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的少女
我坐在临街的咖啡馆里,隔着缀有花纹的玻璃看见了她,那个许愿池旁的少女。
特雷维喷泉哗哗地响着,身边的人们喧闹地吵着。但她却在这一切的中心静谧着,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孤岛。
她从口袋里取出了两枚崭新的硬币,然后背对着喷泉,右手拿着硬币,经过心脏从左肩上方向后抛入了澄澈的水中,泛起了一片涟漪。
——这是最标准的许愿姿势,那么多人做着这同样的动作,但我却只在她那里看见了最完美的虔诚。
一阵微风拂过,她白色的裙裾飞扬了起来。
我微微地笑了。
有信仰的虔诚人儿都是可爱的。
有爱情的少女都是透明美丽的。
【在许愿池中投下两枚硬币代表会与喜爱的人结合。】
黄昏的广场
彩绘的玻璃窗装饰着歌特式教堂,远处的自鸣钟声音沉闷如鸿。
行走在这宛如中世纪的布拉格广场上的人们兴奋陶醉的表情里满是纯真与本色。
火烧云慢慢地覆盖了天空,晕红了大片纯净的鸽子原本洁白的翅膀。
那种极致的美,我偏头,不敢直视。
街旁的木偶店铺中原本造型各异却又同样狰狞滑稽的鹰钩鼻巫婆也被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但闪着光的眼睛里依旧是不知为谁而坚守的薄凉。
广场上逐渐出现了拉着小提琴的白衣少年。他们是光,照亮了每一个人。那环绕着少年的从小提琴里矜持地流淌出来的美妙琴声是影。那光如此强烈,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与游人绘成了一幅画。
【一副温柔的让人明知已沉浸于此却永不愿醒来的画。】
失落的花田
没有人不知道普罗旺斯吧?
那个被描述得美轮美奂如童话般的地方,那个盛开着大片紫蓝色薰衣草的地方,那个传说有巨人在永眠,矮人在欢歌,花草在舞蹈的地方。
没有人不想去普罗旺斯吧?包括你和我。
是谁先微笑着说出“以后,一起去普罗旺斯吧”这种话的,我想我忘了。但你身上淡淡的清新的青草气息,我想我忘不了。
又是谁先别过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然后就这样无声地告别的,我想我忘了。但那时空气中什么瞬间破碎凋零的声音,我想我忘不了。
普罗旺斯也说,流年已过。
那种“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的飘渺承诺已沉重到我们再也给不起。
时间逝去,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有些事也不会再发生了。但我们依旧在执着地等待——即使这种执着能换来的也不过仅是执着。
因为遇见你是最美却又最悲伤的意外。
因为那是我们最初却又最真挚的爱。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沙漠里的荒颜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月牙泉。美丽伶俐的女子还是倔强坚强的少年?开在戈壁滩上带刺的蔷薇抑或是神秘空灵的紫玫瑰?但那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这在赤壁中静静涌流的晓澈月牙泉。它就如同大漠的眼,盈盈地笑着;它就如同天的镜子,照着沉浮的万物。
当世间的一切都在改变,却唯有她没有换了容颜。
是在等待什么吗?是为了在这漫漫黄沙中守护着什么?
我不明白。
但我却知道,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定有人,想那,念那,月牙泉。
【苍茫的大漠中映出了谁的悠悠荒颜。】
编辑/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