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凰 贺鸣明
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确保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所谓小康社会,不仅仅是解决温饱问题,更是要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满足城乡发展需要。在发展中,着重强调文化软实力的建设;在经济增长上着力发展文化产业。另一方面,中国城镇化水平稳步提高,并且这一趋势还将继续和深化。人们的聚集特征、生活方式、家庭结构等已经、正在或将要发生巨大的变化。随之而来,人们劳动工作、休息娱乐、社会交往、待人接物等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价值观、道德观、审美观等都在经历着调整和变化。在新时代和新形势面前,文化的价值和意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推崇。
随着社会发展的进程,社区——这一基本社会结构,价值正在逐步凸显出来。20世纪80年代,民政部就曾经发布过关于“社区服务”的建议,20世纪90年代更是正式推出了“社区建设”的理念。这一理念,后由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名为“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建设”的公文,从而将社区建设提升为一项国家战略。
可见,在中国当下的语境中,社区音乐文化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社会价值、现实的迫切性。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针对目前困扰中国社区音乐文化发展的现实问题,建构如下可持续发展的新策略。
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受限于社区建设整体水平。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绝不可能是孤立的,而是需要社区建设整体推进来实现。所以,社区整体建设一定要提上日程。目前,无论政府还是社会个体层面,对于社区的认知程度还处在相对较低的水平。社区的划分还往往简单地从街道区隔、围墙的设置来判断;社区的定位和功能主要强调管理职能,服务一般局限在基本生活层面;运行则简单地依靠物业管理来进行。如此对于社区的划分、定位、功能、运行等的认识显然与建设现代社区的目标还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中国已经明确要继续推进城镇化的进程,而且步伐还将加大。社会的个体,无论身份认同还是切身的日常生活、人际交往等,均与社区的关系密不可分。作为城镇中的基本社会单位的社区,其地位和价值必将逐渐凸显出来。政府和个体层面对于社区的认识亟待深化。政府层面应该全面制定中国现代社区的发展纲要和规划,明确发展目标,把推进现代社区建设提上日程。
社区建设的整体推进,包括“硬件”与“软件”两个方面。“硬件”包括现代社区配套文娱场馆、场地建设等,关于这个方面的论述颇多,这里不再赘述。“软件”方面重点来谈社区教育的推广与发展。而作为社区教育子项的社区音乐教育和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水平直接相关。一定意义上,没有成熟的社区音乐教育,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目前,社区音乐文化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和地区,诸如西欧、北美发达国家以及日本、委内瑞拉等国,当地的社区音乐教育水平普遍较高。换言之,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社区音乐文化发展正是建立在较高的社区音乐教育基础上的。再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社区音乐教育也只有依托较为成熟、发达的社区教育系统,才能真正得以实现,否则便是空中楼阁。上述这些国家和地区中部分更是已经落实了终身教育的制度,甚至已经为此立法。
当前,中国社区的整体推进可以从社区教育开始入手。一方面,从政府层面重视、推进社区教育的制度保障,由政府基层组织牵头相关高等院校进行社区教育科目设置、课程的安排、师资的调配等具体事宜,逐步开展社区教育工作。在社区教育中,音乐教育可以作为核心和重点予以扶持;另一方面,居委会、社区业主委员会和物业公司等,协商解决面临的具体问题。目前,中国普通大众的音乐素养普遍较低,这是社区音乐教育面临的巨大挑战,同时也是机遇,背后蕴藏着对音乐知识的巨大的渴求。
