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新型干法时代的野蛮成长之痛

2013-04-08 02:56:05吕占斌
散装水泥 2013年4期
关键词:干法熟料水泥

肥胖与尿糖:产能过剩爆发“分泌失调症”

“历史是一座画廊,在那里原作很少,复制品很多。”隐约记得一位哲人曾留下这样深邃的话语。

经历了旧体制下水泥短缺的久贫之苦,当买方市场的产品过剩叠加“不差钱”的资金过剩的新格局来临时,猛然间强力支撑起包括企业在内的产业主体们趾高气扬的情绪,开始迷失于笙歌曼舞的繁华里难以自拔,肆无忌惮地重蹈别的产业曾屡屡发生严重过剩的覆辙。

近二十年来,我们见证了水泥产业的城头变幻大王旗的轰动时刻,也看惯了市场跌宕起伏带来冷清萧条的恐惧,更盼来了时势造英雄的集体崛起。尤其是高奏凯歌步入后新型干法时代,近乎疯狂的野蛮性成长更使得水泥业界阳火上攻。

的确,中国水泥行业由矮小长高大了,产业由瘦弱长肥胖了,而当这一切一切都随着环境的变化和时间褪尽,虚胖的身子却罹患上了难以治愈的一种富贵病:“尿糖症”,体内的糖养分开始慢慢地流失着,不知道这无休止的流失,究竟会到什么时候!这就是今天的困境。

现今,我国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新型干法预分解窑水泥,产品比例已猛增到93%;依此而论,水泥产业已名符其实地进入了后新型干法时代。但是,新型干法工艺技术的全面普及,不仅没有完成靠它淘汰落后产能的美好预期,着实令业内外人士大失所望;更为糟糕的是,新型干法产能却带来了新一轮的严重过剩,远比旧体制下的老产能过剩更具杀伤力,更无端空耗产业机体的元气,而“尿糖”后遗症的种种麻烦更顽固,自然也必须要付出更大的治理成本和代价。

此刻,我耳边响起了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一个时代需要的是升华,而不是浮华。一切有关水泥产能过剩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偶然的梦魇。这或许是传统水泥行业向现代产业转型必然经历的阵痛!摆在后新型干法时代面前的第一道考题:如何及早采取果断而切实的应对措施,避免因“尿糖”而出现“大溃烂”、“大衰竭”的恶兆,才是2013年的当务之急。

产能利用效率持续走低,宝贵的自然及社会资源正在无声息中流泪哭泣。这是水泥产业“尿糖”表现之一。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2年,规模以上水泥企业水泥产量达21.84亿吨,同比增长7.4%;全口径统计全国水泥产能达到30亿吨,产能利用率降至72.7%,该数据又创一个新低点。从东部到西部,从南国到北疆,整个水泥产业无处不笼罩着产能过剩的阴影,如同讨厌的雾霾一样遮天蔽日,更导致“僵尸企业”遍野。2013年一季度,水泥全行业开工企业只有2800多家,比去年冬季来临之前少700多家,比去年同期少200多家。

可想而知,水泥业内因行业景气度下降而停窑现象,已蔓延成了一种流行病。近30%左右的水泥产能处于闲置状态,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又会带来怎样的投资评价呢?中国水泥协会数据表明,2012年,水泥行业利润总额为560亿元,较2011年下降了近40%。以重庆为例,2011年水泥产能达8200万吨,而市场总需求约5200万吨,3000万吨的过剩产能达到了1/3强。由于一直苦苦挣扎在严重过剩泥淖中,该市2011年水泥行业的利润总额3.21亿元,行业平均利润率仅有可怜巴巴的3%左右,竟然比全国平均利润率低了2/3,财务数据“丑”得确实不怎么好看。

产品产销率下降,宝贵的自然及社会资源正在无声息中空耗“燃烧”。这是水泥产业“尿糖”表现之二。

有信息表明,2012年当年水泥市场需求增长5.74%,但新增产能达到了7.5%,供大于求的失衡态势导致全国水泥产品库存竟然达到69%,西北和东北地区更高达80%左右。2013年一季度,水泥产量4.2亿吨,同比增长8.2%,水泥库存量估计在1000万吨以上,市场需求远低于预期。

在产品移库的“啤酒桶效应”的机制下,尽管产销率维持在表面上的97.3%,但同比下降0.6个百分点,明显呈出下降态势。在华东和华北地区,目前需求方的库存都很高,包括熟料在内基本上接近满仓。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寒冬到来之际,东北地区抛弃过去通行冬储的惯例,也在供过于求的状态下放弃冬储水泥。以新疆为例,今年前4个月水泥产销率87%,比同期降低8.6个百分点,水泥库存比同期增长62.6%。

