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理论及其发展脉络

2013-01-30 12:57
中国流通经济 2013年6期
关键词:个体资本研究

曹 永 辉

(1.河南科技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河南 新乡453003;2.浙江大学管理学院, 浙江 杭州310058)

最近几年来,社会资本理论成为研究的热点,因为通过社会资本的视角,可以对经济学、社会学以及管理学中的许多现象和理论进行分析和研究。社会资本的理论已经对个人、组织以及社会进行了各种层次的分析,其中针对社会发展的具体领域已经有了突破性的研究。社会资本在经济学方面,突破传统的经济发展视角,通过社会的规范来研究其对经济的推动以及阻碍作用。同时,社会资本理论研究的触角已经深入管理领域,给破解管理领域中的难题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角度。

一、社会资本理论的社会学来源

从字面看,社会资本是“社会”和“资本”两个词语的组合体,因此,社会学的研究理论自然就是其最基本的一个来源。大多数学者认为,雅各布斯(Jacobs)是最早对社会资本进行研究的,后来许多学者在其基础上进行了补充和完善。波特斯(Portes)[1]就曾在其论文中提到,对社会资本概念第一次进行系统描述的是布迪厄(Bourdieu),他主要是在研究不同形式的资本转化中,对社会资本进行了详细研究。布迪厄是法国的社会学家,在20世纪80 年代,他在《社会学研究》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社会资本随笔》,正式提出了社会资本的概念,并进行了界定:实际或潜在的资源的集合体,这些资源与拥有或多或少制度化的共同熟识和认可的关系网络有关。从布迪厄提出的概念可以看出,社会资本最紧要的一个词语就是“联系”(Connections),正是因为有了彼此的联系,人们之间才拥有了社会义务及其赋予的资本。在文章中,布迪厄对社会资本的构成进行了分析,认为社会资本由两部分组成:第一是社会关系本身,它可以使社会中的个体获得群体所拥有的资源;第二是所拥有的这些资源的数量和质量。同时,他在研究中提到,个体不断增加的收益是通过参与群体活动获得的,同时为了获得和创造这种资源,个体会对社会能力进行策划与构建。社会网络必须通过投资于社会群体关系的制度化战略进行建构,它不是自然产生的,这种建构将会给个体本身带来其他收益。[2]

布迪厄分析了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等各种形式的转化,并认为社会中的个体通过社会资本能够获得经济资源,这些经济资源包括投机方法、补助性贷款以及市场的保护等等。另外,行为主体通过与拥有知识的专家交往,可以提升其知识资本以及文化资本等。最后,通过社会网络可以与网络中的机构形成密切的关系,建立相应的关系网络。总之,社会资本的积累主要依靠网络中的行为主体拥有的资本数量和质量,依赖于其关系网络的规模以及主动性。布迪厄在理论上进行了系统和清晰的分析,是将社会资本的概念与理论引入社会学语境中的优秀学者之一,但因为其是法国学者,发表论文所用的主要是法文,影响了其理论的传播和关注度。

在推动社会资本理论发展的过程中,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和林南(Lin Nan)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其中林南主要是研究社会网络与社会资源之间的关系,在他的论述中,没有使用社会资本这样的词汇,但提出的社会资源与社会资本的含义基本相同。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3]在1973 年则提出了“弱关系”的概念,并进行了深入分析,他在研究个人求职问题时引入这一概念,认为求职者不一定要通过强关系去获得与自己匹配的工作,而是通过弱关系。这种“弱关系理论”引起了很多学者的共鸣。在1985 年,他又研究了“嵌入性”(Embeddedness)概念和问题。[4]《社会结构与经济行动:嵌入性问题》这篇文章发表在《美国社会学杂志》上,他提出一种观点,即经济生活不是独立存在的,是在社会之网中嵌入的。这些研究成果得到了学者科尔曼(Coleman)的赞扬。林南在格兰诺维特研究的基础上,提出社会资本可以获得资源,这些资源可以让个人得到更多的益处,以满足自己的发展需要,但是社会资本必须嵌入网络社会中才能获得这些资源。他在研究个体拥有这些资源的时候,分别从资源的数量和质量方面予以论述,认为有三个因素影响资源的获得。第一是异质性,也就是个体在社会网络中与其他个体相比具有与众不同的特点和资源;第二是网络成员的资源拥有量,也就是网络成员在网络社会中的地位;第三是关系连接强度,也就是个体与网络成员之间的联系频率及交往的深入程度。同时,林南又基于格兰诺维特的“弱关系”理论,认为在社会结构中,社会是分层式的,如果个体进行工具性行动时,他通过“弱关系”将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这也是他发展和创新的一个方面。为了对社会资本的指标进行度量,在2001 年,他建立了社会资本指标体系,并对社会资本进行了理论建模。

