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家勇(江苏省南京市六合区实验初中)
语言是存在的家园,精神的寓所。作家韩少功说:“唯有语言可以从历史的深处延伸而来,成为民族最后的指纹、最后的遗产。”冯骥才也说过:“民族文化是民族的一根神经,抽掉这根神经,这个民族就成了植物人。”众所周知,阅读是语文课程中极其重要的学习内容,《课程标准》明确要求学生“欣赏文学作品,能有自己的情感体验,初步领悟作品的内涵,从中获得对自然、社会、人生的有益启示。对作品的思想感情倾向,能联系文化背景做出自己的评价,对作品中感人的情境和形象,能说出自己的体验,品味作品中富于表现力的语言”。这就决定了我们不但要从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等方面设计课堂教学方案,也要从情感态度和价值观这个角度来实施课堂教学目标。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在阅读教学中更好地体现情感态度和价值观这个维度呢?我认为,语文教师应当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兴趣,变被动学习为主动探究。只有当学生真正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去了解文本的内容,探究文本背后的意义,这才是新《课标》上的阅读教学所应该达到的效果。
通过教学实践,对于如何从情感态度价值观方面设计教学方案,让学生积极主动地探索文本,我认为必须要抓好以下几个环节:
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要让初中生广泛涉猎阅读,必须要有绝佳的兴奋剂。每个孩子都有与生俱来的求知欲望,一旦尝试到阅读的甜头,往往就会欲罢不能。接受美学创始人之一姚斯提出:“接受者在进入接受过程之前已有的对于接受客体的预先估计和期盼,是读者原先各种经验、趣味、素养、理想等综合形成的对文学作品的欣赏水平与接受需求在具体阅读中的表现。”也就是说,学生在阅读文本之前,就已经先有了各种生活经验,而这种经验在学生阅读文本的时候被唤醒,学生以此为基础对以后的阅读产生期待,并且希望文本能够满足这种期待。如果在学生阅读文本之前就牢牢抓住他们的期待视野,引导他们对文本内容产生浓厚的兴趣,并且生成一种迫切渴望阅读文本的需求,那么,就会对阅读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当今信息爆炸的年代,很多文学作品被改编成相关的电视剧和电影,而它们很可能是先于文本为学生所接受的。因此,在学生阅读这些作品之前,不妨让他们聊一聊通过电视剧或电影所初步知晓的作品内容,慢慢将学生的兴趣从影视作品上转到相应的文学作品上来。
例如在讲授《杨修之死》一课前,我先利用大家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的因素,请学生在阅读作品之前对所了解的三国人物进行介绍。学生的积极性高涨,纷纷踊跃发言。这样可以更好地帮助学生产生对课文的兴趣,促使他们产生继续往下阅读的念头。
文本是一个美的田地,是作者在特定生活情境中思想情感的结晶,凝聚着作者的文思和情结,涵盖着语文知识和技能,但又绝不是语言技巧和文字材料的简单堆砌。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不同的学生会对同一部文学作品表现出不同的审美反应,甚至得出完全相反的审美评价,其原因在于学生审美心理结构的差异性。学生以往的文学知识、审美趣味以及阅读过的作品,都会对其即将进行的阅读产生很大的影响,而以往我们大多忽略了这种审美心理结构的差异性,片面重视审美结构的同一性,以教师的最终分析结果代替了学生的个人体验。所以,我们要想很好地尊重学生在阅读过程中体现出来的不同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就必须鼓励学生在阅读中积极主动地发现、建构乃至创造意义,敢于对文本提出自己的见解。教师也应“俯身倾耳以请”,尊重并鼓励学生大声说出自己的阅读体验。
例如,在学习《范进中举》一文时,对范进中举后喜极而疯这件事,学生之间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有一些学生认为,范进因为中举而发疯,很明显是一出喜剧,因为文中写范进发疯和胡屠户打嘴巴都运用了夸张手法,并且揭露了当时读书人热衷功名的丑恶灵魂和市侩们趋炎附势的嘴脸,而这正符合了喜剧的基本要求。而另一些学生却持反对意见,认为范进中举其实正是一场悲剧,像范进那样的读书人,一辈子都将考取功名作为自己的追求目标,这是范进的人生悲剧,把知识分子束缚在科举制度的框架内,扼杀其独立人格和自由灵魂,这也是国家的悲剧。双方各执一词,展开了一场生动而又激烈的辩论,通过这场辩论,学生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范进所处的社会环境的黑暗压迫,也因此产生了对“怎样的人生才是有价值的”这个问题的思考。