目前,在中国的社区音乐文化中,较大部分的内容背后有着明确的主办方和强烈的主题意识。换言之,目前的社区音乐文化活动很多来自于基层政府组织主办,有着明确的主题和口号,“迎……”、“庆……”几乎成了惯例。这样的社区音乐活动,缺乏与普通大众的平等交流和沟通,他们的角色仅仅是观众。要让普通大众真正参与到社区音乐文化活动中来,逐渐培养起主体意识。中国社区音乐文化必须放下身段,开始强调受众意识,同时强化其服务功能。
首先,受众意识是传播学中的术语,意指媒体从业者要在工作中始终考虑受众(读者、听众、观众等)的需求和喜好,以受众的满意为目标。中国的社区音乐文化要强化受众意识,即要始终考虑普通大众的需求和喜好。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简单地迎合与迁就。中国的社区音乐文化,应该从普通大众的音乐消费习惯的分析入手,明确其诉求,进而在具体的音乐活动中进行针对性的改进。审视下普通大众的音乐消费,主要集中在KTV和音乐类电视节目。KTV改变了我们用耳朵接收音乐讯息的传统方式,成为视、听结合的过程,演唱者创造性地参与了整个音乐讯息的传播过程,具有明确的主体意识。音乐类电视节目同样利用情景化的方式营造了音乐场景和氛围,节目环节设置强化了参与感。此外,KTV和音乐类电视节目最为核心的诉求在于满足了普通大众的娱乐的需求。贝利与戴维森的研究证明:对歌唱所带来的享受在最专业与最业余水平之间没有多大区别。[1]一定意义上,享受音乐表演所带来的情感愉悦、满足才是音乐活动的目标。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真正糟糕交响乐队(the really terrible orchestra)”,这支闻名世界的交响乐队,完全由业余乐手组成,他们的宣言是:音乐是用来自己表演的,而不是用来听别人的。
其次,服务功能,即要满足普通大众对于音乐文化的各种层次和形式的需求。尽管目前,中国普通大众的音乐素养、修养水平不高,但是对他们音乐的需求却是很强烈的、迫切的。例如,很多家庭希望自己的未成年的子女能够学习一门器乐或声乐,平日里的婚丧嫁娶也需要不同的音乐来营造气氛等。这些实实在在的需求,都应该成为社区音乐文化的内容。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服务功能的实现,更为深刻的价值在于为其自身产业化的发展创造了契机和可能。
当下,被人戏称为“全媒体”时代,意指所有的媒介几乎都朝着能够满足人们全方位感知的方向发展。这个趋势也可以从某些大型商业项目中得到佐证。例如,《印象刘三姐》等“印象系列”,既是利用实景、灯光、舞蹈、服装、舞美等综合方式人为营造出的民歌新体验。这样的形式受到了市场的认可,目前“印象系列”仍然在继续开发中。作为和普通大众最为接近的音乐文化组成部分,社区音乐文化毫无疑问需要紧跟时代脚步,符合普通大众的审美习惯。遵循“三位一体”综合艺术论,突破传统上音乐文化活动感官较为单一的形式,将戏剧、舞蹈等其他艺术形式加入进来,实现可听、可看、可感等全方位的综合艺术表现。
在综合感官的基础上,进一步要强调社区音乐文化活动的参与性。传统的社区音乐文化活动,有明显的舞台分野;即便没有舞台,哪里是演出区域,哪里是观众区域,必定是一目了然、泾渭分明的。大部分社区居民可能永远只能坐在观众区域,永远只能是“局外人”。若要调动起普通大众的积极性,便要深刻改变这样的舞台分野,强化参与性。社区音乐文化要弱化舞台的概念,也就没有了台上台下的区别,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参与者。形式综合的音乐文化活动,客观上也为提高参与性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即便是传统上较为枯燥的社区音乐教育,也应该寻求突破,强调参与性。在教学中,可以采取主题讨论的方式。根据既定的主题,每个人通过搜集资料形成自己的观点和判断,课上进行讨论,最终形成结论。当然,方式、方法不一而足,意在能够强化参与性,充分调动起参与者的积极性。
马克思曾说过,生产创造消费者。一语道出了个中深意。我们每天生活在各种大众传媒之间,几乎一刻不离,却毫无察觉,大众传媒不仅改变了资讯的传播方式,还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乃至我们本身。“文化不是由信息技术或它的范式决定的,但是文化通过它们而运行,而且似乎合理的、可理解的经验特性是与这些范式的密切关系来界定并合法化的。电子传播的文化越来越成为一种后工业化社会的文化。”[2]音乐文化经由大众传媒(电子媒介)的传递,其自身的形态以及大众的解读方式都发生了变化。如何处理社区音乐文化与大众传媒的关系,这几乎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实现两者的整合,社区音乐文化才能够赢得未来的发展契机。
一方面,社区音乐文化需要将大众传媒纳入到自身的体系中来。当下,每个人几乎被大众媒体包裹,私人空间里的网络、电视、手机等,公共空间里的楼宇电视、公交移动电视、广告牌,等等。即便是在社区范围内,大众传媒也几乎早已完成抢滩登陆了。既然大众传媒已经深度植入了每个人的生活中,那么,社区音乐文化应该通过合适的方式(交换资源等),将之纳入到自身的系统中来,为社区音乐文化服务。例如,迅速兴起的微博,它迅速重塑了人们之间的联系和聚合方式,这显然是可以为社区音乐文化所用的。