价格下跌至微利边缘,宝贵的自然及社会资源正在无声息中白白地打水漂。这是水泥产业“尿糖”表现之三。

2012年,通用水泥价格呈现出全局性的大幅下降态势,年均价格同比下降4%左右,东部地区降幅远高于中西部地区,就连一度被看成“世外桃源”的新疆,尽管水泥市场潜力很大,也因多条水泥新线投产,难逃价格下跌的厄运。有信息表明,今年1月初,全国高标散装水泥平均价格为339.67元/吨,此后一路下跌,低点为3月初的320元/吨,3月底勉强维持在331.50元/吨。最为典型的西南地区,贵阳市周边水泥价格一度低于200元/吨,昆明、重庆区域水泥价格勉强维持在200元/吨左右。

从整个行业来看,2012年水泥价格的下滑直接抵消了量的增长,尽管水泥产量同比增加7.4%,全年销售收入仅同比增长0.1%,利润总额同比下滑32.8%,下跌超过三成。这是继2005年之后出现的历史上第二次大滑坡,多数企业处于微利或大幅亏损状态。2013年一季度,水泥制造业利润总额只有区区37亿元,同比下降29.4%,企业亏损面达38.5%,亏损企业亏损额高达63.6亿元。截至今年1月31日,A股中水泥行业14家上市公司发布业绩预告或快报,其中仅有三家预增或扭亏;有9家净利降幅达70%以上,冀东水泥、四川双马降幅接近100%。今年第一季度,中国三大水泥企业中的海螺水泥净利润同比下降22.18%。中国建材净利润同比下降48.3%,而中材股份则亏损了1.44亿元。

人们心里都清楚,水泥产能过剩导致的“尿糖”表现,又何止于微观运营方面,那不过是露在外边的“冰山一角”而已。至于说,占世界水泥总量60%的水泥产量,同时产生12亿吨二氧化碳、59万吨二氧化硫、235万吨氮氧化合物,所造成的生态环境污染消耗掉多少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还有治理污染需要后续投入了多少巨额的社会资源,最后落实到从百姓腰包里需要掏出多少钱,更是值得全社会冷静考量的一笔大帐。

如今,早已没有人怀疑这是一个极度膨胀的过剩产业,犹如沙滩上的一个巍峨壮美的城堡,毕竟由于这场产能过剩的灾难太无情、太猛烈、太残酷,虽说被预知的滔天巨浪冲击的遍体鳞伤,但那个构筑水泥产业美丽城堡的梦想,依然停留在业界人士的心底深处,留下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记忆。这正应验了那句值得回味的江湖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内因与外邪:全局严重过剩的顽固病根

面对此番景象,业内常常发出诸如此类的声音:有的抱怨中央政府动不动抛出几万亿刺激计划,钱太多了,导致水泥行业投资过热。如果单从资本流向的角度上来看,确实有这么回事;也有的归咎于房地产市场过热,刺激企业主体纷纷扩大产能,水泥哪能不热呀,如果单从上游市场需求增长的角度来看,似乎也算合乎逻辑;还有的怪罪于地方政府利益冲动,优惠政策太诱惑,千方百计招商引资,哪能见肉食不吃呀,如果单从投资项目获取短期收益角度上看,真是笔划得来的好买卖。

客观上讲,宏观经济上的政府投资过热、票子超发过剩,是导致水泥项目“大跃进”不可忽视的外部成因,否则水泥产能过剩哪能真的“不差钱”呀!曾有“中国经济被房地产深度绑架”的一项研究表明,自4万亿财政刺激固定资产投资以来,投资占GDP比值已突破50%,房地产直接贷款额度占总贷款比重20%左右,间接比重则会更大。然而,水泥业内的声音过度关注了“外邪”因素,却忘记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且正在干着什么,谁才是导致水泥产能严重过剩的始作俑者!如此忙于撇清自己,真的对未来水泥产业健康发展有利吗?试问“元芳,你怎么看?”

古语有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难道水泥产业自身不更应该面对产能过剩有更深刻的反思吗?其实水泥业内质疑批判性的声音,始终也没有间断过,还是听一听有识之士是怎么说的吧!

业内颇有影响力的李叶青先生,曾针对产能过剩专门著文表达颇有见地的新见解,可谓一针见血地点到了命门上。他明确指出,习惯上就过剩谈过剩而忽视了这里包含着几种关系:一是摊大饼式发展与金字塔式结构战略;二是大的小的该淘汰谁?三是新与旧的怎样甄别;四是新建与兼并哪条路为最佳?五是库存与产能哪个更是治本之策。

再反观那些蜷缩于利润追逐中的水泥企业,对于产能过剩从来没有表示出霹雳雷霆般的激烈反应,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干我何事的状态,相反对于产能过剩所带来的价格下滑,却如火燎屁股一般哇哇乱叫,甚至到了忍无可忍、深恶痛绝的程度,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让人们看到了一根“弯曲的脊梁”!

