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
夏天
4月19日,太原在下了一场雪之后,夏天终于如期而至。今年的夏天似乎和以往的夏天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茂密热闹的梧桐树叶,一样无限接近于透明的蓝色天空,一样温暖耀眼的金色阳光,一样燥热不安的空气。我穿上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和这一季漫长的夏天说声:“你好。”
今年的夏天似乎又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它收容了我的高考期。太多的期望被押注在这个夏天里,它也因此显得仓促而凌乱。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40天,高一高二感觉不到的压力变成了清晰的数字,可我依旧拒绝过像苦行僧般的生活。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能怎么办呢?如果幸福的定义是知足的话,那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有幸福的机会呢?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我喜欢在夏天的阳光下行走的感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似乎可以把内心的阴暗潮湿全部赶走,心底也随之变得温暖宽厚。去年的五月,我还在为失去某个人而感到伤心难过,前几年的六月也总是忙着中考、会考,忙着放假为朋友过生日。朋友的生日会上,我喝了两瓶啤酒,然后一个人沉沉睡去。如今,我又在忙着高考,在紧张学习了一上午后,我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耳边是许嵩的《浅唱》。
考试
高三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就是不停地考试、排名,然后看着自己落后的名次,看着鲜红的分数,谁的心中能不受触动?同一份试卷,为什么不同的人做就有不同的结果?
有一道题,老师说“是人就不会错”,可我错了,他们说我不是人。有一道题,明明知道选D,可手一抖就写成了C。老师问我:“你手有问题吗?”好吧,我右手骨折过。“你眼睛有问题吗?”好吧,我是高度近视。对于这样的错误,我也很无奈。这样的性格,连自己也很讨厌。
我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来修改我的理综试卷,希望下次能有起色。
晚上十点五十分,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同桌了,台灯下我们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他是个复读生,人很好,我们经常一起讨论问题。外面刮着大风,我穿着单薄的衬衣艰难地往校外租的房子走去。昏黄的路灯静默无声,影子安静地拓印在地面上,风把它吹得摇晃。这样的天气似乎是在迎合我的心情。太多的青春被自己挥霍,而现在只能在压力重重的高三看着鲜红刺眼的分数而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努力一点。我不奢求能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因为我对这样的想法也是嗤之以鼻,“说后悔有什么用,反正我没见你成绩有任何起色!”似乎成绩的好坏永远是评论学生的唯一标准。
我突然就想到了2011年的夏天。我看见早晨六点半的自己在放声背诵甲烷的性质;我看见五分钟吃完早饭的自己回到教室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每日一练;我看见下午一点半的自己在宿舍里奋笔疾书,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在两点飞奔向教室;我看见下午七点半一个人吃饭打水走回教室,望着宁静淡蓝的天空会感到悲伤的自己;我看见在晚自习用胶带裹着嘴巴,忍住炎热,耐着性子,专心地啃数学高考题的自己……
我终于看见分班成绩单上自己的名字名列前茅。
那时,我既希望这样的日子快快过去,又希望时间能为我放慢脚步,给我机会弥补虚度掉的青春。而现在,它们成了我生命中极珍贵又极不愿回忆的往事。
悔恨又有什么用?我能做的,就是把握好现在以及未来,因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青春让我去挥霍了。
雨夜
硕大的雨滴不断落下,敲打在房顶、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黑色的夜空突然被闪电撕裂,房间里有了瞬间的光亮,随后是轰隆隆的雷声。这样的雨夜让我感到些许害怕。如果有个人在身边就不会感到孤单了吧,至少可以冲彼此微笑。电也停了,只有笔记本发出微弱的白光,耳边幽幽地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这样失眠的夜晚,我只好坐起来对着空白的屏幕发呆。
晴天终于变成了雨天。分手的那天,你我礼貌道别。回忆的碎片漫天散落,拼不回完整画面。相遇在某个路口,你我都假装没有看见。我拼命地劝自己错过的爱情不会再重来,却还是忍不住在夜里反复练习着对白。梦想与现实的无奈,那场不分手的恋爱,结局就注定失败。
这样的夜晚,你会不会想起我?天凉了,你要记得盖好被子。我又开始怀念你了。有时候我会想,要是能在你长大了或者想要结婚的时候遇到你就好了,可我偏偏在十几岁时遇见了你。这么尴尬的年龄,或许可能成为你喜欢的人,却不可能成为陪你共度一生的人。十几岁的誓言并不是浮夸或怎样,我们只是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去实现。这样的年龄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却让我铭记一辈子。
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安好。我们都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吧,就不要再互相责怪了。我试着回去,可是我真的发现就如你亲口给我唱的那样:“爱回不来/我们面前太多阻碍/已经碎成太多块/要怎么拼凑跟重来。”我对你的伤害,你是真的很难释怀吧。那就请忘了我吧。哪段青春不荒唐,哪段爱情不受伤?好在,还有未来,好在还会长大,还会放下。
已经错失的时光再也无法回去,已经犯下的错误再也无法挽回,已经冰凉的心脏再也无法沸腾。我们回不去了,对不对?我只能一个人往前走。
怪只怪我不该在十七岁时喜欢上你。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寂寞的夜和谁说话。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是否还会牵挂他……
(侃侃《滴答》)
原来我只想要把你找到,每天每夜都在祈祷。原来我只希望时间回到,现在我承认我霸道。
原来我的愿望就那么小,醒来时候有你撒娇。原来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从前一样就好……
(汪苏泷《原来我只想要把你找到》)
我终于泪如雨下,而雨也会越下越大。
放假
在连着上了25天的课后,学校终于在4月29号不情愿地给我们高三放了两天假。
中午给朋友过十八岁生日。一群熟络的朋友在一起打打闹闹,很是快活。十八岁,左手时光,右手成长,一不小心,我们就要长大成人了。
第二天下午我在校园里闲逛,用手机拍照。梧桐树枝繁叶茂,其他不知名的植物也都绿得惊心动魄。阳光很慷慨,把大地也晒出了味道。
夏季的校园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它充满了整个教学楼。此刻宁静的校园,偶尔可以听见鸟啼。而高三的学子无心顾及这些,我们坐在安静的教室里啃着书本。我心中的猛虎在细嗅蔷薇。树木向上生长,构成了生命的姿势,我从中看到了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这也许就是那气息的源头。
时光打马而过,在花开花落中计算每个人的汗水可换来多大的分值。我虽然不会再在日记本上写下“时间太瘦,像我”这样矫情的话语,但我仍为青春时光的逝去而感到隐痛。我们所能做的,便是珍惜这“十”字开头的年龄,用心描绘人生的蓝图,一心想要变得更好。
高考已大踏步向我们走来,请和我在这个夏天一起执笔奋战高考,一起走向我们美好的明天。
循环
漫长的夏天是故事的结束,
故事的结束有孩子的笑脸,
孩子的笑脸印在淡蓝的天空,
淡蓝的天空划过飞翔的候鸟,
飞翔的候鸟带来了又一季漫长的夏天。
创作谈
刘 涛
《你好,夏天》写于我高考前最艰难的时候。那时我每天不停地考试,打分,修改,青涩的爱情也始终难以释怀,敏感的内心变得脆弱无助。在悲伤的时候,我喜欢晒太阳,有阳光就能温暖我的心了吧。在深夜里,我不务正业地打字,断断续续地抒写心情,清晰未来的方向,坚定脚下的步伐,追寻夏天的温暖。我想告诉所有人:用积极的心态珍惜当下,用坦然的姿态迎接未来,努力付出便能做到问心无愧。在冰凉的雨夜,里请你相信:雨会停心会静,天会晴心会暖,太阳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