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乔乔
十年前,柏邦妮从大学里“出走”,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电影梦想,只身北上,做了北京电影学院的旁听生——一无所有,赤手空拳,一份盒饭要分两顿吃;十年后,她是新版电视剧《红楼梦》、电影《花木兰》的编剧,两本畅销书的作者——前所未料的无限可能正在向她敞开。邦妮说,她的梦想是不停地写,写到最好;可她也说,那是无法抵达的彼岸,重点是,必须保持行走的姿态!
弹指间,邦妮在北京已“漂”了十年,她迷恋这座城市,因为它充满了可能性:“你无法想象有一天你可以采访李安、苏菲·玛索、张曼玉,你可以和喜欢的导演李少红、彭浩翔合作,最近和杨亚洲、钮承泽导演也在接触。”可这座城市最残酷的地方也在于此,可能,可能仅仅只是个可能。西祠第一才女、名博主、影评人、专栏作者、作家、编剧……每一步,都不曾轻易,只是邦妮早已笃定:“做你该做的,才能做你想做的。”
满怀热情,不抱希望
18岁,少有人能勇敢地打断惯性的生活,去追寻一个遥远到有些荒谬的梦想;18岁,甚至少有人能明明白白说出自己的梦想;柏邦妮自嘲说:“那时,其实只有冲动,没有想法,如果想法太多,或许反而迈不出那一步。”
苦,自然吃过。一个女孩子,一点点钱,一个陌生的校园,这种心酸只是一方面,或许更残酷的是:“刚来北京的时候,真的是每天都有一个肥皂泡,早上升起来,晚上就破灭了。好多事情都让人心生希望,但大多都不会成,没那么容易。”梦想之路总是由一关关挑战铺就,邦妮像个寻找“圣杯”的女勇士,手握一支笔,披荆斩棘、杀怪屠龙,最后还要和自己较劲:“最难的是对自己的不确定。2007年我刚考上电影学院研究生,还没写《红楼梦》,就靠给杂志写点采访赚点儿零用钱,不是老有剧本写,挺难的。也有朋友语重心长地跟我说,编剧似乎不适合我。那是最难的时候,你有目标、你在路上,那都还好,就像两个人在一起,自己心里确定,那么外面风吹雨打也没什么,心里若是怀疑,那就连和风细雨也难以忍受。”
好在,她是那样一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或许永远记得,电影是灰暗的18岁里的一道光:“你喜欢的人毫无例外都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人好像都挺莫名其妙,你觉得自己可能有一点点才华,但根本不能确定。在灰暗中,只有电影,只有银幕是发光的。就像是拽着银幕上投出的光柱努力地爬向光明,电影对我来说就是这个意义。”那么,苦也不觉得苦了,只要能够靠近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已欢喜。写,只要写下去。
写作和人生总是同步,生活本身会替你洗尽铅华,刚开始谁都喜欢热闹,渐渐地便沉淀了。就这样,邦妮花了很长时间培养了一种心态:满怀热情,不抱希望。若无经历,何出此言?就像邦妮在微博上的签名:哪有什么高潮可言,挺住就是一切。人生的事,没有什么轻而易举。也不是个个都有happy ending,可那又怎么样呢?“今天你叫我写个东西,我会开开心心去写,这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啊,然后明天你跟我说这个事儿做不成了,我立马就停了。”拿起、放下,工作就是这么个状态。
如果不做你该做的事,那么也难有机会做你想做的事,邦妮这样说道:“那时候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无论如何都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也不是说一定要抵达,但最重要的是你在走、在路上,你行走的姿态。我的生活必须是进行时,那就是我生命的姿态。”
爱,是我们唯一的道路
柏邦妮曾这样介绍自己:还在爱,还在写,还相信爱,是我们唯一的道路。她从来就不惮于言爱,活就活得兴高采烈,爱就爱得热辣辣。
“恋爱什么时候也不浪费生命、我相信任何爱情。”现在的邦妮,对于爱的接受越来越打开了,爱情有千百万种形态,因为人本就复杂,我们凭什么说这是爱情,而那又不是呢?8天和8年,或许都是爱情,而女孩子们实在不必太用力,其实和邦妮的工作态度一样,爱情也可以拿起、放下并从容:“女孩往往没有安全感,就把爱情抓得死紧,可爱得太多,也就不从容了。有时候努力迫切地去抓未来,还不如抓住现在。”对于爱情,她说得直接:“和爱情相比,世间一切都是安全的。但我们爱上的,就是这种流动变幻的美。”
邦妮又说,“爱,是我们唯一的道路”,无论你经历了怎样的伤害、挫折、苦痛,你依然能够走在爱的道路上,唯有爱,能够化解一切,她说:“无论你走过了怎样一条路,都不要把那些怨恨、脏的、丑的、恶的留存在心里,只要让爱留下。”这是邦妮的信仰,也是她的座右铭,常有人问她:“你为什么活得生机勃勃,你为什么能够那么好奇,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经历,可以做那么多事?”她说:“因为我爱这个生活,爱我自己,我爱别人,所以我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