上述主要是针对个体进行的研究,将社会资本理论的运用扩展到宏观层面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帕特南(Putnam)。在20 世纪90 年代初期,他运用调研的方法对社会资本在政府中的运用进行了研究,他和同事对意大利政府进行了长达20 年的跟踪调查和对比分析,提出社会资本在地区之间具有差异性,这些差异是意大利中部和南部企业存在差异的根本原因,这些观点在其专著《让民主政治运转起来》中有详细论述。[5]然后,他又对人力资本、物质资本以及社会资本三者进行了对比分析,认为社会资本的基本特征是基于社会组织提出的,比如信任、规范以及相应的网络。这些基本特征如果能够在社会中体现出来,将能够提高社会效率,因为人力资本以及物质资本可以通过社会资本予以提高。在另外的论文以及论著中,帕特南[6]认为,社会资本对世界经济的发展有推进作用,是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在1995 年,帕特南[7]提出社会资本与其他资本不同,社会资本不是一种私有财产,它常常是其他社会活动的副产品。如果一个社会是信任和互惠的,将使得社会更加和谐,因为信任、规范和网络对于社会的发展具有润滑作用,且具有积累和强化的效应。这些观点引起了世界银行的高度关注,并被一些政策制定者所采用。这也大大拓展了社会资本研究的视角。

二、社会资本理论的经济学来源

经济学思想对社会资本理论的发展也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很多经济学家在对经济理论研究中运用了社会资本的概念,比较典型的学者有劳里(Loury)、科尔曼(Coleman)等。1977 年,劳里[8]论证了社会资源和人力资本之间的关系,提出了社会资源对人力资本具有重要影响的观点。在论证中,他使用了社会资本的概念,认为社会资本是存在于家庭或者社会组织中的重要资源之一,对家庭成员尤其是儿童的社会化发展、人力资源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他分析了种族之间的收入不平等现象,并对新古典理论进行了批判,批评该理论只是过于重视人力资本的作用,永远不能降低或者消灭种族不平等,提出只有从政策上规定机会平等并对雇主对种族的歧视现象进行根治,才能够促成一个平等的社会。劳里用黑人作为例子,说黑人由于不具有平等的教育机会、缺乏物质资源,因此缺少市场信息和工作机会,也就从根本上丧失了与劳动力就业市场的关系,缺乏社会网络资源获得途径。在劳里的论述中,他借鉴布迪厄关于社会资本理论分析了经济学的问题,并得到了具有一定意义的结论,但是,劳里没有对社会资本的理论进行系统的展开论述。

另外一个具有影响的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是科尔曼,他研究了劳里对社会资本理论在经济学中的分析以及相应的结论,并在社会化发展过程中对社会资本的影响作用进行了研究。在1988年,科尔曼[9]主要从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关系出发,研究了社会资本对人力资本的作用。在研究中,他从功能的角度对社会资本进行了定义,认为“社会资本就是人们为了共同的目的在集体和组织中一起工作的能力,它是由具有两种特征的多种不同实体构成的,这些实体由社会结构的某个方面组成,并促进了处于该结构中个体的某些行动”。该文发表在《美国社会学杂志》上,具有重要影响。他对社会资本的定义主要借鉴了劳里、格兰诺维特和林南的理论,从社会结构角度对社会资本的概念进行了论述。他提出了一出生就拥有的三种资本和五种社会资本的形式。其中,作为自然人,与生俱来具有三种资本,这是谁都具有的资本形式。第一,由于遗传从而具有的人力资本,这是由于遗传因素造成的,因此每个人具有的人力资本是有所差异的。第二,物质资本,这也是生下来就具有的不同资本,比如拥有的货币、拥有的土地等。由于每个人出生的背景不一样,因此具有的物质资本形式就不一样。第三,社会资本,这是由所处的社会环境所造成的。由于社会资本是拥有社会资源的财产,因此它必须存在于社会网络关系中。社会资本是一个高阶概念,拥有不同的形式。科尔曼论述了社会资本的五种形式。一是义务与期望;二是信息网络;三是规范和惩罚;四是权威关系;五是社会组织。在第一种形式中,他提出个体为他人服务时确认别人也会对自己目前或者未来进行义务回报,如果这种形式成立,个体就拥有社会资本,他对这种形式进行了隐喻,比喻成“义务赊欠单”;在第二种形式中,个体可以通过社会网络获得有益的社会信息,这种信息可以给个体带来就业或者其他方面的收益,如果这种社会关系存在,个体就拥有社会资本;在第三种形式中,他论述了规范和惩罚的关系,认为规范可以通过有效的惩罚解决问题;在第四种形式中,因为权威可以影响他人,从而为解决网络中个体产生的矛盾和问题提供帮助,尤其是在解决共同性问题时发挥重要作用;第五种形式就是通过有意创建的社会组织从而拥有社会资本。在此基础上,科尔曼于1990 年出版了专著,即《社会理论的基础》,他运用经济学的研究范式将社会资本概念进行了扩展,使得该定义的研究触角涉及到水平型关系和垂直型关系。对于水平型关系的联盟以前学者多有论述,但是对于垂直型实体联盟的则相对较少。科尔曼从中观层次对社会资本进行考量,突破了微观层次研究社会资本的范畴。