值得深入思考的是,“外邪”为什么能得以长驱直入、横扫千军如卷席?笔者把理性的目光锁定在产业的深层内在因素,即现实水泥产业结构及其内部运行机制,以及企业家人文精神和综合素质上,换句话说,是什么非理性冲动迷惑了一向精明的企业家们的双眼?进而导致了盲目扩张决策上的“选择性狭窄”!

这主要是由于,人才是产业中最活跃的、最生动的、最具人文和人性的因素;产业发展的旋律中无不回响着企业家的价值观及其个人偏好的足音。水泥产能扩张之风得以越刮越盛,问题的归因是传统商业理念逻辑依然在企业家的头脑里发挥着支配作用,忘却了资本形成过程中所需要的创造性和社会责任这两个关键要素,进而导致了资源的错配。

一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对过剩叫骂声最响的企业家们的早已根深蒂固泛化的旧体制“组织记忆”——扩张,扩张,还是扩张!

以常识而论,企业家们比一般人更深谙波士顿经验曲线的价值和意义,最著名、最有影响力的概念之一即随着企业累积产量的提高,生产成本(以及由此带来的价格)会降低,一般说来,产量增加一倍后,单位生产成本(和价格)会下降20%~30%。

于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场景几乎就是一场单条线项目产能扩大争先赛。不信请看:在2012年全国新投产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125条中,日产10000吨及以上生产线3条,占新增水泥熟料总产能的6.58%;日产4000~8000吨生产线75条,占新增水泥熟料总产能的70.47%;日产2000~4000吨生产线45条,占新增水泥熟料总产能的22.81%;日产1500吨生产线1条,仅占新增水泥熟料总产能的0.29%。这一切足以表明,项目产能规模越大越好成了行业正向攀比的畸形心理,不是单体企业而是产业群体性的狂热,膨胀之火燃烧,无序之火添柴加油,跟风之火推波助澜,熊熊燃烧,劈里啪啦,震天价响!

问题并不能归咎于波士顿经验曲线模型的本身,而在我们如何在现实背景下,正确地运用模型的方式及其达成合理的目标。当“求大”占据了思维的空间,规模就是一切,至于完全开工率、产销率、投资回报率等关键运营指标,就都被远远地抛在了脑后,留下的只有那一片烂尾的、沉睡的、空壳的厂区景象。

产能扩张实质缘于一种旧体制遗传下来的“组织记忆”,或称之为“组织惯性”,具体表现为:(1)新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原来以为新型干法工艺技改普及了,一切问题随之解决了;(2)大的就是最强的,原以为产量上去了就能是综合实力的最好证明;(3)扩张就是最优的,原以为规模和集中度才是促进产业发展的救命稻草;(4)享受优惠政策就是最实惠的,原以为国家扶持的产业就可以置市场规律于不顾。

正是在这种“组织惯性”的驱使下,国有企业成了扩张的“带头大哥”,今朝有酒今朝醉,产业内外你追我赶不遗余力地去扩大产能,把产能过剩的“雪球”滚得越来越大。据知,全国最大、最专业的5家水泥企业巨头——海螺、中国建材、中材集团、冀东水泥和华新,目前又齐聚湖南市场,一场鏖战将不可避免,或使湖南很快就变成了“重庆第二”。

同时也应指出,水泥产能过剩也表现为一种全产业“工程思维”泛化的倾向,严重禁锢了人们的创新精神,转移了关注产业发展趋势的注意力。如此一来,创新被窒息了,绿色生态理念被束之高阁,终端产品部件化被忽略了,取而代之的是足以爆棚的“大跃进”浪漫情怀。

二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对过剩深恶痛绝的大企业们的早已迷失走偏的企业发展战略——上游,上游,还是上游!

多数业内人士曾给出了这样的判断:水泥产能过剩首先表现为产业链上游熟料的过剩。截止2012年底,全国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1637条,设计熟料产能达16亿吨,如按0.63吨熟料生产1吨水泥折算,水泥总产能将达25.81亿吨以上。

这等于说,目前建成新型干法线的设计熟料产能,理论上按照前几年水泥需求高增长期的峰值来计算,已是绰绰有余,更何况通常实际产能都会比设计能力高出一大块呢!可见,绝大多数水泥企业扎堆在产业链上游争饭碗、抢食吃,形容为严重拥挤塞车也不为过。

