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
谁是世界上最强悍的房虫?要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不那么容易。然而到2012年11月6日,俄罗斯人却能轻易给出答案:谢尔久科夫!这一天,该国政坛抛出重磅炸弹:总统普京解除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的职务!这是普京就任第三个总统任期以来最大的人事变动,因此格外引人关注。谢尔久科夫被指控涉嫌挪用30多亿卢布(约合6亿人民币)国防预算,其中大半的钱被他用来炒房。而他背后的强大推手竟是他的情人,因此他可算作世上最痴情、也最荒唐的男人了,以至于他强势的岳父要联合亲密盟友普京坚决让他下课。那么,驱使国防部长变超级房虫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抛妻另娶,平步青云的梯子不好攀
现年50岁的谢尔久科夫,曾经是个家具商,在列宁格勒家具贸易公司工作。他的政坛生涯,是从娶了第二任妻子尤丽娅开始的。
1999年的一天,谢尔久科夫经人介绍与尤丽娅相识。听说她的父亲是俄罗斯联邦税务与征收部副部长祖布科夫,谢尔久科夫感到眼前一亮。对于想做出一番成就的男人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谢尔久科夫便对尤丽娅格外热情。
尤丽娅对谢尔久科夫的印象不错,觉得他有野心有前途,而且正处于情感空当期的她,很需要一个男人的关心。谢尔久科夫的出现恰到好处。虽然此时的谢尔久科夫还与妻子卡拉拉在婚内,但为了前途他选择无视这个事实。在谢尔久科夫温情攻势下,尤丽娅很快坠入了情网。谢尔久科夫满心渴望通过这种情人关系,能找到一条通往政途的光明大道。可尤丽娅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谢尔久科夫必须离婚。
就在谢尔久科夫犹豫不决时,尤丽娅居然亲自找到他的老婆卡拉拉摊牌。卡拉拉得知丈夫外遇,一怒之下与谢尔久科夫分手。不久之后,谢尔久科夫与尤丽娅结婚。被尤丽娅成功逼婚后,谢尔久科夫总感到别扭。而且他很快发现,第二任妻子是个性格强势的女人,在家里任何事情都需要听她的,而且她家族的政治背景也让她有强烈的优越感。这些都让谢尔久科夫感到憋屈。好在,尤丽娅的父亲祖布科夫对他很器重,一直倾力提携这个女婿。
2000年,谢尔久科夫弃商从政,凭借着极强的工作能力和岳父的照顾,官运可谓是一路亨通。2004年,他成为俄罗斯联邦税务局局长,三年之后,又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国防部部长。也是在同年,普京任命祖布科夫为总理。身为祖布科夫的女婿,谢尔久科夫也是普京的拥护者。
2008年梅德韦杰夫当上总统重组内阁,谢尔久科夫在政坛的地位已不可动摇,再次被任命为国防部长,而岳父退休。事业虽然顺利,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婚姻一团糟,除了与尤丽娅有两个女儿之外,他们之间几乎无共同语言。这时的谢尔久科夫,地位与仕途也不再需要已退居二线的岳父提携,所以他也没必要再看尤丽娅的脸色。为了仕途,自己牺牲了太多的个人生活,甚至连婚姻和感情也搭进去了。现在该是补偿自己的时候,他开始在围城外寻找温暖。
28岁的瓦西里耶娃是谢尔久科夫的下属,早在任税务局长的时候他便暗恋着她。现在他权倾一方,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将她提拔为国防部资产部部长,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士在国防部任要职,这在该部门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不久,国防部成立了国防服务公司,谢尔久科夫任董事会主席,他让小情人瓦西里耶娃当国防服务公司的经理。
