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体验·生命——论张爱玲小说的合肥方言情结

2013-04-06 19:11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年1期
关键词:创世纪语汇张爱玲

袁 媛

(蚌埠学院 文学与教育系,安徽 蚌埠 233030)

张爱玲的小说语言明丽圆润,奇秀精当,常常令人叫绝,新颖别致的语汇运用是其小说语言的重要构成要素,甚至有新奇怪异以致难解其意之例,如《创世纪》中老太太紫微回忆时写道:“从前的事很少记得细节了,都是整大块大块,灰鼠鼠的。”这里的“灰鼠鼠”给人一种陌生而新奇的感觉,在别的文本亦未尝出现,让人极易以为这是张爱玲新创的词汇,或者视之为巧妙的比喻修辞,尽管难懂。

“灰鼠鼠”若依普通话念作“huīshǔshǔ”显然让人不知所云。然则,张爱玲是用近音字来标注方言中“有音无字”的语汇的,在合肥方言中“鼠”念作“chū”,“灰鼠鼠”念作“huīchūchu”,而这是合肥地区一个典型的方言语汇,意为暗淡无光彩,唯有用合肥方言念才能更感受到往事如烟的混沌和老年紫薇回忆往事的那份感伤。这般以合肥方言来读解张爱玲小说中的某些语汇,看似突兀、过于随意,然而,一则在她的作品中确实存在一些合肥方言色彩鲜明的语汇,二是从她的成长过程和家世背景看她对合肥方言确实熟悉。本文拟从其中短篇小说中翻检出具有合肥方言色彩的语汇,探寻张爱玲与合肥方言的关联,以解析其语汇来源,并由此略涉对方言表达与文学创作关系的思考。本文考察的方言词汇主要集中在2009年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张爱玲全集》中的《倾城之恋》和《红玫瑰与白玫瑰》。

一、合肥方言释例

除“灰鼠鼠”外,在她的小说中我们还能够发现大量其他合肥方言语汇。

1.名词性语汇

张爱玲小说合肥方言中的名词性语汇涉及动物、服饰、人体、称谓及其他方面。

(1)颏(kē)。脸的最下部分,在两腮和嘴的下面。通称“下巴”“下巴颏儿”。

例1 小寒把下颏一昂道:“我就守在家里做一辈子孩子,又怎么着?”(《心经》)

(2)迹子。在合肥方言中有些单音词加“子”尾,普通话与其相应的是双音词。这里的迹子,意即痕迹。

例2 你看桌下的迹子,擦不掉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例3 她略略移动一步,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着一个绿迹子。(《红玫瑰与白玫瑰》)

(3)虼蚤 (gèzɑo)。虼蚤就是跳蚤,如《红楼梦》中翠缕道:“这些大东西有阴阳也罢,难道那些蚊子,虼蚤,蠓虫儿,花儿,草儿,瓦片儿,砖头儿也有阴阳不成?”

例4 她搭讪着就把狗抱走了,自言自语道:“狗几天不洗就要虼蚤多了!”(《郁金香》)

(4)小大姐。在合肥地区,小大姐常常是对年轻女孩子的客气称呼。称呼的人,哪怕自己是成年人,对方是个小孩子,都可如此称谓,现在依然常用。

例5 一个小大姐蹲在地上为她扣揿纽。(《金锁记》)

例6 这一天他去,已经有一个小大姐抱着一只狗立在电梯里。(《郁金香》)

(5)上人。上人指家中长辈,是子女对父母或祖父母的称呼,对应词是“下人”。

例7 这个人倒是说了许多回了,要到我们这儿来拜望,见见上人。(《创世纪》)

(6)气汗水。气汗水即水汽,室内空气温度比室外高时,室内空气中的水分遇到冷的玻璃就会液化,在玻璃表面形成水,先呈雾状,集聚之后凝结成水滴。

例8 潆芬道:“外头还要冷呢,你看窗子上的气汗水!”(《创世纪》)

