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峰,冯 兵
(1.运城学院 中文系,山西 运城 044000;2.运城日报社,山西 运城 044000)
传播学中芝加哥学派的代表人物威廉·托马斯(1863—1947)提出了被称为“托马斯公理”的理论:“如果人将某种状况作为现实把握,那状况作为结果就是现实。”美国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说得更具体,托马斯公理提出了“自我达成的预言”的论点:“如果人根据对状况的错误理解开展行动,结果,就可能使这一错误理解成为现实。”[1]这一理论具体到学术研究中,就是开始时有人对某个问题某个现象作出了错误的解说,由于条件的限制,人们不加辨析,纷纷赞成附和这种解说,它便愈来愈占据主导地位,于是人们便相信它是一种真理,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水浒传》关于梁山聚义性质的研究就恰恰符合这一理论。
1.梁山聚义的定性是政治问题、历史问题,而不是文学(小说)问题。很明显,一场运动风波、一起社会动乱事件,是不是起义,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是农民起义还是流民起义?这首先是个政治概念,应在政治学范畴内讨论。另外,《水浒传》牵涉的宋代的梁山聚义问题是个历史问题,应有历史学专家来研究。也就是说,梁山聚义性质的研究本身就不是文学(小说)应该讨论的问题。
2.文学(小说)不适合讨论梁山聚义的性质问题。众所周知,《水浒传》是部小说,而小说最大的特点是虚构,这是文学理论的常识。《水浒传》也是这样,它虽然脱胎于史实,但进行了大胆的虚构和改造。事实上,讨论梁山聚义性质的文章也看到了这个问题,如王开富认为:“明代出现的《水浒传》是写宋江等人故事的文学作品,有虚构和夸张,有概括和集中,有众多的人物,有丰富的情节。它当然不会是历史上宋活动的翻版。”[2]陈桂声认为:“历史上的宋江起义充其量只是《水浒传》取材的渊薮之一,除此以外,没有理由将二者连在一起。小说家创作故事,塑造人物,借题发挥,并不一定受史实或现实生活的束缚。”[3]28而且还说,“水泊梁山,是小说家虚构的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乌托邦式的天地”[3]31。王绍玺也说:“像《水浒传》那样所依据的历史记载极为简略,倒是给作者提供了广阔的想象虚构的空间。最原始的记载只说宋江等三十六人的队伍在许多州府横行,官兵莫敢撄其锋,据之就可以虚构出他们攻陷过许多州、府;史料记载除宋江外,其他人物连姓名也没有,据之就可以给人物定姓名(早期故事的姓名也可更改)、性格,并按照艺术多样化的原则,虚构他们上梁山有着不同原因、经历等。《水浒传》虚构了林冲、武松、李逵、鲁智深等一大批人物,他们被逼上梁山的各不相同而又相当合理的历程,人物血肉丰满,个个栩栩如生,性格各有特征,从而征服了历代读者。”[4]虽然这些学者认识到了《水浒传》的虚构性,但他们还是认为《水浒传》真实地反映了宋代梁山聚义的情况,“它当然不会是历史上宋江活动的翻版。但就无业游民武装斗争的基本特征来看,《水浒传》还是反映了宋江起义的历史真实的”[2]。所以,就据此讨论《水浒传》梁山聚义的性质。而王绍玺则是就事论事,“《水浒传》‘梁山泊聚义’的性质如何”,“只有从对《水浒》的具体剖析中才能做出科学的结论”[4]。完全不顾讨论虚构的梁山聚义的性质是否有实质意义。其实,《水浒传》是不可能反映“宋江起义的历史真实”,作为文学(小说)这种反映也是艺术的反映,是经过作者提炼加工修饰过了的真实,并不是原原本本的历史的本来样貌。要讨论一场运动和一起动乱事件的性质,不从历史的真实资料,不从政治的角度去讨论,而从一部虚构的故事传奇去讨论,我们认为是没有意义的。
基于以上讨论,笔者以为,关于《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的问题,是人们作了错误的理解和把握,研究了原本不该文学(小说)涉及的问题。也就是说,原本《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的讨论就是一个假命题。但是,这种错误的理解和把握却愈演愈烈,人们把它当作一个真实的命题,当成了《水浒传》研究的必然方面,回也回避不得。
《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的研究由来已久,建国以来的讨论尤为热烈,说法众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下面仅就笔者查询的一些材料作简要概括和梳理。