科尔曼从经济学角度对社会资本进行了系统的论述,但是有学者认为其提到的概念诸如社会资本拥有者、社会资本的源泉等经常被混用,因此对以后的研究不利,需要从根本上界定社会资本的起源,也需要对社会资本的性质进行全面研究。波特斯就是这种观点的支持者。波特斯比较认可格兰诺维特的观点,尤其是对嵌入性理论推崇有加。格兰诺维特借鉴嵌入性理论,对社会资本进行了重新定义,即“个人通过他们的成员身份在网络中或者在更宽泛的社会结构中获取稀缺资源的能力。这种能力不是个人固有的,而是个人与他人关系中包含着的一种资产。社会资本是嵌入(Embeddedness)的结果”。[10]同时,在对嵌入性的研究中,他将其分为两种形式:结构性嵌入和关系性嵌入。其中关系性嵌入和结构性嵌入出现的时期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关系性嵌入建立的基础是社会网络中双方对于互惠的期望,当双方能够嵌入成为网络的一部分时(这时候的嵌入性称为结构性嵌入),信任就会增加,同时各种约束因素也会被社会网络强制推行,从而增加更多的有利于双方发展的特征。为了对科尔曼的资本形式进行更为细致的分析,他对社会资本两种形式进行了区分,即“价值内向投射”和“有限团结”。其中“价值内向投射”是指在社会网络中,由于价值的积累效应可以使得其在网络中进行内化,从而形成一个社会联系价值的氛围和道德,从而推动个体能够在与他人联系时,对方由于价值使然而可以将资源转让;“有限团结”是指能够认同网络集团内部的目标和价值观,从而推动个体建立社会关系的时候可以考虑资源的转让。波特斯主要借鉴了“嵌入”理论,分析了个体社会关系特征的不同,并对社会资本结构化的动因进行了区分。[11]

1990 年以后,社会资本的概念成为热门词汇,并被国际组织包括政府组织和赢利机构所采用,在国际组织的文献中,社会资本出现的频率也非常高,这充分说明了社会资本的受关注度。在一些学者的研究中,从经济学视角研究社会资本,分析社会资本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是主流。这些学者包括埃文斯、方丹和福山(Evans、Fountain & Fukuyama)等,他们从宏观的经济政策、中观的制度以及创新的视角运用了社会资本理论,并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1996 年,学者埃文斯(Evans)[12]基于发展经济学的视角,研究了社会资本的内涵,提出社会资本的核心是规范和网络,只有两者俱备,才能称得上是具有意义的社会资本。同时,埃文斯提出社会资本推动了市场交易制度完善,提高了市场的效率,而当代的发展理论过分重视宏观经济理论,研究的视角比较狭窄,没有充分重视宏观制度的功能,因此从社会资本的角度研究制度具有一定的创新性。帕特南(Putnam)等当代理论家也研究了社会资本中的关系,并把基本关系具体化为具有潜在价值的经济资产。另外一个学者方丹(Fountain)研究了社会资本和科技创新的关系,提出社会资本推动了科技创新发展,并对美国联邦政府提出了政策建议。他和阿特金森撰写了论文《创新、社会资本与新经济——美国联邦政府出台新政策支持合作研究》,并提出社会资本是组织网络能够收益的库存。比如,公司和自己的上下游组织建立关系或联邦政府制定政策促进企业的相互信任等,都能使创新顺利进行,从而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他的建议和思想得到了联邦政府的认同。学者福山(Fukuyama)在1995 年连续撰文,论述社会资本对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以及社会信任的影响,提出在进行经济发展分析时,除了对传统的资本(如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以及资源进行分析,还要充分考虑社会资本。社会资本具有比传统资本更高的价值和收益,因为社会资本可以增加社会网络中人们之间的信任关系,使得社会更加具有信任度,这就具备了进行创新的基本条件。社会网络中的信任增加,不但能够为创新提供基本条件,同时能够使企业规模快速扩大从而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本,使得小型企业加入该网络中,并通过信息化手段增进企业之间的联系。[13]、[14]

