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媒惊爆“朝鲜华侨间谍案”

●本报驻韩国、朝鲜特派记者 莽九晨 程维丹 ●韩相烈●本报记者 王跃西“被抓获的朝鲜间谍是冒充脱北者的华侨！”韩国媒体22日爆出惊人消息。在三天两头破获“朝鲜间谍案”的韩国，这起大案占据多家媒体的头版位置，《东亚日报》、《中央日报》等媒体还为此刊发社论，指责朝鲜“让脱北者陷入巨大恐慌”、“利用脱北者动摇韩国”。“脱北者”作为从朝鲜逃到韩国生活的特殊群体，一直被韩国用来展示对朝鲜的制度优越性，近年来这一群体不断被发现隐藏着“定时炸弹”。更让韩国社会难堪的是，被捕的“朝鲜华侨间谍”还曾被树为“脱北者”中的优秀典型，并且成功当上主管“支援脱北者事务”的公务员，他一个人就可能让上万名“脱北者”的信息落入朝鲜手中。《中央日报》说，韩国公安当局对“脱北者”的管理已经进入“紧急状态”。“模范脱北者”的曲折人生 《东亚日报》22日在头版报道称，33岁的首尔市现职公务员刘某因涉嫌从事间谍活动被捕。刘某2004年4月“脱北”来到韩国。他从朝鲜咸镜北道清津医大毕业后，曾做过一年多的外科医生。当时，刘某陈述的“脱北”理由是：“我为走私来到了中国，发现独裁政权的封闭性才是造成朝鲜危机的罪魁祸首。”刘某在接受一段时间的适应性教育培训后，在韩国大田定居下来。由于刘某长得讨人喜欢，负责刘某案件的刑警甚至将其视为养子。之后，他在首尔一所知名私立大学的中文系学习，并先后居住在首尔西大门区和松坡区。 此后，刘某依靠流利的英语和汉语水平被一家贸易公司雇用。在2011年6月的首尔市特别择优录取中，刘某以优异成绩争取到了两年合同制公职，担任首尔市福祉政策及生活保障组主管，主要负责一万多名居住在首尔的“脱北者”的支援活动。 报道称，刘某在韩国不仅担任一个南北青年协会的会长，还参与各种在韩的朝鲜人权团体活动，非常活跃。甚至前往泰国出席朝鲜人权团体的研讨会，因此，韩国媒体多次将刘某作为适应韩国社会的“模范脱北者”进行介绍。在接受一家对朝专业媒体采访时，他曾表示“希望能在韩半岛发生大的变化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东亚日报》称，刘某实际上并非咸镜北道清津市人，而是图们江边的会宁市人。刘某的父母都是汉族。刘本名刘光日（音译），在清津市一所华侨学校读完6年中学，并没有读清津医大。刘某到中国探亲时听说韩国发展很好的消息后，混进“脱北者”队伍抵达韩国。 韩国媒体介绍称，刘某定居韩国之后曾秘密前往朝鲜三至四次。第一次是2006年，理由是听说在朝鲜的母亲去世，要回家奔丧。因为刘某是在朝鲜登记在册的华侨，持中国护照，所以经过中国往返朝鲜和韩国没有任何障碍。韩国安全部门推测，刘某正是这个时候被朝鲜保卫部“收买”。因此，刘某也可能是为了获得朝鲜政府对其父亲生意上的照顾，以及可以随时前往朝鲜与家人会面而被拉拢的。 “首尔市负责辖区内脱北者支援业务的公务员作为间谍被逮捕的消息给人们带来巨大冲击。因为这意味着42%的在韩脱北者的身份信息可能已经落入朝鲜手中。”韩国《中央日报》22日的社论惊呼这起间谍案的影响严重。该社论称，在韩国居住的“脱北者”大部分都有家人留在朝鲜，这次事件让他们陷入了巨大恐慌。最近出现了多起“脱北者”重新返回朝鲜并举行记者会的事例。《中央日报》推测认为，部分人是因为留在朝鲜的家人受到人身威胁，才不得已回到朝鲜。 《东亚日报》的社论则把间谍案上升到“金正恩集团利用脱北者动摇韩国”的程度，声称朝方近日不断派出伪装成“脱北者”的间谍，利用已进入韩国的2.4万名“脱北者”，不择手段扰乱韩国社会。社论称，“脱北者”为寻找自由冒着生命危险来到韩国。然而在事后，如果民众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全体“脱北者”，将对他们造成重创。对朝“阳光”没那么容易 虽然韩国媒体对这起情节曲折的“朝鲜华侨间谍案”报道得很详细，但真相仍然深处迷雾之中。《中央日报》称，间谍案的主角刘某否认围绕自己的相关指控。截至记者发稿时为止，朝鲜也未对这起间谍案做出任何回应。