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小城松兹瓦尔的市政广场上,一场名为Gatufest的街头音乐节正渐入高潮。身披雨衣的乐迷们严阵以待,期待着本土摇滚老炮Magnus Uggla登场;而舞台上,瑞典新晋女子电声二人组合Icona Pop正卖力地演唱着她们当天演出的压轴曲目。站在人群最后的那群中年妇女们,在细雨纷飞中显得百无聊赖;她们身边的年轻人则展示出了这个位于瑞典北部以伐木业著称的小城乏善可陈的生活中充满活力的另一面。随着气氛逐渐热烈,即便是这些面无表情的中年妇女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加入到了年轻人的行列,挥舞起了手臂。“I don't care!I love it!”这句口号式的歌词在整个广场上回荡不绝。
在过去的14个月里,Icona Pop这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I Love It”以其惊人的传播效力在世界范围内流传开来。而这支去年5月仅在瑞典发行的单曲已然成为时下夜店里最受年轻人追捧的热门曲目;激进、放肆的歌词和兴高采烈又充满了无政府主义色彩的techno节拍,让这首只有3分钟长度的歌曲大放异彩。
无论是舞曲爱好者还是独立乐迷,Icona Pop统统一网打尽;从奥地利到澳大利亚,抑或美国、英国,“I Love It”所到之处无不占领了流行音乐榜单前10的位置。“愤怒的情绪很有感染力,”组合中以“女汉子”形象示人的Aino Jawo解释说,“这种‘去他的的无所谓态度正是它走红的原因。”“就好像,”满头红发,眼神犀利的组合成员Caroline Hjelt笃定地说,“这首歌道出了大家的心声似的。”
可想而知,这支单曲不仅随Icona Pop登上了德州SXSW音乐节的舞台,同时还作为伴舞音乐出现在了美国版《星随舞动》的节目中;青春偶像歌舞剧《欢乐合唱团》中出现过它的身影,就连在三星和微软的广告里也能听到它。不光Florence Welch翻唱过“I Love It”,即便是Taylor Swift在上台演出前都要靠听它来打气助阵。主流市场的认同以及独立小众乐迷的首肯无疑让人对她们的定位拿捏不定。
“大家心说,‘你们到底算主流流行音乐还是小众独立范儿呢?”Hjelt笑道,“但我们向来都奉行中间路线。”“就好像,我忒爱Sonic Youth”Jawo从旁附和道,“可另一方面,我也喜欢‘小甜甜。”
回想2009年在派对上相互结识时,这俩人都正经历着人生的低谷:Jawo刚和男友分手,对方的暴力让她在床上躺了两周,每天只能靠酸奶进食;而一心想在音乐上有所成就的Hjelt还是一如既往地承受着失败的煎熬。分手后的Jawo恰好从担任主唱的乐队中退出;要说这对“破产姐妹”除了音乐上还能有这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好像还真没其他共同之处了。
虽然年龄相差无几,但两人的生活背景可谓是天差地别。作为地道的瑞典人,Hjelt的童年生活简直算得上刻板无趣;但自言出生在“嬉皮家庭”的Jawo则自幼过着在瑞典和冈比亚间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俩人都曾在首都斯德哥尔摩市内的同一所中学就读,但她们压根儿就不曾有过交集(Jawo较Hjelt年长一岁)。然而在2009年的这场派对上,俩人一见如故。只不过认识了几个钟头,两姐妹就一起去了夜店;一天后,俩人合作的第一首歌便宣告诞生。一个月后,她们开始了自己的演出生涯。后来她们去了英国,在伦敦西区一处破败不堪的公寓里安顿了下来,并通过努力为自己赢得了Mercury唱片公司的一纸合约。只是在发行了一张EP后,她们便和唱片公司分道扬镳了。对此,Hjelt开玩笑道:“这下他们该后悔死了吧!”
事实上,真正让Icona Pop声名鹊起的,正是她们后来在本土发行的同名专辑当中由英国歌手Charlie XCX和瑞典籍制作人Linus Ekl?w及Patrik Berger创作的单曲“I Love It”;当然Hjelt和Jawo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朋克气质更是为这首歌曲增色不少。和大多数瑞典人一样,她们能讲一口地道的英语,遣词造句与英国人无异。虽然在对歌曲情绪的把握上稍嫌失准,甚至可说将原曲的意境进行了彻底的颠覆,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为这首歌曲赋予新的灵魂;当中女权味十足的情绪宣泄倒是让人不禁联想到了以激进的政治主张而为人所知的另一支女子音乐团体Pussy Riot。
现实生活中的她们也同样是敢说敢做的狠角色。接受采访时默契十足的应答,偶尔抖些让人莫名其妙的包袱;当笔者游说她们去一段露天铁轨拍摄照片时,Hjelt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这不合法吧,不过,管他呢……”
事实证明,音乐节上被安排与过气的摇滚乐队同台演出的经历实在算不上是对Hjelt和Jawo的一次考验。此刻的她们就如同踏进斗兽场里的古罗马角斗士,怀着必胜的决心披挂上阵,同时收获了英雄凯旋一般的欢呼。
所以,当我们听到“My Party”中姑娘们借Lesley Gore的“It's My Party”为蓝本来讲故事;甚至将Tupac向自己的女友示爱的歌曲“Me And My Girlfriend”篡改成对女性独身主义的赞歌时,怎能不暗中为她们叫好呢?当唱到“I Love It”时,舞台上巨大的i形灯光道具突然被点亮,整个舞台恍如白昼;闪烁的镭射灯光让现场的男女老少无不为之癫狂……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回到后台的Jawo和Hjelt立刻陷入了狂热的讨论,商量着为下一场演出添置一台飞船造型的舞台道具:要能发射激光,还要做得和飞机一样。可以想见的是,一旦专辑在瑞典以外进行全球发行的话,凭借眼下Icona Pop炙手可热的影响力,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沦为另一支“昙花一现”的单曲乐团的。
“我们可不是靠卖长相,受人摆布的所谓偶像团体,”Jawo嗤之以鼻地说道。“我们在一起做音乐是因为我们有话要说,”Hjelt对此颇为赞同,“‘I Love It要传达的讯息已经为大家所接受了,但我们还有很多言之有物的好歌。所以这点我根本不担心。”
如果Icona Pop言之凿凿的抱负心当真所言不虚的话,那些听得让人疲软的流行歌手们还真就得担心一下自己的“钱途”事业了。
文>Mark Sutherland 译>NoOne 摄影>Tom Barnes
私家心水
瑞典大妞Caroline Hjelt和Aino Jawo分享她们对于童年的独家记忆
BRIAN ENO
CH:“地道的法国妞,性感不羁。”
AJ:“我曾幻想自己长大后成为像她一样的女人,结果没成。我失望死了!”
充气背包
CH:“这玩意儿当时在瑞典简直人手一个。用的时候要打气。结果人们总爱把它们扎破,不过你可以用胶带修补破了的地方;或者再买一个就行了,因为这东西实在太便宜了。”
《X档案》
CH:“我爱死大卫·杜楚尼扮演的Fox Mulder了……”
AJ:“大号西装,高腰裤……”
CH:“参加化装舞会的时候,我们总会扮演Mulder和Scully……”
TUPAC SHAKUR
AJ:“他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为了能搞到‘Me And My Girlfriend的歌曲改编权,我们甚至给他妈妈写了一封信。一开始被拒绝了,后来唱片公司介入进来,冠冕堂皇地说了一通好话……其实我们想告诉她,‘我们爱您的儿子—他在音乐上给了我们莫大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