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丹, 梁璐璐
(1.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 天津 300071; 2.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29)
在经济、政治乃至文化日益全球化的时代,世界范围内的人口流动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而作为西方七大发达工业国家之一的加拿大,更是以其宽容的多元文化政策和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吸引了众多移民,每年都有包括华人在内的几十万移民从世界上100多个国家或地区涌入该国。根据加拿大统计局2008年公布的数据,2001—2006年间,该国人口增长率为5.2%,其中三分之二为国际移民[1]。需要指出的是,1998—2007年,在加拿大每年平均接纳的227 911名移民中,华人的数量始终高居榜首。截至2006年,加拿大境内华人已经高达121.7万,占全加总人口的3.9%[2]。汉语也成为仅次于英语和法语的第三大语言。对于加拿大这样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来说,众多华人移民的到来,不仅为该国的经济建设储备了丰富的人力资源,还为各行各业的蓬勃发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精英人才。其实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华人移民群体就因为表现出色而受到加拿大议会的表彰[3]。然而纵观加拿大的历史,华人移民却曾经作为一个整体备受排斥,始终徘徊在主流社会的边缘,在争取平等地位的道路上走得很艰难。
华人移民加拿大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至19世纪50年代,大多属于劳工阶层,职业范围通常局限于淘金、拓荒、修筑铁路等体力劳动,没有任何人权和公民权。19世纪末期,尤其是太平洋铁路完工后,加拿大社会对华人劳工的需求下降。在民众强烈反华的呼声下,加政府开始制定歧视性政策限制华人移民入境,先是于1885年征收人头税,后来又于1923年颁布《排华法案》。上述一系列举措基本遏制了新移民的到来。唐人街逐渐老化成一个单身男子的社会。
华人移民地位的转折点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争期间,广大华人移民通过捐款捐物、报名参军等各种方式支援中加两国的抗日战争。据统计,“二战”期间,加拿大有600多名华侨参与反法西斯战争,其中4人获得“勇敢参战军事勋章”(Brave War Military Medal)的最高荣誉。虽然同整个加拿大参战人数相比,华人战士的人数似乎不值一提,但是考虑到华人群体在该国遭受歧视的地位,上述数字的意义可谓非同寻常。另外,加拿大政府战时曾发行胜利公债,华侨认购了1 000万加元,平均每人分担近220加元。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反华情绪最为强烈的维多利亚,每位华侨认购的数目高达500加元,当地政府曾5次对他们予以嘉奖[4]。
鉴于华侨的出色表现,加拿大公众对他们的印象开始有所好转。与此同时,“二战”期间法西斯主义对民主及人性的肆意摧残迫使世界各国人民开始反省种族歧视的恶果,和平和民主逐渐成为世界发展的主题。在这种大环境下,加拿大政府开始修正战前制定的许多不合理的移民政策,于1947年5月1日正式废除了《排华法案》,并宣布授予华人移民公民权和选举权。但是新的移民法案中仍有许多不公平之处,华人移民为了争取彻底平等不得不继续奔走呼号。
应该说,华人移民境况的真正改善受益于加拿大政府1967年实行的“打分制”(Point System),以及1971年10月颁布的“多元文化政策” (Multiculturalism)。加拿大政府挑选新移民时不再以种族、肤色等为接纳标准,改为关注他们的技术专长是否有助于促进本国的经济发展,此举导致大量华人纷纷以投资或技术移民的身份进入加拿大。囿于本文的选题视域,这里的研究对象以华人新移民为主。对加拿大而言,所谓华人新移民,主要是指那些于“多元文化政策”出台后入境的投资或技术移民;对中国大陆而言,华人新移民则为20世纪70年代末期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后移居国外的中国公民[5]。同来自其他国家的技术移民一样,华人新移民出国前也大多具有高等学历的教育背景、娴熟的专业知识以及丰富的工作经验等文化资本,可是当他们怀揣梦想进入加拿大后,却因受困于诸多因素,同主流社会的融合过程经历了许多困难。本文拟以文化资本为视角,分析华人新移民在加拿大的处境,并试图探寻促进他们同东道国融合问题的途径。