建国以来,在《水浒传》主题的研究中,影响最大的是农民起义说。以中国知网“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的检索为例,截至2013年1月18日,以“水浒传”为主题,关键词输入“宋江起义”检索出文章56篇,关键词输入“农民起义”检索出文章205篇,关键词输入“农民起义军”检索出文章72篇。这些文章中,大部分都是将《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定为农民起义,或以农民起义为基础进行研究的。20世纪80年代之前,这种说法似乎是无可置疑的理所当然。就是1975年和1980年两次提出“《水浒传》是反映市民阶层利益的作品”的伊永文,也没放弃农民起义说。如在讨论浔阳楼宋江的诗时他认为,“宋江诗确尽画龙点睛之妙,它集中地代表了这支农民起义军,希望官府中有识之士的赏识来改变自己道路的真实思想”[5]。80年代后农民起义说遇到极大挑战,质疑者不少,但还是最具影响力的说法,仍然有很多人坚持。如序德对王开富质疑农民起义的文章进行质疑,认为《水浒传》还是写农民起义的,只不过“写了一次不成熟的、失败的农民起义历史”[6]。张惠仁认为“它仍然是反映农民起义的”[7]。2000年以来,还有相当的学者认同这一说法,如李鲁歌认为“梁山泊起义显然是农民起义”[8],吕致远也肯定“《水浒传》中的梁山起义就是农民起义”[9]。也有人在肯定农民起义的前提下对农民起义说进行了部分限定,如王恩全认为《水浒传》“不单纯是一次农民的起义,而是包括了社会各个阶级、阶层在内的一次大规模的武装革命斗争”[10]。吴文文、邓宇英论述了“起义队伍的落后、残暴,他们杀人越货,打家劫舍”[11]和“从个人到集体都明显地存在着不足为道的‘盗’的行为”[12],指出了《水浒传》农民起义中的强盗色彩。
这样简单的二分法概括,是因为其他对《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的研究都在批评和否定农民起义说。例如王振彦:“《水浒传》关于‘农民起义’的说法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提出来的,那是一个为迎合社会需要、对作品未作深入研究、只是一种无据推理、架空分析的结果,是一张空洞的政治标签”[13],是应该否定的,为此他还极力批评了两套权威教材沿用农民起义说的做法①指的是郭豫衡主编的《中国古代文学史》(高等院校文科教材),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袁行霈主编的《中国文学史》(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8月第1版,2005年7月第2版。。王佐槐《谈〈水浒传〉的题材与主题》一文也否定了农民起义说,认为“《水浒传》书中的主要人物不代表农民阶级的利益;梁山起义队伍的军事活动不具备农民革命战争的性质”[14]。从手头仅有的资料看,非农民起义的观点可以分为四类。
一是游民(流民)起义说。如王开富在否定农民起义的基础上,认为“实事求是地研究《水浒传》,我们所看到的是封建社会的无业游民,即流氓无产者,先组织了对官府的反抗,后成了官府的爪牙,以及他们最后的归宿。可以看出,历史上的宋江起义,并不是代表农民利益的农民起义,而是封建社会的无业游民的武装斗争”[2]。李忠明认为,“《水浒传》中的梁山集团也不能算是农民起义”,是流民集团的暴力反抗活动,“《水浒传》中梁山英雄们进行的是一次自发的对上层统治集团的暴力反抗活动,不是一场有预先准备、精心组织的农民起义”。“《水浒传》仍然表达了‘官逼民反’的思想,只是这‘民’主要是流民阶层。正是由于其流民集团的性质,导致其最后走上失败之路。”[15]也就是说梁山聚义是流民起义。
二是忠义之举说。忠义说由来已久,《水浒传》历来被冠以“忠义”之名,这种说法似有回流之势。如李真瑜认为:“从根本上看,它的思想内容和人物都没有也不可能超越封建政治文化的基本框架,《水浒传》并不是一部歌颂农民起义的小说,其描写的是具有游侠气质与精神的封建忠义之士。”[16]陈玉粦也认为《水浒传》梁山好汉从始至终都是“忠义之举”:“七十一回以前写梁山好汉的造反行动属于‘辅国安民’的忠义之举,七十一回以后通过招安悲剧结局进一步揭露高俅等权奸阻塞贤路、破坏招安、陷害忠良的奸恶,进一步歌颂宋江为国尽忠效力、至死不辞的忠义。”[17]王前程认为《水浒传》梁山聚义“是忠良聚义而非农民起义”[18]。曾珍在分析批判水浒人物强盗行为和忠义思想局限性的基础上,指出“他们的起义性质并不是农民起义”,继而进行了分析定性,“梁山军既然不是一支农民起义军,那么到底是支什么样的军队呢?我认为,这是一个忠于朝廷、维护封建统治的较大的义士集团,实质上是一支身居草泽之中、心在朝廷之上的忠义军”[19]。一般把《水浒传》主题定位为忠奸斗争的基本上也都属于这一类。
三是武侠行为说。陈桂声与林世芳、杨家驯的观点倾向于这种说法。陈桂声认为“《水浒传》所写梁山义军并非农民起义军。从梁山义军领袖的出身、替天行道旗帜的内容实质、梁山义军发动的几次大规模的战争情况、毛泽东为农民起义所下的定义等角度观照,梁山义军既非农民起义,也不是一般的打家劫舍的绿林豪侠集团,而是一个由逐步走向道德完善、最终名垂史册、深刻体现着中国人文化心理的特殊的英雄豪侠集团”[3]27。林世芳、杨家驯认为《水浒传》是一部武侠小说[20]50,梁山聚义不是农民起义,“由于梁山聚义领导权掌握在一批武侠手里,始终处于占山为王的‘草寇’阶段,无法产生质的飞跃,成为农民起义”[20]53。也就是说,梁山聚义是豪侠、武侠人物集团的侠义行为。
四是反叛法律说。这是一种比较新的说法。薛成有的《水浒聚义故事的法理解读》一文从法理角度对《水浒传》进行了解读,通过对梁山人物法律身份和上山原因的分析,并结合对宋代公吏法律地位的考察,认为“农民起义”的定性并不完全符合作品实际。水浒故事实质上反映的是以公吏阶层为主体的公吏、豪强联盟与官员阶层之间的矛盾纠纷。认为上梁山就是造反,就是与政府为敌,就是反叛法律[21]。这就没有了以往人们对梁山聚义定性中的正义性,梁山好汉就如同封建社会正统知识分子口中的“乱臣贼子”了。