2.动词性语汇

这类语汇主要是动作行为和思想感受方面的,占据了她小说合肥方言的相当部分。

(1)塌

例9 (郑太太)道:“上哪儿玩过了,新鞋上糊了这些泥?还不到门口的棕垫子上塌掉它!”那孩子把家里养的大狗唤了来,将鞋在狗背上塌来塌去,刷去了泥污。(《花凋》)

例10 这样吧,你给我面包上塌一点。(《红玫瑰与白玫瑰》)

这两句中的“塌”都是动词,意为擦、涂抹,在合肥话中念作tɑ,可写作“搨”“拓”。前一例句是郑太太叫儿子把鞋上的泥蹭掉。后一句是王娇蕊请佟振保给面包上抹上花生酱。

(2)掏 (tāo)

例11 全少奶奶正在收拾碗盏,仰彝还坐在那里,帮着她们把剩菜拨拨好,拨拨又吃一口,又用筷子掏掏。(《创世纪》)

这里的动词连用,在合肥方言中也是常见用法,“掏掏”意即挑拣出自己喜欢吃的,不顾及他人。

(3)卫护。合肥方言中有些双音节词,与对应的普通话双音节词的语素位置颠倒,“卫护”意即“护卫”。

例12 她真心卫护那女人,她对于整个的恋爱事件是自卫的态度。(《创世纪》)

(4)钉被。合肥地区把缝被子叫做钉被子,每逢换季都要给棉被包上被面,并且要在被子四周衍上几道线。

例13 怪不得呢,太太叫我给你钉被,我想这热天要棉被干吗?(《郁金香》)

(5)该因。注定的意思。

例14 可怜我不跌死是该因!(《等》)

(6)归折。疑为归拾,归置收拾东西,意即整理。

例15 她道:“八点钟起来,一早上就是归折东西,家里七七八八……”(《创世纪》)

3.形容词性语汇

这类语汇多是涉及性状和品行方面的。

(1)潮。合肥话中少说“湿”,多用“潮”,均指沾了水或是含的水分多,与“干”相对。

例16 雨的气味,打潮了的灰土的气味,油布的气味,油布上的泥垢的气味。(《心经》)

例17 烟鹂见他回来了,连忙问:“脚上弄潮了没有?”

例18 三轮车在波浪中行驶,水溅潮了身边那女人的皮鞋皮夹子与衣服。(《红玫瑰与白玫瑰》)

例19 整个的世界像是潮抹布擦过的。(《等》)

例20 仰彝把桌上的潮手巾把子拿起来。(《创世纪》)

(2)绷。“绷”在合肥方言中用在某些形容词前面,强调程度深,有“很”的意思:~硬;~亮。

例21 冷……她整个地冻的绷脆的,可是非常新鲜。(《创世纪》)

(3)拨聋。这两个字在普通话中并无对应的字,张爱玲是以音近之字来记方言之音的,意为糊涂,头脑不清楚。儿子如是说老子,有说“老糊涂”意义,调侃之意多于指责之意。

例22 我们老太爷真是越老越“拨聋”!(《创世纪》)

(4)拿蹻。也写作“拿乔”,故意不理人,以抬高价钱或身价。

(全少奶奶)道:“新来的拿蹻,走了!……可是单拣今天走,知道老太太过寿,有意的讹人。”(《创世纪》)

例23 一句话伤了虞老先生的心了,他嚷了起来道:“你不要拿蹻了!”(《多少恨》)

(5)灰鼠鼠。意为暗淡无光彩,在形容词后面加上描述性的叠音成分,构成Axx的结构,加强形容词的意义,增强其生动性和形象性,以及表现说话人的感情态度。

例24 从前的事很少记得细节了,都是整大块大块,灰鼠鼠的。(《创世纪》)

(6)伤伤够够。“伤”指因过度而感到厌烦,如:吃红薯吃伤了。

例25 你们匡家的事,管得我伤伤够够了!(《创世纪》)

