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互主体性与港人的国民意识构建

2013-04-06 23:30徐海波邢立军
关键词:港人两地国民

徐海波,邢立军

(深圳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广东 深圳 518060)

交互主体性与港人的国民意识构建

徐海波,邢立军

(深圳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广东 深圳 518060)

建立在传统“主体”认知模式基础上的“自我中心主义”是香港与内地两地居民之间矛盾产生的认识论根源。通过对话和交流构造交互主体性,是增进香港与内地居民相互理解和信任,推进二者共建国民身份的有效途径。现当代西方学者对交互主体性的研究成果,以及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为港人国民意识的构建提供了有益借鉴。

交互主体性;国民意识;身份认同;香港

国民意识是国民在长期共同的生产实践和社会生活中形成的对自己的国家的认知与认同等情感和心理的总和。以共同的国民意识为基础,众多社会矛盾才可以化解和消除。香港虽已回归十余年,但港人和内地民众之间在文化和价值理念上的差异甚大,这些差异阻碍了彼此的理解与沟通。正是以各种形式的文化和价值理念的差异为背景,双方国民意识的差异凸显出来。为了达成港人与内地人之间的理解和共识,必须摒弃传统的自我中心主体性,诉诸交往行为理论所倡导的交互主体性,通过两地居民的平等交流与商谈,既弥补港人在国民意识方面的不足与缺失,又修正内地人对香港及港人的认知不足与偏见,在交往活动中构建港人和内地人所共有的国民意识。

一、“蝗虫事件”折射出的港人身份认同

“蝗虫事件”是近几年来,两地围绕着内地孕妇赴港产子挤占香港本地医疗资源和社会福利资源,内地游客因拒绝购物遭导游歧视性辱骂,内地 “水客”大量购买奶粉以致香港本地货源紧张,以及内地游客不遵守香港的交通规则和社会规则等等而酝酿出的一次矛盾总爆发,是香港与内地在文化与价值观方面积累已久的矛盾的一个必然结果。对内地游客满怀蔑视的“蝗虫”称谓生动地说明了一部分港人对内地人所怀有的“他者”心态。可以说,“蝗虫事件”决不是偶然的,而它暴露了这样一个事实,虽然在政治和法律的意义上,香港已经回归了祖国,但是,在文化和思想意识上,大陆与香港之间沟壑依然巨大。正如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梁振英在近期接受记者访谈中指出的:“回归有两重意义,一是法理上的回归,另一层则是‘人心的回归’。”他举例说:“比如你在香港碰见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朋友,问他去哪里,他说去中国。这个人不一定有什么政治立场,但他概念搞不清楚。 ”[1]

可以说,回归给香港居民带来了一种身份困惑,众多香港居民还没有完成从“香港人”到“中国人”的自我意识和身份转换。回归后的香港,因其身份和地位的改变而衍生出一系列复杂问题。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或多或少地与港人的身份认同问题交织在一起。“政权的回归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人心的回归则是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人心回归说到底,是文化回归,是对中华文化的认同,也就是邓小平先生说的‘尊重自己的民族’以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分子为荣。”[2]香港回归十周年之际,“香港大学民意计划”调查结果显示,31%的香港居民宁愿做 “97前的殖民地人”。差不多同一时间“中大亚太研究所”所进行的另一项民意调查显示,52%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是香港人多于中国人”,表示“自己是中国人多于香港人”的占36%[3]。虽然这些数字已经在朝向人们所期望的方向转变,越来越多的港人开始认同自己的中国人身份。但是,这些数字提醒我们,香港的真正回归还任重道远。

香港虽然回归了,但是在思想意识和文化心理层面,港人和内地人的磨合还刚刚起步。甚至可以说,在部分港人的心理和情感上,真正的回归还没有实现。英国殖民统治所带来的影响,以及香港和大陆在历史、文化、生活和物质环境方面的差异,造成港人在文化心理、政治理念以及思维方式等各个方面,都与内地人存在着差异。虽然从成因上分析,大陆人和香港人之间的冲突有物质与经济方面的根源,但是,在更深层面上,这种冲突源自文化和价值理念的迥异。正是由于文化价值层面的差别,才导致港人对大陆所持制度、所奉观念的疏离与淡漠,才造成港人对自己的国民身份缺乏足够的自觉性和认同感。