根据工信部数据,2012年水泥行业熟料产能利用率在77.2%,水泥产能利用率仅有73%,熟料产能实际利用率降到70%以下。2012年度全国新建水泥生产线125条,又新增熟料设计产能1.6亿多吨,约折合3亿吨水泥的生产能力,大大超过近几年水泥增长高峰期平均每年新增水泥用量2亿吨的规模,水泥熟料产能过剩的趋势仍在加剧,重复建设尚未得到根本遏制。仅以产能增幅最大的地区安徽为例,2012年预计新增水泥熟料产能3000万吨以上,按熟料比例计算大约可生产5000万吨水泥,基本相当于一个中等省份水泥市场的全年消费量。

上述数据从一个侧面揭示问题的本质,也印证了曾经存在的一种尖锐质疑:当今水泥产能严重过剩,实际上是大企业集团不遗余力的上游熟料扩张做大、甩掉下游粉磨包袱的发展战略的必然结果。原本就产能过剩的四川,2012年全省水泥行业又新增水泥熟料产能1000万吨,这7条新型干法水泥熟料生产线全都归属于大型水泥龙头企业。

大企业集团之所以如此热衷于上游熟料产能大肆扩张,肯定在这方面已经尝到些甜头,心里边藏着自己的“小九九”。

不妨看一组数据:2002年到2011年的10年间(除2005年以外),全国水泥行业利润9年都在大幅度增长,从2002年的46亿元增长到2011年的1020亿元,创造历史最高纪录,年平均利润增长率达到41%;近两年不少大型水泥集团每吨水泥净赚百元以上,除2005年和2006年毛利率在13%~14%外,其余年份多在16%~19%。而同样产能过剩的钢铁行业却没有什么好运气了,工信部最新《2012年钢铁工业运行情况分析和2013年运行展望》显示,2012年80家重点大中型钢铁企业累计实现销售收入35441亿元,同比下降4.3%;实现利润15.8亿元,同比下降98.2%,销售利润率只有0.04%,全行业利润大幅度下滑,多数企业处于亏损状态。

俗话说“龙头怎么摆,龙尾怎么摇”。拥有扩张实力的大企业集团奉行“抓上游熟料、弃下游粉磨”的发展战略,又会在产业链下游产生什么样的作用机制呢?湖北省约有85家水泥粉磨站,粉磨产能在5000万吨以上,由于受到熟料产能、价格和粉磨站自身条件的制约,普遍存在着达产水平低、生产成本高、亟待优化升级的弊端,且直接影响水泥市场占有率。2011年全省实际生产量约1500万吨左右,平均每家企业产量仅为18万吨左右。

事实上,相对于熟料生产和低端水泥原料产品来讲,粉磨链环处于下游,而从整个产业链来说,粉末链环依然属于上游产业单元。那么,此时的中国大型水泥企业对于产业链下游的终端产品市场,又采取了何种战略步骤呢?现实状况更是差强人意。长期奉行抓上游熟料、丢下游终端的一贯策略,不仅加剧产能过剩导致利润大幅下降之外,还严重迟滞了水泥产业价值的回归。下面一组数据或许给我们传递了颇有价值的信息:2012年,尽管水泥行业利润总额同比下降32.8%,但产业链终端市场的水泥制品、轻质建筑材料等行业利润总额,却同比分别增长22.5%、21.8%。

三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对过剩指手画脚的企业大佬们的早已垂涎土地收益暴利疯狂增长的预期——圈地,圈地,还是圈地!

如果把水泥低端项目重复建设简单地归结于外部因素助推或者单纯的行业内部竞争,那未免又一次落入了表面化的窠臼,再一次徘徊在“就水泥谈水泥”的误区。

为什么投资者敢于冒着产能过剩、拼价格恶性竞争可能导致企业亏损的风险,不顾投资回报率低的大禁忌,还是往水泥基础原料产品项目上注入巨额资本,前赴后继、一窝蜂似地扎到水泥产业中来?这强大的诱惑力到底在哪里?让我们从更深层次探个究竟吧!

笔者认为,当你把水泥产能扩张的经济现象放到当今宏观大背景下,就会发现商家的投资意识被“房地产行业暴利”所裹挟,觊觎土地高增值率,利用水泥项目圈地才是隐藏在项目背后的真正目的;换句话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投资水泥项目不过是房地产项目圈地的一个翻版,何况只占用个把亿的资金、技术门槛又低,即便夷为平地退出市场也不足惜,还有留下的一块土地资源,总不能土地超级利润都让房地产开发商吃独食吧!

正基于此,水泥商家心里揣着这样的信条:利用水泥项目圈来一大块地皮,即便项目亏损几年,哪怕是破产下马又有何妨,只要中国土地资源稀缺的现状不改变,这片地早晚能如愿翻倍增值,大把的银子就会落入腰包!