在解读“文化资本”的内涵之前,我们首先需要明确一个问题:何谓文化?中外学者对该问题的阐释虽多却难以达成共识。就广义的文化而言,有学者认为,文化是人类在实践生活中的创造和升华,可谓人类所创造的全部文明,当然包括人类在创造文明过程中自身的不断完善和生存能力的提高,即人类自己的人文进化。换言之,人创造了文化,文化也改造了人,二者的总和,就是我们所理解的文化[6]。这里我们仅以当下比较盛行的移民文化为契机剖析其内涵。随着历史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当今世界日益呈现全球化的特点,人口迁移现象也愈发成为一种常态,而由此产生的移民文化,对于一个时代、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文化建设,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就实质而言,移民文化对原有文化来说,乃是一种创新的文化[7]。但是,这种创新文化同接纳国主流文化之间的关联程度往往又同新移民在该国的融合状况密切相关,因为每一个移民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能对接纳国产生归属感,为自己和家人在异域他乡的安居乐业创造和谐的氛围和环境。实质上,文化在这一过程中已经内化为一种无形的人力资本,直接影响甚至决定着海外移居生活的成功与失败。
对于劳动者个体来说,人力资本在其所从事的社会活动中展现的内涵,主要表现为个人的教育、技术、知识等形式,也就是一个人的综合文化素质。在人力资本的诸多分类中,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尔(Pierre Bourdieu)首次提出了“文化资本”(cultural capital)的概念。布迪厄尔认为,文化资本泛指任何与文化及文化活动有关的有形或无形资产。在日常生活中,它和金钱及物质财富等经济资本具有相同的功能。
为了更深入地解释文化资本在当代社会中的功能性作用,布迪厄尔将其细分为以下三种形式:一种体现为长期的身心特质的内在形式,比如某种环境下长期熏陶所养成的习性、教育和训练所培养的能力和技能等,以这种方式获得的文化资本同有形的物质财富一样,可以取得相应的回报。还有一种为物化了的具有某种文化性质的实物,如古迹、古董、图画、书籍、器具等。换言之,这是一种具有固体形态、可以直接传递的文化资本。第三种是制度化、权威化的文化演变为某种具体资格的形式,比如教育学位、文凭、资格证书等,这一形式资本的积累只有通过经济层面的教育投资才能得以实现[8]。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就文化资本的养成而言,人们在教育领域所作出的投资与否的决定同其在劳动力市场中所获得的回报多少息息相关[9]。基于此,有识之士往往会给自己以及后代创造受教育的机会,从而提高文化资本的含金量,因为文化资本实质上是一个人社会、经济地位的直接标志。布迪厄尔文化资本概念的提出,对于我们解析社会在选择或排斥个体成员时所采纳的标准,以及揭露某些特权阶层垄断文化资本的行径具有普遍意义。换言之,该理论的产生为我们剖析移民同接纳国能否相互融合提供了重要依据。
虽然文化资本理论充分肯定了社会成员的身份地位同教育水平之间的正比例关系,但是社会现实的复杂性却经常造成文化资本的变异。美国社会学者拉蒙德·米科利(Lamont Michele)以布迪厄尔的基本观点为楔子,进一步提出了文化资本的排斥理论。拉蒙德认为,文化资本的社会功能除了赋予持有人的社会地位、身份隶属等特征外,主要被主流社会用做将某种人从某些工作、资源以及较高的社会地位中排斥在外的工具。该排斥方式通常可以划分为三种形式:其一,自我淘汰,即当文化资本持有者置身于陌生的社会环境时,面对来自异域文化的阻力,通常的做法是对曾经渴望并预见的成功机会进行自我调整,但是当这种自我调整与所处环境的特殊文化准则彼此冲突时就会产生自我排斥心理,进而影响到他们对自己社会地位的重新定位。其二,过度筛选,即原有文化资本同主流社会的文化准则相悖而遭受歧视的持有者,身处劣势地位却被要求遵照特权阶层所制定的筛选标准,为了求得在陌生环境中的立足之地,他们迫于无奈不得不付出更大的努力,但是这种努力往往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其三,贬值废黜,即当文化资本持有者已经积累的文化资源被贬值后,曾经辛苦付出的教育投入也得不到相应回报,为了谋生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有的社会地位,其文化资本实质上已经被主流社会废黜了[10]。
