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劳伦斯《虹》的悲剧色彩看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2013-04-29 21:02夏霖
大观周刊 2013年8期
关键词:自然彩虹灵魂

夏霖

摘要: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的《虹》中始终流动着一股悲剧色彩。从布兰温一家三代人赖以生存和生活的马什“伊甸园”被工业化为“失乐园”,到小说主人公对美好和谐两性爱情追求向工业“文明”的屈从,再到第三代厄秀拉精神和灵魂追求的幻灭,深刻揭露了19世纪后期英国资本主义对自然和人和谐状态的无情摧残,意欲引起社会的共鸣:社会的发展必须考虑到人和自然的和谐发展,否则会酿成悲剧。

关键词:彩虹 自然 爱情 灵魂 毁灭

一、引言

十九世纪后期,随着英国生产方式和社会结构的变革,人们对道德、价值、爱情、宗教和人际关系的看法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戴维·赫伯特·劳伦斯亲身经历了上述的种种变化,认为现代社会的工业化戕害了人类天性,导致西方文明的堕落。《虹》(1915)以关注生态发展和对两性关系的研究为基点,以布兰温一家三代人的感情纠葛为主线、揭示了社会的变迁给人们带来的苦恼、变异和挣扎,表达了劳伦斯对生态和谐遭到破坏和美好爱情走向妥协的同情,同时结尾处隐现的彩虹也暗示了他对和谐自然和完美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二、《虹》的悲剧色彩

1.《虹》的悲剧色彩——毁灭和谐的生态悲剧

劳伦斯的《虹》,从题目到结尾都隐含着一种虽然讓人感到美好却始终可望而不可及的虚幻状态的美,小说在“发展——高潮——结局”的叙述过程中处处体现了悲剧气氛的愈加强烈。从布兰温家族的第一代人身上悲剧开始出现,第二代人经历了比第一代人更大的悲剧,而到了第三代厄秀拉,悲剧气氛到了浓墨重彩的地步,故事的跌宕起伏令读者深深感受到了工业社会的文明对生命的践踏、对尊严的藐视。

劳伦斯从两个视角对19世纪后期开始的工业文明导致的这一悲剧进行了演绎。第一个视角是田原牧歌式的自然生态遭到毁灭,马什农场由“伊甸园”异化为“失乐园”。马什农场位于肥沃的低草地上,是英格兰中部典型的田园牧歌式的乐土。200多年来,它一直是布兰温家族赖以生存和生活的世外桃源。但这种伊甸园般的幸福时光在大约1840年以后变成了只存在于人们记忆中的“天堂”。19世纪后半期,资本主义为了攫取更多的资源和财富,大肆开发利用自然界,昔日宁静优雅的农业文明被工业文明所破坏。作为农业文明向工业社会过渡时期的一分子,劳伦斯亲眼目睹了英国昔日秀丽肥沃的田园景色被丑陋肮脏的铁轨和矿井所取代的过程。在小说中,马什农场在1840年以后被开凿了一条运河,沿河的田野被筑起了河堤,谷地被通了铁路,到处被开采成煤矿,土地被肢解得七零八落,宁静被喧嚣所取代,他们由土地的主人被异化为陌生人,自然的和谐被糟蹋的面目全非,彻底被异化为“失乐园”。

另一个视角被定格在“人”的毁灭上。作为农业文明时期的最后一代人的代表——汤姆的洪水溺亡则预示了人与自然和谐时代的彻底结束。当他毕业以后又回到农场时,他感到又找回了自己,身体强壮,精力充沛,骨子里流着贴近自然地的血液,享受着泥土的气息,欣赏着生气盎然的牲畜的活蹦乱跳。[1]汤姆与土地的自然、亲近、融合,体现了人与自然的生态和谐。就是这样一个乐于知足、融于自然的鲜活生命最后竟然被“洪水”所吞没。