更何况财富的“马太效应”在当今中国社会中大行其道,“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地方政府为争夺投资项目,不惜花血本变着法子给予优惠政策扶持,甚至以出卖坏子孙后代的生存环境为代价,以彰显政绩,深谙此道的企业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摸准国家房地产市场政策脉搏的国内企业,在项目圈地扩张中表现得最积极,一路高歌猛进,堪称第一阵容;深深晓得国内政策及土地的价值的港台华人企业,则紧紧跟进不落后掉队,属于第二梯队;唯有那些发达国家的水泥巨头们,基于中国国情的不确定性,秉持长期形成的企业发展战略及理念,则显得有些步履瞒珊,扮演着“副班长”的角色。而在产能规模扩张的第一阵容中,国有企业又充当了野心勃勃的急先锋,东突西进,南拓北扩,轰轰烈烈,一发而不可收。此时不慷慨还待何时,用投资者或纳税人的钱,手里有项目等于占有了一块土地,手里有块土地就有了融资和增值的本钱,这就是水泥产能及产量连创新高的幕后逻辑,而滋生这个逻辑的温床不正是扭曲失衡的经济结构吗!从这个意义上看来,导致水泥产能过剩的“屎盔子”,也不能全扣在顺势而为的水泥企业身上。

四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对过剩极力声讨的国有领军企业们的早已抱定兼并整合“擦屁股太麻烦”的无奈——新建,新建,还是新建!

残酷的淘汰总是伴随在疯狂的扩张之后。去产能,这对水泥龙头企业占领并控制区域市场,肯定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略良机。大企业结合地理条件提速区域性整合,不仅可以降低重置成本,也同样能获得未来市场的话语权。

国际上不乏这样的成功案例,1965至1970年间,法国水泥正处于去产能最高峰期,大量小企业迫于压力纷纷退出水泥市场,原行业中前两位龙头企业为降低重置成本,抓住机会拓展整合兼并的空间,集中度不仅使市场占有率从45%一下子提升到70%,还为维持稳定的盈利水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举多得。

与国际路子所不同的是,中国水泥市场却剑走偏锋,主旋律的音符就是一个:新建,新建,还是新建!

2009年以来的四年间,每年新增产能2亿吨(2012年为1.6亿吨)左右,大大超过每年实际淘汰落后产能的数量。新产能集中释放对市场造成了巨大冲击,价跌利微,流动性变差,产能过剩挑战产业健康发展。明知道,淘汰落后产能并非一朝一夕,一味新建水泥项目可能吞食产能过剩的苦果,那么,水泥企业为什么热衷于新建、不愿意走整合兼并这条路呢?

客观上,退出机制不通畅恰好为企业圈地利益冲动扳了道岔,提供了水泥企业驶入扩张新建的快车道,一路上风驰电掣。于是乎,精明的企业家们一挥手把去产能的“硬骨头”甩给了地方政府,而独把当地市场这块“蛋糕”拿来大快朵颐,这样就能巧妙地避开了安置、动迁、债务、企业文化等方面退出成本高的压力,好在这种行为正好与追求政绩的地方政府一拍即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况产能过剩又与我地方政府有多大关系呀!几只利益推手终于在博弈后握紧了拳头,共同掀起了一场空前的异地新建项目的风暴,那谁去清扫产能过剩的残黄落叶呢?反正是自己的梦自己圆!

五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对过剩骂声连连的企业们的早已顽固持有的传统商战思维——低端,低端,还是低端!

水泥产业成长的历史从来不是单线程的,总是在丛林思维与互利思维的博弈中曲折前行。财大气粗的大企业往往会顽固秉持丛林思维,难以抑制吃低端“扩张饭”的冲动,已达到击垮弱小对手、主宰产业链上游的企图。于是通过贷款、上市融资等金融资本手段,在产业快速成长期将大把资金投入水泥产业低端项目上。而一旦产业高峰期过去之后,庞大的过剩产能留在了水泥产业中,却开始强烈冲击着、扭曲着市场供需关系,终于摇身一变成了一匹自己引来的“入室恶狼”。2011年,我国前20家大型水泥集团的熟料产量已占到全国总产量的53%,由此可不难看出,这匹拼命撕咬着产业低端不放、造成产能过剩的“恶狼”,到底是谁喂养大的了!

基于丛林原则的逻辑,基于传统商战思维,企业为啥对社会资源浪费不足惜,对自然资源无效消耗不心疼,对收拾残局恶果不足惧,对产业恶化不可持续不顾及,却一味将眼睛盯在当期的收益上?这个问题的背后,到底关联了宏观社会、中观产业、微观企业之间多么深不可测的说道呢?