本文拟以加拿大华人新移民的现状为例,对上述三种现象分别加以阐述。同加拿大政府严格筛选而最终接纳的其他移民一样,华人移民,尤其是在20世纪90年代后登陆加拿大的新移民,普遍拥有良好的教育背景。例如,在1980—2000年定居加拿大的793 635名华人新移民中,19%的人在出国前已经获得了某种形式的高等教育证书,其中13%的人拥有学士学位,4%的人拥有硕士学位,拥有博士学位的人占1%(7 600人)。虽然上述具备高学历的华人在加拿大总体人口结构中所占比例很小,但是他们多为各专业领域的佼佼者,对于东道国的经济建设是不可或缺的宝贵人才。而且值得关注的是,在那些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华人移民当中(大约8.8万人),63%为学龄前儿童,其中11%为7~14岁年龄段的学童,这些人因获益于加拿大的正规教育,在不久的将来完全有能力为该国的经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成为劳动力市场中一支不可或缺的生力军[11]。
值得肯定的是,很多华人新移民赴加后能够适时抓住东道国提供的机遇,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跻身为诸多领域里的成功人士,其文化资本的社会功效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然而与此相对立的是,仍然有相当数量的华人新移民身处困境,在加拿大所获得的经济待遇同其教育背景明显不成正比,收入也远远低于加拿大总人口的平均水平。2005年,加拿大社会学教授石保国和丹·德福瑞茨(Don J. DeVretz)曾对包括多伦多在内的6个华人聚居的城市进行调查,结果显示仅有15%的华人新移民从事自己在国内的专业工作,22%的人目前从事的工作源于他们在国外所受的教育,52%的人从事非专业工作,11%的人则很难找到工作[12]。可见,多数华人移民的文化资本在接纳国不同程度地遭遇了贬值,拉蒙德的文化资本排斥理论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首先,我们分析文化资本的自我淘汰在华人新移民身上的体现。必须指出的是,文化资本的自我淘汰现象并非适用于所有的华人新移民。很多华人出国前普遍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已经积累的文化资本使其在国内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甚至处于精英阶层,但是移民加拿大后,身处陌生的环境、面对异域的习俗,经历本民族文化与主流文化的冲突和碰撞是难免的,由此产生短暂的茫然失措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些人经过短暂的文化不适后会迅速进行自我调整,想方设法融入主流社会。有学者据此指出,成功的融合来自移民和主流社会的共同努力[13]。但是对于很多难以融入主流社会的华人新移民来说,尴尬的处境虽然源于他们对传统文化资本的固守,更主要归因于主流社会的种种障碍。2005年,几位来自山东的中国学者受助于“加拿大普通话华人联合会”(Mandarin Chinese Association of Canada),对安大略省的华人新移民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显示,难以找到合适工作、生活缺乏乐趣、语言交流障碍、工作与生活满意度不高是目前加拿大华人移民普遍存在的主要问题,而且超过半数的被调查者面临是否继续留在加拿大的艰难抉择[14]。