这并不奇怪，近年朝鲜媒体鲜少对外媒有关抓获朝鲜间谍的报道进行回应，但会对本国抓获外国间谍进行常规报道，朝鲜中央通讯社、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劳动新闻》等官方媒体有时还会配发相关评论或外务省发言人声明，对当事国在朝鲜的间谍活动进行谴责。 有分析人士告诉《环球时报》记者，韩国媒体的报道有时并不可信。很多媒体对朝鲜一些事件的报道活灵活现，但它们从哪里搞到那么多细节呢？“反正朝鲜也不怎么反驳，韩国媒体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有很多关于朝鲜的报道实际上就是舆论战”。 间谍越抓越热闹却成了韩朝关系的缩影。《中央日报》称，李明博在任期间，国家情报院共抓获23名朝鲜间谍，检举169名赞扬和追随朝鲜的人士。韩国《亚细亚经济》曾统计说，检方检举的间谍嫌疑人2008年为40名，2009年增加到70名，2010年在130人以上。而李明博正是对朝“阳光政策”的否定者。 现在韩国新总统即将上台，韩国社会都在看竞选时承诺要“通过韩半岛信赖程序使韩朝关系正常化”的朴槿惠今后如何展开行动。然而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来自外交界的消息称，美国给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成员国分发了一份制裁朝鲜的决议草案，这份草案预料最快在星期三付诸表决，内容包括谴责朝鲜在去年12月发射火箭，违反安理会此前的禁令等。 辽宁社科院研究员吕超22日对《环球时报》说，如今正值韩国政权交接时刻，突然爆出这起轰动的间谍案，令人难免不探究这些问题之间的联系。它至少体现了部分韩国势力在对北关系上的姿态——仍采取比较强硬的态度。朴槿惠执政后，南北关系不会出现戏剧性变化，不会恢复到金大中时期的“阳光政策”。朝鲜华侨过得怎么样 这起间谍案还把“朝鲜华侨”这一群体凸显出来。特别是在韩国的“脱北者”组织，极力强调间谍是华侨，而不是“脱北者”。韩国主要搞对朝宣传的“Daily NK”网22日报道称，“脱北者”曾多次向当局表明，刘某不是“脱北者”而是华侨出身，但是有关部门没有即刻进行更正。对此，“脱北者”强烈批评政府。 《东亚日报》援引“脱北者”团体的话称，像刘某一样伪装成“脱北者”进入韩国的朝鲜华侨还有多名。报道称，上世纪80年代之前，在朝鲜的华侨同一般朝鲜人一样都很穷困。但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发展，华侨上世纪90年代开始迅速积累财富，并已经成为朝鲜国内令人羡慕的群体。华侨可以自由往返于中朝，主要从事中国工业品和朝鲜农产品贸易。报道称，在华侨中，暗地里作为朝鲜保卫部间谍活动的人不在少数。即朝鲜在向这些人提供通关便利的同时，也要求他们提供有关“脱北者”的情报。报道还说，朝鲜的华侨拥有的是中国国籍，所以不能随意上一般的中学，而且从原则上说也无法上朝鲜的大学。 据在平壤的《环球时报》记者了解，朝鲜官方没有正式公布过旅朝华侨的相关情况，媒体对于这个群体的报道也非常少。但长期以来，这些华侨一直受到中国驻朝鲜大使馆的关心和帮助。每逢春节、国庆等中国重要节日到来，使馆都会举行华侨招待会，邀请华侨代表参加，向他们赠送节日礼品，并向华侨教师发放补助金。 而韩国媒体上关于“朝鲜华侨”的报道比较凌乱。《韩民族新闻》曾报道说，目前朝鲜共有华侨数万名，仅丹东一地就约居住着8000-10000名华侨。但《韩国经济》曾报道说，朝鲜共有6000多名华侨，其中一半住在平壤。 韩国《世界日报》、CBS等媒体的多篇报道称，朝鲜华侨以前在朝鲜遭遇歧视，主要从事种菜等农业活动。但随着金日成去世，朝鲜经济困难，很多华侨前往中国谋生，再加上往来日趋自由，地位也开始大幅提升。金正恩上台后，朝鲜政府对华侨的管制进一步放宽。现在华侨家里也可以安装电话了，到中国探亲回朝鲜后也只要接受简单的调查。 吕超表示，朝鲜华人华侨不多，大概有几万人，他们大多是上三代就生活在朝鲜了，其中拥有中国国籍的很少。这个群体的人和中国公民有本质不同。韩国有人故意强调间谍的汉族身份十分奇怪，就像抓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却用放大镜找出的痔来强调此人的特点。这种故意强调毫无意义。▲