工会组建起来;他还大力发动职工群众,恢复发展生产,开展文化活动,维护工人阶级利益。他十分重视基层工会工作,经常下工厂,到生产第一线去指导工作,发现和培养先进典型,涌现出像西北国棉一厂赵梦桃小组、甘肃玉门油矿桑万祥采油班等大批先进个人和班组。当时,工会在私营企业中开展工作,处理劳资关系是一件重要而又复杂的工作。1950年宝鸡申新纱厂的工会干部认为,资本家推行以经济核算为重点的企业管理会影响职工利益。时青坚持党的方针政策,向他们明确指出:“民族资产阶级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加强企业管理是对的,在工厂经营困难而发生亏损的情况下,采取加强经济核算措施是正确的,工会应该发动工人,增加产量,提高质量,降低成本,尽快扭转企业亏损状况,这样我们才好讲话,否则只能接受资本家提出的精简职工的要求。今天工人的政治地位确实提高了,可是经济上还没有真正得到改善,这只是暂时的困难,因此工会应该坚决贯彻面向生产,劳资两利方针,生产发展了工人们的生活才能不断提高。”
为实现这样的目的,时青总是精神饱满地日夜辛劳,给人以永不知疲倦的感觉;他平易近人,善于团结同志,作风艰苦朴素,廉洁奉公,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他悉心培养工人出身的干部,给他们压担子,选拔优秀分子担任工会领导职务,并关注从知识分子中选拔干部。他经常告诫我们:“个人历史要由自己奋斗而书写。”在具体工作中他总是放手大胆地让我们到广大群众中去工作。他对待干部总是从政治上关心,从生活上体贴,对有缺点错误的同志,耐心帮助教育。因此当时的工会组织被广大职工形容为团结友爱的大家庭,真正成了职工之家。
1954年下半年,中央决定撤销大行政区一级建制,全总西北工作委员会停止办公,时青被调到全总干校西安分校任党委书记兼校长。在此期间,他尊重知识,爱护人才,善于团结知识分子一道工作;积极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工作和生活中的问题,受到广大干部和群众的尊敬和爱戴。
在1956年的整党运动中,陕西省委曾又对他全面审查,并再次对他加以肯定。可是在“文革”中,他却被诬为叛徒,受到批判斗争,一家三代人被赶到渭北澄城县插队劳动。面对四人帮的肆虐,他依然怀着乐观情绪和充满信心地说,革命道路上虽然布满荆棘,然而只要意志坚强、坚定地走下去,前途总是光明的。直到1978年2月5日,当为他平反昭雪的通知送达到病榻前时,他却因久受折磨已病得不省人事,于4月15日,在那迟到的春光岁月里含冤离开了人世。
时青作为我党早期的革命活动家和建国初期西北工人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他忠于党,刚正不阿,处危境而坚贞不屈;关心和重视培养干部;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生活简朴,奉公无私,把一生献给了革命和建设事业。我们这些当年的年轻干部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亲耳聆听过他的教诲,亲身领受过他的指导,他教育我们坚定了信念,增长了才干,使我们这些走出校门不久的青年学生成长为人民的公仆。在纪念时青同志110岁诞辰之际,我们更加缅怀他,我们一定要继承他的遗愿,学习他的高尚品德和优良作风,尽我们的绵薄之力,同全省干部和群众一道,为把陕西省建成西部强省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而不懈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