三、社会资本的定义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有的学者从管理学视角分析社会资本,有的学者则从经济学范畴研究社会资本,这也就说明了社会资本的概念是具有争议性的,但其共同的观点就是社会资本是一种新的资本形式,是区别于传统资本的概念。但是,对社会资本研究的不同视角,使得给出的定义具有明显差异。第一,在论述中,对社会资本的本质研究视角不同,社会资本的作用以及来源也存在较大差异;第二,对社会资本关注的焦点论述不同,其中包括个体之间的关系、集团内部的关系以及个人与集团的关系等三个方面。因此对社会资本定义的时候也包含了三个方面:关注外部关系、内部关系以及内外部关系。

第一种观点,对社会资本定义的论述主要关注外部关系,这种关系也称为社会资本的“桥梁”形式(Bridging Forms)。这种观点认为,社会资本必须是个体与个体之间具有联系性的外部资源,是必须存在于社会网络中的,更关注于外部之间的联系以及关系的建立。这种观点被运用于很多方面,比如个人在竞争中的差异、企业在竞争中的差异、个人行为被网络中其他个体直接间接影响以及集体行为受到网络其他集体的影响等,也就是说,从这个角度分析社会资本的概念,更容易受网络理论的影响。

第二种观点认为,社会资本的定义应该关注社会的内部关系,这种关注内部关系的社会资本称为社会资本的联结形式(Bonding Forms)。这种观点在社会中心论中有重要体现,网络社会学也倾向这种观点。

第三种观点认为,社会资本的定义应该在外部和内部之间中立。这种观点得到了较多学者的支持。他们认为,对社会资本的研究,所谓内外部的差异就是研究和分析的单元的差异,其实质并非相互对立的概念,是相互影响并共同作用的结果。比如,集体行为主体在采取行为的时候,不仅仅受到网络外部的影响,同时也受到企业内部联系方式和结构的影响,因此其行动的效果是内外部共同作用的函数。

以上是针对社会资本定义分析的三个不同方面,但也提炼出一些一致的观点:社会资本是一种新型的资本,区别于传统的资本,它能够使得社会网络中的主体获得一定的资源和收益,而信任、规范以及网络等是社会资本的核心词汇,构成了社会资本的核心特征。

四、社会资本的测量

社会资本是促进两个或更多人之间合作的一种非正式规范。一个组织社会资本的多寡,反映了该组织内部所共同遵守规范的强弱和成员之间凝聚力的大小,或者说组织对成员影响力的大小。那么,如何度量社会或群体的资本呢?社会资本的测量一直存在争议,这也更加激励了现行领域内的专家去继续探索更为全面的理论,使社会资本理论发展愈加全面。国内外学者经过一系列研究,形成了不同的测量方法和指标体系规范,其研究均与各自对社会资本的不同定义有关。以下主要从经济学与社会学的角度出发对社会资本测量进行分析。

布迪厄[15]认为,社会资本是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的集合体,那些资源对某种持久的网络的占有密不可分,这一网络是大家共同熟悉的、得到公认的一种体制化的关系网络。在获取更多的、不同的和有价值的信息方面,网络中“桥梁”的占据者有可能拥有竞争性优势。关系强弱也被证明是测量“桥梁”有效性的网络位置尺度。格兰诺维特指出,随着信息传递路径长度的增加,信息传递所需的成本也增加,且顺利到达目的地的可能性缩小,“弱连带的重要性在于……可以创造更多而且更短的路径。”