有一次,一个地产商来找瓦西里耶娃办事,向她透露想购买军队的一个小水泥厂。瓦西里耶娃拿到地产商的大笔贿赂,玉手一挥便签了字。可是当水泥厂的收入进账后,她的贪欲又膨胀了,干脆把卖水泥厂的钱也中饱私囊。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引起了公司一个高管的注意,将她的行为举报给了上级谢尔久科夫。自己刚上台,小情人就捅娄子,谢尔久科夫很生气。
当天晚上,他来到瓦西里耶娃的住处,本想好好批评她一顿。可瓦西里耶娃是个何等聪明的女人,在床上就把谢尔久科夫制服了,而且还用甜言蜜语说服部长,现在才是他们共同捞钱的大好时机,因为俄罗斯军队拥有巨额的军事和非军事资产,从作战武器到水泥厂,从炸弹到建筑公司,从简陋的兵营到昂贵的莫斯科房地产。如果低价以经营和重组资产的名义出售,从中拿的回扣足够他们享受一生。在瓦西里耶娃的柔情攻势下,谢尔久科夫开窍了,非旦没有怪罪她,还决定让她替自己当敛财的前哨。
婚外迷情,国防军火充情人小金库
不久后,效仿上次卖掉水泥厂的经验,瓦西里耶娃又低价卖掉了一处制造军用服装的工厂。这笔钱,她拿了一部分存入了上次告状的高管的户头,从此堵住了他的嘴。她知道,要想自由自在地靠国防服务公司赚钱,必须有一个紧密合作的团队才行,而金钱便是这个团队的黏合剂,也是共同目标。谢尔久科夫十分佩服瓦西里耶娃的聪明,暗中支持。
从那之后,有谢尔久科夫在背后撑腰,又有其他高管们为盟友,瓦西里耶娃的胆子越发大起来。出卖军资的钱,大多数流到谢尔久科夫的手里,他不会傻到任由这些钱躺在银行户头上,而是迅速将每一笔洗白,投资到房地产上。为了方便两人幽会,谢尔久科夫还将自己名下位于莫斯科牛奶胡同6号由13个房间组成的大公寓送给了瓦西里耶娃居住。牛奶胡同不仅是谢尔久科夫偷情的场所,也成了他销赃的地方。他用贪污的钱,给小情人买名贵的珠宝和古董。
虽然瓦西里耶娃享受着谢尔久科夫给她的豪奢生活,可她还是有不满意,毕竟情人不可能离婚。瓦西里耶娃开始为自己寻觅别的合作伙伴。她看准了高管中的柴珂夫,想让男人言听计从的办法很简单,她用美色轻易就将柴珂夫收服。瓦西里耶娃再卖掉军资时,会让柴珂夫将账目少做一些,除了交给谢尔久科夫的部分之外,剩下的就被他们瓜分。这样成功地卖掉一批弹药给黑社会后,瓦西里耶娃尝到了甜头。
瓦西里耶娃又用同样的方法,收服了另一名叫伊万诺夫的高管,合伙贱卖了另一批资产。谢尔久科夫对瓦西里耶娃从未怀疑,源源不断的钱流入他的账户,他还夸奖瓦西里耶娃很能干。有一次,谢尔久科夫签署一个研发火箭发射井的设计方案,他让瓦西里耶娃私下联系。最终一个商业联营公司吃到了这块大肥肉,数千万卢布的贿赂进到了谢尔久科夫和瓦西里耶娃的腰包。
钱来得太容易,谢尔久科夫便有点膨胀。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在瓦西里耶娃枕边风的作用下,将国防部拥有的昂贵的莫斯科地皮也偷偷出售。
就是瓦西里耶娃削尖脑袋想办法弄钱时,她背着国防部长养的另两个情人却造反了。由于瓦西里耶娃的分配不均,引起了他们窝里斗。有一次,柴珂夫发现他的钱分得比伊万诺夫的少。他很不服气地找到瓦西里耶娃质问,正在气头上的他扬言,如果再出现这种偏袒的情况,就把他们之间的秘密告诉谢尔久科夫。瓦西里耶娃最后不得不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掏出一部分满足了柴珂夫。可是从这件事情后,瓦西里耶娃看到了危险的信号,尽管两个情人可以和她同心协力挣钱,但他们都是定时炸弹。万一谁把她偷偷藏钱的消息透露给谢尔久科夫,那她的财路就断了。必须把柴珂夫这个危险分子赶走。于是,瓦西里耶娃向谢尔久科夫打小报告,说柴珂夫总是在阻挡他们的交易和买卖,还因为嫌拿到的钱太少曾威胁她。谢尔久科夫听信了瓦西里耶娃的话,找了个理由把柴珂夫赶出了国防服务公司。为安全起见,不久之后,瓦西里耶娃将伊万诺夫也弄出了公司。
由于谢尔久科夫在国防部的专制和不透明作风,激怒那些曾靠军中资产捞利益的将军们,他们很是不满,对这名国防部长的批评之声不绝于耳。但谢尔久科夫工作认真、效率高,而且在尤科斯石油公司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俄罗斯第一大石油公司尤科斯因漏税被谢尔久科夫查到破产,并被国家收回。普京政府正要靠这个提高军费开支,加强国防建设呢,所以普京一直力挺争议不断的谢尔久科夫。
身败名裂,情人暗度陈仓撂部长下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谢尔久科夫与瓦西里耶娃的暖昧关系被传得甚上尘嚣。尤丽娅一直紧盯着花心丈夫调查。