其次,就文化资本的过度筛选而言,主要是指加拿大政府在吸收新移民时所制定的种种限制性政策和法规,导致新移民原有的文化资本遭到贬值甚至否定。许多华人移民满怀信心地来到加拿大,准备凭借自己所擅长的专业技术大展宏图,结果却发现来自该国的诸多结构性歧视使其在劳动力市场的处境极其艰难。上述结构性歧视包括:新移民海外学历的重新认证、加拿大工作经验的苛求以及对掌握官方语言的要求,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种族歧视等等。这些硬性规定大大降低了华人新移民原有文化资本的含金量,以至于华人新移民被大材小用的现象成为加拿大劳动力市场的常态。加拿大萨斯喀彻温大学社会学系宗力教授曾针对这一现象作过问卷调查,结果显示,62%的华人新移民初到加拿大后有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经历,只有5%的人移民后所从事的工作较之从前有所改善[15]。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教育学院郭世宝教授以卡尔加里和埃德蒙顿的华人新移民当中的专业人士为考察对象,提出了“三重玻璃效应”理论。该理论认为,华人新移民同加拿大主流社会的融合过程至少会遭遇三个层面的无形障碍。第一层是“玻璃院门”----评判华人新移民的专业会员资格以及能否进入专业工作领域;第二层是“玻璃房门”----阻挡由于语言障碍等因素而身处劣势的华人新移民进入高薪企业;第三层是“玻璃天花板”----隔绝华人新移民中的佼佼者升迁至管理层。可以说,华人新移民的文化资本被东道国过渡筛选正是“三重玻璃效应”理论的体现[16]。
文化资本过渡筛选的直接后果是第三种文化资本的排斥形式,即贬值废黜问题。很多新移民由于自身的文化资本长期得不到认可,不得不重新回国谋求发展。据加拿大华文媒体《华美时报》的报道,加拿大一所大学最近公布的一份海外公民研究报告显示,该国有近200万公民长期居住在海外,占人口总数的8.8%,其中华人是这个回流大军的主角[17]。多伦多华人普通话协会(Toronto Chinese Mandarin Association)2002年网上调查显示,华人新移民中仅20%的人表示在取得加拿大国籍后会继续留在该国。尽管华人回流的原因比较复杂,其中不乏经济因素,例如,自从2007年金融危机来临后,包括加拿大在内的西方世界整体的经济处于低迷状态,而中国经济逆境中却稳步发展。同时中国政府还出台了一系列吸引海外人士回国创业的优惠政策,这些无疑对那些徘徊在失业边缘的华人移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文化资本的贬值废黜这一重要因素。加拿大学者郭世宝教授曾经就华人移民回流的深层次原因在北京作过调查,过半受访者称他们回流中国之前在加拿大没有实现主要目标,这里面有来自移民的某些个体障碍,如语言差异、缺少社会关系网络等,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文化资本不被加拿大所认可,其经济社会地位向下层社会流动[18]。
综上所述,文化资本的合理运用对华人移民能否顺利融入加拿大至关重要。2006年,联合国秘书长在“国际迁徙与发展”(International Migration and Development)报告中提出了比较系统的关于移民融入东道国的观点,即移民者迁徙的成功在于同主流社会的相互适应。该报告认为,为了达到上述目的,尽早促进移民融入目的国对彼此来说都受益匪浅。就接纳国而言,帮助移民融入社会的基石是提供平等的待遇和禁止任何形式的歧视;就移民个体而言,融入主流社会取决于多种因素,包括有能力使用当地语言进行交流、进入劳工市场的专业知识、熟悉风俗习惯、接受东道国的社会价值等[19]。
加拿大公民和移民部于1996年发布的公告中明确指出,新移民的融合过程就是指他们成为生产力成员并同主流社会建立密切关系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加拿大政府会提供大量安居项目、服务设施以及促进融合的活动来满足新移民的需求[20]。具体而言,联邦政府、专业协会、雇主、教育机构和学历评估机构需要相互配合。认证公平不是把移民看做有缺陷和不足的个人,而是承认他们对社会的特殊贡献,肯定他们的文化差异和多元是社会的正资产,为他们提供多元公民身份作为普遍公民身份的一种选项。各级地方政府以及相关的专业机构应该联合起来构建一个承认新移民海外学历的体系,并给予新移民同本国公民共享社会资源的机会。政府应该加大投资力度,给新移民提供更实用更合理的官方语言以及工作技能培训平台。同时,政府也应该鼓励雇主摒弃强调加拿大工作经验的偏见,给新移民提供发挥技术专长的平等机会等。就华人移民而言,走出国门置身一个全新的环境,短暂的惊慌失措是不可避免的,首先必须正视现实、调整心态,靠坚强的意志、恒心和乐观向上的心态,通过多种途径来充实甚至再铸文化资本。另外,除了心理上做好准备,华人移民自己也应该付出积极的努力,充分利用加拿大社会提供的机遇,真正把自己作为一个新国家的主人融入社会,争取尽快实现自己以及家人在加拿大安居乐业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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