我们不应该将“蝗虫事件”仅仅当作香港与内地两地融通与往来过程中的一次意外和插曲,而应探究事件背后的深层原因,思考事件带给我们的警示意义。“蝗虫事件”的发生一方面表明了部分香港人在身份认同方面所存在的危机,另一方面表明了内地人也应对自己固有的“中国人”理念进行反思、修正和升级。香港以“一国两制”的方式回归祖国,这意味着在相当长历史时期内,内地和香港都将保持各自的经济、政治与文化形态。所以,内地人与香港人都需要尊重彼此的经济制度、政治体制和文化价值观。香港居民不应该以“俯视”的优越心态审视内地的国情和制度,内地人同样不应以“正统”自居,而忽视香港约定俗成的习惯和规则。为了避免冲突再度发生,关键是构筑两地人所共有的崭新的国民意识。

二、历史与现实:港人身份意识的变迁

港人的身份意识经历了复杂的变化过程。在民族意义上,绝大多数香港居民都属于汉族,他们认同中华传统文化,视自己为“龙的传人”。可以说,在相当长时期内,香港人并没有自己独特的身份意识。英国人占据香港后,仅仅把香港当作一个商业贸易的港口,并没有把它当作真正的“殖民地”,在文化上对之加以改造。正因为如此,在漫长的殖民时期,香港人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与内地居民的区别,独立的地域意识更无从谈起。

然而,随着1949年新中国成立,情况发生了转变。新中国成立意味着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取代了传统中国儒家文化,在政治上、经济上和文化上,“中国人”的概念都具有了全新含义。“中国人”的概念蕴含着作为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的社会主义“新人”,不再是中国历史文化中儒家正统思想意义的“传统中国人”。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中国“国民”的政治色彩也越来越浓。中华人民共和国重返联合国并成为五大常任理事国,标志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正统地位得到了广泛国际认可,“新”中国人的概念也就彻底取代了传统的“中国人”。虽然台湾政府有意识地强调自己在中国传统文化上的正统地位,与我们进行文化上抗争,但是,新“中国人”概念取代传统“中国人”概念,渐成一个无可挽回的历史事实。“中国人”内涵的变化也为香港人的身份认同带来了困惑:究竟认同传统中国人,还是认同“新中国人”?他们赋予自己一个相对兼顾法律属性和文化属性的中性称呼:“英属香港华人”,简称“香港华人”,以便在文化身份和法律身份上区别于内涵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的“中国人”。

可以说,大约到20世纪60年代,作为一种身份认同标志的“香港人”的自我意识才开始起步。新中国成立之后,香港与内地之间在地理上形成了隔断,两地人员自由流动受到限制。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地理上的隔断也慢慢加深了心理上的隔膜。随着社会主义的“中国人”成为了一种“他者”,香港居民的自我意识就开始逐渐生长起来。统计数字表明,60年代,出生在香港的人口数量已经接近了总人口的一半。同他们的父辈不一样,这些出生在香港本土的新生代华人,记忆中没有对故土中国天生的亲近和认同。也正是以这批新生代的“香港华人”为基础,作为一种身份认同和自我意识的“香港人”概念开始逐渐形成。“在长期的殖民统治与移民社会环境、教育与文化氛围中,香港形成了独特的社会文化与社会意识形态,即以西方意识形态为主的、混合有中国文化特征的意识形态。”[4]