2011年4月,谢尔久科夫将两架正在服役的军事战机售卖给了一个外国富商。这引起了其他相关部门的注意,但因为谢尔久科夫的后台和背景,知道普京对他的宠爱,最后不了了之。
谢尔久科夫很恼火,居然有人告他黑状。那些不听从指挥,找他麻烦的人,都被他找理由打发走了。因为斗不过财大气粗的谢尔久科夫,大多数知道点底细的人,为个人利益或者安全都选择沉默。谢尔久科夫也是树大招风,怕事情做得太过分,引发公愤会带来更大麻烦。他觉得钱财也捞得差不多后,识相地选择辞去国防服务公司总裁的职位。
2012年5月,谢尔久科夫获得了国防部长的连任。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在国防部继续一手遮天,呼风唤雨时,一场大祸悄然降临。
9月,俄罗斯相关部门接到匿名举报,指出国防服务公司内部有贪污受贿,挪用和贱卖军中资产的事实。其中还提供了许多关于女经理瓦西里耶娃出售军方资产的证据。事关重大,俄罗斯调查委员会成立专案调查小组,对国防部物业管理公司的高管们进行立案调查。
10月25日凌晨,调查人员突击搜查了瓦西里耶娃的住所。但是令警方官员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敲开大门之后,赫然发现前来应门的居然是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而且,瓦西里耶娃所住的这套房子,正是谢尔久科夫名下的房产。调查人员在瓦西里耶娃的家中查获了一些文件,还有9.5万美元现金,支票和价值98万美元的钻石、珍珠、珠宝、名画。
谢尔久科夫与瓦西里耶娃的婚外情终于由此前的绯闻被彻底曝光,舆论一片哗然。他的岳父祖布科夫异常愤怒,坚决支持盟友普京下狠手,对女婿及其情妇展开调查。调查官员们查账以后震惊地发现,瓦西里耶娃在担任国防服务公司女经理职位期间,竟曾多次涉嫌与公司其他高管参与巨额贪污,将多个军事资产以低于市场价格出售,借此将公司利益中饱私囊。种种迹象显示,瓦西里耶娃之所以屡屡得手,都是因为谢尔久科夫在后台“大力协助”。由于瓦西里耶娃及其他官员所涉嫌参与巨额贪污活动,该公司高达30多亿卢布的公共资金竟全都神秘地不知所踪。
在此之前,谢尔久科夫并不知道会有如此庞大数额的资金,因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其实到了瓦西里耶娃和她那些情人们的账户上。除了瓦西里耶娃之外,还有另外5人因涉嫌参与贪污案被逮捕。随着瓦西里耶娃的情人团成员一个个出来指证,谢尔久科夫才知道,瓦西里耶娃不仅背着自己私藏钱财,更是养了一群男人在替她操作敛财计划。而本次举报他的人,外界猜测是他情妇没有打点好某个情人招致报复,也有人干脆一针见血地指出是他那愤怒的岳父。
谢尔久科夫几乎身败名裂,他悔不当初,如今自身难保的他决定壮士断腕,以证人身份出庭指控瓦西里耶娃参与的贪污,为自己争取立功机会。可他的作秀似乎已起不到多大作用,他愤怒的岳父已向普京总统举报了一切,称女婿用变卖国防资产甚至军火的钱,在莫斯科、彼得堡等城市及国外购置房产,堪称超级房虫!
普京震怒,11月6日,他在官邸向媒体宣布,鉴于俄国防部陷于腐败丑闻,为便于给相关调查提供一个客观的必要条件,他决定解除谢尔久科夫的防长职务。在场的记者们明白了,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被总统“炒鱿鱼”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俄国政坛上声誉颇佳的绍伊古。岳父祖布科夫是普京的亲密盟友,现在他却对女婿满腔怒火,几欲置之死地,这对谢尔久科夫是致命的打击。
俄罗斯军队近年来一直受腐败事件缠绕,国防军火几乎沦为不少将领的私家小金库,因此普京这次选择了毫不留情,杀一儆百。谢尔久科夫终于为他对钱色的贪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贪婪又悲催的谢尔久科夫以为自己可以将金钱和女人掌控和玩弄于鼓掌,谁知真正被玩弄的反倒是自己。
编辑/李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