目前,主要从社会资本的三个基本成分(信任、规范、网络)出发寻求替代指标对其进行测量。一些学者采用概述个人网络的方法(即互动法、角色关系法、情感法和交换法)构造问卷进行调查和分析,其区别也就是提问的项目各有侧重,寻找那些具有背景相关性的指标,并与指标建立起实证关联。帕德姆(Paldam)[16]通过进一步对社会资本概念的分析认为,对社会资本的度量有直接的实验方法和间接样本或案例方法两种;总体来看,社会资本的理论表述要远远大于测量的实证数据积累。克里希那和施拉德(Krishna & Shrader)构建了一种更加复杂的调查表,试图包括社会资本所有形式。他们将调查研究按社会的层次分为四类:个人—家庭、邻居—社团、地区、国家。怀特利(Whiteley)合并一些社会资本的测量方法作为解释变量,提出了外生成长模型。虽然也有多个解释变量,他只对134 个国家按照每单位资本的GDP进行了回归,缺点在于经济变量从时间上先于社会资本测量指标,这会引起社会资本和经济业绩之间关系存在随机性的争论。

厄普霍夫和帕克斯通等人将社会资本的构成要素分类后再进行测量。厄普霍夫认为,社会资本对发展的影响是通过结构型社会资本和认知型社会资本在相互作用中体现的。结构型社会资本与作用、规则、先例和程序以及大量有助于合作的网络特别是互惠集体行动相联系;认知型社会资本获得于智力过程及其引起的思想,通过文化和意识形态得以加强。林南指出,还有许多其他的测量如社会网络的规模、密度、同质性、异质性、内聚性和封闭性,也是测量个人社会资本的候选指标。他认为,决定个体所拥有社会资源数量和质量的有下列三个因素:一是个体社会网络的异质性;二是网络成员的社会地位;三是个体与网络成员的关系强度。具体说来,就是一个人社会网络的异质性越大,网络成员的地位越高,个体与成员的关系越弱,则其拥有的社会资源就越丰富。

以社区或社群等为研究范畴的学者对社会资本作了大量的实证研究,同时提出了很多测量方法。帕德姆对如何维持良好运作的测度指标基于一系列不同因素,包括政府提供服务的有效性、公民对邮政和电话需求的充分满足、司法体系的质量等等。福山对帕特南的方法加以修改,以诚信等调查数据来测量社会资本。布伦(Bullen)和奥尼克斯(Onyx)通过8 个因素对社会资本进行了小规模研究测量,设计了对社区的参与、社会背景中的能动性、信任和安全感、邻居间的联系、家庭与朋友的联系、差异化的承受力、生活价值、工作联系等问题,继而从人们对问题的回答中测量社会资本水平。

在个人及社区层面对社会资本测量进行研究的基础上,各国学者及政府部门开始对国家层面的社会资本进行分析与研究。新西兰统计局将社会资本测量分为三个维度:人口数据、参与数据、态度数据。施佩勒贝格(Spellerberg)[17]也认为,态度数据是需要考虑的核心问题之一,因其可体现出共同的价值观、期望与信念。弗奈普(H.D.Flap)认为应从三个方面测量社会资本:公民有个人需要时,其社会网络中可提供帮助的人的数量;该人群中愿意提供帮助的强度;该人群中所能提供帮助的能力,即所拥有社会资源的数量。朱国宏[18]认为社会资本是个人通过自己所拥有的网络关系即更广阔的社会结构来获取稀有资源的能力,提出社会资本测度要抓住两个方面:对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等认知性要素的测量;对社会性关系、社会性网络等结构性要素的测量。帕特南在说明美国社会资本衰减问题时,将美国社会资本从两个层面进行测量:一方面是美国人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情况,他用公民参加各类社会组织机构的人数来表示;一方面是美国人参与政治的情况,他采用投票率和公民对政府的信任程度来表示。帕特南根据测量结果,得出了美国社会资本正在逐渐衰减的结论。

五、社会资本研究评述

综上所述,社会资本是包括经济学和社会学在内的个体或团体之间的社会网络、互惠性规范和由此产生的信任,是个人、群体、社会、国家间紧密联系的关系和状态。社会资本在众多领域里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具有社会生产力的特点,像人力、物质资本一样能为国家与社会提供帮助和支持。目前,虽然对社会资本的概念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但社会资本的概念已经被各国社会资本理论研究者普遍认可,随着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加大,该理论的研究无论在国家层面还是企业层面、个人层面都将得到很大发展,同时也为经济领域中企业社会资本的研究提供支持,从而提高企业的经营效能。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我国重大装备产品质量管控模式与方法研究”(项目编号:12&ZD206)、河南省教育厅自然科学研究项目“基于集聚效应的河南省高新技术产业创新体系建设研究”(项目编号:2011B790008)、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可持续发展导向下我省产业集群升级的路径选择研究”(项目编号:2011-ZX-093)的部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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