2012年上半年,甘肃省水泥行业同比产量增长23.3%,企业利润减少85%,利税减少61.8%,应收账款增加54%。但就是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一些国内大型水泥企业不顾产能过剩的现实,仍然纷纷大举进军西北地区,热衷于四处投资建设新的水泥生产线,导致甘肃、青海等地在建拟建产能突破2000万吨,如果这些产能全部建成投产的话,该省水泥产能就将达到6000多万吨,而今年水泥需求预计在3200万吨左右,显然,这种情况对区域水泥产业的长远发展将造成巨大挑战。

放眼望去,在水泥产能过剩的阴霾中仍然露出一缕阳光。2012年水泥行业固定投资下降4.2%。而终端市场的混凝土与水泥制品业投资1850亿元,同比增长22.1%,继续在建材工业中保持固定资产投资规模第一。

六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对过剩不敢担当责任的企业管理团队的早已秉持的新工艺技术定成败的偏狭理念——扩产,扩产,还是扩产!

虽说人们已经意识到水泥行业绝对产能过剩,而新型干法水泥产能过剩也成定论。但2013年以来,我国仍新增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16条,新增水泥熟料产能1831万吨,其中立窑236万吨。目前,符合38号文件精神在建项目的熟料设计产能全部释放的话,全国熟料总计产能将达到20亿吨,折合水泥产能可能超过31亿吨,大大超出需求量。

最具典型意义的西部地区最能说明问题。2012年以来,云南、新疆两省区新增水泥熟料生产线9条,有7条是2000~3000吨/日的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占到新增水泥熟料产能的40.2%。2012年,重庆新型干法水泥产量已占总产量的95.4%左右;新型干法水泥产量占总产量的95.4%;2012年,重庆水泥工业增产不增利,行业亏损额排在全国第一。

令社会公众意外的是,即便从生态环保的角度去评价,新型干法水泥也算不上“干净清洁”,仍然是一副“灰头垢面”的老摸样。据国家统计3800家左右规模以上水泥企业,其中1000家新型干法水泥企业约1600座水泥回转窑,恰恰是氮氧化物的最主要排放点。

相当长的时间段里,整个水泥产业都淹没在“技术万能”、复制新工艺、产能规模扩张的呐喊声里,似乎只要是新型干法工艺那过剩又算得了什么呀!头脑发热的人们对于产业成长所需要的营销及管理创新,一切一切都被无情地搁置一旁,根本无法与规模扩张相提并论。产能过剩的阴霾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弥漫开来,至今已达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为什么水泥企业对扩产如此热衷,竟然把他当成了发展的唯一路径呢?探究起来这与整个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有关,当然也是水泥产业发育尚不够成熟的表现。具体来说,扩大产能规模有三点优势:一是最容易,企业照图“克隆”现成的工艺技术风险低,有钱就行;二是最实惠,企业能从符合产业政策鼓励的项目得到扶持,有项目就好;三是最速效,企业能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规模扩张及业绩评价目标,有规模就能称大。

与其相比,创新水泥市场营销模式及产业集群管理模式,则需要更多的人力资源、智慧资源和管理素质,显然要不知道难上多少倍。这些方面,恰恰又是当今水泥企业普遍存在的软肋,搞不好轻则会马失前蹄,重则可能前功尽弃,再说那位老板愿意干那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当下功利就是一切!

诚然,水泥企业曾经抱有一个良好的愿望,试图通过新增新型干法水泥产能挤掉落后产能的生存空间,可是事与愿违,由于忽视了中国水泥市场的独特禀赋条件,也由于违背了水泥产业的特有内在规律,铺天盖地的扩张新型干法水泥反而加速了产能过剩,导致了新旧水泥产能的叠加效应,泛滥成灾的低价值原料产品未能换来预期的高价格,又给了原有的落后产能生存的机会,所以淘汰落后产能进行的步履维艰,也就不足为奇了。

七问:谁是过剩的直接制造者?呈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那些在过剩中苦苦挣扎的企业们的早已固守短腿的物流体系下谋生存的逻辑——当地,当地,还是当地!

水泥产品的区域特性,决定了水泥厂家坚持地产地销策略,水泥厂家遍地开花,呈现出一派产业格局发展不均衡的乱象。而这种现象的背后,则是水泥产品专业物流市场发育不完善,导致辐射半径短,跨区域远销受阻。

纵观当前水泥产品专业物流,仍然以公路运输专用车辆支撑天下,市场辐射半径狭窄的现状一时难以突破;水路运输还是个明显的短腿,缺乏大型散装水泥运输船,及其散装水泥码头仓储输送设施;尽管有着北起松花江、黄河,南到长江、珠江的黄金水道,但水路专业运输体系尚未形成;铁路水泥专用车也受到种种条件的“瓶颈”约束,短期内不可能与水泥公路物流争相斗艳。