(7)笑不嗤嗤。“嗤”意为讥笑,如嗤笑。宋代司马光的《训俭示康》中说:“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为病。”在小说中,意为带有意味的笑,姚妈自以为知晓家茵与宗豫之间的秘情,所以再见家茵时她的笑带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例26 家茵委实怕看姚妈那笑不嗤嗤的脸色。(《多少恨》)

以上是对张爱玲中短篇小说中合肥方言的粗略举例,一定有疏漏之处,但尚可证实在张爱玲的创作中确实存在合肥方言,而且这些语汇的运用也充分体现出合肥方言的特征,足见张爱玲对合肥方言的熟习。另外,以中短篇小说为例,从1943年4月到1947年5月共22篇文章,《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几不可寻,《茉莉香片》《心经》偶有发现,及至《金锁记》《红玫瑰与白玫瑰》增多,再到《创世纪》中随处可见。安徽方言的使用,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呈现出渐次增多的趋势,这表明张爱玲对合肥方言的使用并非无意流露,而是有意为之。

二、“我的母语”

在创作伊始,张爱玲就带有一种明确的态度:“在创作时,无时无刻不想到上海人”,于是她立志“为上海人写了一本香港传奇”,相信“只有上海人能懂得我的文不达意的地方”[1],这种对上海的在意使得人们关注到她创作中的吴语色彩,于是我们感觉到在小说《桂花蒸·阿小悲秋》里百顺说:“月亮小来,星少来”时的上海腔调,在散文《有女同车》里上海女人的闲谈,还有她对吴语小说《海上花列传》的喜爱,并在晚年将其中的苏白译成国语,却又为国语失去了吴语“语气的神韵”[2]而遗憾。因此,人们相信张爱玲熟悉,也喜欢吴语。

然而,张爱玲何以对合肥方言也十分熟悉呢?对于自己的口音,张爱玲说:“我的上海话是半途出家,不是从小会说的。我的母语,是被北边话与安徽话的影响冲淡了的南京话。”[3]这就为解释张爱玲虽未在合肥生活过、却会使用合肥方言提供了线索。

张爱玲曾提到,她最初知道《海上花》是因为读了胡适考证该书的文章,因为“《海上花》似乎是我父亲看了胡适的考证去买来的”,而当时她“完全不懂上海话”[4]。胡适的考证文章最早被上海亚东图书馆1926年版《海上花列传》收录在序言部分,也就是说,最起码张爱玲在6岁以前是不懂上海话的。因此,这就告诉人们,上海话之于张爱玲只是经后天学习、练习掌握的语言,而非母语。

一般认为,语言的掌握有习得和学习两种方式。习得是指儿童不自觉地自然地掌握母语的过程和方法,它是通过交际大量接触语言而掌握语言,不注重语言形式而注重意义,语言规律的掌握是无意识的,习得过程是由不自觉到自觉,是我们常说的第一语言习得,即儿童母语的习得;而学习指在学校环境中,有意识地掌握第二语言的过程和方式,它注重语言形式,过程由自觉到不自觉,即我们常说的第二语言学习。张爱玲所说的“母语”,是婴儿期和幼年期间自然学到的语言,也就是从小会说的语言,这显然是属于习得语言的。

人的口音与生活环境密切相关。生活环境不仅是指地域环境,也是指小群体环境。张爱玲两岁以前生活在上海,8岁回到上海,此后一直到她1952年离开中国,基本都生活在上海。尽管上海这一生活环境认可的第一语言是沪语,但张爱玲的周围却一直有着相当数量的皖籍人士。这跟她的家世有密切的关联,她的曾外祖父李鸿章是合肥人,李鸿章的女儿李菊耦嫁给了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后,李家的一些仆人也随之到了张家,据说从小照顾张爱玲的保姆何干就是李菊耦的贴身丫鬟,也来自合肥乡下。