另一方面,大众媒介几乎已经改变了传统上社区音乐文化的形态。一定意义上,社区音乐文化已经突破了传统的地域性,“虚拟社区”、“网络社区”在社区音乐文化的概念中已经出现,并迅速成长起来。未来中国的社区音乐文化应该早已突破了地理性界定,通过线上社区资源与线下社区资源的互动、整合,实现自身的跨越式发展。
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强有力的支撑力量是专业音乐教育资源。目前,这一资源的利用不甚理想。一方面,社区音乐教育缺乏师资,社区音乐活动缺乏专业指导,等等;另一方面,专业音乐院校的师生又严重缺乏实习、实践的机会和场合。需要破解这一现实中极为凸显的矛盾,从而实现社区音乐文化与专业音乐教育资源双向共赢。
在社区音乐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和地区,《社区音乐》已经作为一门独立课程纳入到了大学音乐专业教学体系中。我们应该借鉴这一经验,尽早将“社区音乐”的概念引入到大学音乐专业的教学中来。更为关键的是,应该对学生在社区的音乐实习、实践予以学分的认定,有可能的话提升至必修的高度。对于专业教师,也应该在每个学期均安排适量的社区音乐课程课时,并且在工作量上予以认定。如此,既解决了社区音乐文化中专业音乐师资的问题;也解决了高校音乐专业师生的实习、实践的难题,从而实现共赢。此外,离退休专业音乐教师同样是十分宝贵的资源。将离退休专业音乐教师吸纳到社区音乐文化中来,进行专业教学、专业指导,并且进行适当地计酬。
更为深刻的是,目前高校音乐专业毕业生的就业形式非常严峻。中国社区音乐文化良性发展,对于音乐专业师资的需求便会是强烈的、持续的、稳定的。未来只要获得政策的支持,并不排除会出现专职社区音乐教师这样的岗位。即便是目前社区居民对于音乐学习的需求,已经为广大高校音乐专业毕业生提供了工作的岗位和创业的契机。目前,这样的方式已经开始在某些地区进行探索和尝试。沈阳音乐学院莱茵河畔社区艺术中心,是在沈阳市共青团的扶持下,沈阳音乐学院文化创意产业园与沈阳大东区莱茵河畔社区共同建立的沈阳市首家社区艺术中心。该中心在以音乐服务大众的同时,积极推进社区艺术培训连锁机构的建立,以此来推动毕业生的创业和就业。如此,才能实现社区音乐文化与专业音乐教育资源更为深刻的双向共赢。
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其作用于人的力量是潜在的,但却是深入内心的。正因于此,应该普及社区音乐文化的情感陪伴和心灵感召。普及强调了其开展的广泛性。
情感陪伴,即利用社区音乐文化的诸种形式,在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中进行伴随,在情感上获得抚慰。随着工作、学习、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情绪焦躁、急躁的状况较为普遍,社区音乐文化的情感陪伴价值需要得到大力地普及。事实上,目前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中,与音乐的接触程度已经很高,例如,超市购物能够听到商场播放的音乐,孩子们在商业游艺场所能够听到音乐,等等。一方面,目前普通大众日常生活中的音乐接触需要在社区音乐的范畴内做进一步的拓展,例如,在公交车站、各种缴费大厅、银行服务大厅、社区的公共区域等空间,都应该尝试增加音乐的元素;另一方面,应该将这些生活中的音乐元素纳入到社区音乐文化的范畴内,进行全方位的整合,提高音乐与场合的匹配度,消除目前的无序状态,凸显出音乐的情感陪伴价值。
心灵感召,即要使音乐作用于人们内心的这一内化的价值得以放大。一方面,中国社区音乐文化需要发掘普通大众生活中具有时代性、结构性的需求,例如,空巢老人问题、留守儿童问题、临终关怀问题等。以空巢老人为例,随着中国社会家庭、生活结构的变化,空巢老人问题已经逐渐受到社会的关注。随着中国老龄化的加剧,这一问题还将愈加突出。社区音乐文化就是要面对这样的需求,用音乐特有的方式陪伴、温暖老人,打开老人的心结,使其融入整个社区大家庭中来。事实上,这样的尝试已经在局部地区开展了起来。
此外,中国经济、社会、文化等发展分布不均,与中国城镇化进程相叠加,造成了人口的流动性加剧。例如整体搬迁的村落(三峡移民、灾后搬迁重建的村落、整体农转非的村落等)、城市中的外来务工人员群体等。他们现实的困境在于很难融入所在城市的生活、氛围中,无法形成归属感和心理认同。这样的背景下,社区音乐文化能够承载起寻找文化的、心理的认同和归属的责任,从而形成新的聚合状态,同时真正融入所在城市的文化中。