我国有文史不分的传统,原因很简单:在人类的起初,用文字记载下来的都是很粗糙的东西。一段文字既是文学,又承载着历史的必要信息,定然是文史分不开的。以古代的二十四史为例,它是史书也是文学著作,其中最典型的当属《史记》,它既是顶尖的史学典籍,又是成就巨大的文学名著,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由于这种文史不分的传统,导致“水浒故事的演义早已抛弃了文学叙事和戏剧框架,直接与历史进行对话。《水浒传》被等义于宋末的农民起义,而不是虚构的豪侠传奇”[22]。文学与历史混同起来,梁山聚义性质的研究这个本属于史学的问题便成为了文学研究的对象。虽然文学研究离不开对历史和历史学的考察,并不能据此把文学研究混同于历史研究。
在《水浒传》主题的研究中,影响最大的是农民起义说。把梁山好汉对官府的反抗纳入农民阶级反对封建统治斗争的范畴来理解,从而肯定农民起义的正义性。把阶级分析的方法运用于《水浒传》的研究,无疑是一个新的角度和方法,自有其意义。1954年,冯雪峰在《文艺报》发表的题为《回答关于〈水浒〉的几个问题》一文中,肯定了《水浒传》梁山聚义是农民起义的性质。他说:“《水浒》一书,以描写农民起义的主题,以一系列的英雄人物形象,在书中展开的是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之间的矛盾和斗争。这是《水浒》的主要成就。”[23]这种研究方法和角度是有引领作用的,之后的中国古典小说研究一直十分关注作品的阶级意识,以为一切优秀作品无不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古典小说研究工作者的任务就是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对作品的主题、人物、思想艺术成就作出评价[24]62。把阶级分析的方法运用到《水浒传》研究中,必然导致对梁山聚义作出农民起义的定性,事实上,建国后的大部分涉及到《水浒传》梁山聚义的文章都延续了这种方法和定性。
文史不分的传统和阶级分析法的引进,导致了人们对《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的分析进行了错误理解,但并不能使其成为主导。加速这种分析趋势,并使这种研究蔓延成燎原之势的是政治形势。建国后,阶级斗争和左倾的政治,使得阶级分析法和农民起义说盛行,由于沉默的螺旋效应,其他声音几乎禁绝。迎合政治和政治人物言论的研究文章层出不穷,文学研究直接引向政治上的阶级斗争,如《从评点〈水浒传〉看晚明文学战线的儒法斗争》[25],《用“天命”论绞杀农民革命的刽子手——宋江》[26],这样的文章比比皆是,不胜枚举。1974年,毛泽东对《水浒传》的批示,被用来抓党内的宋江和投降派,实际上是借用评《水浒传》来影射现实的政治斗争,因此不能作为对《水浒传》的全面评价,至多可以看作一家之言罢了。但毛泽东毕竟不是一般的评论者,由于他特殊的政治地位,给评价《水浒传》造成的影响极其深远。以中国知网“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的主题为“水浒传”的文章检索结果为例:1973年1篇,1974年3篇,毛泽东批示后,1975年猛增至37篇,从数量上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之后到了新时期的1981年才超过这个数量。即使是到了新时期,这种影响仍然存在,如“以晁盖、宋江为首的梁山义军,是一支农民起义军”,“历史上宋朝的‘宋江起义’,是农民的反抗运动,是农民的革命战争。这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这篇光辉著作中已经明确指出了的。这是无可争议的”[27]。文学就是文学,不是历史,也不是政治的附庸,文学研究更不能以政治人物、领袖的论点作为不易的定论。其实,历史上晁盖、宋江起义的性质是不是农民起义,还真的不是“无可争议”的,如王齐洲就认为历史上的宋江起义不是农民起义[24]29-33,王开富也认为:“历史上的宋江起义,并不是代表农民利益的农民起义,而是封建社会的无业游民的武装斗争。”[2]正是这种文学研究附和政治,文学和政治不分,文学研究直接上升为政治问题的做法,起到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而且之后还没有深思、反省,后来的研究者无意中也延续了这种做法,以至于《水浒传》梁山聚义的性质问题便不断有人研究探讨。
由上述讨论可以看出,《水浒传》梁山聚义性质的研究本来就是一个假命题,由于人们的错误理解而进入《水浒传》研究的范畴,再加上我国文史不分的传统、阶级分析法的引进和政治形势使然,使得这一命题的研究蔚然成风,俨然成了现实中《水浒传》研究不可或缺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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