在这样的水泥物流市场内在机制作用下,区域性水泥企业在当地也就如鱼得水,拉出了一副鲤鱼跳龙门的架势,热闹红火起来。一些前几年险些被淘汰的小企业,因最近两年行业利润较高,仍然日子过得蛮好。

虎视眈眈的大型水泥企业怎么会看见区域市场的肥肉不吃,便秣马厉兵抓紧异地建厂,自己也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当地企业,且个个产能规模肯定在原有当地水泥企业之上,一方面显示与自己的身价相匹配,另一方面摆出“秦王扫六合”的阵势,于是乎,区域产能过剩便如同变戏法一般冒了出来。

云南省水泥产能过剩的形成过程就证明了这一点。2011年,云南省水泥产量6790万吨,而水泥产能已达到了9200~9500万吨,至2012年底,水泥产能可能达到1亿吨左右,产能富余至少在2000万吨以上,各水泥企业无不笼罩在产能过剩的阴影之中。

眼下,水泥产业好象一个闹哄哄的上流社会舞厅,优美的旋律早被扩产的喧哗声和过剩的哀叹声所淹没了,正在上演一场疯子之舞。收拾水泥产业“大跃进”之后的残局,仍然是留给未来市场的一个悬念。历经四年高速成长期之后,水泥制造商的双脚陷入了两难的泥沼里,一方面要快速扩张规模,绞尽脑汁做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另一方面高昂的成本和管理难题也步步紧逼上来,必须持续投入和消化各项成本;还有更关键的第三方面,最后的赢家肯定不是看谁跑得快,而是看谁企业团队学习能力与纠错能力强。

自律与他律:完善良性有序的产业发展机制

说起水泥产能严重过剩内因与外邪,治理之道必然会归结到自律与他律上来,而二者的同步对接才是产业成熟的标志。

一、自律“柔太极”能否唤醒治理产能过剩的理性与共识。

不管怎么说,让“自己的刀来削自己的把”,恐怕是世间最难的也最容易流产的事情之一。所以,建立在企业家商业伦理束缚基础上的行业自律,在市场机制的功利和人性本能面前,总是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柔上加柔,不攻自破!自律抑或成为一种职业伦理的广告牌,更多的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烟幕弹。

——为什么落后工艺顽强坚守,淘汰挤出成了一厢情愿,至今没有跳出“新建/淘汰/扩产”的怪圈?

在水泥产业界,行业自律之声始终没有偃旗息鼓,但多是一阵风刮过雨后地皮干,业内人士都知道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说给别人听的”。

相关数据显示,2009~2012年,全国共淘汰落后水泥产能将近6亿吨,仅2012年就淘汰熟料及磨机产能近2.2亿吨;可是另外一方面信息也表明:2012年全口径统计全国水泥产能竟高达31亿吨之多。这足以说明新建水泥产能远远高于淘汰总量,尤其以2010~2012年这三年最为突出,一马当先的始作俑者当推那些大型水泥企业。

我并不赞成把中国水泥产能过剩与发达国家的产能过剩简单类比,因为这里不仅包含经济周期之原因,更由于市场主体的集体不理性,又一次掀起了水泥原料项目投资过热的“潮涌现象”,最终的结局是低端产品和技术过剩严重,而高端产能却依旧不足。准确说,当今中国水泥产能严重过剩,是一种水泥原料产能的过剩,是一种产业链低端链环的过剩,所以在结构性不合理的格局中,确实存在着以技术工艺和规模大小划红线、与以市场运行效率和投资回报优劣定杠杠的巨大分歧。目前这表现为“新与旧”、“大与小”、“优与劣”、“硬与软”之间的理念争锋,仍然火花四溅,近身肉搏,难分胜负,难怪淘汰落后水泥产能如此艰难,如同“横垄地拉滚子——一步一个坎”!

何止如此,产能过剩进一步加剧了以价格战为典型表征的市场恶性竞争,企业为了避免遭遇存货持续攀升的风险,除了以降价应对价格战外,已别无选择;反过来又致使水泥行业倡导的“联手提价”的自律再次流产。如进一步来看,由于水泥原料技术门槛低,期望凭借新工艺技术淘汰落后产能,不可能象其他高新技术行业那样行之有效,横扫残云!相反倒会刮起新一轮产能扩张并导致严重过剩的沙尘暴,较比以前陈旧技术下的产能过剩压力更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价格剿杀”之后的“协同限产”,到底是对小型企业的暂时性妥协,还是启动新一轮整合的开始?