目前,中国经济、社会建设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正在进行全面小康社会的建设。与此同时,种种社会矛盾与不和谐因素也不断涌现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如何建构当代国人的精神世界成为十分具有现实意义的思考。蔡元培曾言,美育代宗教。社区音乐文化便是美育教育的很好的载体之一。同时,中国传统文化近些年的确呈现出了回归的趋势,逐渐受到了社会各界的重视。一定意义上,中国传统文化的真正回归,将为整个社会未来的发展注入强大的动力。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音乐是其中重要的元素与载体。并且,社区音乐作为音乐中与普通大众接近度最高的部分,以其鲜活的内容与形式深刻影响着每一个人。若将社区音乐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形成合力,其效果将是可以预期的。
中国社区音乐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结合方式可以是灵活和多样的,并且需要不断地创新与大胆地尝试。例如,在中国传统的节日,通过礼仪典制的恢复来尝试社区音乐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结合。譬如,中秋佳节,赏月吟诗,乐音缭绕,品茗冥思,闲适清幽。普通大众在这样的活动中,既宁静了内心的喧嚣与膨胀;又重新体味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重阳节等中国传统佳节,都可以作为开展类似活动的时间选择,社区音乐文化与传统文化紧密地结合,拉近了传统与现代人的距离,重现传统文化巨大的精神感召力量。在这样的过程中,传统文化得以推广与传承;社区音乐文化也更加深入人心,进入更多普通大众的生活。
在未来发展的道路上,各种现实的新情况、新问题一定会不断地出现。所以,中国社区音乐文化必须学会运用科学管理思维,整合社会资源,形成良性运行的机制。
目前,中国社区音乐发展普遍面临着活动场地和资金的问题。这些客观存在的现实问题是无法回避的。没有从当下的困境中解脱,再宏伟的发展蓝图和美好愿景也只是海市蜃楼罢了。面对这样的难题,目前较为普遍的做法是积极寻求政府的扶持与支持。这样的思路当然没有任何错误,但是一定要学会两条腿走路。中国社区音乐文化若要长期、健康发展,一定要学会运用科学管理思维,学会整合社会资源。
中国社区音乐文化活动的场地问题,一方面,要在本社区内部下工夫,寻找、改建、扩建适宜的场地,或者共用某些已有其他用途场地;另一方面,要走出去,利用社会场地资源。社区周围的中小学校的操场,就是可以考虑的选择。就一般情况而言,中小学校的操场在平时的晚间和周末是较为空闲的。借用操场的社区,可以将音乐文化活动的时间安排在平时的晚间和周末。此举,充分利用了中小学校的操场资源,同时解决了社区音乐文化发展的活动场地问题。当然,若想实现这样的设想,还需要协调很多社会层面和问题。此外,还有很多破解社区音乐文化活动场地问题的办法。此外,社区周边大型商业建筑的广场、市政公共广场等,都可以充分加以利用。即便暂时没有较为理想的场地 (场地面积太小等),只要本着因地制宜的原则,根据社区已有场地的特点和类型,依然可以开展适宜的社区音乐文化活动。
此外,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还长期受困于资金问题。破解资金的难题,同样不能仅仅依靠向政府伸手。政府的财政支持,只能解决暂时的困境,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长远发展则必须依靠自身“造血机能”的建立。所谓“造血机能”,即社区音乐文化活动的开展能够产生效益,从而维持自身的良性运营。社区音乐文化相关活动具有很高的普通大众的参与度,换言之,即是能够吸引较高的关注度,如果能够适时引入社会资源,开拓创新,便能够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环境下转化成经济上的收益。当然,这绝非要使社区音乐文化走商业化的道路,追求商业利润;而是积极开拓途径、想办法,创造经济上的收益,利用这些收益支付日常社区音乐文化活动的基本开支,同时改造场地、设施等硬件条件,聘请更优秀的专业音乐教师、增加社区音乐文化演出的场次等。
综上所述,针对目前困扰中国社区音乐文化发展的现实问题,提出了上述可持续发展的新策略。在推进过程中,应该注意策略之间存在的联系与互动,合理计划安排。此外,随着中国社区音乐文化的发展,新问题、新情况还会出现,这就要求在以上策略的思路和框架下,不断地开拓思想、发展创新。
[1]Myers,D.E.Freeing music education from schooling:toward a lifespan perspective on music learning and teaching,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munity Music,Volume 1 Number 1,2008.
[2](美)大卫·阿什德.传播生态学——控制的文化范式[M].邵志,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