张子静在《我的姐姐张爱玲》中多次提到:“然而母亲和姑姑走了。我和姐姐常由保姆带着”。张爱玲的母亲与姑姑留洋的时间是1924年,当时张爱玲4岁,正是孩子语音形成的关键时期,然而“姐姐和我,成天就由保姆带着”,“姐姐还会缠着保姆说故事,唱她们皖北农村的童谣”[5]71,听她们说合肥乡下晚上打狼的故事,还常夸张爱玲“停当”(合肥方言,意即聪明),因此张爱玲的口音受到保姆等周围人的影响是一定的了。

及至成年后,张爱玲还是对合肥话很留意,在文章中还会时常考证,如“《金瓶梅》里的皖北方言有‘停当(妥当)’,‘投到(及至)’,‘下晚(下午近日落时)’。我小时候听合肥女佣说‘下晚’总觉得奇怪,下午四五点钟称‘下晚’——下半夜?疑是古文‘向晚’。‘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后人渐渐不经意地把‘向’读作‘下’。同是齿音,‘向’要多费点劲从齿缝中迸出来。旧小说中通行的,没地域性的‘晌午’,大概也就是‘向午’。”[3]

这种陪伴过程中所涉及的合肥方言语汇与生活息息相关,张爱玲自幼便能听懂,表述这些语汇的语音自然也成为她口音的重要部分,即便在她已经掌握上海话之后,在表达生活情绪时也还会自然地使用安徽方言,正如钟敬文所说:“我们懂得最深微,用起来最灵便的,往往是那些从小学来的乡土的语言,和自己的生活经验有无限关联的语言,即学者们所谓的‘母舌’(Mother tongue)。这种语言,一般地说,是丰富的,有活气的,有情韵的。它是带着生活体温的语言。”[6]

三、生命“最需要的支持”

根据语言本体论理论,语言指涉感受,而对于特定地域背景的人来说,方言的运用维系着生命的记忆、体验,如同维特根斯坦所说“我用来表达我的回忆的语词是我的回忆反应。”[7]对张爱玲而言,合肥方言维系的正是她的生命记忆与体验,这记忆关乎未曾谋面的故乡,然而更多的是对祖父母的牵念。

张爱玲家世显赫,为人瞩目,但她却常有无家之慨,“乱世的人,得过且过,没有真的家。”因为她自己的家,如同美好的橙红色的童年一般转瞬即逝,之后便是难以忍受的各种纷扰,父母“剧烈地争吵着,吓慌了的仆人们把小孩拉了出去,叫我们乖一点,少管闲事。我和弟弟在阳台上静静骑着三轮的小脚踏车,两人都不做声”,及至18岁,她亲手结束了和父亲的生活,“这是我那个家的结束”,投身母亲,然而,生活压力如影随形,“这时候,母亲的家不复是柔和的了”[8]8。这种父母亲手造就的失家之伤令张爱玲痛之入骨,以至于觉得“造人是危险的工作”,“小孩是从生命的泉源里分出来的一点新的力量,所以可敬、可怖。父母都不大懂子女,而子女往往看穿了父母的为人。他们不觉得孩子的眼睛的可怕——那么认真的眼睛,象末日审判的时候,天使的眼睛。”在她看来,为人父母的失察甚至只会让他们自己亲手种下“不幸的种子,仇恨的种子!”[9]

在孩子的成长中,父母所代表的是血脉的传衍,他们的缺失意味着“我从何处来”的迷惑,而在张爱玲的成长过程中,她的父母造成的是一种最真实的本质的缺失,张爱玲唯有自己去修补这份缺失。于是我们看到她多次在文字中记到那未曾谋面的故乡,她在《谈吃与画饼充饥》中说,她家的田产都在安徽,她姑姑最爱吃的“黏黏转”就来自那里,还有那味道胜似“贵格麦片”的大麦面子。而且,她还常常主动打听和她自己的祖父母、她的家族有关的旧事,比如因看到《孽海花》对祖父母的初次相遇感兴趣而去翻祖父的文集,比如她弟弟曾回忆道:“李国杰的妻子没事就常到几个谈得来的亲戚家中串门子,我姐姐就是从她的闲谈中,得知外人不知道的李鸿章家庭中的秘密韵事。”“她从小就常往舅舅家跑,缠着我舅舅东问西问,务必把一些她好奇的旧人旧事问个水落石出。舅舅很疼她,也总是耐着性子说给她听。”[5]159