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种种原因助长了这个概念的形成。在经济方面,香港从这个时期开始驶入了经济增长快车道,迅速跻身于“亚洲四小龙”。香港市场经济的繁荣与大陆计划经济的萧条形成了鲜明对比,经济上的成就导致“优越意识”出现。在政治方面,1967年反英抗议浪潮之后,港英政府在民主化、法制化和推进福利制度和设施等方面进行了深度改革,这些改革措施挽回了港人对港英政府的信任,获得了香港精英阶层肯定。港英政府的改革虽然是在强大压力下所做的让步,甚至是出于对人心的笼络,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民主化程度的提高增加了香港人对本地事务的参与机会,增强了港人的“主人”意识。在文化方面,60年代也是香港本土文化起步和繁荣的阶段。香港经济成功推动了香港大众文化繁荣,以电影、粤语流行歌曲、武侠小说为代表的“香港文化”迅速在东南亚蔓延,攻城占地,在“港人”自我意识和形象塑造上扮演了重要角色。

1997年7月,当阔别祖国一百多年的游子回到祖国怀抱时,全国人民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人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久别的游子有可能会 “水土不服”,没有意识到港人完成“心理回归”所需经历的痛苦和波折。香港回归已经15年了,这个问题终于以“蝗虫事件”的形式爆发出来。是哪些原因导致了部分港人固守“香港人”的身份意识,是哪些原因造成他们对“中国人”的身份心怀芥蒂?这是一个必须加以探讨,加以解决的问题。梁振英在2007年写作的《人心尚未回归 国人仍需努力》一文很有前瞻性,他对这个问题做了比较全面而中肯的分析:“为什么到了今天,香港的人心回归还是一个议题?我看一是国家积弱百年,香港人对国民身份的光荣感不易树立,反而作为香港人的相对优越感就强烈得多;二是相当大比例的香港人、本人或家人、亲戚,在大陆受过一波又一波政治运动的冲击或迫害,惊弓之鸟,犹有余悸;三是大陆开放改革之后,相当一部分香港人在大陆被吞资侵权,或者耳闻目睹官场贪污渎职、民间风气败坏,因此对国家和国家观念疏而远之;四是中国政府和执政党在近代历史上的重大失误,令不少香港人抗拒认同中国政府和执政党,因此出现情绪和身份上的矛盾;五是英国政府的分而治之,软硬兼施和笼络的手段。”[3]梁振英的分析既有条理又很全面,它说明在今天实现港人“人心回归”所面临的复杂环境。也正是这些原因造成了十数年来,“中国人”的身份意识仍然没能替代“香港人”的身份意识。

三、交互主体性与“生活世界”:以交往和协商构建国民意识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只有对现实事件进行哲学层面的审视和观察,追问其成因,思考其对策,才能发挥哲学变革世界的功能。通过思考我们发现,建立在传统“主体”认知模式基础上的“自我中心主义”,是香港与内地两地居民之间矛盾产生的认识论根源。根源于现代性的传统主体模式,容易导致以自我为中心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造成人与人之间理解和沟通上的障碍。港人与大陆人之间的冲突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传统主体模式的弊病。交互主体性正是为了化解这种“自说自话”的主体模式危机而提出的。通过对话和交流营造交互主体性,是增进港人和大陆人之间理解和信任,推进港人和内地民众共同重建“国民意识”的有效途径。

交互主体性代表着对自我中心式的现代性主体模式弊端的反思。进入20世纪,社会发展问题丛生,促使了人们对问题发生的根源进行探究。正是通过这种追问和探寻,建立在笛卡尔“我思”基础之上的自我意识主体的弊病开始浮现出来。人们意识到,这种“独白”式的主体意识具有一种“唯我论”倾向,导致了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人类中心主义”,造成了20世纪严重的环境问题和生态危机;导致了人与人关系中的“自我中心主义”,造成了严重社会冲突和社会问题。20世纪以来,在西方思想界探讨的重大问题之一,就是对这种“独白”式的“自我意识主体”的反思。

胡塞尔的现象学是对自我意识主体进行“讨伐”的先驱。现象学以“意向性”理论转变了近代认识论的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把认识问题转变为现象学还原和现象学构造问题。虽然胡塞尔力图避免近代认识论哲学的误区,但是,他的纯粹的自我意识仍然带有先验主体的色彩,仍然没有完全摆脱自我意识主体的“唯我论”倾向。正是为了消除“挥之不去”的自我意识主体,胡塞尔引入了“交互主体性”和生活世界的概念。生活世界作为科学的前提被提出来。它是科学之外的主观体验,价值,理想的世界。它不是单个人的主观世界,而是社会人在共同生活过程中积累和沉淀而成的共同世界。这样,通过把现象学的起点向前推进到生活世界,胡塞尔就以 “交互主体性”取代了传统的自我中心性“主体”。