可见,如果我们重视了学生审美的差异性,鼓励学生就文本阐述自己的见解,学生的阅读积极性就会高涨,他们也可在阅读中受到情感的熏陶,对价值观的正确树立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
这里所谓的“留白”,就是指文本中未写出或未明确写出的部分,它们是文本中已写出部分向读者暗示或揭示的东西,有待于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去填补与充实。鲁迅曾说:“作者用对话表现人物的时候,恐怕在他自己的心目中,是存在着这人物的模样的,于是传给读者,使读者的心目中也形成了这人物的模样。但读者所推见的人物,却并不一定和作者所设想的相同,巴尔扎克的小胡须的清瘦老人,到了高尔基的手里,也许变成了粗蛮壮大的络腮胡子。”
学生阅读文本的过程,其实是一个想象与联想异常活跃的过程。他们通过想象再现文本所描绘的形象,如人物、景物、场面、生活环境等,对于文本所未描绘而仅仅作了提示、暗示的内容,学生自然会在自身生活经验与阅读经验的基础上,借助于创造性想象去填补充实,使形象更加丰富、更加完整。但由于学生的审美心理结构存在差异,他们改造过的形象也大不相同,甚至可能与作者心目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正因如此,我们才应鼓励学生对“空白”进行个人的创造性阅读,使作品更趋于完整。
例如节选自《水浒传》的《智取生辰纲》,是从杨志一行人的角度来描写生辰纲被劫的经过,但对于智取这条计策是如何被梁山好汉确定的,他们又是如何作前期准备的,文章只字未提,学生就可以通过自己合理的想象,将这一“空白”填补。
又如莫泊桑的短篇小说《我的叔叔于勒》,描写了孩子眼中父母是怎样看待叔叔于勒的,但孩子视野之外于勒的具体遭遇、详细情况,学生是不得而知的,于勒最后的命运也是一个悬念。这些完全都需要通过学生去想象、丰富与充实,结果就在作品基础上再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于勒。
阅读教学要让学生带着问题进课堂,还要让学生带着问题出课堂。要把课堂变成思维的碰撞所,把每节课上成问题课,即把课堂作为酵母,激发学生在教师指导、学生尝试、学生合作、学生探究中发现问题。这样课堂教学自然就延展到课外了。如教授《小石潭记》时,以《黔之驴》对学生进行延伸阅读,其主旨一般被认为是貌似强大的东西是可以战胜的。课堂上有的学生提出驴子是否有用的问题,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引导大家看文本,联系实际来思考。研读、探究后发现,驴子并非没用,而是放在不能发挥作用的地方。据此,有的学生把课文主旨概括为柳宗元表达被贬地方不能发挥才能的幽怨之情。这样课堂就延伸到课外了。再如学习《我的叔叔于勒》后,学生对小说的巧妙构思赞叹不已,这时就可以趁热打铁,引导他们阅读莫泊桑的另一篇也是以巧妙构思为特征的小说——《项链》;学习胡适的《我的母亲》后,学生被胡适母子间的深情所打动,此时推荐他们阅读老舍的《我的母亲》,进一步体会母爱的伟大;在学习完《香菱学诗》后,学生为香菱痴心学诗的行为所感动,进而想进一步了解书中其他人物的命运,这时就可以适当引导他们阅读《红楼梦》中有关章节。就这样由点及面,层层推进,最终可以促进学生语文学习的提高。
语文课应无条件地扩展和延伸,延伸到书报杂志名篇名著,以培养语感、增加积累。结合课文有意识地开拓阅读教学的新空间,激发学生广泛阅读的兴趣,历史的、前沿的,人文的、科学的,世界的、乡土的,都要糅合到课堂教学中。应通过交流展示等形式把课外阅读转化为可控的、高效的课内阅读。大量的阅读使学生获得大容量的“库存”,必能启发心智,拓展视野,活跃思维,培养文字的敏感。新《课标》人教版初中教材编有名著导读,课文后也附有相关链接。我们以此为线,使学生系统地涉猎中外名著,获得接触人类精神高端的愉悦。
“教无定法常常新”,以上所述皆为笔者对阅读教学的一点粗浅的认识。要真正激发学生学习阅读的兴趣,激活阅读教学,教师首先要解决的是思想认识问题,即不是为了考试而教,而是为了提高语文素养而教。愿广大的语文教师少一点功利心,多一点平常心,刻苦钻研,找到阅读教学“回家”的路,使学生们能面朝书海,春暖花开。
参考资料:
1.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人民日报出版社。
2.徐金妹《浅谈语文教学中阅读的重要性》。
3.王荣生《教学艺术的落脚点是教学内容》,《课程教材教学研究(中教研究)》2007年第Z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