2.《虹》的悲剧色彩——妥协社会的爱情悲剧

《虹》是劳伦斯力图对和谐完美婚姻追求和探索的代表作。但它所描述的几对夫妇的爱情故事都或多或少地充斥着悲哀的气氛。第一对夫妻是迪莉娅和汤姆。他们除了性和谐之外,在精神和心灵上都始终保持着距离和独立性,是基于他们之间的陌生感。因为“汤姆抛弃了自己心中不愿屈服于妻子的东西,忘掉自我去寻求她”。[2]再看第二对夫妻安娜和威尔。安娜喜欢享受外面世界的生活乐趣,而威尔却钟情于宗教的自由与喜悦,想让妻子和自己呆在同一个永不改变的世界里。他们无休无止,莫名其妙地你争我斗,都想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对方。彼此冲突不断,只能以完全沉缅于自己的性生活求得各自的慰藉。他们的爱情和婚姻以安娜满足于生儿育女、获得家庭的主宰权而告终,而男主人公同样丧失了独立的自我,成为了被支配的对象。[3]这种没有思想上的亲近,没有内心世界的温存,只有肉欲追求的幸福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激情,是爱情向工业文明妥协的有力见证。

厄秀拉和安东的爱情是《虹》中爱情故事的高潮。厄秀拉是农业文明的产物,继承了农耕社会中老一辈的人性精髓——独立性强、思想深邃、见识超群、敢作敢为,听命于自然本能的呼唤,不屈服于周围强大的势力。而安东是“世俗的自我”战胜了“内心深处的自我”的牺牲品,尽管很爱厄秀拉,但最终毅然决然地弃她而去,并且以闪电式结婚断了自己的后路,暗示着与农业文明的彻底决裂。几番挣扎之后,厄秀拉还是无法与他达到灵与肉的完美统一,只能让他成为心中幻觉的偶像。他们“相遇——分离——再相遇——再分离”的故事正是两种新旧思想和价值观的碰撞和冲突的真实体现。结果表明,两种不同的社会体制是不可能达到和谐统一的。小说最后厄秀拉的怀孕,并非真正意义上两人和谐爱情的结晶,而是象征着在安东的影响下厄秀拉欲向工业文明妥协的念头,但惊现的马群象征了厄秀拉意识领域里和安东的最后一次对抗,也是两种势力和价值观的决斗,最终以“胎儿”的消亡预示了厄秀拉灵魂深处对自然和谐的执着追求以及对工业文明社会的坚决抵制。

故事中另一个非主角人物英格的爱情归宿,更从侧面佐证了爱情被工业文明异化的事实。英格心地纯洁,是个敢作敢为、追求彻底独立和自由的摩登女性,曾因志趣相投而与厄秀拉一见倾心。她一度将宗教人格化,认为宗教不过是披在人某种愿望上的特殊的外衣,而且对女权运动感兴趣,认为男人思想陈旧,毫无生气。就是这样一位博览群书、果断优雅的女强人最终还是做了机器的俘虏,嫁给了厄秀拉当煤矿经理的舅舅小汤姆,她的爱情也毫无例外地受到了工业社会的戕害。

三、结语

马云飞在“《虹》标题的意象象征”一文中,总结了虹的七种象征意义,即“虹象征着乡村生活和工业社会之间的冲突,象征着男女两性之间的冲突,象征着布兰温一家人的生命轨迹,象征着联系个体和社会之间的纽带,象征着精神和肉体的和谐统一,象征着主人公之间的距离以及女主人公厄秀拉的成长轨迹”。而本文认为,一种悲剧意识流贯穿了小说的始终,虹最重要的象征意义是它隐含着一种乐观的悲哀。从自然和谐的毁灭到美好爱情追求的破灭再到精神和灵魂追求的幻灭,精妙入微地刻画了一部资本主义欲望膨胀的罪恶史,由物质到精神戕害了所有美好的东西。批判是为了进步,揭露工业文明的肮脏和丑陋是为了以后不再有这种悲剧的发生,而这也正是戴维·赫伯特·劳伦斯《虹》的意义所在。《虹》深刻揭露了19世纪后期英国资本主义对自然和人和谐状态的无情摧残,意欲引起社会的共鸣:社会的发展必须考虑到人和自然的和谐发展,否则会酿成悲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一步深化的今天,人类更要关注人与自然、社会的和谐发展。

参考文献:

[1]钟雪美.从生态美学观点谈《虹》中第一代人汤姆的人性之美[J].海外英语,2011(3).

[2]匡兴,主编.外国长篇小说经典[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庄文泉.《虹》——劳伦斯对和谐完美婚姻的追求与探索[N].宁德师专学报,2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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