通过亲戚间的谈论、仆人们的回忆以及自己的考证和探究逐步还原出家族记忆的过程,张爱玲称之为“寻根”,“因为是我自己‘寻根’,零零碎碎一鳞半爪挖掘出来的,所以格外珍惜”[10],直至《对照记》还想望她早已作古的祖父母:“我没赶上看见他们,所以跟他们的关系仅只是属于彼此,一种沉默的无条件的支持,看似无用、无效,却是我最需要的。他们只静静地躺在我的血液里,等我死的时候再死一次。”[11]对这个孩子来说,祖父母的琴瑟和鸣成为这个孩子“最需要的”支持,因为她唯有通过祖父母的存在去寻找她自己存在的意义,她所最需要的这些记忆其实正是她的父母没有给予她的完整而正常的爱,遥远的旧事填补了生命中的空洞。

张爱玲曾说“现在我寄住在旧梦里,在旧梦里做着新的梦”[8]19。不温馨的家庭生活或许可以成为创作的素材来源,但家的缺失却真切地伤害到一个人的心灵,甚至连其自身的存在意义都残缺不全。张爱玲选择了通过语言来辨认她的来路,藉由方言想象构建她需要的生活支撑。她对合肥方言的使用联系的是生命脉络,修补的正是她的生存价值。合肥方言之于张爱玲是对“我是谁”进行纯粹默想的情感方式。

家的缺失让张爱玲唯有沿着生命的泉源继续上溯,在那里她寻找到一个温暖的栖身之所。而合肥方言的使用,辅助还原了经验的、感性的生活,远去的家族由此呈现为可感的具体的存在,使张爱玲个体生命缺失的那部分脉络得以完整。

四、结 语

方言的运用是一种语言能力,它关系到情感、态度的有效传递。但方言的运用又不仅是一种语言能力,它还与记忆、体验保持着相当的紧密性,意味着对生活史的还原与重构。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曾经说:中国方言和方言之间的差距,也是一种语言和另一种语言的差距。在张爱玲这里也可以这样说,也是一种生活和另一种生活的距离。她通过方言探寻、补救她缺失的人生体验,就像《创世纪》中写到的那样:“这样说着,说着,紫微也觉得父亲是个最伟大的人,她自己在他的一生也占着重要的位置,好像她也活过了。”[12]语言总是包含着对应然生活的构想,张爱玲对方言的运用与她的生存体验应该是一回事,在这种情况下,“方言本质论最终归结于人的生存本体论”[13]。

张爱玲对合肥方言的正确使用,显示出她对这一地域方言的一定程度上的熟知,对它的有意使用,呈现出她对个人历史的追寻与牵念,藉由合肥方言,张爱玲在创作中渐次敞示她内心的真相。另外,浅近而真挚的方言语汇成为其语言风格的构成要素之一。

[1] 张爱玲.到底是上海人[M]∥ 流言私语.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5:118.

[2] 张爱玲.译者识[M]∥海上花开:国语海上花列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3.

[3] 张爱玲.“嘎”?[M]∥张爱玲散文全集.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428.

[4] 张爱玲.忆胡适之[M]∥流言私语.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5:70.

[5] 张子静.我的姐姐张爱玲[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9.

[6] 钟敬文.方言文学试论[M]∥钟敬文文集·诗学及文艺理论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312.

[7] 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M].陈嘉映,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128.

[8] 张爱玲.私语[M]∥流言私语.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5.

[9] 张爱玲.造人[M]∥流言私语.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5:164.

[10] 冯祖贻.百年家族·张爱玲[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59.

[11] 张爱玲.对照记[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7:45.

[12] 张爱玲.创世纪[M]∥红玫瑰与白玫瑰.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216.

[13] 何锡章,王中.方言与中国现代文学初论[J].文学评论,2006(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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