先看这些年来水泥行业自律的主基调是什么,也就一目了然了。事实证明,水泥行业自律始终绕着以大集团高调推出的“联手提价”来进行的,美其名曰“市场协同”,所以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次次的产能竞争“囚徒困境”中。

早有媒体把水泥行业连番上演的内斗描述为“打”,即价格内讧挑起恶性内战,元气互伤,尤其是大企业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几番争斗之后,转身间看到了一只堵在家门边上的恶虎,血盆大口中呲着两个獠牙,一颗牙是产能过剩压力,另一颗牙则是生态环境压力,又迫不得已急冲冲欲同竞争对手结下城下之盟,采取“协同限产保价”策略,业外人士称之为“和”。

所谓“和”是否能够阻止恶虎伤人带来的现实危机?“和”能否为产业整合发展带来正能量?“和”能否加快淘汰落后产能的步伐?这正是目前业界内外深入思索的焦点,起码眼下尚未看出一丝新起色。

尽管水泥产能退出壁垒较低,且产品具有运输半径限制的区域性,具备其他原材料行业所缺乏的不可贸易性,独特的禀赋条件为市场协同提供了一定条件;尽管过去的岁月里,国际水泥行业也曾有过此法“去产能”的先例;但是,以“协同限产保价”的“锯窑、锁窑”等方式,欲应对化解产能过剩的危机,绝非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行业内肯定呈现出一片“呻吟”后的“休克”“、休克”后变“僵尸”的惨状。

2011年,重庆市停窑8条,减少水泥熟料产量592万吨,2012年停窑9.5条,减少水泥熟料产量766万吨,两年停窑条数同比增长了18.75%,减少熟料产量同比增长29.4%。那么,2012年重庆水泥价格又创近年来新低,企业亏损面占46%。

依水泥协会认定,此次全国性水泥产能过剩,肯定不是一过性的,也不是局部区域性的,更不是某个水泥产品的,而是全产业全局性的。那么,作为无奈之举的“协同限产保价”,到底能在在这场持久战中拖垮多少小企业?会不会延宕产业整合的大好时机?还不得而知!

二、他律“霹雳掌”能否化解产能过剩为新发展提供机会。

水泥产能严重过剩的洪水又一次泛滥成灾,行政管制的铁闸并没有遏制住其疯狂下泻;行业自律的软绳子更是显得苍白无力、奈何不得,那么,不禁有人会问:什么才是治理产能过剩的有效举措呢?

——“绿色旋风”才是水泥产能过剩的大克星。

面对着工业和生活污染物排放导致的全球性生态退化,及气候变暖带来的一起起环境灾难,人们开始清醒地意识到生态资产的价值,广泛实施生态环保政策、技术,循环经济、清洁生产机制等新的生产方式,从污染物“高排放”转向“低排放”,甚至“零排放”。一场绿色工业旋风席卷全球,开启了一个崭新的绿色文明时代。

“顺势者昌”。尽管水泥企业环境排放指标欲达到发达国家的世界先进水平,不可能在一个早晨就能够实现,然而,由此产生出的优胜劣汰的反逼机制,毫无疑问具有强大杀伤力;那些在行政“铁闸”和自律“绳子”之间玩得转、吃得开的污染企业,难以躲过这一劫,猛于虎的产能过剩也自然会土崩瓦解。

对于水泥企业而言,所谓生态环保“霹雳连环掌”,其实是一个连环组合打击手段。譬如,国家于今年七月将出台大气污染防治的产业政策,对水泥实施特别排放限值。这一掌可谓是直击水泥企业的面门,让其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紧接着是将向二氧化碳排放税纳入出台的环保税,取代现行排污收费,污染物排放税率则较现行排污收费有所提高。这第二掌则是猛烈打击企业的下三路,攻其薄弱,使得低价微利运行的企业难以招架。

可以预料,当这一生态环保“霹雳连环掌”打将下来,遭遇淘汰厄运的不仅仅是水泥行业落后产能,那些不达标的新型干法工艺项目恐怕也难以幸免。按照《水泥工业“十二五”发展规划》,2015年末,力争将环境污染大户的水泥企业户数减少1/3。预计到2015年,北京水泥厂氮氧化物将减少60%。

——固废处置才是疏通过剩水泥产能的大通道。

具有“矿业+窑业+粉体”特点的水泥行业,具有消耗能源和污染排放大户的形象,在社会公众中可谓是根深蒂固了,但有多少人知晓,水泥产业行业又具有消纳工业废渣、城市垃圾固废处置的能力,为改善环境污染发挥作用,将逐步改善存留在人们心目中由来已久的“埋汰”印象。

国际水泥业界成功的经验表明,利用水泥窑可以协调处置城市垃圾、污泥、危废,是在城镇化发展的基本建设中,推进循环经济模式不可替代的重要链环。俗话讲“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环境污染大户转变为环境治理新载体,这种两面性的角色,使得水泥企业在这场绿色工业革命的潮流中,又增添了参与节能环保、促进产业发展的新亮点、新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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