交互主体性允诺“我”之外与我完全平等的“他人”存在。正是由于“我”和“他人”所共有的生活世界的存在,现实世界才不是仅仅向“我”显现它的客观形象,而是也向他人显现同样的形象,也因此,现实世界才具有了客观性。在这种意义上,“他人”也是“他我”。所以,交互主体性也就是他人的可能性,它是人类共同的客观世界之所以可能的必要条件。

胡塞尔在本体论意义上说明了什么是交互主体性,哈贝马斯则在方法论意义上说明了交互主体性是如何可能的。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和生活世界理论进一步把建立交互主体性确认为消除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合法性危机的关键。在哈贝马斯看来,虽然人类以多种行为开展自己的生活,但是,以形成理解和共识为目的的交往行为是人类最基本的一种行为,是人类所有其他行为得以开展的基础。在这种意义上,交互主体性应该比自我中心主体居于更基础性地位,人类社会存在和延续在根本上需要建基在交往行为与交互主体性基础之上。交往行为的交互主体性体现在它的语言性,即它是试图通过语言交流的途径达到理解和共识的行为。交往行为是在生活世界范围之中进行的——交往行为是语言行为,而生活世界则是作为语言交流之“索引”的文化和符号背景世界。生活世界作为一种“社会先验”而给予人类,这意味着,一方面,生活世界本身是人类社会活动的历史积淀物;另一方面,主体只能通过他们所共有的“生活世界”来理解和表达存在于客观世界、社会世界和主观世界中的事物,生活世界作为理解的前提和限制是不可超越的。哈贝马斯认为:“只有当一种生活世界允许互动——主宰这种互动的不是靠强制所达成的共识,而是直接或间接靠交往达成的沟通——存在的时候,它才是合理的。”[5]

哈贝马斯以交往行为抵制生活世界殖民化的想法具有重要现实意义。虽然它并不能带来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脱胎换骨”,但是,在改造社会方面,它也远非许多批评意见所认为那样,仅仅是一种起到“隔靴搔痒”作用的“语言乌托邦”。在消除误解、化解矛盾、增进和谐、促进团结等方面,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都能给我们带来足够的启示和实际功效。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是一种“返璞归真”,它使政治远离了强制,回归了自由,复归到它作为公共领域最为本真的含义,即不包含任何胁迫与威逼的平等主体的自由交流与商谈。当然,交往行为决不是漫无边际的“海阔天空”,它必须符合一定的程序和规则。为了保证交往行为的有效性,参与交往行为的人必须相互保证他们的话语交流的 “真实性”、“正确性”和“真诚性”。这样,面对面进行交往行为的人彼此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契约关系,言说者有义务对话语的“真实性”、“正确性”和“真诚性”做出承诺,而听者则有承诺相信言说者的义务。如果社会成员都能遵循这种契约精神进行对话和沟通,并在相互理解基础上达成共识,那么,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与纷争就都有机会得到化解,社会持久和谐就有可能不再停留于幻想。

理论彰显实践的意义,交互主体性原则和交往行为理论为我们指明了解决港人身份认同危机的方法和对策。在一定意义上,内地与香港两地居民之间的矛盾激化,是他们各自坚持“自我”,而忽视了“他我”的存在。内地居民与香港居民之间存在着矛盾、分歧,缺乏理解和共识,所以,两地居民都应该检讨与反思自己的主体性,进行交互主体之间的对等交流。其实,两地居民之间的交流与对话有着坚实基础。中华民族五千年灿烂文明史的丰厚积淀,既是二者所共有的精神财富,也提供了他们思维的共同模式和行为共同准则。这些两地居民所共有的文化理念和价值原则就是交往行为理论所强调的作为交流和对话的前提的“索引”和“生活世界”。

以共有的“生活世界”为基础进行平等的交流与商谈,理解和共识应是顺理成章的结果。目前当务之急是提供两地居民之间进行交往活动的畅通渠道,搭建两地居民交谈与协商的平台。当前,香港与内地之间的人员流动和经贸往来极为活跃。但是,必须看到,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性交流并不是以真实性与真诚性为原则的交往行为的理想载体。所以,在两地之间开展那些超越功利心理和利益动机的社会交流活动就显得尤有必要。当前,同商业性交流相比,以增进两地居民之间彼此了解和互信为目的的社会交流活动的开展还不普遍,弥补这方面的欠缺应是两地政府的共同功课。符合交往行为理论所要求的“正确性”和“真诚性”原则的多层次、多渠道、多方位的社会交往活动,必将融化两地人“自我”周围的坚冰,为两地人的共识和理解铺平道路。此外,除了利用传统的实体性交流的渠道,还应该大力开辟和利用互联网技术带来的虚拟平台。与传统交流方式相比,这些新的交流方式成本低廉,速度快捷,人气旺盛。

构建国民意识是一项长期工作。如果对香港与内地长期分隔所造成的文化差异没有足够认识,以过于功利性和目的性的态度对待这项工作,可能会导致民众的抵触情绪,效果适得其反。港人国民意识的构建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不能来自胁迫和强求,而应该来自港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真心拥戴和折服。所以,必须以理性、客观、慎重和耐心的态度对待国民意识的建构工作,防止产生误解和矛盾激化。但是,以消极观望的情绪对待这项工作的开展同样是不足取的。放眼世界,由于文化和族群的差异而导致局部地区分离主义运动的出现是十分普遍的现象,国家内部的矛盾与纷争常常会为区域分离主义运动滋生出活动空间。虽然迄今为止,香港由于地理位置、民族构成和文化传统等方面的原因,并没有分离主义的发展空间,但是,却不排除由于突发事件和国际关系中不可预知力量的介入而导致分离主义诉求出现的可能性。而且,由于香港一国两制政策的推行具有统一祖国的示范性作用,内地与香港的融合与一体化不容有失。所以,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的积极心态推进港人的国民意识构建是十分必要的。我们应当充分意识到港人国民意识构建的必要性和紧迫性,积极应对推进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阻力,排除各种障碍,在内地人和香港人中间树立牢固的国家认同、身份认同意识和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并使之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祖国统一大业最终实现的思想基石。

[1]梁振英.香港人心回归是一项长期工作[N].人民日报海外版,2012-06-25.

[2]何志平,陈云根.文化政策与香港传承[M].北京:中华书局,2008.25.

[3]梁振英.民心尚未回归,国人仍需努力[N].明报,2007-06-06.

[4]陈丽君.香港人价值观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45.

[5]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M].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322.

Interactive Subjectivity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Hongkongers’National Identity

XU Hai-bo,XING Li-jun
(Shenzhen University School of Social Sciences,Shenzhen,Guangdong 518060)

The epistemological root of the conflict between Hongkongers and mainlanders is the selfcentrism developed on the basis of the traditional subject cognition model.Nurturing interactive subjectivity through dialogue and interactions facilitates mutual understanding and trust between Hongkongers and mainlanders and is an effective way to promote the joint construction of a common national identity between the two parties.Research on interactive subjectivity done by modern western philosophy,together with Jürgen Habermas’communicative action theory,has provided useful guides to building a sense of national citizen identity for Hongkongers.

interactive subjectivity; sense of national citizen; identity; Hong Kong

B 036

A

1000-260X(2013)02-0111-05

2012-10-25

2012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香港群体意识形态与内地主流意识形态相互作用的机制和途径研究”(12BSH036);2011年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香港主流社会意识(形态)研究”(11YJA710061)

徐海波(1956—),男,安徽嘉山人,深圳大学教授,从事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和文化社会学研究;邢立军(1969—),男,吉林白山人,深圳大学副教授,从事国外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和文化社会学研究。

【责任编辑: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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